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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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了。”说罢,将虎符交到梁文靖手里。梁文靖兀自发愣,梁天德已道:“不成,如此神器,怎可交与这个无德无能之人!”
白朴摇头叹道:“如今黑水强敌潜伏在侧,白某也不知是否还有性命赶到合州。若我学艺不精,败落身死,你父子务必竭力逃生,前往合州。”众人想到那萧冷的刀法,心中尽皆默然。一时只见孤灯摇曳,暗影浮动,室内充满了哀愁、绝望的气氛。
梁文靖心惊肉跳,支吾两声,说道:“白先生都输了,我本领低微,也必然没命,这玉虎还是白先生保管的好。”白朴摆手道:“白某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卒,届时扭转乾坤,非得小兄弟不可。曾子有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古往今来的大勇。武功就算再高,也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只要小兄弟心怀社稷,自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至于那两个黑水高手,白某粉身碎骨,也决不让他们伤害小兄弟一根毫毛。”
梁文靖见他说得诚恳之至,无奈之下,只得将虎符贴身收藏。梁天德甚不放心,本欲代他保管,但想白朴心思缜密,既然将之交与儿子,必有他的道理,犹豫半晌,也就作罢。
五人各怀心事,寂然就寝。梁文靖躺在床上,反侧难眠。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尽是那少女的倩影,尽管相逢仓促,女子的一颦一笑均已深深烙入心间,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他想得入神,心头火热,睡意全无。再想少女与自己是敌非友,又觉一阵伤心,对于白朴更加痛恨。心想若没此人弄鬼,自己也不会做淮安王的替身,不做替身,少女也不会对自己狠下毒手。可转念又想,没有这一番乔装改扮,自己想也不会胡乱吃蟹,更不会邂逅这美丽少女了。
这么患得患失、忽喜忽忧,梁文靖生平头一遭经受这暗恋之苦,不由寻思:“古人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想必就是如此滋味了。可惜别人思念虽苦,终还能‘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我与那女孩儿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正自黯然神伤,忽觉一股迫人气息迎面压来。梁文靖眯眼一瞧,床前黑乎乎地立着一个人影,两道慑人凶光凝在他脸上。梁文靖只觉心跳加快,一定神,看清来人竟是严刚。
严刚的目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一会儿犹豫不决,一会儿又凶狠慑人,梁文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眼睛半睁半闭,一双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严刚目光一炽,伸手向他胸口摸来。梁文靖的身子不由得抽搐起来,眼见严刚手到,一声惊呼,坐了起来。
严刚不料四更时分,梁文靖还没入睡,惊慌之余,一把抓在他胁下。梁文靖疼痛难忍,抬手一拳,打在严刚脸上,严刚躲闪不及,左眼一痛,眼前金星乱迸。梁文靖这一叫,房内众人纷纷醒转。梁天德从床上跳了起来,不由分说,一个擒拿手,将严刚按在床头。严刚竭力挣扎,怒道:“放开你爷爷。”
白朴与端木长歌抢入房内,见状不胜愕然。端木长歌燃起灯火,梁天德则将严刚死死按住,厉声道:“你鬼鬼祟祟在我儿床前做什么?”严刚怒道:“他被子掉了,我帮他拉拉。”梁天德冷笑道:“胡说,那他叫唤什么?”严刚道:“大约是被恶梦魇住了。”
梁天德心下生疑,问道:“他说的当真?”梁文靖挠头道:“我见他站在床前,伸手过来,不知到底要做什么?”梁天德道:“你没睡着吗?要么怎会瞧见他伸手?”梁文靖暗忖绝不能说出自己因为思慕那少女夜不能寐,忙道:“我睡到一半,突然惊醒了。”
梁天德沉思不语。白朴道:“梁先生,怕是一场误会。”梁天德冷笑道:“误会还好,就怕这人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要偷虎符。”严刚道:“放屁。”梁天德手上使劲,严刚不由失声惨哼。白朴摇头道:“梁先生,如今是用人之际,不可冤枉好人。这样吧,先将他捆绑收押,明日再审。”梁天德道:“不成,今日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白朴深知此老脾性固执,只得笑道:“好,好,便问个水落石出。”梁天德寻绳索将严刚捆好了,仔细审讯,严刚不论众人如何盘问,一口咬定是帮梁文靖拉上被子。
梁文靖虽知严刚言不由衷,但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拆穿他的谎话。听了一会儿,好生无味,借口小解,到外屋寻马桶坐下,忽见房顶缝隙处,一缕月光透至墙角,银霜白雪也似。
梁文靖瞧得心子咚咚直跳,探头望去,屋内人正疾言厉色,专注于审讯严刚。他屏住呼吸,拉开窗户,窗外斜月如钩,挂在树梢,极远处寒蛩低鸣,仿佛幽人太息。
梁文靖钻出窗外,顺着柱子下滑,滑到半路,忽听屋瓦轻响,不由心子剧跳,失足跌下,摔得他几乎叫出声来。待得爬起来,他抬头看向屋顶,月光下现出一只黑猫影子,不由暗暗咒骂:“你这畜生也来欺负我?”他此时但求不做那倒霉替身,更不顾脱身之后何去何从,只觉得天高地广、前途远大,大可任他随意所之。
他心中痛快,狂奔出镇,还不放心,又往山中飞奔,直跑到一条小溪边,料得父亲追赶不上方才停下。但觉一身轻松,他不由得向着空山幽谷哈哈大笑。只笑数声,忽听身后“咭”的一声,有人笑道:“你在这里么?那是再好不过了。”
梁文靖一口气憋在胸口,急咳数声,借着月光回头望去,来人眉飞眼动,玉颊生晕,正是自己辗转思念的那位少女,一时喜透眉梢,叫道:“你……你……你……”少女见他涨红了脸,说了一串“你”字却无后话,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怎么?见了我你就不害怕吗?”
