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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对农民夫妇的流浪生活:盲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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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国民说:“狗兵子你骗我吧。”
  孙建兵说:“妈了个逼的,婊子养的才骗你。人人都得倒立,不信你回去问你爹你娘,你是咋来的。”
  孙国民半信半疑,没好意思问别人,晚上回家以后,吃过饭,就跟苏桂芬商量,事后倒立。倒一会儿。苏桂芬二话没说,就让孙国民扶着腿倒立。
  刚立上,院子里就炸了窝地一样笑开了。原来,孙建兵带着村里的大人小孩在院子里扒在窗户上偷看。等了老长时间看孙国民的笑话。
  这个事件成了村里一个著名的笑料。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人提起来,以愉悦全村干部群众的身心。只是苦了孙国民了。实在是因为老婆不能怀孕而受尽了屈辱和委屈。
  每当孙建兵威风凛凛地带着二金珠子和干部们对峙的时候,孙国民在内心深处都会想,自己要是什么时候能这样跟干部们对峙一次该有多好啊。而且多么盼望孙志平能够再光顾一次自己的家呀。
  孙志平第一次和干部们正式光顾孙国民的家是在孙国民结婚几天以后,干部们为了了解孙佃铺和邻近村落的婚育状况,时常会派出干部到各村寻访,观察谁家的育龄妇女肚子大了,或者看见谁家的门上贴喜字了,就立刻上门登记做工作,孕后确保上环和结扎。
  孙志平因此而和别的计生干部们来过孙国民的家,登了记,嘱咐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嘱咐是第一胎后,及时上环和结扎。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孙国民觉得是最光荣的一天了。可是这光荣太短暂,太短暂了,之后就是不能生育而被人蔑视的深深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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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流7



  干部们又来找过孙建兵一次,这一次是动真的了,但依然没有找到二金珠子,尽管工作做的很到位,布置的也很周密,但他们不知道孙建兵在床底下挖了一个洞,洞通到屋后的菜地里,菜地挨着那条河,河里放了条小木船,干部一来,二金珠子就下洞,钻到菜地里,再划船逃走。
  这个洞孙国民圈养鱼的时候就知道,村里好几个人都知道,有几次,孙国民想,要是狗兵子再拿自己开玩笑,再让自己下不来台,就把这个洞告诉干部。让干部把他老婆给结扎了。
  但每次都是想一想,没真做。
  干部们扬言要扒掉孙建兵家的房子,孙建兵说谁要是动他家的房子,他就把谁家的房子给炸了,不说不要紧,干部们也急了,上房把孙建兵家的房顶捅了个窟窿,那绳子往门框上一拴,一头拴在汽车后面,发动汽车就要拉。
  孙建兵故伎重演,又躺到汽车轮子底下。立刻被干部们拽出来,塞进车里,带走了。几天以后放回来,各家借了点钱,带着他的几个闺女和二金珠子跑了,找不到了。支书找了几个人把房子给补了补。
  一年以后,孙建兵带着二金珠子又回来了,闺女们长大了一岁,还多了一个儿子,这次真的生了一个儿子,孙建兵去了浙江,在浙江拾破烂,赚了一些钱,还生了个儿子,一进村就放鞭炮,引得大家都来看。大家发现,这个狗兵子确实风光的不一般。他扬言不跟干部们过不去了,还要请全村吃饭,请干部们吃饭,草房子扒了就扒了吧,他正好要盖楼房。
  村里人觉得这个狗兵子出去拣破烂是能挣点钱,但也不至于能盖房子呀。而且从生第二个女儿的时候就出去拣破烂,够一家人吃饭还行,赚钱就谈不上了。除非他拣破烂拣到宝贝了。
  村里人不知道,孙建兵没有拣到宝贝,但对他来说,他找到了一条快速致富的道路,跟拣到宝贝差不多。
  就是造假酒,在浙江很多企业专门生产各种酒的标签和包装,孙建兵和二金珠子一边拣破烂,一边生儿子,慢慢就发现,不光可以拣还可以收购,收购中就有很多酒瓶子,很多人来买他的酒瓶子。
  酒的包装和标签的生产是半公开的,但是运出外省查的比较严格,很多长途客车上都会有突击检查,但对很多人来说,这个险是值得的,于是经常会有查没的酒包装和标签通过不同渠道有的被销毁了,有的又流通到废品收购站里。
  孙建兵立刻想到,这绝对是一条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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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流8



