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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海国春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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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凡婚丧务于从俭,遵古制度。欲奢华而逾制者,估值倍输入官,以备饥馑发赈之用。凡未达士子及已退大夫,不得贪逸懒怠,俱须授徒肄业,兴起教化。
    12、凡强欺弱、狡欺愚、众欺寡并欺四穷者,俱驱边远洲岛开垦。
    13、凡商贾贸易往来,其非切于民用而贩卖者,皆籍入官。
    14、凡百工非切于实用,而事虚华费工者,没其物而罪其身。
    15、凡四民更易,工商准归士农,士农俱不准归工商。
    16、除双阜、鳄群二关,其余关津隘塞俱稽而不征,违者岛籍。
    17、凡胥役、牙行、脚夫人等指诈四民已得贝者,照窃盗得贝律计赃治罪;未得贝者徒。
    18、凡吏役事件不增而增费用,照窃盗加一等论。所有习久之饭食使费,而包揽把持刻削者,罪亦如之。
    以上各条,虽前所未禁,如墨吏放翮、柏露顶,秽役瞰方,俱经查出,立正典刑外,合行晓示通国牧宰、吏胥、士农、军民人等知悉,恪遵毋违。
  苟谊看毕,问旁边人道:“此示因何而出?”答道:“今早晨黏的,乃有竹篮盛着三个首级在这里与人看,此刻约已过品字城去也。其中细故却不得知。”苟谊离了文星集,来到比马场--最系民悍吏刁的地方。昔年曾经访亲羁留多时,知为五乡。今见街市交易,行人不少而寂静无声,殊觉诧异。因到旧寓住下,细问店主,方知樊勇同水湖久密奉命,赐剑查察四境。水湖由南东而北西。樊勇于西北而东南,互相咨询。樊勇察遍,巳知某也贤,某也愚,某也猾,开有清册,交水湖复访。水湖交册亦然。樊勇过江上邑,复察蠹胥瞰方扰害商业;由常丰仓察得下大夫柏露顶生端苛敛,吓诈图财;到比马场察得下大夫放翮滥差吓诈,貌注残民。各确实情由,俱立时拿下。其余贤者,奖赏题升。过小者降,大者罢。再檄集各处牧宰,将放翮等三人提到鳄群关,请出上方剑斩首,各于该处揭示后集于一笼,使役持行,命吏刊刷告示,各处晓谕。凡地方胥役诈害良民者,俱籍没,发北漠洲岛开垦。所以民情安静,市绝争哗。
  苟谊喜道:“樊相国有后矣!”乃别店主,复往前行。但见处处军民安业,遍野俱讴歌之声。田土尽辟,山泽少荒芜之地。到赤蛇冈,想东南一隅皆系如此,其三隅大概可知,不必广访,径由鱼尾谷还都。郊野景象较外更觉浩荡,心胸露畅之至。入朝复命并将国内边地形景奏知,岛主喜道:“寡人只道大夫耽阻于新境,那知如此跋涉风尘!其进爵上大夫,以酬劳瘁。”苟谊谢恩。余大忠奏道:“据苟大夫所见,国内巳臻雍熙气象,虽尧天舜日无以复加。请主上制礼作乐,以鸣其盛。”岛主大喜,视武侯道:“国内治安,先生之功为首,今欲制作礼乐,不识以为何如”?武侯道:“臣闻制礼作乐须天下奠安,匹夫匹妇无不得其所。然后上天降征,下土呈瑞,始可议之。今国虽粗安,窃恐未及于此。”余大忠道:“数月以来,各处并不见有罪犯奏闻,远近州邑陆续俱报狱空,又无水旱兵蝗之灾,何谓匹夫匹妇不得其所?”武侯道:“现在砂碛塘崩,涨漫数邑,田庐百姓俱归乌有,犹当宵旰访求良法。”岛主蹙额道:“是也。寡人几忘也。”大忠奏道:“此乃天灾,自古莫治。与盛世无所关系。”武侯道:“古事湮没,虽无考处,然不闻远年有接连涨漫伤民之案。当时必有治者。民溺己溺之谓何?而乃云称无所关系耶?”余大忠暗想道:“樊嗣昌、西山皆歇力殚思,欲止漫淹而终莫能,今何不即以难之?”便奏道:“武侯灼见,非臣所及。然此事非武侯更无可奏功除患者,请主上专委任之。”岛主喜道:“大忠所见与寡人相同,愿先生为国消扰。”武侯领命。广望君奏道:“臣欲随仲卿办理此事。”武候道:“闻公主坐月,韩速岂可远出?乞主上宽臣辔勒,而不限以年月,使得便宜行事,臣独任之。如果无策可治,再行具奏。”岛主道:“一切依允。寡人新得良马,浑身如墨,名暮归鸦,请先生带去。”武侯道:“此非求远之事,无用宝骑。”岛主道:“可有所需?”武侯道:“惟请以下大夫引笑、舒太远同行足矣。”二人出班,伏奏道:“愿随武侯视河。”岛主大喜,命即设宴,手持玉觥赐酒。武侯跪下,岛主扶起。武侯双手捧觥吸过,随与引笑、舒太远吸干,谢恩而去。
