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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阎王且留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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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十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我要睡了。」祝六说道。走到床前,又看动也不动的祝十五一眼,便翻身睡在外侧防她半夜滚下去。
  「我太激动,怕睡不着呢。」祝八眉开眼笑,圆胖的身躯跳上另一张床。啊,自从被赶出族后,就再也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了,她眼一闭,立刻就梦见了周公。
  冷冷的夜,黑黑的屋子里,祝十诡异的歌声,清清冷冷、低低地飘着
  头一个是巫女,中间的是普通人,最后一个是恶灵,血就是诅咒,带来不幸跟痛苦,记得,不流血,保平安。
  月光照在床上,祝六睡的那张床内侧对着窗外的月圆。
  窗,是开着的,祝十五眯眯眼张得大大的,一直一直望着白白的月亮,不肯合上。





  第二章
  心难定,才会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吧?
  他叹了口气,合上一个早上没看几页的书本,说道:「阿碧,我吃不下,你拿回厨房吧。」
  语毕,他微微又恍神一会儿,回过神时,想起方才似乎没有听见脚步声离去。
  他从床上稍稍坐起,瞧向门后的淡影。
  那人影正端着食盘站在外头,果然没有离开。
  「阿碧?」叫了两声,见那人影扎着长长的辫子,辫子有些乱乱翘,他的心跳忽地加快,不由得脱口:「祝姑娘?」
  外头应了一声,说道:「我是祝十五。」
  是她的事实让他的头有些晕,却不意外。他张口要说话,不知该说什么,想起昨晚与笑大哥的谈话,他垂下眸,柔声说道:「这是男人的房间,你来做什么?快回去,若是想要什么,直接吩咐丫头们便是。」
  外头没有再吭声,人影却还在。她怎么不说话?怎么不离去?
  「祝姑娘,我这病见不得风,说话会劳累,无法陪你。」他轻声说道:「府里,还有很多可以陪你的人,若是教我传染了病,那可就不好了。」
  「我是来送饭的。」
  送饭?她这性子真拗。他暗叹口气,怕她站在外头太久,只得说道:「那你进来吧,把饭菜放下了,就赶紧出去」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他瞧见她穿著另一件冬天的衣服,很干净却显破旧,心里正讶天气明明偏热了,她怎么还穿成这样?
  才想这么一会儿,就见她跨步进来,把门关上。
  他吓了一跳,道:「你将门关上做什么?」
  「你不是见不得风吗?」她抓抓乱翘的头发,望着他死气过甚的脸色。「你瞧起来,比昨天的气色还不好呢。」
  将饭菜搁在他床旁的茶几上,搬凳子过去时,发现他撇开脸,不愿正视她。
  「饭送来了,你可以走了,祝姑娘,谢谢你。」
  好冷淡的语气啊,祝八不是说,他喜欢她吗?是祝八的误会吗?那就表示,祝八的计画根本连开始也不会有……她皱起眉,心里有一些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是在生气吗?她可不能生气,一气就变鬼了。
  「你……你的伤口,还疼不疼?有没有换过药?」
  她闻言,露齿而笑地说:「有,你瞧,我来时换过药,自己包扎的呢。」
  西门恩见她自动地将袖口卷了好几层,露出白白的布来,原要她快快放下袖子,后来见到她包扎的功夫简直可以跟笑大哥相比,等到他自已发现时已忍不住握住她的藕臂,叹道:「你怎么不叫你姊妹帮你弄呢?」这种包扎法,唉。
  「我姊妹……啊,你是说祝八她们吗?祝八她……她也受伤了,而且我都是自己来的。」
  「这么巧?」
  不是巧合!差点脱口,但她及时忍住,看着他垂眸专注地将她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他算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吧?不不,也不算,昨天西门笑见她也扎着白布,好心地询问她,还吩咐人拿上好的药来用……应该说,西门家的人都很好,如果让他们知道她的身分不是巫女,而是会害死人的恶灵,那时就会害怕了吧?
  她的视线落在他又长又浓又黑的睫毛,连他束起的长发也是极黑,明明是多病的人,怎么会有一头比她还黑、还要美丽的头发呢?
