东方玉新月美人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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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不到万不得已,不准轻使,晏副教主如若并无必胜把握,此时可以退走了。”
晏天机狂笑一声道:“晏某已经到了衡山,不领教道兄的离火掌,岂非入宝山空手而
回?”
青云道长道:“晏副教主是要贫道施展离火掌,总得先让贫道看看是不是非使离火掌不
可?”
“那好!”晏天机倏地回身,右手向空一振,宽大袍袖随意褪落,露出半截手腕,五指
倏张,勾曲如钩,这一瞬间他深凹的掌心登时变得乌黑,冒出丝丝白气,大笑道:“道兄现
在该使你的离火掌了?”
他右掌一举,数尺之内,已如天寒地冻,寒气逼人而来。
“玄冰掌!”青云道长看得脸色一变,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今日之战,果然非生即
死,事难两全。”
玄冰掌积聚阴极寒冰之气,击中人身,血脉僵冻,惟有衡山派的离火掌是它克星。
但离火掌击中人身,离火真气灼伤内腑,唯有玄冰掌是它的克星。
这两种掌力,水火不相容,一旦遭遇上了,并不是谁的掌功可以制谁的掌功,而是要看
双方的修为火候而定。
譬如水能灭火,但杯水车薪,水就克不了火。如果只是星星之火,投在冰天雪地之中,
自然很快就会熄灭。
玄冰掌和离火掌的互相克制,其理在此。
青云道长看他使出玄冰掌来,自己也不得不使离火掌了,口中说了声:“善哉!善
哉!”
右掌托天举起,缓缓吸了口气,运起离火神功,手掌向空连摇三摇,名为“向天乞
火”,等他手掌翻下,一只修长五指的手掌,已经其红如火,缓缓朝前拍出一股炙热的暗
劲,随着掌势往前逼去。
这两大高手使出了势如冰炭的神功,实为武林难得一见的较技!
两股一寒一热不同的掌力,渐渐接近,空气中已经发出“嗤嗤”异响,也同时弥漫起一
阵如烟似雾的白气!
就在此时,突听晏天机大喝一声:“青云道兄,咱们左手也别空着!”
喝声中,突然跨上一步,左手一扬,又是一掌拍了过来。
这一掌仍然不带丝毫风声,但却也不是玄冰掌,他玄冰掌只练在右手。
青云道长想不到他在使出玄冰掌之时,左手还会拍出一掌来,人家既已发掌,自己怎能
不接,立即左掌一竖,朝前迎击出去。
双方施展的玄冰、离火掌,推出之势,原是十分缓慢,目前仅是从两人掌心发出来的一
冷一热两股真气接触而已,但两人左手一掌,一劈一拒,却抢在前面已经相连在一起了!
这一接触,青云道长骤觉不对,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般若掌力……”
一个人突然被震得后退了四、五步,上身一阵摇晃,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他身形受震后退,离火掌力,自然也顿形减弱!不,无形之中,已经散去。
晏天机狂笑一声,左掌已收,右掌掌心深凹,五指勾曲,使的依然是玄冰掌,乘胜欺身
而上!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尖叫之声!那是江翠烟,她和三师兄章一虎(任云秋)
在东首林下经过一阵密谈,她一颗芳心,早已全交给“三师哥”了。
因此这回随同副教主迎战正面衡山派,他们两人就置身事外,并肩站在战圈之外,并未
向衡山弟子出手。章一虎牵着她的手,在双方自刃交兮生死决斗的紧张局面之中,喁喁清
谈,绵绵情话。
这固然是章一虎有意气气副教主晏天机的,但他对江翠烟确也动了真情。
章一虎虽在和江翠烟谈情,他一双亮得像星星般的眼神可不时也注意着青云道长和晏天
机的战局,这时骤睹青云道长中掌负伤,他口中喊了声:“不好!”身形一闪快如流星,抢
着朝青云道长和晏天机机两人扑去。
江翠烟自然知道副教主的厉害,你这样冲上去,不是救人,简直是自己送死,她一颗心
全在他的身上了,看得能不心胆俱裂,口中自然也惊呼出声了!
