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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陈青云剑影侠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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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妹,我……担心……”
  “担心我万一脱不了身,与那批刽子手同亡吗?”
  “是的,……我恨无法代替你,也不能阻止你这么做……”
  “虎哥,我死也忘不了你这份情,但我非这样做不可,我如不幸,只当我当年死于劫难吧!”
  “倩妹……”
  语音哽咽,想是流泪了。
  “虎哥,那狼子随行的武士不下三十,拼上去也值得。”
  “倩妹,但愿吉人天相。”
  “虎哥,让我为你弹奏一曲……”
  “情妹,别弹了,我心里很难过……”
  “这井非赴死,何必呢!”
  接着,几声“叮咚”试弦之声,然后一阵悦耳的琵琶声,悠然而起,吴维道不解音律,但单凭感受,便知道这女的是一个琵琶妙手。
  疾骤、刚强的韵律,充满了慷慨激昂之情,令人热血沸腾。
  继之,转为柔和,如高山流水,如白云阳春,令人心旷神怡。
  最后,又是一转,如午夜私语,如深闺妇怨,充满了凄切哀怨之情。
  吴维道不知不觉沉睡去……
  一阵轻轻的拍门声,把他惊醒,一看,已是掌灯时分,他轻咳了一声,道:
  “谁?”
  “公子,是小人!”
  “小二哥吗,进来吧!”
  小二推门面入,笑喀喀地道:“公子好睡!”
  说着,点上了灯火,然后收拾午餐的残桌。
  吴维道起身下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哥,我今晚要上路。”
  “怎么,公子不住下……”
  “现在再送一份酒食来,这算房钱,够了吧?”
  小二拿起银子,在乎中掂了掂重量,道:“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多的赏你!”
  小二赶紧躬下身去,作揖道:“谢公子重赏,请问什么菜式?”
  “随便,拣店中拿手的菜配几样好了,一个人能吃多少!”
  “是!小的吩咐厨下拣精致的办。”
  “小二哥,隔间里的是什么人?”
  “啊,打扰了公子吗?”
  “不,我随便问问!”
  “是小两口,女的是弹琵琶卖唱的,嘿嘿……”说着,一阵傻笑。
  “那小娘们长的,嘿!小的打出娘胎,就不曾见过这天仙似的美人!”
  “嗅!是卖唱的……”
  “公子不早说,一个时辰前上路了,不然可以叫她来弹上一曲!”
  “是吗?算了,你去办事吧!”
  “是!”
  工夫不大,酒菜摆上来了,吴维道一边吃,一边在回想那卖唱女子与那男子的对话,他俩是在进行一项阴谋,但不知对象是谁,但可以想见是江湖恩怨。
  这餐饭一直吃到起更时分。
  吴维道除一剑一囊之外,别无它物,略事收拾,离店上道。
  经一夜疾奔,日出时分,来到黄河渡口。
  首先入目的,是一艘巨型画舫,画舫身上绘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登时心中一动,这画舫属“金龙帮”无疑。
  画舫单独系在一个码头上,其余大小船只集中在另外一个码头上,离那画舫远远的,画舫上可见许多佩剑的黑衣武士。
  郑州城旅馆中听到的一男一女的对话,又现心头,他有些明白了,那对男女下手的对象是“金龙帮”。
  对话中一再提到狼于,莫非指的是少帮主?
  于是,四年前侍候少帮主的景况,又出现在眼前,一年多的时间,与少帮主同起同坐,伴武伴读,少帮主虽然骄矜,但并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这也可说是一笔人情,大丈夫恩怨分明,既已探悉有人谋算于他,岂可不报?
  对方曾说画舫午时启旋,现在还只卯未履初,还有两个多时辰。
  此地是“金龙帮”势力范围,那双男女说得极有把握,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
  为了不使人怀疑,他信步顺河而上,避开了码头区。
  到了一处僻静的茶棚,他走了进去,座中尽是苦力梢公等一般打扮的人物,吴维道杂在中间,分外显目。
  他要了些瓜子蚕豆麻花之类的零食。
  不久,一个穿着蓝大褂的老者,搭讪着凑了上来,裂嘴一笑道:“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
  吴维道一眼看出这老者是个内家高手,当下微微一笑道:“不是也差不多!”
