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黑白无常-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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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又进一步安慰他:“放心,不论是甚么邪恶的力量,都可以有对抗的办法的!”
胡怀玉闭上了眼睛一会,口中喃喃地,也不知道说些甚,原振侠趁机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留在医院中会好一些?”
胡怀玉立即摇头:“不必了……这件事,和发现活的菊石有关,我必须继续我的研究!”
原振侠不禁苦笑,心想,如果用文字的方式来表达的话,那就可以说,这是一个黑白混淆的时代,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颠来倒去的事情发生!
发现了活的菊石——这是何等实在的科学课题!可是却又和虚无飘缈的“深海恶鬼”发生了关系,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叫人无法接受,只可将之归于是胡怀玉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原振侠当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胡怀玉望了望散满了一地的酒瓶,那是被他撞倒了的,他居然有几分歉意,结结巴巴地道:“你喜欢喝酒?我祖上藏有极好的酒,替你送过来!”
原振侠苦笑:“我不是喜欢喝酒,只是既然喝不喝都那样,为甚么不喝?”
胡怀玉和陈克生望了他一会,显然他们并不了解原振侠这样说的意思。原振侠作了一句补充:“快乐的人,不会喜欢喝酒的!”
胡怀玉的身子仍然在摇晃着,由陈克生扶着他,原振侠趁机道:“胡先生的精神状况十分差,陈先生你最好……和他在一起!”
陈克生连连点头:“我们怎么联络?”
原振侠道:“明天我去了解那六个渔民的死因……我到你们的研究所来!”
胡怀玉一听,大是振奋:“好极了!好极了!”
原振侠自己饱受精神沮丧之苦,他看到自己的话,可以令另一个精神沮丧的人感到振奋,他也十分高兴,和胡怀玉用力握了握手。
胡、陈两人告辞之后,他回到住所,用力摇了摇头,觉得事情十分荒唐;活的菊石,早已绝种的生物,和海洋中的恶灵……
当晚,原振侠又喝了不少酒,在大有醉意的情形,他感到自己像在大海上飘扬,海面上浮起了浓雾,在浓雾之中,他又看到了爱神,而玛仙如虚如幻地站在爱神之旁,向他招手。
而当他向玛仙扑过去的时候,一切却又全不见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在极度无助的情形之下,只好又大口喝酒。
这种情形,正如他自己所形容的:心中快乐的人,不会喜欢喝酒的!
第四章 六个渔夫变成了“原始人”
第二天一早,原振侠实在懒得起来,可是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胡怀玉,所以很不情愿地坐起身来。
事情十分简单,到了那家医院,医院中有他的熟人,一问起来,一个处理这件事的医生瞪大了眼:“死因神秘?你在胡说甚么,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胡怀玉和陈克生告诉原振侠那六个渔民死亡的日子,那么很容易查问。引致那位负责处理的医生有这样反应的,是原振侠查问问题的方式。
由于有了先入之见,所以原振侠是这样问的,他先说出了日子,然后才问:“有六个渔民,死得十分神秘,请问真正的死因是甚么?”
他不但得到负责医生这样的回答,而且,那医生还伸手要摸他的额角,看他是不是在发热。
原振侠怔了一怔:“我很好,只是想知道何以六个渔民会一起死亡的真正原因!”
那医生打量了原振侠一会,他对原振侠的传奇生活,当然也有所闻。
他叹了一声:“原医生,当一艘渔船和一艘货柜船在海面相撞,渔船被撞到粉碎,船上的六个渔民被捞上来的时候,五男一女都已死亡,死亡的原因是甚么?”
原振侠不禁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到一问就有了答案,而且,答案会是这样子!
那还用问,自然是堕海之后溺毙的,而且,堕海的原因,也是因为撞船,是意外,其间绝扯不上甚么神秘怪异之处,更和大海恶灵没有关系——如果硬要说有关系的话,那么,所有的海上的意外都可以说是由于大海的恶灵在作祟!
