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2007年合订本 作者:多人-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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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放声大哭。马与主人一起连声长嘶不断!
村人全哭了。
最后,马的主人对村人说了一句:“谢谢大家收留我的马,还要谢谢大家……”
马的主人没说还要谢什么。他对马小声说了些什么,马立刻明白,跪伏于地,让主人上背。主人虽残了,但上马姿势仍是一股霸气雄风,一条全腿和半条残腿夹了马身,一只手抓了马缰,一条半腿在用力。马慢慢立起,按主人指意慢慢奔跑。主人大怒,怒马瞧不起他这个残人儿了,厉声叫驾,战马奔跑起来!
村人大惊,前面,是从山里一直通往山外的一道石谷深渊!马的主人是要和战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使不得……”
村人跟着叫喊!
战马最后扬蹄嘶鸣一声,开始飞奔,如箭一般射入渊口!
村人齐声大哭!
村人并不知道马的主人是来自敌军我军还是匪军,但村人知道:战争结束后,战马寻找主人寻了好久,主人寻找战马寻了好久,找到了,但已没有可去的地方了!
村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做了一口巨大的棺材,将战马和主人一起合葬于山前,立了碑。
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28
降临到谢菲尔德的小天使田祥玉
2006年4月15日清晨,45岁的路西娅踏上了由利物浦开往谢菲尔德的长途列车,她去看望已经离开她整整17年的儿子。1989年的4月15日,下午3点,在谢菲尔德的希尔斯堡足球场C门,数万球迷涌入,拼挤中疯狂地挤压践踏铁丝网的围堵,造成96人死亡。在那场举世震惊的足球惨案中,最小的亡者是个10岁的孩子,这个孩子的母亲就是路西娅。
17年来的每个4月15日,无论多忙、无论身体多么不适,路西娅都会前往谢菲尔德,她坚信孩子的灵魂依然在那里,在C门旁铁丝网某个细小而哀伤的网眼里,乖乖地等着妈妈去探望。但是这一次,路西娅已有9个多月的身孕,事隔17年之后,路西娅终于等到了儿子回来,在她心中,她一直坚信即将出世的孩子就是儿子的化身。
离预产期还有7天。路西娅是瞒着丈夫偷偷跑出来的,她套上肥大的风衣,极力让自己显得身手矫健,以躲过车站巡检员的目光。列车慢慢驶过热闹繁华的曼彻斯特和绿草如茵的斯托克波特后,开始逶迤着开往风景如画的中部山林。路西娅的腹部突然胀痛起来,她能感到小生命在踢蹬着肚皮。车厢里安静极了,人们都在沉思着观看窗外的风景。
“这家伙要提前来了。”路西娅忍着剧痛,想起身寻找帮助,但是她根本起不了身。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发现后走过来:“您好,我叫查佩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路西娅看看这个满脸惊讶甚至有些紧张的姑娘说:“麻烦你告诉乘务员,说12号车厢有个孕妇要生孩子了!”
查佩尔转身飞快地朝乘务室跑,一边跑一边欢呼:“有个小天使快要降临了!”路西娅不禁笑了,疼痛好像缓和了些。
广播里很快传出紧急播报:“亲爱的乘客们请注意:12号车厢有一位高龄产妇快要临盆了。车厢里哪位是助产人员,请马上去12号车厢!”路西娅再次笑了,可爱的查佩尔还不忘她的“高龄”,真是个细心的姑娘。
但是广播接连播报了5遍,10分钟很快过去了,许多热心人从各个车厢聚集到路西娅身边看望她,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助产医生,甚至连医务人员都没有。列车依旧逶迤着向前驶去,它不可能中途停靠,离终点站谢菲尔德还有两小时的路程。疼痛和恐惧不禁让路西娅呻吟起来,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在如此危险的时刻只身前往谢菲尔德,毕竟,为了这个孩子她已经做出了17年的努力。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儿子不会忍心让我再次失去他的。”
陌生的人们努力提供帮助,查佩尔带来了急救箱。但是这对路西娅摆脱困境却毫无作用。查佩尔一直站在路西娅旁边,不出一言,小脸憋得通红。为了缓和疼痛和恐惧,路西娅开始跟身边热心人讲述17年前的那场灾难,她的在灾难中丧生的10岁儿子…