  邀二大夫到府起程。正是:
  赤心开口招难事,粉面随机困直臣。
  未知商议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念疾苦一辆寻源 审形势三年奏绩


  传说浮石山川起祖发源,皆由落鹏岭后之月湾山自北海中涌起特立,两角分张,中心湾回,如月初生形状。再起迭障层峦,拥护一条耸横千里的峻岭,插天排列十九支峰头,分落十 九道龙脉,惟中峰最高,如元圭挺立。两边似翅翼舒张,若大鸟落地之状,因名落鹏岭。自中峰卸落平阳,复涌起顶,结阳光谷,又名鹏顶山,俗呼为蓬头山。其脉分三支,水发两界。
  正脉梧桐串心,节节双送双迎,大起大落,护卫周备。行四千里,山回水绕,万峰端拱,特结岫罗墩。始祖卢生卜居于此,后乃开国建都。其地土质纯黄,城色韫彩,远望如云,故名黄云城。其余气断续展布,犹行二千余里,止于天姥岭。岭后仍舒展气脉,奔西趋东,共结金羊山、百岁山、赤兔岭、太阳岭、火练冈、紫笏峰、赤龙岭、斗山脊、杵臼冈、云平岭、飞虎谷,而尽于猿啼峡之右。其左支,自阳光谷分落后起顶,结阴冈岭、天厨山、天枢岫、功曹岭、抉桑林;天官峰、通明关、御龙湖。
  阴冈岭之外,复有数支重复包护,长枝短干,各有结作。其至长者结乌枫岭、乌牛山、斗斛岭、泰山、青钱山、青豹山、鹤怨岭、百结岭、鱼腮冈、文离冈、屏风冈、齐霄冈而止。其右技行度,又是一样曲折走闪,折迭之处,十倍左支:由阳光谷分下起顶,结四辅山,凡有跌落,随即起顶摆折,横岭大湾,面面回顾。阳光谷有天皇岭、北极岭、鼓盆岭、阴旋岭、少微岭、天汉岭、白猿岭、天钺山。岭过白猿山,俱秀丽蜿蜒。白猿岭之高峻过于诸岭,与阳光谷相等。其下跌断崩洪,度水再起天钺山、宝盖山、天煞峰、长辉山,又断而复起,结大中山、天贵谷、天屏山、更点山而止。其水之源俱发于阳光谷。左界清,右界浊。卢生亦名左为渭川,右为径川。左水因山麓俱系坚石,并无土壤,因此碧清见底。而所汇集各溪涧川壑之水皆然。凡经由之道,自北湾环而南,出御龙湖又折而向北,往返三折,经合璧岭、常山岭、芰头溪、滥柿河、水蛇渡、独锁渡、蜒蚰渡、小溪口、香炉山出洋。其河底天生一道石埂,亦自阳光谷起,随河屈曲而行,或高或下,直到海口入洋,结乱石岛。
  其右界水源本与左界一样清澈,因四辅体质似土非土,似石非石,松脆殊常,性极饶美,茂竹树,荣五谷。奈逢根株胀撬,俱坟起蓬松,一经风雨,飘流入河,则为淤泥。所以其水渐远渐浊。在白猿岭之内,两岸多山谷夹流,其水迅急,土壤不能停存。自猿岭外,两岸无石,水势纾缓,砂砾亦俱留积。起先原有疏浚之法,因遇生性逢迎之中大夫魏爵管理河务,以省费媚上,悉行奏裁。岛主只道实系真情,不察其为欺伪,准依革除,后遂壅塞,始有水患。又遇不明道理之中大夫朱信心调来办理,不知浚深之善,惟用筑防之功。暂时虽可掩饰蒙混,而历久为患愈凶,非东堤涨裂,即西岸决崩,无岁无之。樊嗣昌忧思而卒,西山欲治不能。是以余大忠借此难事窘之。仲卿虽知系大忠奸险,只为河道殃民,必须察访清白以靖闾阎,所以并不推辞。那引笑、舒太远二大夫各有僻病:引笑性最多忧,遇着事鳃鳃然,无一件不系向坏里想,朝中起他混名呼为“晦气鬼”;那舒太远性最迂阔,凡事俱归实济上办,从不顾费用多寡,朝中亦起他混名呼为“死石头”。--俱哂而不与共事。
  二人虽未接武侯教,素常教敬慕在心。今闻请以同行,所以喜出望外。