原振侠当时震愕的样子,一定十分滑稽,所以那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另有原因?”
原振侠苦笑:“没有甚么,有点误会……有人以为其中有曲折,当然神经过敏了!”
那医生继续笑着:“对了,在事情发生之后,有一个人自称是甚么研究所所长,神经兮兮地来查问过死因,我们如实相告,他说甚么也不相信,胡言乱语一番,被员工赶出去了!”
原振侠不禁苦笑,他自然知道那是胡怀玉,也知道他的“胡言乱语”是甚么。他自己就是受了“胡言乱语”的影响而来查问的!
不过,原振侠还是十分小心,问了一句:“尸体都曾经过剖验?”
那医生呆了一呆:“死因都绝无可疑之处,再加上亲属的反对,为甚么要剖验?”
原振侠皱着眉:“尸体——”那医生有点不耐烦起来,用力挥了一下手:“经过合法的手续之后,火化了!”
原振侠缓缓吸了一口气,有一句话,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那句话是:“这样子,真正的死亡原因,就再也不为人知了!”
他之所以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句话,在理论上虽然可以成立,但是在事实上,驶进大海,又是在撞船之后,波涛汹涌情形之下,还会有甚么别的死亡原因?
那医生十分不屑地冷笑一声:“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原医生?”
原振侠礼貌地笑了一下:“谢谢你,没有了!”
离开了医院之后,驾着,原振侠依约到胡怀玉的研究所去。一路之上,他所想的是,胡怀玉所患的精神病,简直严重之极,那是一种妄想症,会随心所欲,编造种种怖的情形来吓自,终于会将自己吓到神经失常为止。
他已决定,见了胡怀玉之后,无论如何要劝他去见一见专科医生!
研究所规模之下,很出乎原振侠的意料之外——每一个第一次来到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很快地就见到了胡怀玉。
他仍然由陈克生陪着,胡怀玉的神情,急切而焦急。原振侠沉着脸,大有怒意,一见面就责斥:“你早知道那六个渔民怎么死的!”
胡怀玉怔了一怔,面色铁青:“是!可是那是表面的原,真正的原,医院不肯说!”
原振侠提高了声音:“你认为在意外发生之后,还会有甚么死因?”
胡怀玉的回笑,虽然无理之极,但是却也不易驳他,他大声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何必还要你出马去调查?”
原振侠望了他半,挥了挥手,和这种精神状态的人是无法争论下去的,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听得陈克生叫了起来:“天!原医生,你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你甚至不想看一看活的菊石!”
原振侠已走出了几步,听得陈克生这样说,他才转过身来:“我不是生物学家,在我看来,古生物和现代生物全是一样的。人各有所为的专长,那和好奇心没有关系!”
陈克生的声音变得低沉:“可是你无法解释千万年前就应该绝种了的生物,为何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原振侠感到陈克生的话,有着严重的挑战意味,他反问道:“你能解释吗?”
陈克生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胡怀玉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他有意请胡怀玉代答这个问题。原振侠心中一声冷笑,向胡怀玉看去,一看之下,他却不禁吃了一惊——被他认为神经不正常、有着妄想狂倾向的胡怀玉,这时的神情,十分严肃,充分显示了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认真态度。这种态度,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力量,使人会倾听他发表的言论,成功的人物,都有这样的本能!
所以,原振侠收起嘲弄的态度,也十分用心地望着胡怀。胡怀玉所说的,就是他和陈克生共同的一种设想:“有人掌握了菊石的遗传密码,所以这人就可以制造出活的菊石来!”
如果对普通人这样说,必然还要费一番唇舌。而原振侠是医生,对生物遗传密码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而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是个想像力十分丰富的人,一听就明白!
他在呆了一呆之后,苦笑了一下:“这个人一定对软体动物有特殊的爱好,不然,他可以『制造』出任何生物来,为甚么是制造了菊石?”
胡怀玉的声音低沉之极:“他不单制造了菊石,我……我们有理由怀疑,他还制造了……一个到六个……古代人……原始人,或许……是猿人!”
