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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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终于把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以下内容'
哈哈哈!老公!你上当了!上次我让你说“我爱你”被你整惨啦!这回我终于找回来了!耶!……告诉你,儿子也是我收买的(代价是一顿麦当劳,划算)是不是感觉很压抑!告诉你,“好男不跟女斗”、“最毒妇人心”你难道都没听说过?小乖乖,以后可千万别和我斗噢,否则……反正受伤的不是我!哈哈……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这本日记我用泻药溶水泡过(后来用吹风机烤干才开始写的),我知道你看书时有舔手指的习惯(我不喜欢嘛,有点像狗狗),看来以后这个陋习也会改掉了……“泻的书”这个点子令我激动了好几天(天底下居然有我这么聪明的美女!),我真的很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读完日记的样子!……好了,我和儿子已经在“1号”门口等着阁下了(儿子还特地准备了相机)。
好了,好了,老公,喝口茶,消消气,咱俩这就算扯平了。……
'老公气哄哄地喝了一大口茶,别说,这茶一喝,感觉还真是有点不一样,老公撇了撇嘴(也不过如此嘛!)继续看日记,只见上面写道:'
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进“1号”的时候当心“长空”、“飞雪”和“残剑”,当然这些只是“名枪”,“孔雀翎”、“打狗棒”和“拌马索”这种“暗箭”才叫防不胜防呢,至于其它的“惊喜”和“刺激”还是由你自己去体会好了……
还有:
(1)“1号”的灯坏了,手纸也用完了;
(2)家里已经没有“泻立停”了;
(3)最近天气湿热,闹肚子的人很多,附近药店的止泻药都脱销了;
(4)你刚才喝的茶水也被宝贝儿子下了猛料。那就是在武林已经消声灭迹几十年、杀人灭口,居家旅游的必备良药——“7日断肠散”和“含笑半步癫”,当然也都是由泻药搭配而成(配方保密),这回你不中招都难了!好自为之吧;
(5)我本来想发电子邮件提示你一下的,可是网上没有“霸王龙”甚至也找不到“紫霞”,无奈之下,只好发给“鳄鱼”(据说它是恐龙的后裔)了,非常希望你能收到!
爱你的小丽!
……
老公在老婆和儿子的奚落下,跌跌撞撞地走进了“1号”,在经受了一番明枪暗箭的洗礼后终于可以“方便”了,奇怪的是尽管肚子很痛,但却怎么也大xuxu不出来,这是只见一张纸条,从门缝递了进来,上面写道:
老公,看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我想,你在喝茶之前应该抽烟了(我也不喜欢,呛死人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xuxu的时候可能会比较困难,因为你抽的那包烟里放进了“泻立停”粉末外加我们任家祖传的独门猛药“鹤顶红”(别忘了我可是医生!)……基本原理就是先把水库的闸门关上,然后再向里面不停的注水……后果可想而知……我这还有更大包的泻药,也许你会用的!
老公(倒): ……!
(摘自西陆网站)
汉语中的外国文学
张新颖
【作者简介】
张新颖,男,1967年生于山东招远,文学博士,现任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理事。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和当代文学批评,近年尤致力于沈从文研究。
主要著作有:
《栖居与游牧之地》(上海:学林出版社,1994年);
《歧路荒草》(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
《迷失者的行踪》(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8年);
《20世纪上半期中国文学的现代意识》(北京:三联书店,2001年);
《火焰的心脏》(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2002年);
《文学的现代记忆》(台北:三民书局,2003年);
《默读的声音》(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4年);
《读书这么好的事》(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
《沈从文精读》(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
《双重见证》(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等。
张新颖的写作只有思想和才情,没有太多的锋芒,也没有表层的“知识谱系”。但他的文章对学院派具有启示录的意义,他似乎在说:“回到内心去感受文学,别用‘学问’装腔作势了。”
聪明人说,诗就是翻译过程中失去的东西。翻译过来的诗歌似乎不值一看了。我读陈敬容、冯至等翻译的里尔克的诗,仍然觉得里尔克的伟大和光辉。
对具体翻译作品的说三道四给人以一种假象:似乎存在着最完美的翻译,只不过现在没达到罢了。其实翻译本身即不被信任,这才是根子上的问题。人们不知道把翻译作品放在哪儿才好。比如说汉译海明威作品,当然和海明威用英语写的原文不一样,现在是电影导演但以前是小说家的朱文,学习写小说的时候把海明威作为目标盯了两年,之后才恍悟道:“我所了解的海明威从某种角度说毕竟是一个汉化的海明威,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汉语作家。”
按照比较文学里的一些看法,其实存在一个叫海明威的汉语作家,只不过顶着这个名字的不只是一具身体。海明威的汉语作品是由海明威和汉语译者共同创作的——对于这一点似乎没有多大的疑问,如果不考虑变为汉语作品之前的环节,只从成为汉语作品那一刻算起,那么在进入汉语环境的程序和形式上,就和一个汉语作家写的汉语作品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比较文学会说:汉语里的外国文学,是汉语文学的一部分。
这似乎为翻译文学在中国文学中找好了一个位置。人们通常是把翻译文学叫做外国文学的,当这种粗略的叫法被语言的根本性差异所质疑的时候,就只好再另外找个安置的地方——大概它两边都呆不舒服。
其实处在两者的中间地带有什么不好呢?不好不过是来自一些自以为是的俗见吧。要是一个人阅读翻译作品,他就得准备应对类似这样的劝告:一种劝你干脆放弃,还是回过头来读用我们自己的语言写成的作品吧;另一种则建议你直接去读原文。
第二种意见似乎颇有道理,这个道理已经被重复了无数遍,总而言之翻译靠不住,翻译使原作失去了很多有价值的、独特的东西,文学尤其不能翻译,诗歌尤其尤其不能翻译……如此等等。直接去读原文当然是一个好方法,但我想来仍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方法:是不是要先变成一个外国人再去读外国文学,否则怎么能确保读原文就不失去什么呢?
