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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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悄然返回洞中,却见萧冷睡得正酣,当下各自歇息。梁文靖人虽躺下,心中却想:“萧姑娘的师兄武功高强,我若不加倍练习怎么能胜他?若是输了,有负萧姑娘的厚望。公羊先生传我的那段话似与内功有关,我不妨练来试试。”他并不知修习内功的艰险,更不知萧冷如何厉害,一味想讨心上人欢心,色令智昏,悍不畏死。
他将公羊羽所传口诀默念数遍,过了许久一无动静。他本就没有什么学武的耐性,更不知仅是默念口诀无助内功修习,念了一阵,倦意横生。将眠欲眠之际,小腹忽地灼热起来,初时细如针尖,渐渐变得酒杯大小。梁文靖猝然一惊,只觉那一团热气慢悠悠地从小腹升起,经胸腹聚于头顶。
梁文靖又惊又喜,默想那段口诀:“走‘阳矫’,入‘肩井’,通‘神阙’、交‘会阴’……”“阳矫”、“肩井”、“神阙”三穴萧玉翎均已说过,梁文靖按口诀引导那股热气,一一经行,但到“会阴”穴时忽觉茫然:“这‘会阴’却是什么穴位?”思索不透,撇开不理,又往后练:“上行‘鸠尾’,下入‘轱辘’,养‘玉枕’穴,转‘膻中’行,‘双龙’竞走,斗于‘期门’,入于‘丹田’……”练到“期门”穴,又觉不解,仍是跳过。如此这般,他按口诀导引那股热气,遇上陌生穴道,一律略过不练。如此练了半夜,方才迷糊睡去。
未睡许久,又被萧冷踢醒赶路。梁文靖苦练半夜,白天精神萎靡,呵欠连天。萧冷面色铁青,偶尔望他一眼,目光极为阴鸷。唯独萧玉翎欢喜如故,只要歇息,就唤梁文靖说书解闷。捱到半夜时分,她待萧冷睡熟,将梁文靖偷偷叫出,教授穴道脉理。梁文靖将她所说与公羊羽所传的口诀相印证,发现颇有出入,默默听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萧姑娘,在下心中有些疑问。”
萧玉翎好为人师,闻言笑道:“好呀,你说。”梁文靖道:“有些穴道姑娘似乎不曾提到,比如‘期门’穴,还有‘会阴’……”话未说完,萧玉翎脸色陡变,厉声道:“你不是不懂穴道么,怎的又问这些?”梁文靖一呆,正要如实说出,忽听近旁一声怒哼,二人侧目望去,萧冷从一块巨石后转了出来,眉间充满杀气。
萧玉翎一呆,嗔道:“好啊,你一直在偷听,是不是?”萧冷哼道:“那又如何?”
萧冷身为刺客,长年身处险境,是故知觉极灵,睡眠极浅。萧玉翎一动,他已知晓,又见她将梁文靖带到洞外传授内功,口口声声说要打败自己,不觉勃然大怒。本想现身恐吓,但迈步之际他又变了主意,冷眼旁观,存心瞧这二人用何办法取胜。直到今夜梁文靖忽然问出这句话来,萧冷只觉与亵渎师妹无异,终究按捺不住,现身出来,也不顾萧玉翎气恼,盯着梁文靖道:“你这小子装疯卖傻,果然奸猾!”
萧玉翎见他流露杀机,心头咯噔一下,心想这呆子虽不老实,却不能让他给杀了,忙道:“萧冷,你怕我教会他内功胜你吗?”萧冷双眉倒立,怒极反笑道:“好,小子,我来教你认穴,看你怎么胜我?”忽一抬手,点中梁文靖乳下,梁文靖只觉一道阴寒之气钻入,浑身一麻,软倒在地。萧冷冷声说道:“这就是‘期门’穴了。”
萧玉翎怒道:“你教他认穴,怎么反而点他穴道?”萧冷淡淡说道:“不点他穴道,他怎知‘期门’穴在哪儿?”萧玉翎一听,想起以前师父教两位师兄认穴时,也是先点二人穴道,再给他们解开。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便将该穴位牢记在心。萧玉翎因为男女之别,萧千绝传授之法不同,故而并未亲受其苦,对于穴道经脉的了解也远不及两位师兄真切。
她想及此事,一时无话。万不料萧冷妒火正炽,此举包藏祸心,他借点穴之机,将“玄阴离合神功”注入梁文靖的“期门”穴内。这真气至为阴毒,盘踞穴内便如蛇噬蚁咬。梁文靖痛痒难禁,不由皱眉咧嘴。萧玉翎见了,只当是寻常的点穴之痛,不以为意。又想这人分明知道那些穴道,却假做不知,故意蒙骗自己,如今也该让他尝尝苦头,于是心肠一硬,转身就走。
