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些回忆,或许搞笑,或许悲伤-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多年后,我还时常想起那具泡得发白胖乎乎的尸体,一点也不觉得可怕。我觉得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的点背已经到头了。死后什么模样不必再意,而那些活着的仍在与点背抗争的人才是点背的,明明无望,却还在坚持。可是这种精神是值得鼓励地表扬地宣传地,我们就是应该具有战天斗地的精神,人类的存在不也正是这样吗?
那是九四年的事情,他的家人一直认定是有人把他推下水的,案件一直悬而未决,直到被人遗忘。
二十四:迷路的人
我小时候经常梦到迷路,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就在昨天,我还梦到自己去了俄罗斯,结果迷路了,跑到了医院里呆了一天,再出来时仍旧找不到回家的路。
找不到回家的路没关系,我是一个BH的人,在梦里找了棵大树,爬上去就回到史前当了人猿……
咳咳,貌似走题了,拉回来拉回来。
在酒店工作会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当然,也包括那些迷路的人。
说起来能在港口里迷路,特别是下船的码头离大门不足百米,却生生的能走反了方向还深入港口内部某小厂车间的,那可不是路痴二字就可以形容的。我很幸运,见识过这等高人,还非常多非常密集。
第一个被送来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有着精致的五官,气质也很好,虽然皮肤不怎么样了,但我当时还是惊为天人,为她那种淡定优雅的气质所折服。
很多年后,那个女人成了名人。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酒店正准备打烊,巡逻的伍队长送来个女人,说是迷路的。我记得伍队长说这话时神色不安,满脸晦气。那会厨子们都早下班了,服务员也只剩下兔子,领班也走了,只有值班的赫师傅在。赫师傅奇怪伍队长为什么不送那女人到港外的小饭店,那些店都二十小时开门,舍近求远送我们这里。
由于会做菜的只有我,所以重新开火做了碗蛋炒饭。饭还没炒好,伍队长就又送来一对恋人,也是迷路的,提着大包小包,看得我郁闷。他们来都是要吃饭的,那我就得接着做。
就这样不停的加量,到最后一碗蛋炒饭成了一大锅蛋炒饭,把那些隔夜米饭全炒进去了还不够,冰箱里的千层饼也端出去了。
等我忙完了出来一看,好家伙,大厅里坐满了,足有三十几号人。
兔子脸色不善,原本应该她一起去看海的……
那晚的灯也昏暗,吃饭的人个个也都脸色发暗,我总觉得不那么对头。伍队长和赫师傅两个人在总台低声交谈,两个大男人一脸诡异。我跑过去加入他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刚下船的,鬼打墙了,在港口里乱转,就是找不到出港的路。伍队长不信邪,想送他们出去,结果竟然也找不到路,自己走却一下子就看见大门了。
伍队长给我们经理打了电话,说今晚酒店得开门营业,不然这些人要出了事,大家都不交待。
我记得那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多了,有服务员和厨子从宿舍回来,我和兔子这才脱身。海是看不成了,就送她回宿舍,看着她上楼去后才回家。当时兔子说了一句话,她说为什么咱们就没遇到鬼打墙。当时傻乎乎的想有我这个除魔平怪的人材在,怎么会鬼打墙呢?现在长大了,有些懂女人的心思了,才明白,她其实是想和我多呆一会。
第二天一早上班,那个女人居然还没走,她问我有没有兴趣给她当剧务,我说父母在不远游。她笑了笑,就走了。
至于鬼打墙,其实并没什么可怕,前方永远都有路,只要你不自己先慌了害怕了,一直向前走,鬼也奈何不了你。据赫师傅说,那晚下半夜旅客们就呆不下去了,伍队长送他们一起走,顺利离开了港口。
有时候,无路可走的其实只是我们的思想,路永远都在脚下。
突然发现,这一段回忆里有了女人,就无法诡异和吓人了……
二十五:猛将
猛将是一个厨子,死了很多年了。
当时酒店有清华三杰,其中两个是女的,男的就是猛将了。
他们叫清华三杰,并不是因为他们是清华毕业,而是他们的名字都叫清华,只是姓不同而已。