梁文靖见了她,两只脚便似钉在地上,口中吃吃地道:“我……我哪会怕你呢?”少女脸一沉,嗔道:“好呀,你敢不怕我?”一伸手,“啪”的一声,梁文靖脸上又多了一个通红掌印。
梁文靖几乎痛出泪来,双眼却死盯着那少女的手。那少女见他目光不逊,气恼道:“你瞧我做什么?”梁文靖如实道:“我瞧你这手儿白白嫩嫩的,怎么打起人来这么痛?”
少女听他夸自己小手白嫩,只觉微微欢喜,又听他说自己打人很痛,更觉高兴,笑道:“你知道痛就好,那你怕不怕我?”梁文靖吃一堑长一智,忙道:“怕,怕得很。”少女大为得意,又笑道:“好啊,瞧你这么听话,我先不打你了,你来,跟我见师兄去。”
梁文靖一想到黑衣人的凶狠,不由打了个冷噤。少女走了两步,不见他跟来,不觉柳眉倒竖,叱道:“你又不听话?”梁文靖叹道:“不是不听话,令师兄很厉害,我这一去,怕是连命都丢了。”少女道:“那也是活该,原本我也想杀你的,但我师兄骄傲得很,我若代他动手,他必然十分气恼,所以你还是乖乖跟我过去,挨他一刀。”
梁文靖见她说到“师兄”二字,眉梢眼角喜色流露,心想:“原来你抓我去全是为了讨好师兄,让他杀了我这个没用的人。”想到这儿,心中又酸又苦,恨不得以头抢地,大哭一场。少女见他一脸的呆滞悲苦,不耐喝道:“呆子,还不快走?”
梁文靖心中转了几个念头,长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姑娘,你要杀小可,小可绝无二言,令师兄要杀小可,小可决不答应。”少女奇道:“这是为何?”梁文靖支吾道:“这个……这个可不能给你说。”那少女怒道:“你敢不说?”作势要打。梁文靖忙道:“好好,我说。想姑娘你长得如天仙下凡一样,若能两眼瞧着姑娘娇靥,惨死在姑娘玉手之下,小可九泉之下也觉欢喜不尽。”但凡女子,均喜他人称赞,少女一听,大觉入耳,微微一笑,说道:“算你会说话,那么我师兄杀你,为何就不成了?”
梁文靖叹了口气,说道:“令师兄凶恶丑怪,冷冰冰的,活是一块大石头,我瞧着便觉气闷。挨他一刀不打紧,就怕我死得不甘不愿,死后怨气不消,势必化为厉鬼。若是那样,可就不好了。”
少女听了这话,不觉偷眼四顾,四周黑咕隆咚,阴风逼人,顿时心尖儿发麻。一路上,她每天都与萧冷同处,萧冷本事极大,鬼神辟易,是故她全无畏惧。但她今日恼恨萧冷卖弄本事,当众压低自己,出了客栈之后,便有意躲藏,叫他遍寻不着。
少女独自一人四处闲逛,正觉孤独郁闷,忽然遇上了梁文靖,顿时大喜过望。本想带他去萧冷面前炫耀一番,挫一挫他的气焰,但到底是女孩儿家,胆气稍弱,忽听梁文靖说出变鬼之语,又气又怕,大声道:“好呀,你变成厉鬼,一定会来纠缠我是不是?”
