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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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公羊羽亲临,也不能让他在短短七日之内达到如此境界。
公羊羽将“浩然正气”打入梁文靖体内,不过是对付萧玉翎的权宜之计,绝未料到梁文靖竟要凭这区区一小股真气,抵御萧冷这等大敌。这七日之中,萧冷将梁文靖周身诸穴一一点遍,两人的真气也就逐穴较量,梁文靖每每费尽心力化解一次萧冷的“玄阴离合神功”,体内真气便浑厚一分。人身穴道何止百数,梁文靖一心保命,夜里苦练,白日化解入侵阴气,体内“浩然正气”精进之速超乎常人想象,一时越积越厚,便如江河水满,势必破堤而出。
常人修炼,大抵循序渐进,经脉久经淬炼,缩张自如,故而易经改脉之时,经脉已然自具承受之力。梁文靖精进太快,近乎魔道,真气变厚,经脉却脆弱如故,若无绝顶高手解救,真气宣泄无路,必然破穴而出,死得十分悲惨。
萧冷也知道梁文靖体内发生极大变故,但具体情形却不甚了然。萧玉翎既然求他,他便以“轻雷指”封住梁文靖的“阳蹻”脉,此举仍是包藏祸心。注入的“玄阴离合神功”远胜以往,存心让梁文靖雪上加霜,顶好一命呜呼,除掉这个情敌。不料梁文靖体内的“浩然正气”初时只求宣泄,是以大肆冲击经脉,此时忽遇对手,顿时转为自保,与入侵真气纠缠交锋,故此因祸得福,暂缓了他走火入魔的危险。
梁文靖陷入此等危境,外界有何剧变,早已无暇理会,只觉体内热气鼓荡汹涌,将“阳蹻”脉的阴毒之气一一降服。刘劲草将他抱起时,“阳蹻”脉已被贯通过半。
刘劲草听了薛容之言,惊喜之余又暗暗发愁。他命众弟子收殓栈中尸身,自与薛家兄弟、胡孙儿另辟一间上房,将梁文靖搁置床上,把脉细察。他精通岐黄之术,内家功夫更有独到之处,沉吟良久,隐约猜到原由,说道:“千岁如今情状,乃是修炼内功不当,走火入魔所致。”
薛容讶然道:“据我所知,千岁略通武艺,却并未修炼过内功。”刘劲草摇头道:“若非如此,必是萧冷动了手脚。如今千岁体内真气之厚,只怕小老儿也有所不及。”薛容望着梁文靖,一时目瞪口呆。刘劲草又道:“千岁的情形我生平仅见,眼下似被某种手段压制住了,延迟片刻,只怕大祸临头。”
薛容急道:“劲草公,千岁的性命关系天下苍生,还请千万想个法子。”刘劲草叹了口气,沉吟良久,忽道:“胡孙儿,你将‘空青石乳’拿来。”胡孙儿应了一声,“嗖”地纵出,一转眼将一个白瓷瓶递到刘劲草手上。
刘劲草抚着瓷瓶叹道:“这‘空青石乳’乃顽石精华,极为难得,是我峨眉镇山的宝贝。此物秉性至阴,以毒攻毒,能够克制各种炎毒。千岁体内真气为纯阳之气,必要如此至阴之物方能缓解。”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又道,“不过这东西毒性极大,喝下去有莫大的风险,分量上也极难把握。唉,事关重大,小老儿委实担不得这个干系啊!”
