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____的人系列(9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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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地点头。
王先生接着说:“我觉得季先生是很有超前理念的人。他选择了我,说明他对生活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追求。他给了我这个机会,也给了你们自己这个机会,我们绝对不能浪费。从此以后,你们的生活有了新的目的,人生不再是平淡地为老板打工然后吃饭睡觉的日子,这等于是你们第二次生命的开始。”
我半张着嘴伸着下巴迷迷糊糊地点头。
王先生爽利地脱下外套,捋起袖子:“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我立马一手指向泰雅:“关门!”
新村房子的淡绿色的夹板木门“砰”地关上了。我们的客厅只有7个平方米,没有窗。此刻笼罩在厨房的玻璃窗反射来的暖红色斜阳下,映得人脸上春色蓬勃。泰雅顺手打开了灯,老旧的白炽灯竟给这房间增添了无比的怀旧浪漫气氛。泰雅站在王先生背后,略带歉意地微微一笑。
我心跳加快,开始不由自主地膨胀。亲爱的,不要说抱歉了,我理解你的。这很好,果然是有情调。
“那么,”王先生以固定不变的嘴角形状微笑着说,“我们从柔滑剂开始吧!”
我忍不住咕噜地咽下一口口水。
“让我们先来看看安利的织物柔滑剂和市场上卖的其他柔滑剂有什么不同吧!这是我的样品展示盒。”王先生利索地打开匣子,抓起绸巾,在厨房水龙头底下冲湿,摸出一红一蓝两个瓶子,各倒了一点在湿巾上。
我差点被呛得咳嗽起来:“什么?织物柔滑剂?”
王先生拎着圆环笑容可掬地把湿巾递到我面前:“请用手指摸一下,左面是安利品牌,右面是其他品牌。你的手指会告诉你,安利是多么保护皮肤,又不伤织物。”
“请等一下。。。我们家洗衣服不习惯用这个的。”
“那么,你每天刷牙吗?”
“这个。。。当然。。。”
“普通牙膏用劣质摩擦剂,会损伤你的宝贵的牙齿。而安利产品用天然薄荷制成,以浸润洁的方式而不是摩擦的方式来清洁,绝对不伤牙齿,”
一管薄荷味的东西塞在我鼻子底下:“请你闻一闻它天然柔和的香味。”
另一管薄荷味的东西塞在我鼻子底下:“再闻一闻其他品牌刺鼻的味道。”
王先生滔滔不绝地说着安利牙膏的种种好处,一面取出一张普通牙膏壳子,把安利牙膏和普通牙膏各挤了一点,然后逼迫我用手指摩擦。接着他用湿毛巾抹掉牙膏的白沫,得意地给我看普通牙膏下磨花的硬板纸和安利牙膏下毫发无伤的部分。
我绝望地看了泰雅一眼。他报以无奈的苦笑。
王先生客气而热情,把我和泰雅弄得哭笑不得。他以惊人的毅力一样一样地展示安利的产品,从马桶清洁剂到粉底霜应有尽有。那个刷子就是用来涂粉的。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地阻止,他还要拆下我家的脱排油烟机清洗里面的管道,以展示安利专用洗涤剂强大无比的威力。他拿着皮囊式喷雾器接上管子,在客厅里到处喷普通空气清洁剂,然后往卧室喷安利的空气清洁剂,两种味道在卧室门口混合,令人做呕。他见到阿呆的食盆便到处寻找,不惜往床下钻,坚持要把阿呆拖出来,用安利专用宠物沐浴露给它洗澡。他一面坚持不懈地做着产品演示,一面滔滔不绝地灌输着安利的产品理念:要用最好的产品,要把最好的产品介绍给朋友,要自己赚钱,也要在帮助朋友的过程中赚钱,以后不用花力气,靠朋友就能赚钱,不相信这套理论的人就是落伍的蠢蛋,注定了要被不断进步的社会淘汰。
最后他做了一件绝对错误、让我忍无可忍的事情:他拖住泰雅的手往卫生间拉,一定要给他用安利的沐浴露洗澡。泰雅尴尬地推让着,王先生的手直接地伸向他的腰间。
“够了!”我吼道,“我们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你现在出去!”