晏天机乘胜追击,玄冰掌力已使到十成左右,这一击,他有十成把握,可以把青云道长
立毙掌下,没想到眼前人影一闪,“啪”的一声,双掌对击,硬是把他一记玄冰掌接了过
去。
章一虎虽然接下了一掌,但人却被震得向后连退了四步。
晏天机也被震后退了一步,他先前还以为是青云道长门下弟子,眼看掌门人负伤,情急
拚命,硬接自己一掌,心头也止不住暗暗惊异:“衡山派倒也不可轻视,连门下弟子竟会有
这等深厚功力!”
等到定睛看去,这接下自己一记玄冰掌的,竟然是章一虎,不由双目精光暴射,沉声
道:“是你,你不是章一虎!”
章一虎缓缓吸了口气笑嘻嘻的道:“在下明明就是章一虎。”
江翠烟认为章一虎(任云秋)去接副教主的玄冰掌,自然必死无疑,心中暗道:“他若
是死了,自己也不想活了。”
耳中听到啪的一声,她简直不忍去看,及听到副教主的喝声,和章一虎回答的话声,心
中一奇,急忙定睛看去,章一虎不是好好的站在副教主面前?心中不禁大喜过望,飞也似的
奔了过去,掠到章一虎身边,柔声问道:“三师哥,你没事吧?”
这句话,就说得情爱横溢,脸上一片关切之色。
章一虎回头含笑道:“九师妹,你看我有事么?”
晏天机怒极,厉喝道:“你不是章一虎。”
章一虎耸耸肩道:“我明明是章一虎,你硬说我不是,不是就不是好了。”
晏天机怒哼一声道:“你该死!”
左手挥手一掌,拍了过来。
他在怒极之下,这一记使出来的正是般若掌力,要把章一虎立毙掌下。
章一虎身形一个轻旋,双手如挽如推,但听“呼”的一声,晏天机击来的一记般若掌
力,本来不带丝毫风声,这回给他双手一挽一推,使出接引之力,一下把般若掌朝左首一片
空地上带出。
这下,刹那之间,掌风如涛,“轰”然有声,像黄河决口,一泻千里,化作一道强大无
匹的狂流,呼啸而去。
江翠烟想不到他居然能把晏天机副教主的掌力引出,心头更为高兴,眼波欲流,只是瞟
着章一虎,流露出无限情意。自古美人爱英雄,章一虎表现特异,自然获得美人芳心了。
这下直把晏天机看得一呆,怔然道:“接引神功,你……究系何人?”
章一虎朗笑一声道:“章一虎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还是章一虎是也。”
晏天机色厉内荏,嘿然道:“你敢取下面具来给本座瞧瞧。”
章一虎含笑道:“可以,晏副教主,你也取下面具来给在下瞧瞧如何?”
晏天机没有作声,心头似是怒极,一手按着剑柄,大有不用掌力,又要使剑之意。
他此时除了全力一拚,已无突围而出的希望了。他真想不到来时挟浩大声势,有周全布
置的一仗,会落得如此惨败,连本来自己认为已经用不上,而教主却要他们随同自己而来的
祁连双凶,也会没了下落。
就在此时,广场前一条大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串十数盏红灯,冉冉而来,到得牌坊前
面,这十数盏红灯,就像雁翅般排列开来。
红灯一共是十六盏,六角形的明纱宫灯,底下还挂着大红流苏,由十六个十六、七岁的
黑衣少女手中提着而行。
这十六名少女一个个生得明眸皓齿,纤腰可握,春云般的长发,束以黑纱,腰间佩一把
白牙为柄,绿鲨为鞘的柳叶银刀,三寸弓鞋,鞋尖上镶一颗明珠,看去体态轻盈,妖娆多
姿!
十六个少女,十六盏红灯后面,是两顶黑色软轿,现在软轿已经在石牌坊前停下来了。
不,在两顶黑色软轿前面,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人,他,正是刚才中了谢公愚一支
弩箭的副总护法韩自元,那一箭射中他左脚踝,难怪走起路来,还一跛一跛的。
前面一顶软轿有两个黑衣使女相随而行,立即搴起了轿帘。
轿中人娇声道:“请他们大家住手。”一名使女躬身领命,转身走了几步,娇声喝道:
“副教主请双方的人大家住手。”
原来这顶黑色软轿中还是黑衣教的副教主,他们又来了一位副教主。
晏天机听得大喜过望,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是朝章一虎,江翠烟两人沉笑一声道:
“你们两个叛离本教,总该知道叛教的人如何下场的了。”
话声一落,转身朝石牌坊走去。
此时青云道长早已由玄玑、玄修两人和八名护法弟子保护着退下。
玄通、玄风、玄慧、玄道四人仗剑而立,眼看章一虎已经挡住了晏天机,玄通心中突然
一动,暗道:“此人莫非就是方才在南离园假扮本门弟子,自称玄玄的人?只不知他究竟何
人?”
