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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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而已。〃
他默了半晌道:〃你再忍耐一段时间,等皇阿玛过了气头,我去要你。〃我心中如打翻五味瓶,喜痛酸苦甜交杂,深吸了口气道:〃皇上不会答应的。〃他道:〃十三弟被禁到现在已是两年多,皇阿玛疑心应该尽释。而且……你也知道,我现在颇得皇阿玛欢心。求一下总还是有几分机会。只是名份恐怕强求不了,不过即使只是让你做我的侍妾,只要到了我身边,我半点委屈也不会让你受的。〃
我咬唇沉吟了会道:〃皇上罚我到浣衣局是因为我抗旨不遵。〃他眉头紧蹙,疑惑地看着我。〃皇上本想把我赐给十四爷。〃
他脸色骤暗,〃皇阿玛想把你赐给十四弟?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微笑不语。他问:〃你不是一直想着逃离紫禁城吗?不是总想着找个小院子平平安安过日子吗?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要!为什么偏要抗旨?十四弟相貌出众,文才武略在我们兄弟中也是拔尖的,现在最得皇阿玛倚重,对你又极好,你忘了大雨中他为你一跪就是一夜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道:〃事情已经过去,再提又有什么意思?〃
他低头无语,半晌,忽地抬头看着我坚定地说:〃若曦,你必须告诉我原因。〃我捂着心口,侧头笑道:〃顺从了自己的心,它不愿意,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表情似喜似悲,盯了我半晌后道:〃造化弄人?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不信我们无缘!就是老天不给,我也要从他手里夺来!〃一面举手轻抚着我脸庞,一面一字一顿地道:〃我一定会救十三弟出来,也一定会娶你!〃说完,一甩袖转身大步而去。
我静静站了很久,天色转黑后,才慢走回屋。人未到院门,就看到立在门口的招男一见我立即跑进院中。我心中纳闷,忙加快脚步。
到屋门时,招男正拉门欲出,见到我搭讪道:〃你回来了?〃我笑拉住她的手,拖她进屋,〃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要走呢?〃她手微微一抖,喃喃道:〃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开门透透气。〃
艳萍和兰花坐于炕上磕瓜子,虽在大声笑谈,脸色却有些异样。我扫了一眼屋子幷无异常,心下仍是纳闷,遂装做不经意地慢慢走过屋子,一面有意地时而微顿一下脚步,一面偷眼打量她二人的神色,当我停在自己箱柜前时,二人脸色微变,笑声猛然大了一些。
我心下一晒,就这么点城府,还四处耍花样?今日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玩什么?我掏出钥匙,打开箱柜,果然被翻动过。
随手翻了翻,没什么异常。打开首饰匣子检视,立即大怒,四阿哥送的簪子、耳坠和几件其它首饰都不见了。我合好箱子,转身盯着她们道:〃还回来!〃
艳萍冷笑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淡淡道:〃别的可以留下,但木兰花簪子和水滴耳坠给我还回来。东西肯定仍在屋内,要叫人来搜吗?〃
艳萍脸色微惊,兰花笑对艳萍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你箱子锁得好好的,我们可没看见有人动你东西,就是闹到张公公那里也是这句话,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说谎?再说,天下一样的东西多了!不是就你有什么木兰簪子,水滴坠子的,别人就不能有了?〃
我走到艳萍身边,看着她说:〃把这两样东西还回来,其它的我就作罢。〃艳萍气道:〃你这是摆明了强抢我的东西。〃我微一点头,肯定东西在你这里就好。
我转身捧出首饰匣子,打开放在她面前道:〃这里面的东西随你拣,把那两件还回来。你若嫌这里的不好,我改日再给你些好的。〃艳萍脸涨得通红,起身怒道:〃就你是大家闺秀?就你好东西多?我们就没有一两件好东西了?我们就等着你施舍了?〃
我笑道:〃我本想息事宁人,不过看来此事真要闹到张公公那里去了。你们人多,话是可信。可张公公会帮我还是会帮你们呢?〃张千英使用'离间计',我今日正好利用他,也来一次'离间计'。