“我的妈妈是助产师,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一直不出声的查佩尔有些紧张地大声说。说完她弯腰打开车厢里备用的急救药箱,车厢里安静极了。可能有人在心底责怪查佩尔简直疯了,但是没人去阻止她,谁也不能这样做。女人们开始走上前,脱掉身上的外衣,然后站成一圈双手将衣服伸开举起。
疾速行驶的车厢里搭起了一间临时产房。17岁的查佩尔当起了临时的助产师,她看过一些医药书,听母亲谈过她的助产经历。她一边吩咐乘务员准备剪刀和开水,一边轻轻地揉着路西娅的腹部。“放松,深呼吸,您真是好样的!”刚才还腼腆紧张的她突然变得稳重而成熟。坚强的路西娅不禁热泪盈眶,她能感到查佩尔是第一次干这事,一切都在摸索和尝试,但是路西娅相信她。
列车终于到达谢菲尔德边境,车厢里突然传来清脆悦耳的婴儿啼哭声。善良勇敢的查佩尔创造了奇迹。在她的帮助下,45岁的路西娅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婴。“天啊!她是一个天使!”查佩尔开心地跳起来。就像有人在暗中指挥一样,激动的乘客和再次当上母亲的路西娅紧紧拥抱起来,这个17年后到来的孩子是上天给予路西娅的再一次希望。
灰暗晨曦里唱歌的鸟
梅子涵
一个女孩十三岁就出嫁了。这个故事发生在印度。这是一个穷人的故事,所以穷困便是故事的原因。女孩的父母要把她嫁掉,是因为家中可以少一个人吃饭。那个娶女孩的人家,是因为要拿了女孩的嫁妆去给生了结核病的儿子治病,生病的儿子是女孩的新郎。
女孩是坐着两头小公牛拉的车来到新郎家的。一条布满尘土的小路。扑面吹来的是很热的风。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枝头的不是别的美丽鸟儿,而是在很热的风里躁动不安的乌鸦。
婆婆米哈托太太对女孩的妈妈说:“你家女儿长得比她实际年龄要大得多,这太好了,在这里她要干的活可多啦。”
女孩没有和新郎同住过一天转眼成了寡妇。新郎死在经典的恒河里。新郎的父母是用女孩婚嫁带来的那一点儿钱买了火车票送儿子去那条神圣的河流的。女孩为自己哭泣了:我不再是一个妻子,我是寡妇了?婚礼上咳嗽的新郎说出的神父让他说的誓言还在女孩的耳边,女孩也感动过:“我是词语,你是音乐;我是种子,你是树;我是天空,你是大地。”可是现在成了寡妇的女孩不是音乐,只是一个被不善良的米哈托太太指使了成天做事和每做一件事都要挨骂的最不幸的人,女孩想,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吗?
这个穷人的故事是用第一人称说的。说故事的就是这个十三岁的女孩科丽。她的离开的词语、种子和天空叫哈里。
科丽接着告诉我们她的后来的生活。
科丽会绣花。她有想像力还有诗意。她绣被子也绣衣服。她绣上婚礼上带着新郎头饰的那个男孩和她站在神父面前:我是词语,你是音乐;我是种子,你是树;我是天空,你是大地。她绣上了和男孩一起坐火车去神圣的恒河,结果一个神圣的生命就在那儿飞向了天空。她被两头小公牛拉着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妈妈对她说要学会喜欢那个她不认识的丈夫、那个男孩子。当她在这想像和诗意里的时候,她倒真的有点儿惦念了,她便走进男孩的房间,看那墙上用针别了一排的看不到尽头的绚丽的蝴蝶和奇形怪状的虫子,长着长长的睫毛的男孩是一个健康少年的时候喜欢这些蝴蝶和虫子。她就想,如果男孩现在活着,她有一个丈夫,那么无论如何会比现在幸福。她就又在被子上绣上了送葬的队伍和飞起来的蝴蝶、虫子。
她也要想家。父母也许还不知道她已经是寡妇。家里院子中罗望子树的茸茸绿叶和树荫下的奶牛。骑着自行车去集市的爸爸。玩着用旧的碎布做成足球的哥哥和弟弟。
她跟着公公学认字。有一个不善良的婆婆,却有一个教她认字的公公。公公还有一本泰戈尔的诗集。可是公公也死了。米哈托太太开始卖东西维持生活,也要卖掉泰戈尔签过名的诗集。科丽跟在婆婆后面奔,路上的尘土也飞扬起来,她用珍藏的银耳环换下了泰戈尔的诗集。
泰戈尔的诗里写过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鸟。
科丽说,她怎么被婆婆骗了,泰戈尔诗里的故事成了她的故事。
她被婆婆抛弃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等待黎明担忧夜晚。她一定会遇上坏人,一定遇得上好人,一定遇上了莫名其妙的人,也一定能遇上她喜欢的词语,她爱的种子,她向往的天空。
她叙述起了拉杰,寡妇之家里的卡马拉、塔诺,集市里的戈温德,维德太太达斯先生。他们收留了她,而且竟然看见了她能把日子里的记忆、天空下的景象、摸得着的万物、神绪间的飞翔都绣出来的天才。
在这个陌生城市的寡妇之家科丽再次念诵着无家可归的小鸟,心里晴朗了,是有一棵树可以落脚的,是有了天空的方向的。女孩子善良地想起了没有儿子也失去了丈夫的婆婆,可怜的婆婆过得好吗?