  一口的豫西土腔。
  “哦!是小老儿失言了!”
  “哪里!”
  “公子腰悬长剑,定是文武兼资了?”
  “学剑不成,读书又不成,谈不上文武兼资。”
  “公子此来是游学还是探亲?”
  “赴阳武访友!”
  “是等待渡船吗?”
  “嗯。”神情显出有些不耐。
  “公子如何称呼?”
  吴维道一转念道:“老丈是此地人?”
  “是啊!公子如是访友,小老儿人头极熟,不知找的是谁?”
  “朱文华,老丈知道此人?”
  老者面色一变,勉强一笑道:“朱文华是干什么的?”
  “老丈不知道?”
  “也许是小一辈的,他长上是谁?”
  “朱自信。”
  老者惊得耽了起来,死盯着吴维道,不知说什么好。
  吴维道所说的,正是“金龙帮主”父子的名字,当下故意又道:“老丈难道连朱自信其人也不认得?”
  “当然!所为何来?”
  吴维道抑低了声音,冷冰冰地道: “你是‘金龙帮’密探?”
  老者面皮抽动了数下,低沉厉声地道:“朋友到底什么来路?”
  “午时你可到画舫上找我!”
  “您……真是少帮主的朋友?”
  “这能假得了?”
  老者作了一揖,出棚疾走而去。
  吴维道在茶棚子里消磨了近一个时辰,然后在附近的饭店打尖,看看已近午刻,才折回码头。
  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传入耳鼓。
  吴维道思索了片刻,向停靠画舫的码头走了过去。
  舫头上一声吆喝,画舫已经启旋了,吴维道方踏上码头,画舫已离岸荡向河心,他身形一紧,一个起落,到了码头顶端,提一口真气,飞纵而起,如巨鸟般飞向五丈外的画舫。
  岸上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双足落上画舫后梢,四名“金龙武士”仗剑围上,齐齐暴喝道:“干什么的?”
  吴维道态度从容,平静地道:“见你们少帮主!”
  “报名!”
  “不死书生!”
  “啊!”
  四武士一闻“不死书生”四字,面色大变,惊呼出声。
  ”退下!“
  四武士躬身退开,一个锦衣少年出现眼前。
  他,正是少帮主朱文华。
  “朋友便是不死书生?”
  “正是。”
  “有何指教?·
  吴维道并不确实知道对方阴谋进行的步骤,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启齿。
  少帮主朱文华看了吴维道几眼,倏地激动道: “你是小吴?”
  吴维道故作惊异地道:“区区不死书生。”
  “你……不是……”朱文华剑眉一蹙,转口道:“朋友上舫何为?”
  “少帮主舫中可有一个卖唱女子!”
  琵琶已不知何时停歇了,只这几句话工夫,画舫已离岸二十丈之遥。滔滔滚滚的涛流,使人心惊。
  朱文华剑眉一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温声道:“朋友原来为了那女子而来?”
  “不,为少帮主而来!”
  “为我?”
  “不错。”
  “什么童思?”
  “免你葬身鱼腹!”
  朱文华俊面一变,厉声道:“找死吗?”
  这一喝,舱内有数名武士奔了出来。
  在此时刻,左舷传来一声惊呼道:“有人落水了!”
  朱文华骇然一震,大喝道:“什么人落水?”
  “那弹琵琶的……”
  “怎么回事?”
  一艘乌篷船从七丈之外顺流而过。
  吴维道灵机一动,急声道:“朱文华,如不想喂鳖,快过船来!”
  话声中,人如疾矢般射起,凌空一折,飞向那乌篷船。
  “好哇,”朱文华年轻气盛,跟着飞身面起。
  “少帮主,少帮主……”武士们齐齐出声阻止。
  吴维道身形下泻,在将触及船篷之际,那摇船的突然发掌猛击,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势尽下落之际猝遭袭击,非落水不可,但吴维道的功力,已到了某一极限, “唰!”划了半个弧形,乘势反击。
  “噗通!”一声,那摇船的被震落水中。
  吴维道踏上了船头。
  同一时间,朱文华也落在船上。
  一个人头,出现船边,双手攀上船舷。
  朱文华惊呼一声:“是她!”伸手把人抓上来,赫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全身湿淋淋浮凸毕现。
  “呀!”女的发出了一声尖叫,扭身就要往水里跳……
  吴维道大叫一声:“别放她走!”