艳萍三人一愣,兰花道:〃张公公也得按宫里规矩办,不能诬赖好人。〃我笑道:〃我不妨直说,什么金银首饰都有可能重样,可玉却不同,每块玉都有自己独特的肌理色泽,好玉本就难得,象那样的极品羊脂玉更是稀世难寻,我就不信你的玉饰连纹理都能和我的一样,或者说,我倒是要请教一下,你的玉饰具体是什么纹理色泽,产自哪里?宫里有的是玉石专家,请来一问就知。〃
兰花怔怔出神,招男低声道:〃还给她吧!〃艳萍怒瞪着我,从怀里掏出玉簪子,往地上猛地一摔,道:〃还给你!〃一声脆响,簪子应声而断。
我看着地上断为数截的簪子,半日不敢相信眼睛所见,蹲下一截截捡起,用绢子兜好,艳萍冷笑着问:〃这是你的耳坠子,你还要吗?〃
我起身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你有胆子就把它们留着,只是将来莫要后悔。〃说完合拢桌上的首饰匣子,转身放回箱中。
兰花低声道:〃还给她!你没听她说这玉稀世难寻吗?只怕大有来历。快点给她!〃艳萍脸色又惊又怕又是不甘心,半晌后把手中的耳坠放在了桌上。招男忙拿起递还给我,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两件首饰搁于桌上。
我强压下怒气,笑道:〃我既然说了这些首饰送给你,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招男摇摇头。我看着兰花,这三人里以她反应最机敏,笑对她说:〃今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所愿。往后大家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就把话都挑明了说。虽有俗语说'落毛凤凰不如鸡',可也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说法。况且你们在宫里多年,起起落落之事也应该见了不少,凡事不妨都为自己留条退路。〃
我轻抿了几口茶,让她们先琢磨琢磨,这'威逼'完了,下面该'利诱'了。接着道:〃我知道因为张公公待我特别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这是我的错。〃说着起身向她们三人依次行礼。招男忙侧身避开,艳萍脸扭向一边,兰花从炕上跳起拦住我。
我一笑顺势站起道:〃今后我们彼此提点着些,尽量少出错,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即使真还有,我在这里也请各位多担待些。别人对我的坏,我会很快忘掉,但别人待我的好,我却会惦记在心,总会设法报答。〃
说完转身从箱子里拿出首饰盒子,挑了两件看起来最好看的首饰放在桌上道:〃其实我早就有送妹妹东西的心思,只是一时拿捏不准你的喜好,才不敢随意。如今你若原谅了我平日言行不当多有得罪之处,就莫要嫌弃。毕竟在这深宫里,爷娘老子都不得见,干得又是腌臢低贱之活,人人都瞧低几分,我们若还不彼此帮衬,反倒互相作践,更是让人瞧不起!〃
艳萍扭脸看向我,我朝她暖暖一笑道:〃妹妹就赏我个脸面吧!〃说着把东西强塞进她手里。她稍微挣扎了几下,终是收下了东西。我又拿起招男还回来的东西递回给她。她接过,低低说了声〃谢谢〃
兰花笑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笑道:〃本该如此,自己姐妹何必客气?〃
晚间躺在炕上,想着断裂数截的簪子,心里还是疼痛,我连个簪子都护不周全,事后还得笑脸相陪、好话说尽。不过毕竟让张千英的如意算盘落空,把最难相与的三人降服,其他人就都好办了。这些人大都出身贫贱,在宫中苦熬,唯一的盼头就是将来出宫后能过些舒心日子,能帮帮家里人,不让周围人看轻。最看重的不过就是银钱。只要给的方法得当,照顾好她们的面子里子,至少能买个明面上的融洽。
第二日晚间,装做找衣物,把箱子里的东西理了一遍,别的都罢了,就是耳坠子和箭有些不好办,想了想,决定把耳坠子送到玉檀那里,让她帮我收着。箭在我心中虽价值连城,可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不值一文的东西,不会有人偷。
隔着红绸,摸索着箭,又想起了当日的情景。〃若曦,怎么理衣服理得只是发呆?〃春桃笑问。我侧头向她嫣然一笑,没有答话。把箭塞回了箱底。
合上箱子,看她愣愣看着我,纳闷地问:〃怎么了?〃她叹道:〃若曦,你真好看!刚才那一笑,好象……好象花都开了!〃说完她自个先不好意思起来,我笑道:〃我整日都笑着呢!花整日都开着呢!〃春桃摇头道:〃不一样的,我不识字,不会说话,可不一样的,平日的没刚才的好看。〃我心下忽生黯然,不愿再逗她,淡淡一笑,扯开了话题。
