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 (第一部)作者:路人甲甲甲(男男生子)-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芸笑了笑:“——但总不好对休食言。”
双真趁机转移着话题:“你能相信一个原本是风炎身边的人,还真是难得。”
听出话中讽意,芸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双真身边。
“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我也是相当小心翼翼的利用他对风炎的执着的。但他确实是个好搭档。”
“是么?”
芸挨得有些近了,双真不着痕迹的向后靠了靠。
“我一向不轻易相信一个人……不过,若双真如今说爱我,我会尝试去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一回……”
已经太近了。
双真不自然的侧身从边上逃离了芸的包围,站了起来。
下一刻芸已经猛地将双真拦进了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也不肯松手,将他勒得生疼。
他吻住他的唇,狠狠地,甚至连他自己都为此痛苦一般的咬牙切齿。
“双真,我想你想的全身都在疼——疼到了骨子里。”
双真的反映出乎芸预料的异常激烈,他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趁他吃痛松手时用力推开了他,在他们中间迅速的用法术隔了开来,刺眼的光幕逼得芸不得进犯一步。
沉默的死寂。
光在两人的对视中逐渐消失,但芸也没有再上前。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双真——他从来不曾这般剧烈的抗拒过他,即使是在他最不情愿的那段日子他的抗拒也一直都是隐忍而温和的。但现在这人却这般不再畏惧似的站在他的面前,坚定的推开了他。
“为什么?”
他只能这么问。
双真几乎要坚持不住直视他的咄咄逼人,他握紧了拳:“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应该一早就料到的。”
芸的脸色沉了下来:“料到什么?”
“我们……已经结束了,再勉强也不可能的。”
芸轻蔑的笑了:“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双真,明明是你总在逃避,跟我说什么不可能?还是……”他危险的望着他,“你已经爱上了别人?”
双真闭上了眼。即使已经完全的放弃,可心里依旧会为了这样的话莫名的痛了。真是不争气啊。
“说话啊!是谁?风炎?非遥?奇然?”芸的愤怒一点点的攀升。
双真叹了口气。
他累了。
转身不再看芸,双真再度坐下,像是要停止这种对峙的状态,心平气和的道:“还是说正事吧……”
芸却绝没有一点到此为止的意思,他冲上来一把抓住双真的手臂,硬生生的将他拖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回答我!”
芸的怒吼却依旧没有唤起一点点双真的反应,双真冷冷的看着他:“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我要实话!”他的脸色骇人,像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
双真却笑了。实话。是不是实话从来就不是由他判定的,若他不信他,再大的实话也会是欺骗,还有什么必要说实话?
“不管我有没有爱上别人,都与你无关了。”
其实从他出了帝宫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无关了。把自己锁在他身边的日子该结束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何苦作茧自缚?
活着并不是只为了一个原因。
这话是奇然很久以前劝过他的话,他竟然现在才想明白。真讽刺,这百年都是白活了啊,他竟然还为了这白活的日子纠缠不休。
芸那边已经完全没了耐性。
他阴沉着脸,狠道:“与我无关?你是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与我无关!”