刘、薛二人四目相对,均感迟疑。胡孙儿生来冒失,瞧得不耐,忽地一把夺过瓷瓶,撬开梁文靖的牙关,将石乳统统灌了进去。他快手快脚,薛、刘二人均是阻拦不及。刘劲草跌足骂道:“你这猴儿,又莽撞了。”胡孙儿笑道:“左右是死,与其走火入魔死得疯疯癫癫,还不如一下子毒死痛快。”
刘劲草挥手便打,胡孙儿一纵身蹿到梁上,挤眉弄眼。刘劲草虽为师尊,但论及轻身功夫,却不如这个弟子,只气得仰头喝骂。正自吵闹,忽听梁文靖呻吟一声。刘劲草一瞧,却见他面上透出一股青气,渐自盖住满面红光。薛容一急,伸手摸去,忽觉梁文靖的身子热度消退,渐渐变冷。薛容大惊,正要询问,忽觉那身子复又变热,梁文靖的面上青气沉降,又被那红光盖住。
薛容望着梁文靖的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身子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一时大惑不解,问道:“劲草公,这是为何?”这情形刘劲草也是从没见过,一时拈须皱眉,出声不得。就连胡孙儿也觉出异样,收了笑容,凝神关注。
这“空青石乳”本是峨眉山前辈剑客采自峨眉山的“九老洞”中,阴寒之处胜过萧冷的“玄阴离合神功”,一入梁文靖体内,立遭“浩然正气”的反击。那股“浩然正气”先被“轻雷指”挫了锐气,好容易冲透“阳蹻”脉,忽又遭遇这玄阴石乳。这么接二连三的阴毒入体,“浩然正气”有时而穷,霸道之势挫灭殆尽,生生不息之势却被激发到极致,竭力抵御石乳侵袭。梁文靖生出冷热异象,也正是为此。
众人正当束手无策之时,忽见梁文靖身子一震,那震动自他头顶生发,流水般经过颈项、胸腹,一直传到脚心。陡然间,梁文靖面上的青气红光均是一盛,继而交融至一处,面色归于平静。刘劲草慌忙摸他额头,不冷不热,恰如平常,不由心头一喜。再按他脉门,忽觉梁文靖的肌肤下涌起一股潜流,指尖与之一触,生出微微麻痹。刘劲草心中大奇,呆望梁文靖,不知是好是坏。
忐忑间,梁文靖双目陡睁,忽地大叫一声:“萧姑娘。”众人又惊又喜,却又不解其意。梁文靖一声叫罢,左顾右盼,惊道:“你们是谁?萧姑娘呢?”原来他昏昏默默,魂不守舍,心中却始终念着萧玉翎,此时大患一去,头脑一清,脱口就叫出了心上人的名字。
梁文靖不见萧玉翎,却看到许多陌生人,心中惊怪无比,但觉体内那只狂蹦乱跳的“大仓鼠”安静了下来,换成了一股又黏又热的液体,不冷不热,从头顶流到小腹,又从小腹流向四肢,酸胀感也已烟消云散,通体上下舒畅无比。
梁文靖心中奇怪,全不知体内的“浩然正气”困龙入海,饿虎入林,不知不觉已有小成。他心念萧玉翎,身子一旦无碍,立马挺身跳了起来。薛容怕他伤势未愈,伸臂阻拦,梁文靖见他手来,急忙挥手一挡。薛容只觉梁文靖手掌所及,一股暖流透臂而入,登时半身酥软,竟提不起半分劲力。
梁文靖纵下床来便向外跑。刘劲草横身阻拦,梁文靖无心与他纠缠,展开“三三步”,风也似的自他身边掠过。刘劲草拦了个空,心中吃惊,掉头望去,忽见梁文靖奔到门前,大叫:“萧姑娘,萧姑娘。”他不见萧玉翎答应,急得六神无主,忙又转回,问刘劲草道:“这位大伯,你瞧见萧姑娘了吗?”众人见他神神道道,乱喊乱叫,均是面面相顾,不知如何回答。
忽听胡孙儿在梁上跷脚笑道:“你说的萧姑娘是不是长得又白又嫩,穿着绣花裙子,还用金圈圈捆了头发……”他话未说完,眼前人影一闪,梁文靖不知如何坐到了他身边,拍拍他肩,欢喜道:“是啊!你见过她是不是?”
胡孙儿见他动若鬼魅,心中骇异,继而好胜之心大起,眼珠一转,笑道:“你抓住我,我便给你说。”说罢,“嗖”的一声跃下房梁。梁文靖见他跳下,才惊觉自己身处房梁,顿也吓了一跳,心想:“我怎么上来的?”
忽见胡孙儿在门口招手笑道:“你不来抓我,我就走了!”
梁文靖大急,狠心将眼一闭,向门前跳了过去。双脚着地之时,梁文靖只觉浑身微微一震,一股热气自小腹蹿出,闪电般传至足底,恰似一个软乎乎的垫子,将落地的冲力化去大半。胡孙儿见他落地沉稳,心中暗凛,一低头又钻回屋内,嘻嘻直笑。
梁文靖落地无碍,心神大定,听到笑声,忙道:“小兄弟,你告诉我吧!”转身跨出一步,自“九四”位转到“六五”位。不料这一转太快,不仅梁文靖意料不到,胡孙儿恰在“六五”位上,躲闪不及,竟被撞得飞了出去。可他身手敏捷,凌空翻个跟斗,双足点在墙上,“噌”的一声,如飞鸟投林,缩身向窗户钻去。不料眼前一花,梁文靖又拦在窗前,口中说:“小兄弟,你告诉我吧!”
胡孙儿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他胸上。梁文靖一遇外力,体内真气自生,胡孙儿仿佛撞上了一面柔韧大网,向后弹出老远。寻常人经这一撞,势必受伤,可胡孙儿身小体轻,翩翩一个翻身将之化解,饶是如此,仍觉好一阵晕眩。
胡孙儿又惊又怒,纵极身法,满室狂奔。可无论他如何闪转腾挪,梁文靖总能抢先一步,拦在他身前,一迭声说道:“小兄弟,你告诉我吧!”这份神速,不止胡孙儿骇异,旁观的刘劲草、薛氏兄弟也瞧得目瞪口呆。胡孙儿欲躲无路,欲出无门,他身法虽快,可长力不济,不多时便气喘吁吁。他忽地止步,摆手怒道:“罢了,爷爷认栽。”梁文靖一把扣住他肩头,眉开眼笑道:“抓住你了,快告诉我,萧姑娘在哪里?”
