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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海国春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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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哭诉军败的情形,牛达道:“一条阳光岭尚取不得,损去三万雄兵,数员猛将,浮石安能望乎?今与汝老弱三千、大舰十只,再去,如此如此,即可复仇。我这里自有调度。”石犹欣然领兵过船。扬帆去后,牛达传集诸将,筵宴已毕,使牙将捧出大竹筒,令谋将于中各取一签,兵马、地方俱开载明白于上,来日飞速举行。当夜尽欢而散。
  再说铁柱、武备、乌刚回到岭上,将童据仁、元鹤、铁鹜首级祭过谷虚、苍敏,葬二将于岭之南隈,凡阵亡将士俱附于侧,筑坟植树,终日而毕。大开筵宴,赏赉将士。正畅饮时,只见望楼上小军进来禀道:“适有寇船数只,联帆而来,不泊旧所,往左边去了。”铁柱使骑卒往北探,探有两个时辰,席散。骑卒回道:“共有大船十只,分散泊停,上岸掳掠。”次日报道:“海边庄镇市集受其萘毒,庐舍尽空。”望楼小卒又报道:“寇船又往南去了。”乌刚道:“可往中途待彼重载回来,截而取之。”铁柱道:“截之,不如径夺其船,使彼归失巢穴,可不战而屈之。”乃点军二千,自领先行,令武备领军二千接应,乌刚居守。
  安排已定,下岭。来到船边,石犹恰好回来,遇个正着。
  战有三十多合,武备已到,石犹弃马奔上小船,赶登大舰,扬帆而去。铁柱等夺得四只,见好西南风,即起锚,拽满各篷追去。武备喊道:“石犹奸诈,恐有诡计,不可赶!”无奈帆悬风盛,前船那里听得清。
  武备惆怅,令骑士飞报乌刚得知,亦同开向前来。奇怪,连铁柱的船都望不见了,疑为岛屿所隔。及近跟前看时,却系一片排城,又闻喊杀之声,知系铁柱受困。正欲寻路救援,忽见乌刚扬帆赶至,胆气更旺,分头寻找,不得入路,天色将晚,料想铁柱难救,恐岭有失,乃循着排城倒回走。奇怪!亦寻不得出路,四面如铜墙铁壁。乌刚弃戟爬上桅顶,见铁柱船樯已入岛中,鼓声渐起,再看排城之内,俱有兵士伏着。乃下与武备说明,武备道:“只有举火以烧耳。”及下船内细寻,并无发火之具。叹道:“不期今日误丧于此!”乃卸甲除盔,捆扎加紧,腰间取出两柄银锤,跳出柁楼,解数使行,身随锤转,直跃入排城之内。伏军齐起,喊杀连天。乌刚复缘桅顶见无数兵将围住武备,料难入救,乃取出铁胎弓,探得金弹子,择向前的兵将弹去。一弹一个,打倒无数。满囊金丸,片时都荆看武备愈战愈勇,打死的兵将更多。忽见许多军士各持鱼网,不分彼此,满盖撒来,武备闪出数次,踊跃赶杀落后,正遭网倒,敌将攒上,挝锤并下,脑裂而死。乌刚失声叹息,坠落颈折而亡。
  再说铁柱追石犹,看着渐近,石犹驶入岛边港中,铁柱奋勇追逐,旁边军士喊道:“这岛岸如何是木头的?”铁柱细看,却是木牌上竖的排墙,情知中计,急今转柁退出。无奈西南风势比前更劲,进易退难。木牌渐逼拢来,墙下无数大小圈洞,内中锐首撞杵,伸缩不止。铁柱望见前有岛口,乃令进去再作道理。入得口时,内中伏船杀出,铁柱使锋刺倒数人,后面的贼兵俱不敢上前,只是发喊。铁柱弃戟提鞭跃过对船奋击,军士亦随跳上,砍杀尽绝。木牌塞拦岛口,船无法开出。看两边山陵,均是光滑黑石,不能住足,细寻舱内,只有细软,并无粮食。饿过两天,军士多有倒者。铁柱问道:“此岛何名?”有认得的军士道:“此盘蛇岛也,与金龟岛相对峙立。”铁柱惊道:“盘蛇外宽里窄,惟头平可祝今既不能出,又绝粮饷,如何待得救兵?”正踌躇间,忽闻有只小艇划到船边。军士查问,舱内走出个儒者装束的人来,答道:“铁将军旧交严勃求见。”军士回过铁柱。严勃上船礼毕,道:“往岁屡蒙青照,至今梦寐不忘。”铁柱道:“往事免谈,今日之来有何话说?”严勃道:“牛领兵风仰将军英雄,愿结刭颈之交。”铁柱道:“住口,彼系背叛逆种,理宜正法。国家恩赦不诛,则当感戴君仁于生生世世,胡为反结群凶,安心为贼?其罪岂胜诛乎?今尔来此,我只道牛达悔过,自新无路,求代为奏明耳,乃计不出此,殆畜生之不若也!尔为之用,尚是人乎?”掣剑作色道:“若非故旧,一剑两段!速去照会牛达,备办受死!”严勃再欲开口,只见旁边两个家将推扶下船。