梁文靖见她离去,忙叫道:“萧姑娘,救我……哎哟……救我。”萧玉翎正在气头上,闻言全不理会。梁文靖难受之极,忍不住呻吟起来。萧玉翎听在耳中,更觉气苦:“这呆子真没用,小小受点苦楚就大呼小叫,真像他自己说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想到这里,狠心捂住双耳,飞也似的去了。
萧冷大为得意,瞅着梁文靖,笑意阴森可怕。梁文靖痛痒难忍,心想:“萧姑娘说了,我有内功在身就能抵挡她的师兄,但不知这所谓的内功能否抵挡这一种难过呢?”他存念默运公羊羽所传心法,只觉那股热气自丹田慢悠悠升起,随脉游走,行至“期门”穴附近,忽地凝滞不动,徐徐流转。这股热气虽然不能通过“期门”穴,但在穴道附近每转一周,那痛痒就减少一分。梁文靖唤天不应,求地不灵,稍有缓解,便如抓着救命稻草,反复催使热气,令其不致衰竭。可他并不知道,这一股“浩然正气”与黑水一脉的“玄阴离合神功”一为至大至阳,一为至阴至柔,相逢之下必有生克。只是萧冷内功虽强,但注入梁文靖体内的真气却有限,梁文靖内劲虽弱,却胜在自生自长,生生不息。常言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浩然正气”经梁文靖不断催使,时候一长,竟将“期门”穴内的“玄阴离合神功”逐分逐分地化去了。
阴柔真气一经消解,梁文靖的痛苦也随之减弱,心中又惊又喜,越发运功不懈。萧冷见他呻吟渐止,心中怪讶:“这小子竟有如此忍劲?哼,莫不是想逞英雄讨玉翎的欢心?”忽听身后树林中传来细微响动,料是萧玉翎前来窥探动静,一时毒念又起,拍开“期门”穴,冷笑道:“这次是‘会阴’穴”。又点了梁文靖的“会阴”穴,所注真气更胜先前。
“会阴”穴敏感薄弱,梁文靖难受得几欲发狂,但他已有心得,竭力运转“浩然正气”相抗。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又将萧冷所注的真气化解。萧冷本盼他惨叫呻吟,不料梁文靖一味闭目运气,全无叫喊的工夫。萧冷恼羞成怒,又将“会阴”穴解开,再点他穴,所注真气逐穴增强。
萧玉翎放心不下,伺伏在旁,只待梁文靖忍耐不住便出手解救,但见他不再叫唤,还当萧冷手下留情。萧冷既知她在旁,也不敢公然狠下杀手,折腾了足足半夜,终究难以遂愿,只得喝道:“罢了,明日再教你。”解开梁文靖穴道,扬长去了。
梁文靖筋疲力尽,咬着牙踉跄返回住处,却见萧玉翎面向岩壁,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她为何与自己生分,只得叹了口气,倒头便睡。萧冷瞧着他暗暗发狠:“我就不信斗不过你这南朝小子,明日非叫你呼爹喊娘不可。”
次日,萧冷又借教授穴道之名,继续折磨梁文靖。先点他的“少阴”、“少阳”诸穴道,再点他“太阴”、“太阳”诸穴。初时他只为泄愤,后来见梁文靖不肯屈服惨叫,好胜心起,与之较上了劲。再说事已至此,若是半途而废,必然被萧玉翎瞧出自己借机报复,权衡之下,也唯有硬着头皮一路点将下去。点完“厥阴”、“阳明”诸脉,十四正脉已尽,萧冷又点梁文靖的奇经八脉。
梁文靖遭此厄难,萧玉翎又袖手旁观,除了“浩然正气”,当真别无依恃,唯有拼命运转丹田内那一股热气。三四日下来,只觉那股热气越变越粗,越转越快,化解入侵真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萧冷尽管使了手脚,所授的穴道方位却无差错,梁文靖印证公羊羽所传口诀,自悟自练,只觉浑身酥暖,十分受用,由此更加苦练不辍。
萧玉翎并不知二人暗中较劲,初时恼恨梁文靖欺瞒自己,但日子一长,气恼渐消,想到梁文靖那满肚皮的故事,心中痒痒,只是若要自己主动修好,那是决然不可。偏偏梁文靖全心修练内功,抵御生平大劫,他为人素有痴气,一旦专注于此,连萧玉翎也几乎忘了,每日只想着如何运转丹田热气,化解入侵冷气。萧玉翎见梁文靖成日呆呆傻傻,心中又气又急。
这么停停走走,不久便远离山区,进入市集村镇。萧冷心中的怒气越积越厚,手段也越发歹毒,每点梁文靖一穴,必先沉心运气,但求既不伤他性命,又将更多真气注入穴中。这一来,梁文靖如遭万蚁噬心,千蛇绕体,体内“浩然正气”的反击也更加猛烈。初时那道热气只如虫豸大小,到了第七日晚上,萧冷点罢奇经八脉之一的“阴蹻”脉,梁文靖忽觉丹田一跳,那道热气突然变粗,形似一只肥大仓鼠,在经脉中极快地跑来跑去。梁文靖自觉身子被那“大老鼠”钻得涨痛欲裂,忍不住惨哼起来。
