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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006[1].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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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大乔还有一件更快乐的事情,那就是她马上就要做新娘了,她的婚期已经定在不远的将来。当她这天走进“水晶之恋”影楼的时候,她发现大家的目光像一团团热烈的气体,呼地一下就把她给罩住了。 
  你又救了小乔,你真了不起!有人说。 
  也就是你,换别人,早吓得跑没影了。又有人说。 
  你说这事怎么老让小乔给摊上呀,难道歹徒也知道小乔是个好欺负的女孩子?有人接着说。 
  不管有谁知道小乔好欺负,有我在,小乔就不好欺负。大乔说。 
  大乔进来的时候,老板正倚在沙发上看一本画报,见了大乔他很快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了大乔一脸别的职工很难见到的笑容。老板说,听说你就要结婚了,这不仅是你的喜事,也是水晶之恋的喜事,你屡次见义勇为给咱店增了光,我决定你的婚纱照免费了。惹得大家发出一片欢呼声。 
  顾客少的时候,大乔已经开始为自己挑选婚纱了。其实,在婚期还没有定下来时她就已经相中了一件,那是一件纯白色的婚纱,镶了一圈红色的花边,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穿上它时的效果,而且每每这样一想,空气中就仿佛有音乐飘过来。那是一种柔软的、舒缓的像流水似的声音,在这样的声音里一个美丽的新娘如天女下凡……她很少向顾客们介绍这件婚纱,她觉得穿这件婚纱的人越少,她穿起来就会越独特。 
  大乔来到展示婚纱的衣模跟前,透过纱体她看见了玻璃隔断那一边的小乔,小乔正在为一个新娘化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的只是小乔的侧面,她的长发披散着,几乎掩遮了整张脸,她的肩头瘦削,胸脯平平,从侧面看愈加显得其单薄和柔弱。这绝不是一个很性感的女孩子,可她为什么偏偏总是遭到男人的袭击呢?还有更重要的是,得到援救的她不但没有快乐起来,反而显得更加落落寡欢。从透明的婚纱和玻璃里,大乔看到的是无法透彻的东西。 
  大乔停止选择婚纱,她情不自禁地走进里间。她想和小乔说一些话,可还没有张口,那个晚报的女记者就又进来了。 
  听说你又救了小乔?女记者问。 
  你怎么知道的?大乔说。 
  是你们老板打电话告诉我的。女记者说。 
  大乔只好再一次接受记者的采访,她们就坐在离小乔不远的长凳上说话,小乔依然专心致志地为顾客化妆,她们的谈话她好像一句也没听见。交谈中的大乔偶尔会腾出眼神看小乔一眼,但至始至终她看见的都只是小乔的侧面。 
  H 
  由于又一次上了晚报,小乔觉得自己再一次被众多的目光包围了,再走在宜昌路上她就有了一种被剥光衣服的感觉。 
  众多的眼睛中,显然没有了那双独特的眼睛。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小乔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小伙子。他已经被大家和媒体定性为歹徒,怎么会再次冒险来找她呢?小乔一想到这就想哭,除了哭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有一天,大乔和老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拿这件事当免费广告来做了?老板笑道,能够双赢的事我何乐不为呢!大乔说我们为店里做这么大的贡献,你奖励我们什么呀?老板说我免费给你拍婚纱照这就是奖励呀。大乔说,那你给小乔奖励什么呀?老板说,她只是个受害者,她被你救了,这本身就是对她最大的奖励。周围的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乔觉得大家的笑声和目光一样,都像是拿针往她的身上扎。 