胡孙儿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她被‘活修罗’带走了。”梁文靖怔了怔,忙又问道:“带到哪里去了?”胡孙儿被他抓住,心中不忿,寻思道:“这个劳什子淮安王看起来傻里傻气,我索性骗一骗他,出一口鸟气。”便嘻嘻笑道:“萧冷说了,他们去合州呢!”心中却想,这淮安王左右要去合州,如此骗他也无大碍。
梁文靖听罢,忽地一言不发,坐回床边,怔怔发愣。刘劲草悄悄将薛容拉到一边,低声道:“我也不知千岁为何有此武功,但瞧他言行举止,有些不大对头!不是被这场大病坏了心志,就是被‘活修罗’使了妖术。”
薛容心中忐忑,皱了皱眉,忽地上前拜倒,高呼“千岁”。梁文靖大吃一惊,慌忙闪到一旁,摆手道:“你是谁?跪我做什么?”薛容心中大痛,涩声道:“莫非千岁不记得小人了么?去岁我在临安,为奸臣构陷获罪,下在死牢,若非千岁力保,尸骨早寒。当日千岁救出小人后,叮嘱小人暂回家乡,来日遇上与鞑子的战事,再从军杀敌,重获功名。”
他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给梁文靖道:“这是五日前千岁赐予的书信,命我至合州与千岁会合。”梁文靖被他一番话说得满心糊涂,瞪着那封书信却不敢接,只道:“我哪里给你写信了?我……我都不认得你。”
薛容见他呆傻模样,深感刘劲草所料不差,这一代贤王经此大难,竟已心志沦丧,成了一个呆子。想到他的救命大德,薛容不由双眼酸热,泪如泉涌。刘劲草长叹一声,拍拍他肩,苦笑道:“薛老弟节哀,千岁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过些时候就好了。”
梁文靖见众人神色,猛可省悟过来,忙道:“你们也将我当成淮安王了吧?那可弄错了,我叫梁文靖,华山人氏。”他自顾絮絮叨叨,众人却只望着他,眼中均有悲悯之色。薛容更是悲不可抑,忽地抢前一步,抱住梁文靖,口呼“千岁”,放声痛哭。
梁文靖又惊又怕,连声道:“我不是千岁,我叫梁文靖。”众人只是摇头叹气,心中更加难过。薛容哭了一场,悲痛稍解,取出虎符道:“千岁虽然神志暂失,但天子神器,不可离身。”说罢,将虎符捧到梁文靖面前。梁文靖心想这虎符是白先生交代的,爹常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虎符事关重大,不可弄丢了,将来见了白先生也好还他。只是见了白先生,他又要逼自己做淮安王,那样还不如不见。痴痴想了一阵,接过虎符,揣入怀中,说道:“这虎符是别人托付给我的,要我好好保管。”
薛容与刘劲草对视一眼,均想:“难得千岁心智受损,还能记得这关系天下的神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当下薛容又为梁文靖引荐兄弟薛方、薛工。说到刘劲草,郑重地道:“这位刘劲草刘老先生,乃峨眉山的大剑客,号称‘仙人剑’,打遍川中,未逢敌手。”
刘劲草摆手叹道:“薛兄别再给小老儿贴金了,今日刘某一败如水,从今往后,‘仙人剑’三字再也休提。”薛容默然苦笑,半晌问道:“如今军情紧急,不能耽搁,咱们是否前往合州,还请千岁定夺。”梁文靖一皱眉,迟疑道:“去合州么?我……我可不大想去。”众人大惊,欲要劝说,又碍于他身份尊贵,不敢随便开口。胡孙儿眼珠一转,忽地嘻嘻笑道:“那个又白又嫩的萧姑娘去了合州,你不去,岂不是找不着她了?”
刘劲草不由斥道:“胡猴儿,你又没大没小了,千岁何等身份,你也敢跟他胡闹?”胡孙儿吐舌直笑,脸上却满不在乎。刘劲草深知这弟子生世奇特,性子极野,什么上下尊卑对他全不管用,一时伸手拍额,大觉头痛。梁文靖听胡孙儿这么一说,心想如果从此以后再也见不着萧玉翎,那还不和死了一样,当下忙说:“好,我去合州!”话才说完,忽见胡孙儿挤眉弄眼,不由得双颊羞红,低头不语。
薛容又惊又喜,说道:“千岁只管放心,小人一定尽心护送。”梁文靖不知如何回答,唯有“嗯嗯”连声。
刘劲草见梁文靖衣衫褴褛,满面风尘,便张罗热汤让他沐浴,又买了一套极光鲜的衣衫给他换过。梁文靖无功受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