聪明人说,诗就是翻译过程中失去的东西。翻译过来的诗歌似乎不值一看了。我读陈敬容、冯至等翻译的里尔克的诗,仍然觉得里尔克的伟大和光辉。我找不出哪一个汉语诗人可以取代他,好似我只读来路纯正的汉诗。这个经验得到的普通事实,同时也可以用来答复第一种劝告。不信的话来读读冯至翻译的《秋日》——
主啊!是时候了。夏日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规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
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迫使它们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如果指出具体翻译的错误而不是从根本上排斥翻译,当然没有什么话好说。但“正确”的翻译却未必好,却也是不得不承认的。徐梵澄译《苏鲁支语录》,“缀言”里说:“一个译本无疵可指,处处精确,仍然可能是坏译本,不堪读。正如为人,‘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仍往往是‘乡愿’,不是‘圣人’。”
而博尔赫斯说得更彻底,他认为伟大的作品根本就不会因为翻译而失去其伟大:“具有不朽的禀赋的作品却经得起印刷错误的考验,经得起近似的译本的考验,也经得起漫不经心的阅读和不理解,它不会失去其实质精神……《堂吉诃德》在其作者死后的战斗中战胜了它的译者,并且不管这些译本多么粗制滥造,它仍然保存了下来。”
文学不是意见,生活也不是
张新颖
现在要避开各种各样的看法和意见,很难,大家都是有见解的人,而且随时随地表达、传布、宣扬。
我们好像不是生活在生活中,而是生活在对生活的看法和意见中。
文学生活好像也是如此,并不存在文学生活,只是有一大堆对文学的看法和意见而已。也就是说,有些家伙整天在谈文学,其实并不拥有文学。
“对于那些从事媒体艺术和广告工作的人而言,他们的名气和声望来自发表他们‘自己私人意见的能力’。这些‘意见’毋须凭借世世代代的人类与‘人的经验’搏斗所累积下来的、取之不尽的‘资讯’宝库,而单凭一个‘光说话的脑袋’能够以‘富有刺激性的’和‘新颖的’的方式说出一己之见即可。”(史华慈遗笔《中国与当今千禧年主义——太阳底下的一桩新鲜事》)
文学不是看法和意见。苏珊·桑塔格在接受“耶路撒冷奖”的演说中说:“文学的智慧与表达意见是颇为对立的。‘我说的有关任何事情的话都不是我最后的话。’亨利·詹姆斯说:提供意见,甚至改正意见——无论什么时候被要求——都会使小说家和诗人的看家本领变得廉价,他们的看家本领是省思,是感受复杂性。”
最好的看法和意见也是对复杂性感受的简化,何况充斥我们周围的看法和意见大都离最好远着呢。
“好的头脑应该像一丛乱蓬蓬的植物,而不应该像一种草。”法国的阿兰说达尔文描绘的世界所以展现了非凡的魅力,是因为那里面始终具有初生的概念和不可模仿的力量,而不是由失去了灵活和丰富性的一般和抽象的东西构成的知识。
而现在,连中学生也被鼓励、被强迫要表达看法和意见了。中学语文的专家说这几年的高考作文是“话题”式的。什么是“话题”式的呢?也就是要你的看法和意见。当一个人刚刚开始学着独立体验生活的时候,甚至当这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要简化、甚至是取消他的复杂性感受了。那些已经成为能够发表各种见解的专家们,他们是大人,没有生活也就算了,可是孩子们,他们的生活怎么可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了呢?这好像是危言耸听,可这真是危险。
文学生活怎么就变得没有意思了呢?其中一个原因是,那么多的看法和意见是没有意思的。
没能成为的那个人
张新颖
“我是应该娶你没有选择的那个姑娘的人,是应该在岔路口选择另外一条路的人,是应该在另外一口井喝水解渴的人。你不做出选择,也妨碍了我的选择!”
莫文蔚的歌《爱》,最后唱:“你还记得吗/ 记忆的炎夏/ 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岔/ 最后又有谁到达”。“选择的分岔”,这稍嫌别扭的汉语,让人想到那首著名的诗。词作者李焯雄一定读过弗罗斯特(Robert Frost)的《一条未走的路》(The Road Not Taken),相信你也读过——
深黄的林子里有两条岔开的路,
很遗憾,我,一个过路人,
没法同时踏上两条征途
想起来了吧?那就不用我往下引了。“林中有歧路,偏向荒径寻。”他选择了一条路,而把另一条留待将来。可多年后他要感叹,那条没走的路是一条永远不可能再走的路,因为,人生这东西,像张爱玲小说里的人物说的那样,回不去了。
那条没走的路会造成什么不同的生命情景,只能去想象,那个你没能成为的人是什么样子,你不会知道。
可是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在《命运交叉的城堡》里,让一个犹豫不决者碰到了他本来有可能成为的人——
“你是谁?”
“我是应该娶你没有选择的那个姑娘的人,是应该在岔路口选择另外一条路的人,是应该在另外一口井喝水解渴的人。你不做出选择,也妨碍了我的选择!”
“那你去哪里?”
“去与你将要去的旅店不同的另一家旅店。”
“我在哪里能再见到你?”
“在与将要吊死你的绞架不同的另一个绞架上吊着。再见!”
说到绞架,就到底了,没有什么好玩的了。谁在乎一个绞架和另一个绞架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