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红似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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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ǖ穆杪琛餍惆。
时间过真快呀,转眼四十年过去了,自北京相见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给你写过两封信,均未见回音。我们在江花满周岁时,路过北京时还去单位找过你,说你们的那个单位已经撤销了。
从那以后,当年的一切,竟然成为了我遥远的记忆,那是我记忆中永远抹不去、丢不开的一段记忆。
“高政委,不!还是让我叫你大川同志吧,这样似乎更亲切些。大川同志,这些年来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样?身体好吗?家庭都好吗?
“我这几十年来的情况,实在是一言难尽哟。在江花还不到两岁的时候,老徐他就在珍宝岛事件中牺牲了,当时我没有随军,所以也没有我们自己的家,只好一个人带着江花住在我母亲家里,还是在中心小学教书,江花由我妈妈帮助带着。双又经过两年之后,在家人和亲友的关心下,通过朋友又找了一个伴,就是现在这个老伴,他姓陆,名叫陆放,还是长津县人,当时老陆是在县农业局工作,是个干部。1962年干部下放时,回到乡下,他后来一直在家劳动,我的命运好苦啊!……大川同志,不过,老陆这个人很好,在平时生活中很关心我,我们相处也一直很好,我们两人身体也都好,彼此相依为命。”
高大川看到这里才明白,江花为什么姓陆,原来解不开的那个‘同名不同姓’的‘扣’,现在解开了, 他继续往下看信。
“大川同志,当年我们的相逢,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天时间,可以说是一生中的一瞬间,但当时的情景一直留在我心中,你对我和江花的无私帮助的情景,常在我脑子里浮现,你奉献给我们母女的那份恩情,深深地埋在我的心中,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江花这孩子,朝老徐,很有个性,性格坚强,有一股犟劲,‘文革’开始时他上小学四年级,小小年龄,正是学习的时候,可是学校也是跟着闹革命,没有好好学到文化,初中毕业后,因经济问题没能再上学,在家帮助我做些家务活,姑娘长大了,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干脆让她找个对象成家过日子算了。
“由于老徐是个军人,曾经救过我们母女的你也是个军人,所以,我们对军人具有一种特别的情感,江花也喜欢解放军。因此,他也找了一个军人,就是你已经见到过的陶义,陶义是江花的表哥。
“陶义这个孩子也是出生在一个贫苦人家,可能你已经知道了,他们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陶义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在部队时有过很好的表现,入了党,当了标兵,立过功,在军里面做过巡回报告,转了志愿兵,只是因为多生一个孩子,却招来了灭顶之灾,他们的房子被扒了,江花和孩子的土地被收回了,户口也被注销了,这是地方上一面;在部队那面,陶义被开除党藉、军藉,拆销了志愿兵,还被押送回乡。因为是这样一种情况,当然就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所以,住没住的,吃没吃的,种没种的,没有生活来源,这日子怎么过啊?几次找部队,部队也不管,后来在上级珠关心下,问题得到了解决,可整他的人不死心,又在档案问题上整他,使他的问题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由于一再遭到挨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有上北京上访,想通过上访能得到一条生路。
“谁知陶义和江花的申诉和上访,已经是十二、三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们经受了无数的苦难……。前不久老陆去找他的一个老朋友,那人名叫叶鸣,听说他有一个亲戚在北京工作,想请他帮助帮助江花他们一下,老陆向叶鸣说明情况后,老叶非常同情,他答应给在北京工作的亲戚说说,请他看能否帮忙走走关系,通融通融,力争能够解决一点问题。原来他找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你,天啊!这真是让我格外高兴。
“大川,说来也真是太巧了,转来转去,我们又转到一起来了,连小玉都转到你家去了,看来,我们之间真是有一种不解之缘啊!大川,你说这是不是天命呀?
“大川同志!陶义和江花他们的事就托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帮他们一把,我想你是不会推辞的。我要向你说一声发自我内心深处的一声谢谢。
“大川同志,我期待着今生今世能有机会再见到你。我在这里祝福你身体健康,全家幸福!
明 秀
1997年 3月 28 日”
高大川看完了明秀老师的来信后,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清楚了。一股复杂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尘封了近四十年的往事,今天竟然又浮现在眼前;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在江船上早产的江花,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尤其没有想到的是,曾在朝鲜战场上救过自己性命的生死战友、当年的徐排长,竟然已经早早地抛妻别女,撒手人寰。顿时,高大川不禁产生了一种伤感之情,他的眼睛湿润了,沉默了,各种各样的情感急流,在他胸中激烈撞击之后,他不禁深深地叹息道:“唉!我和这样一家人之间的情缘,真是太传奇了,太有意思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命奇缘吧!”
他立即提起笔来,想给明秀老师写回信,但心情实在是难以平静下来,于是,他又把笔放下,沉思起来,他想还是先把这边的情况弄清楚之后再写信给明秀,这样更稳妥一些,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第五节
K军总部信访办公室里。高大川和一位李主任正在谈话。李主任:“陶义的事,我们信访办的同志说过多次了,但他不是干部,他是个兵,按说司令部应该出面做做工作,我们给司令部说过多次,但司令部他们不愿意管这事,他们说是上访人员,就由信访办来解决,我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团里面就是顶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强硬办法,故总是这样拖着。”
高大川说:“是的,陶义的确只是一个士兵,但现在他是一个上访人员呀。”
“是的,他是上访人员,我们也不是不管,但解决问题还得由下面部队去解
决呀。”
高大川说:“看来关键是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因为他是一个兵,大家就
不愿意管,对吗?”
