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 作者:宁檬(晋江vip2012-06-23完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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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正文完)
作者:宁蒙
第 1 章
A城最近爆发了一场史上罕见的大规模流感,那苗头看起来真叫一个如火如荼,到哪儿都能见着抱着面巾纸疯狂亲吻的路人。
钟意最讨厌得感冒,因为有人说过,她打喷嚏的样子特别呆,连傻的级别都够不着。从此,她矢志不渝的在感冒大军中独善其身,雷达里一旦出现病毒携带者,钟意一定溜得比谁都快,就差脚踩风火轮逃之夭夭,气得几位同僚直打喷嚏,恨不得揪住这个该死的丫头,冲着她的脑袋好好的散播一下流感病毒。
千防万防,男人难防。钟意捻了张纸巾捂住鼻子,在心底把江哲麟这个臭男人问候了千八百遍,才觉得稍稍解气。
这天的早些时候,钟意正蜷在被窝里死皮赖脸的不肯起来,从半开半闭的眼睛里看出去,江哲麟已经穿戴整齐,正玉树临风的撑在她的头顶,俊挺的眉毛微微蹙着,眼睛漆黑又明亮,颇为不耐的催她起床。
钟意把一张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露在外边的两只胳膊乱划:“江哲麟,你一前途如花似锦的有为青年,大清早的做些什么不好,干嘛跟个奶爸似的跟我耗着?”
一身青色的稠质睡衣硬是被江哲麟穿得风流倜傥,江哲麟把胳膊一抱,翻翻眼皮:“因为你幼稚。”
之后江哲麟再不顾钟意的奋力反抗,连带着被子捞起她大跨步走进餐厅,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往椅子上一丢,痛得钟意登时呲牙咧嘴:“一失足成千古恨呐,我不就让你提醒过一回么?就一回!”
江哲麟捏着筷子笑得很无耻:“你当初不也就上了我一回儿么?钟女士,做人要厚道。”
钟意抱着丝绒质地的椅背哀嚎:“我反悔了行不行?”
江哲麟微微一笑,好声好气的诱哄道:“说说看,你想反悔哪个?”江哲麟的眼睛危险的一眯,“还是,两个都想?”
她要再接茬一定是秀逗了,大清早的吵架多晦气。
钟意捏着银质筷子垂下来的吊坠,顾左右而言他:“公公昨晚摇了个电话过来,让你回那边一趟。”
江哲麟抽过餐巾按住薄唇轻轻的咳嗽一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露出来:“你呢,回去么?”
江哲麟的表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只是抬手摸了摸鼻梁,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想当初,她还和钟琴一块儿研究过这一小动作,钟琴是一如既往的花痴她妹夫:“哎呀,钟意,小江真是太帅了,他摸鼻子斜斜一笑的小模样,简直比香帅还风流倜傥,还勾魂摄魄,还颠鸾倒凤——啊啊啊!”
钟意被最后一个成语给惊到了,撇了撇嘴,搅着眼前的双球冰激凌慢条斯理的说:“还楚留香呢,切,吴三桂还差不多。”
《鹿鼎记》里的吴三桂,摸一下鼻子就是下定决心要把对方干掉,那么阴森阴险的气质,配着江哲麟那是相当的合衬。
钟意捧起牛奶小啜了一口,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江哲麟骨节分明的手指,唔,看样子,江某人又开始不耐烦了。
江哲麟和他的父亲、钟意的公公闹得非常僵,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江哲麟唯一感兴趣的就是cos雕塑,还是冰雕,浑身散发的冷气在炎炎夏日依旧不可小觑。
说实话,江哲麟脾气非常好,至少看起来相当不错,平时不语三分笑,桃花眼微微吊着就那么斜睨着你,嘴角的笑容清清浅浅又带着那么点儿不怀好意,和他对视十秒以上的人,绝对会出现头晕目眩,两颊通红,四肢乏力,膝盖酸软等类似发烧的前兆。钟意觉得很有趣,江哲麟的舌头明明不长啊,怎么勾起魂儿来比黑白无常还专业。
不过,这句话至多在她喉咙里转过一圈,从没敢说出口。江哲麟有多自恋她还不清楚,估计听到这句话,他至多笑得比理所应当还理所应当,然后眯着眼睛绕着她的长发打卷:“唔,这跟舌头长短没什么必然因果关系。就好比钟女士你,舌头再长,充其量也只是个长舌妇而已。”
不知为什么,钟意认定江哲麟一定会这么说。
除了总是让她吃瘪之外,江哲麟对待周围的人,套用雷锋同志的话,那就是如同春天般温暖,薄薄的两片唇简直就是甜言蜜语制造机,最让钟意愤恨的是,江哲麟尤其会讨长辈们的欢心。
每次他们两个端着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回娘家,钟爸钟妈再加上平时酷酷的姐姐,恨不得像月亮绕着地球,地球绕着太阳那样绕着江哲麟打转,害得钟意彻底在老钟家失宠。
为此她愤愤不平的控诉过:“妈,江哲麟才是你亲生的吧?”