猛将这个外号是我起的,起因是有一回杀羊,几个厨子轮番上阵,那倒霉的羊给捅了五六刀都没死,还踢伤了厨师长。我那会刚去,这种事轮不到我,于是猛将出场了,只见他叼着烟提刀绕羊一圈,忽手起刀落刺入羊的心脏,那只泪流满面的羊哀嚎一声,头一歪便死了。大家都惊了,这小子就是一职业杀手啊!于是猛将这个外号就叫开了。
猛将曾有一回说起他父亲,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俺当时两眼放光,这里面有故事啊,俺就喜欢听故事,于是添酒添肉。那是夏末的一个夜晚,天已经有点凉了,我们几个人在路边的烤肉摊喝酒。
猛将是天津人,他的故事是从中学开始的,那会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早恋啊,还弄出个孩子,他爹没一点做爷爷的觉悟,把孩子给卖了,换了几千块把家装修了一下。猛将因早恋给学校开除了,自己一个人闯山东,才十四五岁。猛将本来不用独自一人闯山东,如果他爹不把他儿子卖了,那他媳妇就不会疯,如果他媳妇不疯就不会被车撞死。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猛将的未过门媳妇在十六岁那年死了,猛将的心也死了。他说他活着就是为了找儿子,可是他爹当初是在车站随便找个人就把孙子卖了,只知道是到山东的车,所以猛将就闯山东来了。
猛将说他本来是在济南打工,有一回在文庙遇到一个算命的,说他应该到一个有火的地方找,于是就到了这里。人海茫茫,想找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简直是白日做梦。但猛将一直不放弃,他说他常梦到媳妇,还像活的时候一样,陪他笑陪他哭,还说他们的孩子现在挺好,缘分到了就一定能再见。
那晚猛将喝高了,说到他媳妇经常在他睡着后来帮他收拾屋子,帮他缝补衣服,猛将说就算这样他还是感到绝望,后来哭得背过气去。
跟他同宿舍的厨子却脸色惨白,小声的告诉我们,他们宿舍很乱,但经常早起发现已经打扫过了。
我虽是个半仙,但毕竟受党教育多年,所以就认真分析大胆推论,得出的结果是猛将在自我暗示下,梦游变成媳妇,打扫房间。俗称:鬼附身。我的科学之论吓坏了和猛将同宿舍的厨子,当晚他就跑别人宿舍睡去了……
不知为何,那晚后猛将就不怎么爱说话了,再后来常一个人突然笑,满脸诡异的表情,有时神神秘秘提着大包往来酒店和宿舍。我观察过那包的长度,足够装一根改装来福枪了。
我感觉猛将走向歪路了,所以也不太和他说话了。但有一天,猛将突然和我说他找到儿子了,但那家人要十万块。猛将也存了些钱,但只有三万左右。我以为猛将会和我借钱,或说其他话,但猛将只是沉默,压抑的沉默。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看了令人难过而又不安。
没多久,猛将辞职了,又过了不久,我们这发生了一起抢劫银行的案子,凶手杀死两人劫得现金二十几万,第二天就被人告发了行踪,据说警察把凶手围困在一座筒子楼里,对峙无果,正要强攻时,凶手开枪自杀了,警察在凶手身边现发一个小孩的骨灰盒,而现金则一分不少。
当我在报纸上看到猛将的名字时,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一滴泪,只是心里沉重的喘不上气。
后来十一国庆节时,在公园里看到一个小男孩,长的很像猛将,正疑惑时,那孩子的父亲出现了,竟然是猛将!我吃了一惊,而更惊诧的是,那个人竟然还向我笑了笑,挥了挥手。等我反应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再去寻找那对父子的身影时,人影晃动,却再也见不到了。
我常想,那是幻觉吧,但,真的希望,猛将和他的儿子已经重逢。
二十六:杀生
这一个,无关灵异,只是一些回忆。
我是扁担纹的手,也就是断掌,我们那有‘扁担纹,打死人’的说法,小时候姥爷很是担心,所以每次杀鸡都要我来第一刀,以破煞。小时候打架常把别人打伤,伤胳膊断肠子啥的,但杀过鸡后,这种事就少多了。