话完双真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感到腹部一阵钝痛,芸毫不留情的打了他一拳,径直将他往内室拖去。
双真有些慌了神,论力量他根本不是芸的对手。
下一刻他已经被重重摔在了床上,芸猛地压了上来。
双真心知这次真的惹恼了这个霸王,但他却一反平常的冷漠来求自保,反而越发激烈的感到他不可以不反抗。他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对他自己的意念的违背——他不想再触碰这个人。
无关爱恨,只是不想再碰。
芸一只手攥紧他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狂暴的撕裂他的衣衫,双真的反抗越激烈他的动作越发毫不留情,利齿深深的陷进了他赤 裸的肩膀,血色立刻染红了白皙的肌肤。
双真试图挣开手,却除了疼痛再无其他。他心急之下念了咒想用法术抵抗,芸的暴怒却直接反应在了他对法术的反弹之上,双真被自己的法术伤到,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连痛呼都没发出来便让芸的唇全数堵了回去。
狠狠的吻,想要吸尽他的血骨。
缠绕,吮 吸,舔咬。
真的痛。
不只是他。
双真知道此时此刻这个人的痛不会比他少,可是除了痛他们不会再有一丝交集。
他想起芸的那首笛曲,婉转幽怨。
却只是曲终人散。
他依旧不曾停止过反抗。
芸的一只手已经卡在他的脖子上,让人心惊胆战的力量,双真以为下一刻便会被他捏断脖子。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害怕,却抗拒依旧。
芸的眼里尽是暴戾和怨愤:“为什么?!为什么?!”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双真几乎要窒息。
眼睛却是清明依旧,清楚的看见眼前的人。
他的暴怒、他的痛楚、他和他的过去、他曾经的诺言、还有如许多的心动、静默、等候、失望、心死、恨、怨……一切曾经无至止境的纠缠的心情,这一刻猛然变成了手里的画,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是死是伤,都该到了了结的终点。
芸的指甲扎进了皮肤里,深深的痕迹划在手臂之上,血珠被芸炽热的舌尖舔尽。
占有的吻,却什么也占有不了了。
芸此刻像一头野兽一般,绝望得什么也不顾了,只想把眼前这人生吞活剥。
他完全不管双真的反抗,将他翻转了过来。
双真几乎是惊慌失措而疯狂的推拒着,却完全抵不过他的力量。
再一次对自己的弱小恨之入骨。
双真狠狠朝芸的手腕咬了下去,芸却就这样任他咬,坚定的分开了他的双腿……
就在双真几乎放弃的这一刹那,一个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
“求见芸陛下!”
是奇然。
“滚!”
芸看也没看一道火挥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奇然身上,奇然重重的摔在身后的柱子上。
但他没有退下,依旧执拗的跪下道:“奇然有急事求见,是关于希夷殿下的。”
芸终于停下了动作,手上稍稍松了劲。双真剧烈的喘息着。
“说完快滚!”
“……希夷殿下留下了一封信给双真殿下,刚刚在孩子身上发现的。”
芸有些诧异,“呈上来。”
奇然掀开纱帐,看到双真的狼狈,他大吃一惊。他没有料到芸竟对他这么粗暴。
双真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芸接过信,挥手让奇然退下。
双真不知道信里说的什么,但他可以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芸的脸色已经降到了极点。
四周的静默压迫者人的每一处感官,窒息一般。
芸不敢置信的把信摔在双真身上,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离开我!”
身边的物品猛地爆炸开来,像是要宣泄施法者的愤恨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残骸四溅。
双真看着信上寥寥几句的告别和嘱托,面对芸的爆发,他反而宁静了下来。
不愧是希夷,潇洒一如既往,说放就放了,哪有他那么多的优柔寡断。
整个内殿像废墟一般,只有芸愤怒的质问,和双真无声的释怀。
走吧,是该结束了。
38
这一夜,双真睡得一直恍恍惚惚。好像是醒着,又好像一直在梦中,发生了好多事,却又一直停在原地的看着。似乎那些起起落落的日子都不是属于他的。
所以很早就醒了。天还是半黑着,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除了床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真是只能用破败来形容。