当时钟妈妈正被江哲麟三两言语逗得呵呵直笑,抽空搭理了一下钟意,恨铁不成钢的嗤道:“去,我以为我不想啊?”
钟意怒,接收到江哲麟一脸了悟又假装惋惜的眼神她更怒,冲动是魔鬼,她不擅长撒娇偏偏那天想挑战极限,使出浑身解数,扑上去围住钟妈妈的脖子彩衣娱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妈,你招了吧,你上哪儿把我捡来的,大桥底下还是家门口……”见钟母但笑不语,她故作惊愕的张大嘴巴:“总不会是垃圾场吧?!”
江哲麟正在剥橘子,金黄色的橘瓣趁着他修长的手指格外好看。江哲麟闻言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把橘子递给钟母之后又不紧不慢的笑道:“咱妈能这么没眼光么,居然捡了你这样的?”
钟母捏着橘子忍俊不禁,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钟意狂怒,恨不得一口咬死江哲麟,无奈敌军段数太高,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钟意一脸阴森的把炮火对准叛变的友军:“妈,别笑了,看您那一脸的褶子,没十瓶香奈儿绝对抹不平!”
“钟意,你、你、你……”钟母气得直哆嗦,干脆捏住钟意的耳朵狠狠一拧,“最近过得太滋润,不耐烦了吧你?才多久没唠叨你,皮这么快就痒了啊?”
江哲麟正闲适的交叉着双腿,见钟意一脸的呲牙裂嘴、痛不欲生,才慢条斯理的欠身起来,微笑着劝解钟母:“妈,您别听她胡说。您这不快生日了么,钟意想买几盒化妆品尽尽孝心,又怕您不喜欢,这才来探探口风。”
江哲麟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就像一缕春风似的把钟母吹得晕头转向。钟母感动的直拍江哲麟的手背:“还是小江最懂事,我这女儿算是白生白养了,指望她记得我生日?还不是因为你有心。钟意,你这个死孩子,不是小江我今天能饶了你?还不跟他道声谢!”
明明江哲麟才是害她的罪魁祸首,偏偏她还要感激涕零的向他表忠心,这算什么道理?钟意梗着脖子不说话,把手里的果盘假想成江哲麟用牙签狠狠的戳了几刀,抬头时不小心正对上江哲麟的视线,他眯了眯眼睛,正对她微微笑。
“我还是不去了。”钟意放下牛奶杯,嘴角往右边一撇。江哲麟不喜欢他的老爸,钟意也不见得爱戴她的公公。江启之江老先生每次看到她,表情都很古怪,他偶尔对她很慈祥很和蔼,更多时候是一脸心脏病发加濒临崩溃的样子,这么交锋了几次,钟意原本想改善父子关系的愿望,也就被江老先生彻底磨平了。
面对江哲麟抛过来的烫手山芋,钟意嘿嘿一笑:“我去那边干嘛呀?存心让一屋子的女仆萝莉们痴心枉付?我可不想坏了您好不容易的性福生活。”
江哲麟扶着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接着唇角扬起牵出一个冷笑:“钟意,你未免也太宽容大度了一点!”那声音那语调,质地比手里的银筷子还冰。钟意拥住自己直打抖,感觉不妙:江哲麟感觉不错的时候爱叫她老婆,心情一般并且想打压她的时候,一般称呼自己为钟女士,如果连名带姓的叫她——那就意味着,他那片硕大得噎死人的逆鳞,一定被她给触到了。
钟意一边发嗲一边打哈哈:“说什么呢,奴家心酸着呢。只是有人前仆后继的想为老公您纾解,我也乐见其成么。”
江哲麟微笑,眯起那双一笑起来就无比璀璨的眼睛,丢开餐巾把正在吞煎蛋的她从座位上原封不动的抄起来,横抱着她几步就跨进卧室,接着把她摁倒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到令人瞠目结舌,江哲麟凝视着钟意的眼睛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玫瑰红丝绒的圆形大床,从正上方垂下薄薄的三十二支纱制成的纱帐,被丢进里面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滚进了云里,连个响儿都听不到,只看到满目白纱在眼前层层叠叠的晃动。这一屋巴洛克混洛丽塔的风格,全是钟意亲手装的——她原来越讨厌的东西,现在就越喜欢,连姐姐钟琴看了都大摇其头,把眼睛一瞪,钟意啊,心理扭曲了吧你。别人失恋,你也失恋,就你不同凡响了,居然失出了个双重人格!