  孙建兵找孙国民借钱,他需要一些购买散装白酒的本钱,还有购买酒的包装和标签的本钱。孙国民借给了他三百,加上以前借的钱,累计起来将近有一千块钱了,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为此,国民的老婆苏桂芬非常的不情愿,但嫁鸡随鸡的生活态度让她也说不出什么,毕竟这个家全部仰仗孙国民支撑,孙国民会干农活,会吹唢呐赚钱,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耍钱,家里还有个哑巴叔叔能编柳条筐子赚钱。
  这绝对是一户好人家,不仅苏桂芬这样想,全村、邻村所有人都这样想。因此,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的苏桂芬对丈夫孙国民百依百顺,娘家的姐姐来借过钱买化肥,孙国民说不借,就没借了,娘家的弟弟结婚彩礼钱不够,孙国民说不借,就没借给。娘家要盖新房,来借钱,孙国民只借给了要的数的一半。没多久就追着往回要了。
  为此,苏桂芬在娘家很是抬不起头来。但尽管如此,嫁给孙国民依然是件最有福气的事情,总比嫁给孙建兵强吧,那个二金珠子活的就够让人看着难受的,家里一分钱也没有,地也荒了,连房子都差点给人家扒了。
  但是,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孙建兵竟然奇迹般地发达了,盖起了二层小楼,一切都在他生了儿子以后从外地回来以后发生的,孙建兵带着二金珠子没白没夜地在家里灌假酒,起先是用板车拉出去,后来用三轮车,再后来就有人来开着车提货了。
  这里很偏远,不声不响地孙建兵竟然暴发起来,房子盖了起来,还买了个幸福250摩托车,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买了彩色电视机,交纳了一部分计划生育罚款,三个超生的,一个两万,三个六万,孙建兵竟然一次交了三万,这在孙佃铺,谁家能拿的出这笔巨款来呀,有了钱确实不一样,老支书和乡里的干部们都成了他家的常客。
  孙建兵把他那个永远拖着长鼻涕的儿子扛在脑袋上,在村里闲逛,一边逛着,一边教儿子叫爸爸。
  孙建兵说:“爸爸,爸爸,叫爸爸。。。。。。”
  孙国民远远见了,就躲开,怕和他照面,孙建兵看见了,大声招呼:“国民子,你到哪里去。”
  孙国民支吾着,想逃开。
  孙建兵抗着他儿子紧走几步,站在孙国民的面前,说:“国民子,你看我儿子象我吗!”
  孙国民看着他刚能直起腰,拖着老长鼻涕的儿子,说:“象,象,你儿子能不象你吗。”
  孙建兵侧过头来说:“国民子,你老婆苏桂芬我看老是流鼻涕,不会是你晚上让他倒立倒过头了吧。”
  说完,孙建兵歇斯底里地笑起来。走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教他儿子叫爸爸。孙建兵念叨着:“爸爸,爸爸,爸爸。。。。。。”
  孙国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心里想,狗日的,乱辈分,管你儿子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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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流9



  这天孙国民回家以后,家里来了个客人,是父亲以前的一个朋友,找孙国民一起参加一个草台班子,到农村各地演出,本来那个草台班子是个戏班子,后来看的人越来越少,很多艺人都不干了,剩下的几个起了歪心思,就找人表演脱衣舞,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连蒙带骗地招募了一些农村女青年组成一个“歌舞团”,每到一个地方,打点好关系,搭个大棚子,收门票。有的地方查的严了,为了掩人耳目,需要一点乐器演奏,就想起了孙国民,来拉孙国民能一起参加。
  孙国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苏桂芬想问一句,那地不种了?家不要了?但看见孙国民如此坚定地答应了,就没再开口,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临出发前,孙国民让哑巴叔叔给编个小筐子,哑巴叔叔编了一大半辈子柳条筐和箱子,从未编过孙国民要的这个东西,脑子都犹豫疼了,也没给动手编,禁不住孙国民一个劲的哀求,呆呆地在小板凳上坐了一天,终于拗不过孙国民,于是挑选最好的柳条,将柳条做到最细致、最光洁、最柔软,其柔韧性之好使得不受大力绝对不会折断。
  这是一个小筐子,两侧还有绳子,编织的非常精细,手感很好,是哑巴叔叔一辈子以来编的最好的一个柳条制品了。