  西门恩细心地将她长袖拉好,抬头说道:「好了,你别再自已包扎了,叫谁都好……」心跳了下。「你……」
  她正靠近自己,把玩着他的发尾。
  「祝姑娘,你也该出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不好」他不动声色地将头发从她手中抽回。
  她的眼眯起一直线。「我不能生气的。」
  「什么?」
  「我一生气就会变成鬼的,所以我不能生气。」
  「变成鬼……你……你要做什么?」
  「你的手臂又冷又细喔。」
  他暗暗要抽回,但力气没有她大,削瘦的脸微红,恼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不懂。」她很干脆地说。小心地用食指抚过他只剩骨头的手臂,似乎很喜欢他的温度。
  「祝姑娘!」苍白的脸庞简直是血气上冲了。不曾有人这样摸过他的病骨,他瞪大可怕的黑眼,颤声道:「等等,你想做什么?」
  手臂被举到她的唇边,她小小地咬上一口。
  他不觉得痛,只觉晕厥了。「你……」
  靠近腕间的地方,有浅浅的小齿印,他知一会儿印痕便会消去,但她的唇碰触到他的感觉却一直烙着。
  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是一个害躁可爱的小姑娘吗?
  「我生气时,都这样的。你真瘦,我真怕咬伤你。」
  「什么?」他难以细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缚鸡之力的手被迫与她五指交迭。
  她的神色有些紧张,稍稍抓疼了他的手指,引起他的注意来。
  「以前,我曾看过一本书,是说白蛇跟许仙的故事。」
  白蛇传?话题为何突转?
  她又开始摸起他瘦得可怕的手掌,他忽然发现在微颤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蜜色的手指。心中微一楞,对上她很认真的目光。
  「当丈夫的因为妻子是蛇,所以活活吓死了、害怕了、退却了。如果是你呢?」
  「我?」
  「如果你的老婆,看起来像人,事实上是个鬼呢?」
  鬼?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事,但她神态认真专注,他也不能含糊以对。他望着她的眼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这一辈子是独身一人了,所以我说的,都是'如果'。如果,我真有这么个妻子,相处多年,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没有真实遇见,我自然不能告诉你细部的心态,但我绝不会遗弃她、害怕她,感情这种事也不是说一见有异,就能收得回来的。」
  她闻言,细长的眸里透着光彩,点燃她蜜色的脸蛋,不是错看,她的双颊竟染起淡淡的醉人红晕。
  他的目光移不开,忽地,她松开了他的手,从怀里很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朵很眼熟的小白花跟昨天她的那朵一模一样,跟数年前的那朵也一样,跟他房外每年都开的小白花更是同枝所生。
  「送你。昨天的不算,现在才是。」她有些害躁地说。
  西门恩接过花,想起她说过的「送花,笑笑」,知她喜欢看人笑。他放柔声音,露出极淡的笑意,道:「谢谢……」他笑起来跟不笑的时候,还不都是一副可怕的样子?心里微叹,抬眼正好看见她笑颜灿灿,极为高兴的模样儿,高兴之中又有女孩家的害躁他性子极为细腻敏感,总觉方才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她误会了?
  「祝姑娘,我瞧你待在这房里也够久了,还是快出去」
  「对啊,我是送饭来的,你喝的粥怕都冷了,我吃的包子也凉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包子是祝八做的?」
  「没有,祝姑娘,我还是觉得」
  「你捧不起碗,对不对?来,我来喂你好了……」
  「不用了,不用了,等等,祝姑娘……」
  「不吃,身体不好。就算小时候,我不开心,他们拿饭来,我也得乖乖天天吃饭吃。」
  他心里闪过对这句话的疑问,但汤匙到唇边,不愿给她难堪,只得勉强吞下一口。
  「祝姑娘」
  「西门笑说,你博览群书,是不是?」
  「不算博览,只是我久病在床,无事可做,便多读了点书,唉,祝姑娘,你还是」
  「那待会儿你说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还有待会儿?