这是一个穷人的故事。讲出了贫穷里许多纳闷的情景。贫穷逼出的不善良和贫穷间更多的安详和诗意。有一句话好像正是泰戈尔说的,诗意是在角落里的。写出这个故事的是一个美国作家。她熟悉印度,又有距离,这使她洋溢超过压抑。她是在另外的岸上看河流,从容得多,理解得多,也更清楚鸟的方向。
科丽以后是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生活的。那个男孩叫拉杰。他是人力车夫。他很健康。他爱听泰戈尔的诗。他对科丽说:“你的诗人肯定在我们那儿的村子里呆过。”因为诗里写的灰暗晨曦与鸟儿唱歌和他们村子里的一样。
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22
你的微笑智利 聂鲁达 ○陈光孚 译
你需要的话,可以拿走我的面包,
可以拿走我的空气,可是
别把你的微笑拿掉。
这朵玫瑰你别动它,
这是你的喷泉,
甘霖从你的欢乐当中
一下就会喷发,
你的欢愉会冒出
突如其来的银色浪花。
我从事的斗争是多么艰苦,
每当我用疲惫的眼睛回顾
常常会看到
世界并没有天翻地覆,
可是,一望到你那微笑
冉冉飞升寻我而来,
生活的大门
一下子就都为我打开。
我的爱情啊,
在最黑暗的今朝
也会脱颖出你的微笑,
如果你突然望见
我的血洒在街头的石块上面,
你笑吧,因为你的微笑
在我的手中
将变做一把锋利的宝刀。
秋日的海滨,
你的微笑
掀起飞沫四溅的瀑布,
在春天,爱情的季节,
我更需要你的微笑
它像期待着我的花朵,
蓝色的、玫瑰色的
都开在我这回声四起的祖国。
微笑,它向黑暗挑战,
向白天、向月亮挑战,
向盘旋在岛上的
大街小巷挑战,
向爱着你的
笨小伙子挑战,
不管是睁开还是闭上
我的双眼,
当我迈开步子
无论是后退还是向前,
你可以不给我面包、空气
光亮和春天,
但是,你必须给我微笑
不然,我只能立即长眠。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07
妈妈的味道舒婷
儿子两三岁时,每逢我外出开会,他会抱着我的枕头,眼泪汪汪地嘟囔:“妈妈的味道!”我相信人类在幼年期,最先启动鼻子功能的应当是母亲的气息,就像母兽的气味之于幼兽,那是准确无误的坐标意味着安全和温暖以及抚爱。1975年8月哪个盛夏,我在鼓浪屿47号的“闺房”里晾晒整理衣服,拽出妈妈留下的红丝巾,心疼地看到它有些褪色了。把鼻子进去闻了闻,只剩下樟脑木箱的霸道气味。怅怅然回到书桌前,我断断续续写下:“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生怕浣洗使它失去你特有的温馨。”笔放下了,可心中的悲伤仍是挥之不去,直到暮色的淡墨晕染诗歌,爸爸 招呼我上楼去吃反。我回望一眼妈妈的遗照,她的额发有一小撮是翘的,我总是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想代她抚平。都说照片不及妈妈生前美丽,但那忧郁的微笑,温柔的嘴角和若有所思的凝视,正是妈妈留给我最后定格的印象。记忆中最动人的笑容莫过于妈妈的嫣然一笑,这就是童年时代的最高奖赏。仿佛我在普通话比赛中侥幸获奖,我在校际歌咏大会的昂然领唱,成绩通知单上的“红彤彤”,仅仅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