钟意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抽了哪根筋,还没等她咂摸出点儿味道来,两片唇瓣已经被江哲麟擒住,江哲麟的力气很霸道,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他的嘴唇刷过她的嘴唇,舌头喂进来,极细致的挑开她的牙关,细细描摹,细细吸吮,不紧不慢又势在必得的节奏让钟意忍不住浑身发颤。
被江哲麟金屋藏娇那么久仍然没被驯养的钟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捏紧拳头终于积攒起一点儿力量,把江哲麟凑上来的脑袋奋力往边上拨,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你感冒了……啊!”
钟意像只被掐着脖子的猫般不可置信的瞪大自己的瞳孔,江哲麟这个臭不要脸居然直接扒了两人的裤子,按住她的大腿内侧一下就顶到头,直接把钟意的眼泪给顶了出来。
钟意这次真火了,偏偏全身上下绵绵软软的使不出力道,粉面含春的小口小口喘着气,两只利爪也被江哲麟推高,压制在头顶,江哲麟极慢极慢的吮吸着她的眼泪,浓重的呼吸一根根的刷过她的睫毛,搔得她连脚趾都开始痉挛抽缩。江哲麟吻了吻钟意哭湿的眼睛,暗哑的声音从唇齿相贴处传出来:“小乙,其实我现在就挺幸福的。”
小乙,小乙。
钟琴和钟意是双胞胎,为了区分,钟爸种妈赐名于还在襁褓里蹬腿的两姐妹,姐姐叫小甲,妹妹叫小乙,只是自打十四岁之后,除了那个人就再没人这么叫过她的乳名了。
江哲麟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意眼里再次浮起一层薄薄的泪光,视野里江哲麟英俊的面容慢慢模糊,和心里某个影子重合起来,钟意感到胸口一波胜似一波的抽痛,不禁哽咽出声。
江哲麟身形一滞,忙不迭的从她身体里退出来,一只手护住她,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拂,总是漫不经心的调调里出现了一丝慌乱:“怎么了?”
江哲麟强忍欲望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眼里的关切却是真的,钟意觉得稍稍解恨,生吞下满腔的心烦意乱,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我好像有点吃撑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江哲麟阴森的抽气声自头顶响起。
第 2 章
BOSS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钟意被江哲麟逼着洗了个鸳鸯浴,一直洗得两条腿虚软无力,别说是走,连爬都爬不动,最后不得不被江哲麟横抱回卧室。江哲麟抿着嘴唇,替浑身赤*裸如同婴孩儿的钟意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齐。
江哲麟嘴角噙着一点笑意,手指掐着她婴儿肥的两颊研究起来:“老婆,你认为我现在看见的地方,有哪里还没被为夫‘探索’过么?”
钟意已经尴尬得浑身泛粉,连踹人都使不上力气,只憋出一个字儿:“滚!”
“真不温柔。”江哲麟眯起眼睛握住钟意的脚踝,拖住一个劲儿往被子里拱的某人,轻笑,“我只是好奇,你脸红什么?”
“被你这种禽兽这么盯着,是个人都会脸红好吧!”
江哲麟喜滋滋的抵住钟意的额头,眯起眼睛一笑:“多谢夸奖。”
“你哪只耳朵听出我在夸你?!”
“你不是夸我够卖力够流氓么?要是我面对自己老婆还能君子,岂不是‘禽兽不如’?”
钟意彻底无语,从没见过当流氓也能当得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比不要脸她比不过他,比虚伪她比不过他,在女性同胞向来具有压倒性优势的服饰领域,钟意自认为,还是有一点点发言权的。
钟意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挑衅道:“江哲麟你当我是僵尸吗?把我身上缠得这么严严实实,哟,这是什么呀,高领?!不行不行,我不穿,我还要露出我美丽性感的小锁骨呢!”
“抱歉,我没有奸尸的爱好。”江哲麟见招拆招,转而研究第二句,“唔,露出你美丽性感的小锁骨,是为了暗示你没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