到酒店工作后,有一回厨子们弄了条花蟒蛇,无毒的,研究着想吃蛇肉,但没人敢杀,我正好路过,就喊小王你上。厨子们本是开玩笑,但老子接过刀就真上了。从纺织袋里拎出蛇,按在菜板上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蛇头就滚落在地了。没了头的蛇在我胳膊上绕了几圈,好容易才解下来。当时有个服务员好奇,过去看地上的蛇头,不想蛇头突然弹起,咬在她手上,留下两个血洞。那服务员哭了整整一天,从此见到长条状物就要晕倒。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看见男人的小鸡鸡的话,会怎么样呢……
还有一回厨子们抓了只乌鸦,不知哪个提议烤了吃,但都觉得这事不吉利,于是给乌鸦脱了衣服,骗我说是鸽子,我一刀结果了它的小命,还跟着吃了口肉。后来知道了是乌鸦,心里发毛了很久。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是杀狗。记得那是局里一位领导来吃饭,居然想吃银龙,那是俺们经理养了好几年的鱼,没办法给做了。后来那领导又叫秘书下来说想吃狗肉,大晚上的去哪找狗?刚好那领导就有一条西施,俺们经理说:小王,社会主义建设就全看你的了。于是邪恶的俺就把黑手伸向了领导的小狗狗……领导吃的还挺欢,只是后来到处贴寻狗启事。
很搞笑的一回是杀牛蛙,当时流行吃田鸡腿,于是俺们经理叫赫师傅买了三十来只。头天没做完,还剩下十几只,半夜不知道怎么弄开了袋子,跑的到处都是,甚至二楼走廊里都有。经理发动全体人员,展开捕蛙大战,最后怎么找都少一只,都在奇怪时,兔子突然指着蛇箱说会不会是让蛇吃了,大家一看,好家伙,有一条蛇的肚子圆得不像话。经理说要不就做蛇蛙羹吧,于是那条蛇就做了饱死鬼。
我在酒店那三年,真可以称得上是血流满厨房,杀气溢菜刀,生灵涂炭啊!
后来一个厨子邀我去他老家打猎,我很高兴的去了。老子虽然是近视眼,但枪法极好,指哪打哪,而且从不打空,击中过樱桃树、稻草人、墓碑、过路的牛车、自行车后轮……把那厨子吓得再不让我摸一下枪。
后来天色将晚,厨子答应我再放一枪,我高兴的接过朝天放了一枪,奇迹发生了,一只大雁被我击落了。
我以为我会很高兴,但跑到那只大雁面前时,看到它垂死望向天空的目光,那种失落和对自由的渴望,哀叫着死去。我突然间很难过,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了。从那后,我再没打过猎。
我在厨房杀生无数,可为什么看见那只大雁的死却会感到悲伤?
或许,是因为我剥夺了它飞翔的自由吧!
二十七:因说法会
补个遗,上学时的异事。
曾有段时间,只要放假,不管寒暑都整天的在山上练功或修心养气,总觉得是在等什么,如佛家所说因果机缘。只是白等了一天又一天,也不知错过了些什么,期待的始终未曾出现。
后来某一天,正走在山间小路上,心中突的一颤,这样一日日跑遍青山,已有了执念心魔,就算普通人也是无益,该放下了。于是立止,回身下山。
虽然下山了,但不表示就此放弃,日子还在继续过,只是平时观察周围环境和人更仔细了。例如在十字路口站定,向西,绿灯亮起后的第九辆车的车牌一定是单数;向东,第七辆车的车牌一定是双数;向北,第十三个骑自行车的人一定是女人;向南,第五个行人之后一定是两人或更多的人结伴而行。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巧合,只是目瞪口呆,这个世界精确的像设定好的程序。
那时《黑客帝国》上演还要再过十多年,计算机都是个奢侈品,学生们期待计算机课是为了玩扫雷和纸牌游戏,老师们提到程序个个一脸神秘,一副这么高深知识还不到你学的时候的表情。我对‘杯碎克’也近乎白痴,只知道是一堆0和1的堆砌,但想到这个世界不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堆砌吗?0和1可编出无穷种可能,男人和女人也是一样。这让我想到,佛说机缘,这机缘大概就在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中。所以,我开始观察同学们早恋。
在别人忙着早恋时,我却在观察别人早恋,也算白痴的紧。
在一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万物萌动社会和谐的日子里,我伴一对小恋人去山上算命,一路上该二人视我于无物,情意绵绵眉来眼去,肉麻的我牙根酸软。我心中暗惊,这恋爱的能量果然无穷大,超过了人间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