  严勃去后,铁柱怒犹未息。家将云霁道:“处于绝境,何不诡从之,再想良谋?”铁柱道:“汝未之思也。从之而遭诱杀,是身名俱损也。即不死而无可乘之机;幸而成功,执刀笔者谓已降敌,因不满所欲而更叛之,将何所辩诉耶?若系小岛之主,则可为之,于死中求生。今乃大国堂堂之将,且朝内奇才异能者不乏其人,智谋骁勇之士何胜屈指。节义而死,岂愁无执仇泄恨者乎?向闻西庶长云:『人生浮沤泡影,得所即死,切勿乱步』。今日方信此言之妙也。”云霁诸人点头叹息。
  忽闻船内喊道:“舱板都漂浮起也!”原来牛达见严勃说铁柱不动,立将严勃斩首,随令熟悉岛内水性的将官海鸥、海鹅领军没入,将铁柱舱底絮眼放通,水渐冒上,船渐沉下。众将士或持篙,或拖棹,纷纷赴水逃命。铁柱安心待死,坐着不动。
  忽然搭钩由后到来,钩住肩膊,云霁慌忙拨开。又有搭钩伸到,钩住云霁往下拉去。铁柱神闲气定,数钩到身,脚底板浮,坐立不稳,加之饿久,力气全无,正为擒去。云霁被钩,挣不能脱,乃拔刀自刭而亡。
  铁柱遭缚,见着牛达大骂“叛国贼种”,牛达大怒,令放前行,将铁柱悬空吊起,着五十名军士,分十次轮流鞭打,须待叫饶方止。鞭有两个时辰,愈打愈重,愈骂愈高。牛达道:“且止。用火香烧之!”军士割去衣裤,用火香乱戳,烧得皮烂血尽,浑身焦枯。住嘴不骂时,已无气矣。牛达令抛于洋内,其尸不倒,立浮水上,逆潮向北而去。贼众骇然。
  牌行次早,只见快船纷纷而来,都系诸将报得沿边城邑。
  牛达逐次登记查检,直到日暮,只无望真、新岸二处信息。想道:“赵世基、谈古二人员才德优裕,然兵将倍于他处,如何不下?事有可疑。”差快船再去打听。当晚筏到阳光滩边,有船迎上牌来,却系晓将哈里丁,因同安得胜夺了阳光岭,望见巨筏将到,自来迎接。细道得胜情由。牛达大喜,令会筵宴,持玉觥敬酒以荣之。
  次日,同上岸,到得岭头,安得胜接见,牛达携手入营。
  得胜道:“今早探军报道,有兵马由青牛山后分往南北而去,俱系『韩』字的旗号。”牛达惊道:“系韩速领乒来也!”石犹道:“未必系韩速。他只一人,如何两处旗号都系『韩』字?此刻就系韩速,也不能避,只须得地利,便可制胜也。”牛达道:“地利何在?”钟图泰道,“控制高峻,莫若青牛山。离此一百五十里,北通比山,南达滋荣。”石犹道:“似此利便,当飞往取之。迟恐为敌占据也。”牛达道:“哈里盯石犹、钟图泰、钱如山四将,带裨将百员、精兵五千,前往据之。如有敌兵在上,必须奋勇夺来,不可有误!”哈里丁等得令带齐兵将,如飞趱去,两个时辰,早到青牛山下。望见上面旗旌飘飘,已经有兵屯扎。石犹道:“此山形势控带非常,可惜迟了!”哈里丁道:“来迟,难道就罢了?况上面兵将无多,若不尽力攻取,空手回营,定然为人所笑。”钟图泰道:“且用战书以诱之。他不理,再攻未迟。”哈里丁道:“哪里守得?”石犹道:“军士行来,已经饥疲困殆。仍是先下战书为是。”哈里丁道:“尔写!尔写!令飞持去。”石犹修书,着健卒投递。
  又见探骑报:“南边有『韩』字旗号大队到也。”哈里丁提刀上马道:“且待我去抓得首级,回夺青牛山,以免在此闲坐。”石犹道:“只奉令取山,并未奉令截杀,多什么事?”哈里丁道:“这军若不先除,使成犄角之势,山更难龋”乃带五百骑兵如飞而去。
  行到三十里处,只见一簇人马不徐不疾而来,旌旗上果系“韩”字。哈里丁高声喊道:“姓韩的可将首级留下再去!”这簇人马却系冰珠巡寇的,因出关往南边,第二日清晨饱餐前进。