原振侠听得骇然之极:“你在说甚么?他制造出来的原始人在甚么地方——等一等!你想说,那死了的六个渔民是……你在胡说甚么?”
由于胡怀玉所说的话,实在太令人惊骇,所以令得原振侠也不由自主,有点讲话没有条理,他最后还是责斥了胡怀玉。
可是胡怀玉却不理会他的责斥,可能是由于激动,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他道:“那个人,或者说,他不是人,是在海中的恶灵妖魔,是由他在操纵着遗传密码,随心所欲地制造出生物,那艘船上的渔民,是一批牺牲者,是经过了遗传密码改变之后的怪物!”
原振侠已经镇定了下来:“渔民的尸体全被捞了上来,经过医院的处理,为甚么医院方面,一点都没有人体变异的记录?”
陈克生争着说:“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医院方面有所发现,可是事情太令人惊骇,所以他们秘而不宣,情形就像美国的太空总署发现了外星人的尸体,只是秘密保管,不对外宣布一样!”
原振侠闷声一哼:“拟于不伦!”
陈克生提高了声音:“第二个可能,是医院方面根本没有发现——从水中捞起来的是死人,一个死去的古代人和一个死去的现代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除非早已知道,刻意检查,不然,不容易发觉!”
第二个可能,还可以接受,可是原振侠立时又问:“你们又是凭甚么认为在这六个渔民的身上,发生了遗传密码的变化?”
陈克生和胡怀玉互望了一眼,欲语又止。
本来已准备离去的原振侠,这时又走了回来,因为胡、陈两人的话,虽然无稽,可是单是这样的发现,也十分吸引人,何况他们说“有理由相信”!
陈克生道:“事情得从头说起——发现了活菊石之后,我利用了吸沙船,想发现更多,可拷Transferinterrupted!胡所长失望,胡所长忽然有了新的提议……”
那天晚上,胡怀玉和陈克生沿着海边散步,陈克生在连日监督吸沙工作的进行,晒得肤色黑得发亮。
胡怀玉皱着眉:“我们的行动,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一点也没有成功的把握。”
陈克生也十分沮丧:“照菊石的群体生活习惯来看,应该早就有收获了,是不是……那渔民记错了地点,以致我们白费心机了?”
胡怀玉皱着眉不出声。陈克生又提议:“还是我们先公布了发现再说。”
胡怀玉自然知道陈克生这个提议的作用:只要一公布这个发现,必然轰动,世界各地许多海洋生物研究船,就会集中到这个海域来,那么,发现的机会就多得多了!
胡怀玉在考虑是不是要接纳陈克生的提议时,有几个孩子叫闹着走了过来,胡怀玉认得出其中一个,正是自他的手中得到了活菊石的,指点捕捉地点的渔民,就是他的三叔。
胡怀玉一看到了他,就同他招了招手,几个孩子这时也看到了胡怀玉和陈克生,他们一起停了下来,神情十分迟疑和害怕,有两个,甚至掉头就奔走了。
胡怀玉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指着那孩子问:“嗳,你三叔好吗?我还想再见见他!”
这么一句普通的话,却引起了那孩子十分强烈的反应,那孩子先是后退了几步,保持着距离,才愤然叫道:“我三叔一家全叫鬼迷了!都是你,硬要他们半夜落网,把海中的恶鬼网上来了!”
胡怀玉和陈克生互望了一眼,想笑,可是看到孩子涨红了脸,又害怕又恼怒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所以他们笑不出来。他们知道渔民多半十分迷信,只怕是有了一点变故,就以为被鬼迷了!
陈克生开口:“是吗?叫甚么鬼迷住了?是男鬼还是女鬼?”
那孩子罗地吸了一口气,神情仍然十分害怕,可是却又提高了声音:“长毛鬼!”
那孩子竟然能具体地说出是甚么样的鬼来,这就令人十分惊骇了。胡、陈两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还是陈克生最先有反应:“我们最会捉鬼,你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