双真穿戴完毕,扯过一张还能用的椅子,坐在窗前等天亮。
视线所及是他看了好多年的景色。雕栏玉柱,曲径通幽,精致的装饰和稀有的花草……
深宫的景,连天空都是被禁锢着的,再美也勾不起一点的心动。想起曾经在外面的生活,身体都在蠢蠢欲动了。看来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是渴望自由的。
呆呆的坐着,看天色从灰暗变成了透明的光亮。
双真终于站了起来,缓缓迈步走了出去。
芸不在寝宫。双真又转去崇青殿,却也没见着他。好容易才遇到了个知道他去向的人,那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陛下昨晚回来之后喝了很多酒,一个人跑到祭坛里待了一晚上。现在……兴许还在那儿吧……双真殿下去劝劝陛下吧……”
双真心里苦笑。去是要去的,可他绝不会是那个可以劝他的人。
祭坛么……
他大概可以知道芸为什么在祭坛——蓝依的尸身在入葬前是保存在祭坛的……
他在此时去到一个为他而死的人身边,怕只是为了找回那种被爱的感觉……只是他不懂,过去的终究只能是过去。他若守着曾经拥有的,那么他身边一切该爱的人们,都会像那个逝去的生命一般逐渐的腐败离开。
双真自嘲的摇摇头,这话像在说他自己。
他一直走进祭坛中央,进到了存放蓝依尸体的地下室。晨光只有一丝透了进来,打在玉质的棺木之上,闪着幽绿的光,静静的反射在旁边那人憔悴的脸上。
芸只是坐在地上,恍惚的看着双真,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你来干什么?”芸的冷冷的看着。
双真只是站在门边上,没再前进一步。
“找你兑现承诺而已。我帮你抓到了风炎,你该放了浅昔和凛了吧。”
芸没马上回答,但双真明显感到他的眼神闪了一下。
他盯着双真好一会儿,这才又转头去看那具棺木。
“也是。总不能指望你是来祭拜蓝依的。”
“……”
“……双真,你不敢过来吗?你是在害怕,还是在愧疚?”
双真异常冷漠的摇摇头:“我不怕,也无所愧疚,我只是尊重蓝依……我想她并不希望我靠近。”
芸低着头,双真看不清阴影中他的表情,但他能猜到他的怨恨。
“你就不觉得有愧于我吗?”
“你亏欠我的又何止这些?”双真坦然道,“你把他们放了,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吧。”
“双真……你变了。”
变了。双真竟然很高兴听到他说他变了。他微微笑了起来:“人总是要变的,活着不就是为了要改变么。”
芸似乎听不懂一般,恍然的抬头看着双真。光打在他苍白而俊逸的脸上,仿佛有那么一刹那让双真陷入了曾经迷恋的日子,然而,一切只能定格在回忆里了。
就这样对视了半晌。
芸闭上眼,僵硬的站了起来。大概因为宿醉,又那样坐了一晚上的缘故,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晃了一下,靠在了棺木之上。
他低头看棺木里的人,嘴角苦涩的扬起:“是啊,也只有死去的人会不改变。”
芸领着双真走向一个他从未到过的地方。
双真从来不知道天帝寝宫地下还别有洞天。他只知道天帝的寝宫是帝宫里灵力最旺盛的地方,却不知这是因为中心魔法就深藏在这之中。
一路都是极其古老的雕刻和壁画,没有感受到任何人为的法术,但这一切都保存得很完好。甚至在入口都没有设下保护的魔法。
双真着实大吃一惊。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仿佛暴露一般,就这么放任着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芸说这是因为没办法施法术。不论是他还是以前的天帝都试过很多回,却都没有办法对这个地方施加任何法术,好像它一定要坚持原来的样子才能发挥它的力量。
唯一的保护只有这些错综复杂的隧道和它的隐密性了。
沉默的跟着芸走过了数不清般的隧道,双真已经完全记不清来时的路了。
“这样的地方怕是也不需要法术保护吧,除了你又还有谁记得住这些隧道?”
芸轻蔑道:“即使记住也没用,中心魔法并不是能轻易改变的东西只有五大家族的后裔才能对它产生影响。而且,这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的中心魔法并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
芸点点头:“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似乎……是在边界。”
说话的这会儿似乎到达了目的地,因为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刻满了诡异而简单的图腾。最重要的是,双真看见了浅昔。
他还处在昏迷的状态,躺在一个图腾的中央,四肢都上了锁。
双真刚要过去,被芸一把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