  朱文华指尖疾点,那女子“砰!”地落在舱内。
  就在此时,河心传来一声震耳的霹雳,只见画舫冲起一阵浓烟,木片横飞,眨眼间便支离破碎。深入河心,船木随水而漂。
  舫中的武士,恐已无半个活口。
  朱文华目瞪口呆,亡魂尽冒。
  吴维道也是心惊胆颤,他事先井未料到对方用的是这种手段,低看那女的,心不禁下意识地一荡,的确,她长的美若天仙,年纪约在二十出头,此刻她穴道被制,无法动弹,但粉面上那份怨恨之情,令人不寒而粟。
  朱文华回过神来,瞪视吴维道,厉声道:“怎么回事?”
  吴维道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如此,区区让你免了粉身碎骨之灾!”
  “难道是她……”
  “看来不会有别人了!”
  “‘不死书生,,你怎么知道这阴谋?”
  “无意之中得悉的!”
  “为什么要救我?”
  “算是一时高兴吧!”
  乌篷船顺流而下,这片刻间,已走了数十丈远。
  朱文华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立即到后梢摇橹,顺水势摇回南岸,半刻功夫,船已靠岸,立即有十几名黑衣人围近前来,当先一名老者,抢前躬身,道:“外堂巡察廖江候驾!”
  “清理三号别屋备用!”
  “遵令!”
  十几名黑衣人如飞而去。
  朱文华再次摇橹驶动乌篷船,沿河边走了约半里左右,泊近了一座木搭的码头,四名黑衣人上前系缆,然后垂手肃立,朱文华招呼吴维道道:“我们上岸吧!”
  两人登上码头,朱文华寒声发令道:“把船上那女子带到三号别屋来,查明这条乌篷船的来路!”
  “遵令!”
  吴维道随着朱文华奔入一片树林中,一间石墙围绕的小屋在望,那自称外堂巡察的老头已在屋外恭候,屋于四周的林木中,可见幢幢人影,不用说是警戒的。
  看来这便是所谓的三号别屋了。
  到了屋前,巡察廖江躬身道:“现场已清理完毕,恭候少帮主大驾!”
  “廖巡察留屋中办事,其余弟子不许接近屋子!”
  “遵令!”
  朱文华一抬手道;“兄台请!”
  吴维道略一谦让,举步入屋,这小屋是砖瓦所建,两暗一明,屋后另起一座石塔,高出屋顶四层,尽来是瞪望所用,顶层垛口,可见人头在晃动。
  明间居中一条长案。设了三张座椅,像是问案的法堂,两旁,各排了一长列木椅,此外别无它物。
  朱文华随便在左右一张椅上落座,吴维道自动坐到与他面对的左边,巡察廖江在下首站立。
  那卖唱的女子,被两名黑衣汉子架了进来。
  廖江一摆手道:“放下她,你俩退出去!”
  “是!”
  两名汉子于依命施礼而退。那女子平躺在地上。
  朱文华大喝一声:“廖巡察,架她起来,本少座问话!”
  “是!”
  廖江应了一声,上首抓起那女子,反扭了她的双臂,面向朱文华。
  就在此刻,一名黑衣汉子,匆匆奔至屋前。
  “报!”
  “什么事?”
  “禀少帮主,画舫弟兄……”
  “怎样?’
  “只有一个生还,但已重伤!”
  那名汉子施礼退去。
  朱文华用力一咬牙,目光中抖露出一片恐怖的杀机,厉声喝道:“贱人为何要下这狠手?”
  那卖唱女子目毗欲裂地道:“小狗,我恨没炸死你!”
  朱文华俊面起了抽搐,看来已是怒极。
  “贱人,你受何人指使?”
  “没人指使,我要这样做!”
  “为什么?”
  “报仇!”
  “报什么仇?”
  卖唱女子咬牙切齿地厉笑数声道:“我虽然不幸被擒,但会有更多的人起来,杀尽‘金龙帮’这群虎狼!”
  廖扛双手一用力,那女子的粉腮立呈惨白,但她没有哼出声,硬忍住了。
  朱文华离座而起,直逼那女的身前,狞声道:“说出你的来历,同党!”
  “呸;”
  一口唾液,正吐在朱文华面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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