  忽有探骑报道:“阳光岭已失,寇兵往西前进。”冰珠想道:“昨日青牛山崎岖隘塞未有兵守,若被寇据着,则南北路断,必须扎寨于上。”申报请命,乃令兵马依旧回来。忽见有军拦住,大吃一惊,只道系山已失了。看那高声的将官,坐在马上连盔高只二尺,开阔倒是二尺有余。想道:“闻北沙人事,重横贱直,今看来寇定系强敌。”乃持虎眼金鞭向前道:“矮畜,可报姓名,待俺回营好上功劳簿。”哈里丁哈哈笑道:“斩汝这乳臭小儿,也算不得什么功劳!”两下逼近,刀鞭并举,战有一百余合,哈里丁道:“脚力不堪,更换再来。”各回营食息。
  半个时辰,易马出阵。又战一百余合,天色晚了,始肯分归。
  次日,饱餐上阵,哈里丁使两柄板斧,冰珠左手持金钢琢,右手使虎眼鞭迎战。五十余合,哈里丁架住鞭道:“马上英雄,彼此皆知,今步战如何?”冰珠自幼逐虎擒猱,非常矫捷,今闻哈里丁要步战,正中其怀,随即应道:“马上、马下有何不可!”乃同翻身下骑。又战半个时辰,冰珠将金刚琢劈面击去,哈里丁斧隔不及,将头闪开,冰珠的鞭便从裆下挑起。哈里丁踊身向上,用斧沉拦,冰珠顺鞭往玻璃骨披去,哈里丁受着,慌缩脚时,这条鞭复从裆中翻上,哈里丁睾丸伤重拼命,双斧劈下,冰珠闪开,回鞭击倒在地,复认定胸前连击。只见哈里丁张开嘴来,血涌气溢,登时命绝,五百骑兵飞奔而逃。冰珠斩了首级,领兵赶奔青牛山。
  再说昨日小卒投书到山营外,军士接了,呈上,铁石拆开看时,系请即日交战。铁石道:“我众闻知失去城邑,损伤兵马,孰不胆寒?须待养足锐气,接应到来,方可言战。”郗珑、游光起身道:“敌人惯于乘舟,今俱驰马,山林险阻,非其所长。逼山而阵,有轻我心,且战而后守,彼方不敢轻视。末将二人带兵下去,见一阵来。”铁石道:“明日战罢,今朝累矣。”游光道:“我们到此已歇一宵,气力还复,寇兵方到,其反不劳乎?”郗珑曰:“游光之言是也。”铁石付兵二千,两将上马出营。方珠道:“小子也去观观阵。”铁石道:“须要担心,远远看罢!”方珠答应上马,随到山下。
  石犹等阵已排成,并百余裨将分列两旁。钱如山提拔风刀闯出阵前喊道:“不怕死的,前来耍耍。”游光挺矛骤马接着。
  钟图泰携斧驰出道:“可再有会斗的?”郗珑使浑铁槊,跃马道:“取汝首级的来也!”斧、槊并举,刀矛交还,真正棋逢敌手,高下难分。斗有五十余合,石犹在旗门下安上劲弩,认得亲切,发机飞矢,正中郗珑右肋,翻身落马。钟图泰加上一斧,登时毕命。游光见势不好,只得败阵托矛而走,二将骡马赶来。
  方珠见敌将强横,按纳不住,取出两柄金锤冲向前来,喊道:“不必追!小将军锤到也!”钱如山举刀就砍,方珠左锤挑开,右锤滚入,钱如山慌将刀柄拦隔,飞锤又到。连忙闪时,已将手指折断三个,弃刀逃回。方珠追去,忽有飞矢射来,用锤拨落,认得系旗下射死郗珑的贼将,乃舍钱如山,直入阵内捉龋石犹丢弩使斧迎来,钟图泰背后赶到,方珠早已分开双斧,拦腰抱过鞍来,回马飞锤击去,正中钟图泰面门,落马而死。
  阵前百十员裨将见石犹遭擒,图泰丧命,纷纷败逃,同时出马抢夺,方珠只做不见。回到阵门,将石犹击下,单锤向百十员将内杀来。诸寇团团围住,上下四面都系攻入的兵器,这柄金锤使发,只见金光团团滚滚,并不见人,凡碰著者无不折伤,纷纷落马。层层密密,打得稀稀疏疏,余者逃回。方珠乃缓马拾锤归阵。
  寇内仍有不服的道:“他只双手,又非三头六臂,难道轻轻让他去么?”话音刚落,欲报仇雪恨者千余争出。方珠再转马头,不迎追来的将士,却向敌阵内杀去,这边追的人又赶回 营。方珠如入无人之境,冲突纵横,敌兵四散奔逃。然后寻着郗珑尸首,令军士抬回山寨。铁石令将石犹心肝取出,枭下首级祭奠铁柱、谷虚、武备、乌刚、郗珑等不题。
  再说牛达在岭盼望望真、新岸两处捷音,忽见钱如山奔归,牛达惊道:“如何独自回来?”钱如山下马道:“小将到彼,先与郗珑狠斗,杀死郗珑,即追赶游光。敌营冲出一员小将,使两柄金锤,骁猛无比。战得五合,右手中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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