  孙国民带着他的唢呐还有他的老婆还有这个小筐子,在一个夜色里悄悄出村了。辗转去了河南、安徽的众多乡村,给那个草台班子表演唢呐。三个月以后,孙国民一分钱也没要,就主动带着老婆苏桂芬跑了回来,其实要钱也要不来,那个草台班子的老板在孙国民走了没多久就被抓走坐牢去了,草台班子被强制解散。
  孙国民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他酝酿已久的大事。在回村的长途客车停靠的地方,远远能望见弯弯的河水旁的村落时,孙国民拿出了那个小柳条筐子,苏桂芬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孙国民坚定的目光,还是顺从地解开衣服,将这个小柳条筐子扣在了肚子上,从后边系牢,然后再把衣服穿好。
  那个小柳条筐子编织的实在是太合体了。既舒适又逼真。
  苏桂芬挺着一个刚刚怀孕的肚子就回到了村子里。
  当天晚上,全村都知道了,孙国民的老婆怀孕了。
  第二天,孙国民置办了很多酒菜请支书还有孙建兵以及全村老少吃了一顿饭,第三天,乡里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苏桂芬被列入工作计划,等她生完第一胎,就上环。
  孙国民立刻在孙佃铺抬起头来,前所未有的光彩和舒心。尤其是看见苏桂芬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或者门口溜达的时候,心里经常忘记那里面是个柳条筐。
  人都是这样,很容易进入一个虚幻的状态,到了一个环境里,每个人都有表演的天赋,苏桂芬也天性使然地行走坐卧俨然成为一个孕妇的模样。
  这个秘密只有孙国民夫妇还有他的哑巴叔叔知道。哑巴叔叔认真小心地又编了由小到大秩序井然的三十来个柳条筐,个个精密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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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流10



  苏桂芬的肚子在柳条筐的支撑下,一天天地大了起来,那段日子,孙国民在村子里腰板也直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人也精神了,孙建兵见到孙国民之后的,话也不象以前那么多了。而且,人得意的时候也不能总得意,倒霉的时候也不能总倒霉,得意了一段时间的孙建兵也不象刚发达时那样的风光了。
  由孙建兵带头,这一代很快地成了假酒的制造中心,各类的假酒层出不穷,而且竞争也激烈起来,好在孙建兵干的比较早,形成了固定的销售渠道,但生意明显不象刚开始那样好了,而且有关部门也开始进行时紧时松的查处。
  假酒这个东西,真正的发源地在浙江,那个地方生产包装和标签,这个东西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需要工业技术保证,但浙江抓的不严,买卖没有大的风险,风险在于运输,路上查的严,对制假者来说,只要把制作的可以以假乱真的包装和标签安全地运到目的地,就等于赚了。
  孙建兵的生意被查处过很多次,最松的时候是送干部们几箱酒,干部们拿着去送礼,这招很管用,基层干部很在乎这个;比较严的时候是罚款,最严格的时候,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孙建兵一家把货清理清理,剩下的各种包装往地洞里一藏,家门一锁,举家外出几天。
  查处会影响一些生意,但最大的影响是因为干的人越来越多了,销售的下家选择的余地也大了起来,要留住这些销售渠道,就只好降低价格。
  价格一降再降。
  干部们来收剩下的那笔计划生育罚款了。不交上这笔罚款,孩子就上不户口。以前穷成那样,别人知道给不上,也不真逼,现在孙建兵一副有钱的样子,人家就真的逼了。任孙建兵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
  孙建兵说自己的货在一个月内两次没从浙江运出来,亏了不少钱,还有几笔货款在市场上因为批发市场的销售商得罪了人被罚没了。这个干部们都是知道的。但干部们也有难处啊。要么把孙建兵的老婆二金珠子逮到结扎了,让她生不了人,要么就把罚款收上来,总得完成一样吧。
  干部们要求孙建兵看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交不上钱,拉走摩托车,搬走家里的电视机、太阳能,再交不上就扒房子。
  那段日子,轮到孙建兵犯愁了,这次犯愁是真的犯愁,虽然干部们说话都客气了,不象以前那样,但现在的愁大,以前的愁小。以前的愁也算愁的话,也就是业余,现在的愁是专业的。
  随着假酒生意竞争越来越激烈,交上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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