天气日渐暖和,洗衣变得容易很多,至少水不再冰凉刺骨,满手不再是冻疮。晚间吃完饭后,艳萍几个人聚在一起斗牌,我笑看了一会,出来散步。看见小顺子迎面而来,一时有些恍惚。他上前请安行礼,我侧身避开,向他行礼道:〃如今该我给公公行礼。〃他忙让开,道:〃姑娘可别说这话,会折煞奴才的。〃
他看了看四周无人,道:〃如今想见姑娘一面真是不易,奴才等了一个多月,才碰到一次。〃我道:〃一月只有一天休息,住的地方又人多耳杂,是不好说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里面是一些面额不大的银票,姑娘可以贴身收着,既不怕丢,送人也方便。以后我会常送来的。〃
我心中犹豫,小顺子忙道:〃四爷说了,姑娘身边好东西虽多,可不是皇上赏的,就是娘娘赏的,都不好转送给那些人,就是自个的东西也不值得,何况她们还不见得能辨识东西好坏,倒是糟蹋了东西。不如给银子实惠。〃我道:〃多谢你了!〃说完把信封揣进了怀里。
他笑道:〃姑娘平日若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奴才就好了。〃我微一颔首,他打了个千,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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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开过,谢了。谢了,又开了。花开花谢间已经一年过去。
张千英派人来叫我,我忙把手擦干,就着水盆中的水为镜,把头发揉搓几下,蓬头垢面大概就如此吧?
刚进屋子,立即后悔。张千英恭迎着立于门口,见我进来后,忙退出掩上了门。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见我,都立起。十四吩咐随他而来的太监:〃到门口守着!〃
十四面色沉沉把我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十阿哥神色愣愣。半晌后,十阿哥问:〃若曦,你怎么这个样子?〃又转而看着十四问:〃你不是说你都打点好了吗?〃
我笑说:〃干活总要有干活的样子。〃十四问:〃张千英待你如何?〃我点头道:〃很是照顾!日常有错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态度也极是和蔼。〃张千英的脾气秉性我已摸透,对付他不算太难。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莫说十四根本不可能插手宫中人事更换,说了徒让他为难;就是换了,谁知道会否换一个更难缠的主呢?
十阿哥脸色稍缓。指了指椅子让我坐。从刚见面的震惊中缓过来,心中猛地又一惊,从椅上跳起,问:〃出什么事情了?〃两人脸色黯然,悲痛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惊恐地掩住嘴,喃喃道:〃不会的,我姐姐怎么了?〃两人都是一愣,十阿哥道:〃你姐姐挺好的呀!虽然一直体弱,不过你自个也知道她这么多年都这样的。〃我心下松口气,坐回椅上问:〃那究竟出什么事了?你们居然大张旗鼓地来找我?〃
十四缓缓道:〃事情紧急,顾不上那么多。从前年发生那件事情后,八哥就大受打击,大病一场,病虽好了,可心情却依旧低落。身子本就弱,内外相逼,如今又病倒了。此次病情来势汹汹,太医说……太医说……。〃十四阿哥一下侧过了脸,没有再说。
我心神一时大乱,忙撑着头,凝神想去,八阿哥应该是活到雍正登基后的,那他此次应该没有事情。可关心则乱,我不敢确信知道的是否就一定会发生。心突突直跳。拼命安慰自己,太子不就是如我知道的被先后两废吗?一切还是会按照历史的,心缓缓放下一半,可突然又哀伤无限,真若按了历史,不过是'逃过这一日,难逃那一日'。撑头闭目无语,半晌后方问:〃皇上怎么说?〃
十阿哥沉着脸,木然地说:〃皇阿玛对太医只说了四个字'勉力医治',后来又在八哥病情的奏折上批道'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后来为了避晦,皇阿玛命将重病不适合移动的八哥从临近畅春园的别墅移回贝勒府,九哥反对,皇阿玛却执意如此,说……〃
十四忙打断了十阿哥的话,道:〃我们特地来一趟,想问问你有什么话要说,或要嘱咐的,我们可以转告,笔墨纸砚这里都有,你若要写信,也可以。〃我问:〃是八爷让你们来的吗?〃十四摇摇头:〃八哥昏迷不醒,是我的意思。十哥是特地来看你的。〃十阿哥盯着我问:〃若曦,你和八哥究竟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