“从某种情况来看,也可以这样说,不管怎么说,关键是团里不愿意给他解
决,我们多次表示团里面应该给解决,给一条生活之路,但团里说,你们要解,就请给我们下一个文件。可是上头又不好下个正式文件,又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句话。”“所以,问题就长期得不到解决。”“你是总政的,如果能找到首长说句话,给我们的相关领导打个招呼,让首长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意见,那我们就好直接插手来解决这个问题了。”“我明白了,那今天商量好一个基本办法,如果有首长出面打招呼,你们就可以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嘛,但需要有领导给我们交待,我们才好直接介入开展工作。”“主任,谢谢你给我提供情况和指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高大川说。“我只是个建议。”
“主任,你的这个建议很好,再加你们有一个积极的态度,这事情就好办,谢谢你了。”“说实在的,一个兵,遭到这样的打击,的确是够惨的,我们也很同情他的遭遇。”“让我们共同来帮他一把吧,好吗?”“好!共同努力吧。”“那我就先回去想想办法,试一试,看是否能找到相关的首长。”“我想你一定能找到的。”
“但愿吧。”说完高大川就和李主任握手告别了。
高大川从大院出来,就直找到陶义在大院外边西南角搭起的临时住的地方,
他想到那里去看看。他便问警卫室的同志:“小同志,请问在这里长期上访的那个姓陶的他住在哪里呀?”“他今天没有来,他住在大院西南角大墙外面一个地窝棚里。”“好找吗?”“好找,你顺着大院边上,往南边走,走到拐弯处不远就能看到一个半载露在地面上的一个窝棚,就是他住的地方。”于是,高大川按其所指朝前走去,果真见到了一个半载窝棚,他刚走到边上,陶义和江花回来了,在远处就喊道:“高政委!”高大川一看他们二人朝他走来。江花和陶义又惊又喜地问道:“高政委您怎么来了?”高大川说道:“我来看看你住的地方。”“我们这里简直是没法看呀!政委。”高大川说:“走!进家里去看看。”于是,江花在前面走,打开了那扇柴扉,高大川跟在江花后面,随之进入窝棚里。
当高大川进入陶义江花他们在北京的这个“家”时,一股潮湿气味仆面而来。
高大川把这个特殊的“家”环扫了一眼:屋里面积大约有七八米宽的样子,铺着一张用破旧木板搭起来的床铺,床铺靠墙的一边放着两个不大不小的行李包,床边有一张很小的破小桌,靠小桌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小小的已经陈旧了的毛泽东主席画像,在进入小屋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泥巴糊起来的小小的炉灶,桌子上面放着两双碗筷,桌子下面有一个脱了一些瓷块的破旧面盆,里面还放着洗脸刷牙的用具。屋子虽然十分简陋,不堪一顾,但看起来还算干净,床铺叠得还算整齐。
陶义对我说:“高政委,你这一辈子肯定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和这样这样的
家。”
高大川正经地回答说:“谁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不仅见过,而且还住
过哩,我们在朝鲜战场上时,就住过这样的房子,只不过比你的要高一些,宽大一些,结实一些,四面都是用元木树立起来当墙,墙外面是用土堆造得厚厚的,房顶也都是用元木排列而成,上面还堆着一层厚厚的土,一般都能防炮弹。不过,我看你这房子还是可以的,因为它用不着防炮弹,只要能够遮风挡雨就行,是吗?”
“那倒是的。我们就是靠这个破烂的窝棚庇护着我们过日子。”
“冬天怎样?冷吗?”“还好,不怎么冷。”“没有坐的地方,高政委您就坐床吧。”“不用坐了,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这个‘家’,现在已经看到了。”
“高政委你看,水都有没一杯给你喝的。”“不用喝水,等以后你们有条件了,再喝你的水吧。”“真要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要让您喝茶,不!还要请你喝酒哩。”
“那我就等着那么一天吧。”“不过,我的那一天得靠高政委您帮忙啊。”“我们向着那个方向共同努力吧。”高大川接着说道:“好啦,江花,陶义,我该走了。”
高大川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陶义的“家”门,站在门口外边,举目环顾:
墙的里面是高高的楼房,宽大的马路上,车流滚滚,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再回首看一看陶义的“家”,再看看陶义和江花那无奈的表情和渴望的眼睛,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滋味……他暗自问道:“一个优秀的兵,一个烈士的后代,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地不和谐呵?”
陶义看到高大川忧郁的表情,有点盲然了,他想:高政委怎么有些不高
兴呀?他便说了一句:“政委,你不应该到我这个家里面来呀!让你心里难受了啊!”陶义的话,把高大川从沉闷中唤醒过来,他马上振着起精神,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应该来看看,这能让我增长见识。”
江花说道:“高政委,真是让您操心了。”
高大川说道:“没有事的,这会让我增加一些能动力。”
江花和陶义同声说道:“高政委,我们太感谢您了,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
谢您 ?”
“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该回去了。”说完,高
大川就走向马路,躬身钻进了来时乘坐的那辆伏尔加轿车里,车慢慢地开走了。第二十章 逢屋逢春 第一节
高大川在客厅里打电话:“你好!总政信访处吗?”对方传出一个男同志的声音:“是的,是信访处,请问您找哪位?”“请问王兰志在吗?”“她不在?请问您是谁?有什么事?”“我是她的同志,请问她什么时候在呀?”“她今天家里有点事,不来了,您可往她里打电话。”“好的。”于是,高大川扣了电话之后,又立即拨通了王兰家里的电话。”“哎!是王兰同志吗?”“是啊,你哪位?”“我高大川啊!你好。”“啊!高政委,你好!有什么事呀?”“有一件事想了解一下,有一个K军的志愿兵,名叫陶义,因超生受到双开而上访多年了,你知道这事吗?”
对方稍停了一下,想了一下后说道:“陶义呀,有这样一个人,上访多
年了。”“他的事情,具体情况你知道吗?”“知道,就是因为生二胎,遭遇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