王先生慌慌张张地提着小匣子,捧着装安利产品的大纸箱,套着还没系上鞋带的皮鞋,踢里踏啦地一路小跑下楼梯。
我关上门,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你怎么带这么个家伙到家里来?”
“我也没办法!”泰雅苦笑着说,“他是我们主编的小舅子的同事,硬要到我们报社来推销。我们已经买了他的空气清洁剂在办公室用,可是他还要深度介绍产品。我绕也绕不过他。而且他又有车,开车送我回来,所以就。。。”
我恶狠狠地说:“你就这样随便让人开车送你回来?他在车上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你想到哪里去了?”泰雅靠在卧室的门框上争辩说,“他在开车呢,还能怎么样?”
我往桌上看了一眼。王先生匆匆忙忙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刷子、绸巾和圆环忘在桌子上了。我把圆环拆下来放进一边口袋,操起刷子插进另一边口袋,双手拿起绸巾一拉--很结实,也很柔软,正好符合要求。我阴阴地笑着说:“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老实说的喽!”
泰雅的脸一红,放开门框往卧室里退去,连声说:“你要做什么?”
我纵身抢步上前,把他逼得倒退两步,仰身倒在床上。
阿呆很聪明地从床下窜出,跑进厨房。
我顺手“砰”地关上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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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玩短消息的人
本文设定同“爱报复的人”、“爱发泄的人”和“爱钻牛角尖的人”等系列小品。其中朱夜是骨科医生,业余爱好法医和侦探小说。季泰雅是报社职员。两人同居于某新村公房中,养一只名叫“阿呆”的花斑黄猫。
“你爱人的腿一定得等到牵引得比较满意了才能手术,这样手术风险小,复位也比较满意。”我耐心地对眼前的中年妇女说。她紧盯着我的脸,两眼间似乎有一个吸盘,仿佛要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吞进去,然后从耳朵里排走,在十分钟之后再把相同的问题来问我一遍。她这样做已经好多次了。我想她可能并不是要问她丈夫的病情,而是想让自己安心。
这时,我口袋里适时地钻出一个清脆的和弦声。我立即收起谦和的表情,严肃地站直身体,拿出手机笔直地举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按下读取短消息的按键,装模作样地读了几句,皱起眉头对她说:“哟,石膏间有点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
她惶恐地说:“不好意思,朱医生,我缠了你那么久。我实在是有点不放心。。。”
我大度地说:“没关系。对我们来说这是常规手术,把握还是比较大的。你放心吧。”说完,我亲切地拍了拍已经睡着的病人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开病房。我走出没几步,在病房里的人看不见我的背影的地方,步子就轻飘飘起来。我三步两步溜出病区,躲进电梯间旁边的楼梯转角,再次翻出手机读那条短消息。
短消息是泰雅发来的,而且毫无疑问是好消息。“今夜菲力健身房桑拿优惠券。六点见。”我选了一个飞吻的图标发回给他。乐滋滋地把手机藏回衣兜里。
我的上一个手机坏了以后,我和泰雅看报纸、逛商店、请教同事,花了两星期时间才决定下来买这个型号。其中最主要的一个理由就是它的短消息功能强大。“两三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情,花几毛钱打一个电话合算,还是花一毛钱发一个短消息合算呢?”泰雅说这话时正躺在床上翻看手机说明书,眼睛快速地扫过一行又一行,“当然是发短消息合算!”他把说明书盖在下颏上,盯着我的眼睛说,“你那么不甘心的样子干什么?我们不是要省钱买房子吗?”
“可是短消息里听不到你的声音。”我说,“好象是和机器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不爽。”
“跟不上潮流了吧?”他把说明书摊开到我面前,“好好学着点吧!”