  大乔拍婚纱照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应该是个美好的日子。由于是免费拍照,老板把时间安排在了下班以后。那天下班很晚,外面的天都黑了,大家该走的都走了,只留下大乔小乔和摄影师小柳。小乔为大乔化妆,小柳则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的大厅里等着。平时小乔和大乔说话的时候,小乔的眼神总是有些躲闪,在大乔面前,她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此时化妆,她们必须脸对着脸,然而回避眼神的却不是小乔而是大乔了。一进入工作状态,小乔的紧张感就不存在了,她一脸的庄重,甚至是严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乔的脸,一道工序接着一道工序地做得有条不紊。 
  小乔给大乔化得太仔细了,在别人看来,这纯粹是它们的特殊关系使然。就连大乔自己对于小乔的过于仔细也抱有一份心安理得的心理。在大部分时间里大乔是闭着眼睛的,面对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小乔的内心感觉十分复杂。这张脸上的眼睛虽然闭着,但一股喜气仍然以不可阻挡之势从眼角、鼻凹、嘴唇边流淌出来,而且越来越汹涌。这种汹涌使小乔情不自禁地想到窗外汹涌的人流和众多怪异的眼神,某些臆想中的东西竟然随着眉笔、粉刷的浮动浮现出来,覆盖了这张脸。如果这张脸是自己,有那么一个瞬间,小乔做出了这种假设,她觉得这种假设绝对不是没有来由。如果这张脸是自己,这张脸上的喜气也一定是属于自己的,至少在这一个瞬间,小乔是在为自己化妆。大乔的恋爱故事小乔听得太多了,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事件发生,大乔那些浪漫的恋爱细节是一样可以发生在她的故事里的,可是现在对她而言,这几乎已经无法成为可能。有大乔在奋不顾身地保卫她,还有哪个小伙子会不顾一切地来找她呢? 
  这张脸在小乔的手里已经逐渐趋于完美,在为其美化的过程中小乔不自觉地加入了自己的东西,这东西毫无疑问助长了她的某种心理。她接着假设下去,如果第一次险情出现时大乔并没有出现,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子?自己被奸?可事后如果自己并不声张,这件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没有发生过。她突然觉得这也许是比事实更好的一种结果。这种设想使她既震惊又心慌意乱。 
  怎么还没化完呀?小柳在外面嚷。 
  小乔给我化妆,当然要精细一些了。大乔睁开眼睛说。 
  新郎也没到呀?小柳又嚷。 
  他今天上晚班,等我化完了妆,他就会到的。大乔说。 
  化妆结束新郎还没有到,但这并不影响大乔试穿婚纱,在那面落地镜前小乔帮助大乔换上了那件镶着红边的白色婚纱。 
  小柳终于忍不住了,他探过脑袋说,我要出去吃饭了,一个小时后再回来。大乔挡不住小柳走,她甚至也挡不住小乔走。 
  我想回去了。小乔说。 
  你走谁陪我呀?大乔说。 
  妆已经化好了,这里用不着我了。小乔说,新郎马上就会来了。 
  这么晚你自己回家,我怎么能放心呢?大乔说,还是等拍完照,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不会出事的。小乔说罢几乎不等大乔再说什么,就迫不及待地推门出来了。 
  宜昌路上尽管灯火通明,但行人已经明显稀少了。宜昌路和所有的商业街一样有这样一个特点,就是在营业的时间里街上行人如织,而一旦等所有的商家都打烊了,这条街就会比任何一条街上的行人都少。小乔走了几步后觉得风很大,就顺手竖起了外衣的领子。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小乔而言,他们只是三个普通的行人而已。但不知为什么,等他们擦身走过去后,小乔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令小乔十分惊讶,因为她看见三个男人居然径奔“水晶之恋”而去,并且只进去两个人,剩下一个人就站在店门口东张西望。 
  最初的判断是大乔的恋人来了,但转瞬小乔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大乔的恋人是来拍婚纱照的,不是来干体力活的,他不会为此带两个帮工的。那么不是大乔的恋人他们又是干什么的呢?一个可怕的意识极其自然地冒了出来,他们也许是劫匪吧?小乔转过脸去,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掏出了手机,可当手指刚刚触及按键又停住了,另一个念头像一棵恶毒的子弹一下子就击中了她。这个念头就是,只有我小乔才能做受害者吗? 
  小乔很快拐进了一条胡同,并且立即被浓重的黑暗吞没了。 
   