  当下,随回到府。武侯治酒于惜阴阁相待,问道:“久仰二位大夫鸿猷,此行座请指示。”引笑道:“赵大夫有言:百闻不如一见。须到彼处详加审视,筹谋斟酌,始可措手。”舒太远道:“必须由下口直溯上流,周回查访,得悉原本,患方可除。”武侯称善。吩咐家将将车备齐,送二位大夫各紫贝五百枚安家,约定明日动身。引笑、舒太远道:“所赐受矣,烦掌管递到舍下。但此次差事,是因子十邑百姓无以为生,起行何可明日!”武侯大喜,也不入内,正同二大夫出门,御者伺候在旁。引笑道:“不须车夫远行,卑职代御可也。”武侯依允上车,舒太远执辔,引笑御行。凡三十里,相与迭换。
  途中无话,第五日已到蠡口邑--又名泾川口,共行三千余里。回车同视,见河防边岸高峻如城,乃步上观之,水去堤面只五尺余,色不甚浊。令渡夫于河中以篙量之,深只二尺,再宥提外到地约三丈有余。--河底较居民屋脊更高。舒太远道:“似此河势,安得不决!居民安得不伤!”引笑叹息道:“大禹抑洪水而天下平,今乃遏而扬之,是反大禹之道也!”共相吁嗟。于堤上行回,逢有村庄市集,访询耆老,当晚投宿。
  次早出坊子视河,见水渐涸。引笑道:“可怪!上流水涸,何也?”武侯道:“想必下流水另有源头。”舒太远道:“径流如膏,昨日所见虽非碧清,亦不甚浊,足见另有源头。”引笑道:“闻南边有老蛟窟,大旱不减,常流,在蠡口邑,莫非就系此处么?”舒太远道:“此处正系蠡口,定然下流之水由窟内出。”武侯道:“蛟能暴涨患民,须往视之。”乃同过河,循南堤而行约三十余里,只见湖光荡漾,水色苍茫,平静如镜,并无芦苇菖藻,一派阴寒惨深之气逼人,四旁绝少居民。武候道:“是也,所言不谬。今且勿论,容后治之。”又离湖复往上游而行,视沿途景象问访邑宰贤愚,俱与地境相符。次日到投鞭邑,见百姓有欢欣之状,武侯道:“谅岸缺已合拢矣。”舒太远道:“未知如何成功,且往问之。”武侯道,“可于肆中小憩,中伙访询,不费工夫。”乃到肆前下车,隐问店主道:“崩岸系何时合拢的。”店主道:“早哩,早哩!方才崩开哩。”舒太远诧异道:“崩开已久,胡云方才?”店主道:“先系本地,今到垂缰邑矣。”舒太远道:“如何垂缰又被崩开?”店主道:“哪里什么『又被』,就系旧缺未合。刷洗去的,渐惭倒泻,并非另有崩处也。”引笑道:“如何各处百姓无愁容而有喜色?”店主视三人道:“老客由哪里来?”引笑道:“从蠡口来。”店主又道:“不系黄云城人氏么?”武侯道:“不是。”
  店主道:“如此说也无妨:本处初破岸时止于数丈,原非沙水涨漫,乃系白鼋作祟。邑宰借此苛派故意缓修。后值沙水大至,洗去百余丈,又不急办,乃渐泻至数千余丈,遂至浩大,难于收拾。下流虽堤筑成,奈愈洗愈上,口终莫能合得,正在忧愁时候。百姓之喜者,因前日水大夫到此,访得官吏借名营私:凡席薪、苇芦、木石等件,百姓有者,尽差收去,并不给价;夫役工作,邑宰须得库贝万枚,加上扣下三分:书办扣一分,门子扣分半,夫头扣分半,工作应得贝十枚,只四枚净到还算好的。今水大夫得知,尽行参拿,勒追给民。合邑百姓被差收去物料,今俱有望,虽未到手,宿怨已舒,所以欢欣鼓舞。”引笑道:“无怪其然。大约为给还,喜犹属小;见官吏参拿勒追,喜正大也。”三人午餐毕,上车前进。沿路民情俱属欢悦。搬运工料者,俱踊跃齐心。来到垂缰地界,水势滔滔,犹有数十丈口子,因流汹涌,不能合得。水湖正在堤边督工,望见武侯至便趋向前。
  武侯忙下车慰道:“老大夫劳矣!”水湖道:“劳而无功,殊属可愧。今得福星照临,堤成有望矣!”武侯道:“且共往到岸视之。”水湖同于上流登舟,渡过北岸,履勘堤形河势。武侯回顾道:“三公知治法否?”水湖道:“愚昧庸陋,实无妙策。”引笑道:“北堤崩决,不可筑完,当于南堤之外刳河为堤,抱过北河缺口,而弃缺口之河。”武侯道:“此刻犹不需如此。”舒太远道:“然则惟于上流相择地势,刳堤建闸,使上流水来,由闸口泄,以便筑完下口耳。”武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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