萧冷见他惨叫出声,心头十分得意,继而又生感慨:“这小子也很坚忍,换了他人,早就哭爹叫娘,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他熬到如今才出声,也算十分难得。”可是凝神细思,深感梁文靖忍耐至今,必然有所依恃,但他素来骄傲,若要他开口询问情敌原由,真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十倍。
萧玉翎见梁文靖面红如血,躺在地上翻滚呻吟,忍不住抛开嫌隙,抢上前摸他额头,但觉滚烫如火,不由失声叫道:“你怎么了?”梁文靖呻吟道:“萧姑娘,我病了,身子涨大了一倍,不,是两倍,哎哟,涨死我了,涨死我了……”
萧玉翎摸他身子,除了滚烫,并无异样,一时茫然不解。萧冷却微微吃惊,心想:“身子涨大?难道是困龙出穴、饿虎跳涧、易筋改脉的征兆?这小子何时到了这等境界?”原来,练气之士修炼到一定境界,因为内息增长,原有经脉无法承受,内息便会自主拓张经脉,令炼气者生出周身膨胀之感,故而又称为“困龙出穴、饿虎跳涧”,乃是十分难得的境界。这境界极为凶险,一着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
萧冷修炼十余载,五年前方入此境界。当时师父萧千绝在他身边,以不世内功护持。饶是如此,萧冷也深受其苦,印象极深。此时听梁文靖一说,大为惊疑,继而又自嘲起来:“我糊涂了么?这小子焉有如此能耐?大约被我折腾久了,生出幻觉罢了。”忽见萧玉翎转过头,厉声道:“萧冷,你伤了他,是不是?”
萧冷见她神色焦虑,妒念大增,冷笑道:“我要伤他,何必等到今日?”萧玉翎但觉有理,只得低头沉吟,继续思索原由,但听梁文靖呻吟道:“萧姑娘,不关令师兄的事。我一定是病了,快请大夫来好么?”
萧玉翎见他痛苦模样,忽地心头一酸:“若非我争强好胜,定要逼他修习什么内功,怎会落到这个地步?”想着大感愧疚,正想抱他起来,萧冷却抢先一步,将梁文靖提起,冷笑道:“莫让这小子脏了你的手。”萧玉翎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萧冷提着梁文靖,闯入一家客栈,将他掷在床上。梁文靖躺在床上,大喊大叫,不时翻来滚去,撕扯衣服。萧玉翎只得点他穴道,想让他安静。不料梁文靖体内气机旺盛,才被点穴,又将穴道冲开。萧玉翎又惊又怕,忍不住求萧冷帮助。
萧冷在旁瞧着,甚觉可疑,再把梁文靖脉象,只觉脉象如常,唯有浑厚内息澎湃不已,不觉心中暗惊,想了想说道:“也罢,小子,如今你周身穴道,也只有‘阳蹻’脉的穴道我尚未教你,如今一并教与你吧。”五指一张,指间有闷雷之声。萧玉翎见他使出“轻雷指”,未及喝止,萧冷已五指轻颤,将梁文靖一条“阳蹻”脉尽皆封住。
这路“轻雷指”极耗真力,萧冷连点数穴,只觉丹田空虚,当下坐到一旁,闭目养神。萧玉翎惊怒交迸,本欲喝骂,忽见梁文靖叫声歇止,双眼紧闭,气息忽转悠长,不觉心头一喜,只当萧冷出手见效。但转而摸梁文靖的身子,却是灼热如故,不觉又生忧虑。患得患失间,但觉硬物硌手,伸手探入梁文靖怀中,摸出半只白玉老虎。
正自端详,忽听萧冷道:“把玉虎给我。”萧玉翎一转头,见他目光如电,凝视玉虎,不由怒道:“人家的东西,你要它做什么?”萧冷欲言又止,哼了一声,又闭上双眼。萧玉翎将玉虎揣入梁文靖怀中,望着他火红双颊,忽地眼中一热,泪水点点滴落在他颈上。泪水被灼热肌肤一蒸,化为袅袅白气。
忽听隔壁有人高声道:“他娘的,这些大宋的将官真没出息,两天不到,便让鞑子破了剑门。”听其说话,却是陕南口音。萧冷听说蒙军破了剑门,浓眉一挑,侧耳细听,只听一个老成些的声音道:“听说守关的大将是被一个鞑子射死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前面那人道:“假不了,我亲眼见的,那射箭的鞑子骑黑马,穿蓝袍,只一箭,竟从关下直射关上,将那守将射了个透心凉。主帅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