  (选自《鸭绿江》2006年第1期) 

 

棋语·引征
储福金 


  【储福金简介】 
  储福金,男,南京市作协会员。江苏宜兴人。1952年出生于上海,插队到宜兴金坛,招工到金坛县文化馆,后调入江苏省作协雨花编辑部担任小说编辑。毕业于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与南京大学中文系。现为江苏作协专业作家。一级作家,江苏省作协青年创作委员会主任。 
  发表及出版长篇小说《心之门》、《雪坛》等八部,中篇小说《裸野》、《人之度》等五十余篇,短篇小说《缝补》等百余篇,散文集《禅院小憩》等两部,文艺理论文章多篇,翻译成英、法小说集。获中国作协九二年度庄重文学奖、江苏省政府文艺奖、紫金山文学奖、上海文学奖、芙蓉文学奖、钟山文学奖、北京文学奖、天津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 
  本人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江苏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 
   
  这盘棋周正刚是借着上角战斗的优势,一路领先。可是走到后来,一块棋争大生死的时候,突然发现陈化水原先引征引错了的,成了一步闲棋,变成了实实在在接引的棋,借着这一子的力量,陈化水把周正刚的一大块棋都吃死了。 
   
  周正刚敲响了陈化水的门,轻敲了两声,缩回手来,又重重地敲了两下。门开了,露出陈化水老婆歪着的一张脸,朝他一笑,回转去向里叫:“老陈,周局长来了。” 
  她身子一缩,门大开了。 
  瘦瘦的个子略显高的陈化水在小厅里站着,一副笑脸。他笑的时候,嘴微微有点歪。 
  周正刚想不看陈化水的笑,但还是瞪着眼朝向着他。 
  “你别弄错了……我是路过这里,突然内急,来借用一下卫生间的!” 
  陈化水依然一副笑容,握着眼镜的右手朝身侧卫生间抬了抬。 
  周正刚从卫生间出来,陈化水已经坐在了厅里的长茶几那头,桌几上放着一张桦木围棋盘,两个方木棋盒,盒盖开着,里面是黑白玻璃棋子。 
  周正刚朝那里看看,陈化水低眼正看着棋盘,似乎眼观鼻,鼻观心,思索着如何下第一步棋。 
  周正刚就走过去,在他习惯坐的矮藤椅上坐下来,也不答话,伸手就在棋盘上下了一颗黑子。 
  陈化水抬起头来,还是那副笑容。 
  “别笑……你走!” 
  几天前,周正刚也是在这里和陈化水下棋,下到一半,周正刚局势看好,正自得意,嘴里小曲也哼上了,却一步走差,把一块吃到嘴里的棋眼看着给逃出去了,这一来就要翻盘,周正刚就想伸手去“拔葱”,他这一悔棋,陈化水一块棋死了,也就输定了。陈化水当然不让,伸手拉住了周正刚的手。一个要悔一个不让悔,棋就下不下去了。 
  “孙子王八蛋再来下棋!”周正刚叫了这么一句,就推盘走了。 
  闹归闹,说归说,下棋还是有瘾的。隔了这几天,周正刚熬不住,还是来了,还是下起了棋。 
  陈化水在对角应了一手,这一开局,两人落子如飞。周正刚把走得快的棋称之为“卫生棋”,就是不动脑子,只为消遣,有益健康。 
  陈化水老婆端上一杯茶:“周局长,你喝水……”周正刚接过杯来喝了一口,点点头,眼看着棋盘。 
  这当下,也就陈化水老婆称他为“局长”,她也是称惯了,一直没改过口。 
  周正刚当过局长,那是在运动前,运动一来,开始他还跟着运动,走在运动前头批斗四类份子,后来运动之火烧到了“走资派”头上,他这个局长也被押上了批斗台上,少不了经历了一番“运动”。革委会成立后,局长的权被夺了,他也就闲赋了,自己说无官一身轻,遇上任何事,都头一低,免得火再烧到头上。 
  周正刚年轻时就喜欢下棋,当了局长,棋下得少了,有时个把月才下上一盘,往往是出差在外,遇上老上级老战友那些过去的棋友才下。局长不当了,他几乎就沉迷在了棋里,总是找人下棋,可此时他属地、富、反、坏、右、资本家还有走资派的黑七类,一般人不与他下,他有时会到棋摊上去,棋摊上多有好手,遇上臭棋,边走边损,弄得对方很没脸面。周正刚这时已没了过去的那种要脸面的心思,但他还是受不了那些下三层的嘲讽。 
  只有到陈化水这里来,能痛痛快快地下几盘棋,把什么都丢在了脑后。 
  陈化水是他局里原来的小干部,他当局长时也算认识,关系不深,见面陈化水叫他一声局长,他并无架子,每次都点头应了。 
  现在陈化水生病休养在家,只要周正刚来,他都会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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