晏天机退走之后,玄通立即朝章一虎迎了上去,稽首道:“少侠及时抢救了敝派掌门
人,大德不敢言谢,只望少侠赐告姓名,衡山派弟子,会永怀大德。”
章一虎连忙还礼,含笑道:“道兄好说,目前在下是黑衣教主座下的三弟子章一虎,道
兄就算我是章一虎好了。”一面拉着江翠烟的手,说道:“咱们去看看春申君吧!”
说完,朝玄通含笑点点头,就朝左翼走去。
玄通当然知道他不是章一虎,但他不肯明说,也只得罢了!
春申君这一边,早就没有战事,但此刻黑衣教又有后援赶来,他这左翼自然要稳住阵
势,才可以成鼎足之势。
这时章一虎拉着江翠烟的手走了过来,江翠烟究竟是姑娘家,心头一阵羞涩,轻轻挣脱
了他牵着的手。
章一虎抱抱拳道:“在下章一虎,见过陈庄主。”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表叔,黑衣
教来的副教主,好像是凤箫女呢!”
春申君点点头,含笑问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章一虎道:“她是在下九师妹江翠烟。”
江翠烟连忙裣衽道:“小女子江翠烟见过陈庄主。”
春申君这边的人,都知道章一虎是任云秋乔装,因此春申君并没给大家介绍章一虎,却
给江翠烟引见了游龙沈仝等人。
江翠烟如像新媳妇一般,给大家一一施礼。
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纷纷还礼,大家一致盛赞着江翠烟识得大礼,弃暗投
明,出污泥而不染。
这些话,本来已经都是陈年老话了,但江翠烟听到耳里,却有着无比新鲜,芳心更是喜
不自胜,觉得大家不但没有丝毫轻视她,而且还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现在只有右翼的“九九离火剑阵”还没有停下来,剑阵中困着黑衣教副总管但无忌,一
个人东撞西撞,几乎已经站立不稳,一支剑也东磕西磕,磕得缺口累累。
以一人一剑,和九十九个人,九十九支剑轮番攻击,自然力竭筋疲,其实“九九剑阵”
若要取他性命,早就被九十九支剑绞成了肉酱,因为他是扇动青石、青藜的主谋,是以非活
捉了他不可,这才让他在剑阵中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等到坐在软轿中的副教主要大家住手,惟独“九九剑阵”依然阵势像轮盘般滚转,并没
停住。
第二顶软轿中忽然飞出一条黄影,直向“九九剑阵”飞射过去,黄影堪堪投入剑阵,就
亮起一道银色奇亮无比的匹练,匹练乍现,剑阵中就紧接着响起密如连珠的“嗒嗒”之声,
剑阵登时大乱!
手持长剑的道人们,在这一瞬间,几乎有二十几个人都觉得手上一轻,青钢剑全被截
断,不得不往后跃退。
但无忌只觉压力一松,踉跄冲了过来,这位副总管此刻头发披散,身上一件黑袍,少说
也被剑锋划破了一、二十处,脸上、肩头、腿上,也至少有七、八处挂了彩,简直狠狈不
堪,全无副总管的威风了。
剑阵一乱,青松道人身如流云仗剑迎上。亮银匹练倏然隐去,剑阵中多了一个秀发披
肩,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少女,手中横着一柄新月弯刀,像一泓秋水,晶莹夺目,寒光欲流!
青松道人看得不由一怔,这黄衣少女和她手上的新月弯刀,他都认识!她,正是正月初
三那天,找到春华山庄,自称师又是天下第一刀,取走新月钩的黄衣女郎。她手上那柄刀,
也正是春申君珍藏的新月钩。
黄衣少女徐徐把新月钩纳入鞘中,冷冷的道:“副教主请大家住手,他们依然不肯住
手,所以我削断他们的长剑,以示薄惩,你们要动手,也该等副教主把话说清楚你再动手不
迟。”
说完,转身自去。但无忌也急急跟着她就走。
这一仗,衡山派可说大获全胜,黑衣教大举来犯,只落得副教主晏天机、副总护法韩自
元、副总管但无忌三个人狼狈退下(大怪羊东山负伤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