我这才发现手机不但可以发短消息,还可以发跳动的心、花朵、蛋糕、微笑的脸,沮丧的脸,好奇的脸,甚至色迷迷的脸。。。每次我对自己说:“我又节约了几毛钱!”然后手指毫不迟疑地朝发送键按了下去。渐渐地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新的节省开支的习惯,尽管我的电话帐单并没有真正地反映出什么变化。
我在六点缺10分的时候到了健身房。这健身房是某酒店的辅助设施,位于酒店底楼的正中位置,平时也开放给外来的客户使用。我们买的健身卡不包括桑拿的消费,通常我们健身完毕只是洗个淋浴。从宣传手册上看桑拿浴室有两、三个人的小间,里面铺着色调柔和的原木地板,摆放着干花和熏香炉,灯光迷朦,感觉特别温馨浪漫。
前台换钥匙的服务小姐奇怪地看着我。我赶忙收起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的花痴相,匆匆接下钥匙去更衣室。还没到更衣室,忍不住掏出手机给泰雅发个短消息告诉他我已经到了。我打开更衣柜,放进包,觉得还不够确切,再加上一句“我的更衣箱是14号”,重新发了一遍给他。我拿出运动服搭在肩上,在浴区门口慢悠悠地兜了两个圈子,仍然没有听到回音的悦耳和弦声。他通常不会迟到。难道今天竟然意外地被总编叫住了加班?还是交通堵塞?
我磨蹭了一会儿,决定先换衣服。突然我瞥到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指示符不见了。我赶忙打开菜单翻阅下去,发现刚才在更衣室里的那条短消息没有发送出去。“呀!没信号了!怎么回事?”我嘟囔着。旁边的服务生提醒说:“这里位置太深又没有窗,有时侯手机信号不太好,一会儿能收到,一会儿又收不到。你去外面靠走廊的地方试试看。”
“是吗?”我低头一面翻看手机菜单一面朝外面走。我要把这件事情用短消息告诉泰雅,让他记住以后别再在更衣室里浪费时间和精力发短消息。我用拼音输入了语句,打开菜单浏览可以用的图标。微笑?这个不合适。悲伤?那还不至于。怒火?好象也没必要。无意中不知按错了什么键,提醒他注意的这条短消息竟然陪着一个飞奔的人像的标记一起发了出去。
“呀!怎么是这个!”我挠头叹了一声。
突然,我的手臂凝固在空气中动弹不得。从短消息中移出一点注意力来,我才刚刚觉得身边的温度有点低,空气中似乎有些风,耳边除了健身房的音乐和浴室的水流以外多了些人来人往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竟然已经走到了酒店大堂里。
我身上的衣服只换了一部分,确切地说我只是穿上了运动袜和T恤,光着两条腿。更要命的是,我身上穿着泰雅买来送给我的内裤--正前方关键部位是一个微笑的粉红色猪头,而背后是一个卷着尾巴的猪屁股,旁边有个箭头,注明:kiss
me; don't kick me。
空气的温度再也不起作用。我的脸“腾”地燥热起来,牙齿开始打颤。而正在此时,周围的人的脚步声听上去慢了下来。我清楚地听到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人嘻嘻地轻笑,有人甚至轻声读“kiss
me?fuck
me?” 在百分之一秒的瞬间,我把心一横,目不斜视,低头死盯着手机屏幕,胡乱按着手机的按键,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哎?怎么信号没有了?”一边转身向健身房方向走。
早不来,晚不来,泰雅却在这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微微喘着气说:“呀!你在这里!堵车堵得厉害,我一路跑过来,连准备运动都带上了。你看我都到了你还发什么短消息呢?为什么带上一个飞跑的小人呢?你是已经猜到我在马路上跑么?”
他还没说完,我已经逃难般一溜烟地飞跑进健身房。还没在长凳上坐下,手机居然响起了和弦声。我心跳着,低头看屏幕。是泰雅发给我的短消息:“刚才拨打你的手机,提示音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裸奔,现在不能接听。真不敢相信,你没事吧?过了一会儿又拨,提示音说对不起,现在不能接听,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奔出服务区。”
在我笑出声前,我原地呆了好几秒钟。
当我们终于在小桑拿房里享受花瓣环绕的两人世界的时候,我说:“泰雅,我们戒一阵子短消息吧。这东西太害人了。”
“短消息怎么会害人?”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开开心。这么点小事你也生气?”
我很快说:“没有。”然而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说:“我们以后不用相互发这么多短消息吧?”
他没有做声。然而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相互发短消息果真明显少了。
几周以后泰雅的报社组织员工到浙江旅游。每个员工由报社补贴部分旅费,算作一种福利。参加者中男性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