  软软的,有点儿骨头,可是,有人的体温,真好。
  「祝……祝姑娘……」
  远远地,好象传来很心虚、很着急的声音。是谁呢?啊,她想起来了,是西门恩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不徐不缓,虽然气弱了点,又直咳着,可是他说起话来,总是面带笑容。
  真好,她喜欢看人笑;他的笑,是对着她的,一点也不勉强。
  「祝姑娘?祝十五……该不会是被笑大哥给迷昏了吧……笑大哥怎么会做这种事?糟……怎么摇不醒……别抱了,我不是枕头、不是棉被,我是西门恩!你再抱下去,就……就真的要毁了你的名节了!」
  她知道他是谁啊,真暖。她贪恋地埋深他的胸前,好象听见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祝十五……别这样……你……你的腿……夹住我了……」
  他说话似乎很困难,也有点吵……
  「别扯开我的衣服!是谁?别进来不,我没有事,我不想用早饭……阿碧,你退下,不要来打扰我……等等,笑大哥!别进来」
  西门恩不及叫醒她,只得眼明手快地将她整个人埋在厚重的被子里。
  「恩弟,你怎么了?连药也不肯叫阿碧送进来?」西门笑担心地破门而入,一看西门恩满头大汗地抱住一团大棉被,他一时错愕,随即东张西望,问道:「十五呢?」
  西门恩漏跳了一拍,瞧见一个胖胖圆圆的陌生女子跟着西门笑走进来,一见他的脸,就恶心地撇开视线,应是祝八;而站在门口冷眼相望的,就是十五嘴里说的祝六吧?
  「恩弟?」
  「我不知道。」他强作镇定地道:「笑大哥,我一觉醒来连个门都没出,现在才多早?我怎会知道祝十五在哪里呢?」
  见他们一脸愕然,心里正觉有异,忽觉棉被动了下,他暗暗用尽力气抱紧,祝八的声音突地响起
  「天啊!祝十五不会逃了吧?我就知道她这么乖巧地接受,是不安好心的」
  「八妹。」门口的祝六冷冷斥道。
  「笑大哥,我尚未梳洗,不如你们先出去,待会儿再请你们」目光忽地落在墙上的红字,他以为自已错看了,再费力定睛一看,那红字始终贴在墙上,他的视线移到西门笑有些僵硬的脸庞。
  「我还当,十五已经说了。」他知道恩弟天一亮就醒,还特地多等几个时辰再过来瞧瞧。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一只小狗硬抱着他。天,他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笑大哥……你们请先出去……」再怎么样,他也要先保住她的名节。「我待会儿再找你。」他的声音有些空洞,还回不过神来。
  「我让阿碧把药摆在这儿,你一定要喝。」西门笑见他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惊喜,便道:「你别怕,天底下的事都有我来担着。」
  担着?连他的生死,笑大哥也能担着吗?耳里听着西门笑请亲家出去、祝八骂着十五……他怔忡地注视墙上的喜字。
  那「喜」字写得极红,让他想起十七岁时,笑大哥曾有意为他冲喜,偏偏好人家的姑娘多知南京城内西门家里的西门恩随时都会见阎王,谁肯嫁?
  他也不肯啊,连死了都得挂记着自己曾糟蹋过的好姑娘,这种事他做不来。
  「咳咳咳……」棉被终于被翻起,祝十五胀红了睑,拼命吸着气。
  出于本能,他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顺气。
  「我差点被闷死了。」咳得连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睡得正好,却遭了偷袭,她还以为她会完蛋。
  「你怎会答允?啊,是了,必定是昨晚他们也给你服了药?」
  难怪事先连点迹象都没有,难怪昨晚笑大哥亲自送药来,眼神有异地看着他喝下药。那时他只当笑大哥担心他,如今回想,分明药中又掺了其它的药,想让他一觉到天亮,好在众人眼里生米煮成熟饭……只是,药之于他,就几乎像是空气了,自小到大哪天没喝过三碗以上的菜汁了?难怪
  「难怪,他突然走到我身后……颈间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有异!才知有异啊!
  西门恩对他又气又恼,赶紧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快走……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做得这么狠,也不想想若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你收拾收拾,叫你姊姊们快跟你走,我手头没有现银,你拿我的玉佩到帐房那里去,你知帐房怎么走吗?待会儿我画地图给你……」
  方才太过震惊,却没有细看,现在才看见她穿著单衣,好单薄,细颈微露,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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