梁文靖忙道:“纠缠姑娘万万不敢,但缠着令师兄却免不了的。”那少女冷笑道:“师父说过了,将来要把我嫁给师兄,哼,你缠着他和缠着我又有什么两样?”梁文靖一听这话,恰似当胸挨了一拳,只觉喉头发甜,两眼昏黑,胸中似有一把无名烈火熊熊燃烧,将五腑六脏都焚烧尽了。
少女见他眉眼通红,身子摇晃不定,只当他心中害怕,便笑道:“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师兄快刀如神,保你中刀之后绝无痛苦。”梁文靖瞧着她如花笑靥,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怒气:“你只盼你师兄杀我,我偏不让你如愿。”少女见他脸色忽明忽暗,便道:“好啦,不说废话,乖乖跟我走,我让你少吃些苦头。”话未说完,忽见梁文靖左右一瞧,拔足快跑。
少女不料他胆敢逃走,咦了一声,喝道:“哪里跑?”梁文靖跑得更快。不料浓荫蔽空,月华不至,四周模糊不清,他不小心被一根枯藤绊着脚,“哗啦”一声,一头栽进了前方的小溪。少女正待追赶,没料这人一头栽进溪中便不动弹,不觉好生奇怪,心想:这狗王不经事,难道一跤就跌死了?失望之余,有些恼怒,对准梁文靖腰上就是一脚。
梁文靖本欲就势诈死,没想这一脚踢得又快又沉,顿时岔了气息,咕嘟嘟喝了两大口凉水,一下子跳了起来。少女不料死人重生,大惊失色,猛可想到梁文靖变鬼一说,不由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梁文靖本欲逃走,忽见她眉间流露惧色,顿时灵机一动,瞪眼吐舌,嘎声道:“我自然是鬼了。”说罢,猛地向前一跳。
少女打个哆嗦,后退两步,鼓着两腮,双眼闪闪发亮。梁文靖瞅着她的粉嫩玉颊,不觉神魂摇荡,心想若能在那上面亲上一口,死也甘心了。他自从见了这少女,就已孽缘深种,此时念头一动,竟然鬼使神差地向前凑去。
忽听一声尖叫,梁文靖只觉面门剧痛,连着两记粉拳,鼻血长流,几乎昏了过去。
少女本是骇极反抗,不料两拳中的,对方并无抵御之能,顿觉胆气大壮,又叫一声,拳打足踢。梁文靖从头到脚挨了六七下,天幸少女惊惧之间出手全无章法,所中也非要害。尽管如此,梁文靖仍觉浑身如同散架,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情知再挨数拳,小命不保,当即转身就跑。
少女初时只当梁文靖死后化为厉鬼,见他吐血逃遁,恍然明白过来,不觉羞怒交迸,叱道:“臭小子,你装死吓我?”
梁文靖奔跑之际,眼前一花,少女已经站在前面。他赶忙掉头向左,又见少女负着双手,冷笑而立。再向后跑,几乎撞到少女身上。他一口气换了四五个方向,只觉满眼都是少女的影子,重重叠叠,看得他头晕眼花,又惊又怕,叫道:“活见鬼,活见鬼!”
忽地一记耳光飞来,将他掴倒在地,少女怒道:“当我是你么?只会装鬼吓人。”梁文靖欲逃不能,悻悻道:“你不是鬼,怎么满世界都是你的影子?”那少女冷笑道:“这是我师父的‘幽灵移形术’,乃是天下第一的身法。”梁文靖低声道:“幽灵不就是鬼么?”少女听他嘀咕,喝道:“你说什么?”梁文靖忙道:“没什么,我说你师父非常了不起。”少女神色稍缓,点头道:“这话说得不错,我师父是天下第一的武学高手。”梁文靖急求脱身,忙道:“那姑娘你一定是天下第二了。”
少女沉吟道:“我大师兄、二师兄都比我厉害,我顶多算天下第四。”梁文靖奇道:“你还有一个师兄?”少女冷笑道:“我大师兄萧冷是蒙哥皇帝帐下第一勇士,我二师兄伯颜是兀良合台元帅手下的大将。论武功,大师兄比二师兄厉害一点点,但二师兄却很聪明,无论什么功夫,练一两次就能上手。所以师父说,如果二师兄一心练武,再过十年,武功应该能在大师兄之上。不过,师父最喜欢的还是我。”她胸无城府,忽听梁文靖问起自家最得意的事情,便忘了先时不快,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她尚未说完,忽见梁文靖弯腰呻吟,不由奇道:“你怎么了?”梁文靖哼哼道:“小可有些肚痛,大约晚间食了不洁之物,须得方便方便。”少女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