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天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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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她，她是无辜的。”楚涵镔在一边说，“你不是喜欢她吗？忍心这样对她？”
“你不要说话，你们现在只是想拖延时间，让我放了她，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她，看不得她受一点伤，现在即使我要死了，也要拉着她一起，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她，所以我死，一定会带上她。”
“你太傻了，你犯的不过是绑架罪，罪不致死，何必要这样拼死顽抗呢？”陶思博举着枪，但是他仍然想说服他放了旖晴。
“不可能的，你们就是想用这一套，劝我放了她，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会开枪。”老大将抢顶着旖晴的太阳穴已经有段时间了，旖晴的太阳穴上被他顶出血来，楚涵镔看着这样的状况，担心他真的会杀了旖晴，到时候事情可就闹大了。
“开枪吧，反正我已经瞎了，不在乎是不是还活着。”
“你说什么？”老大根本没想到旖晴会这么平静，这样的平静甚至让他害怕起来。
“我说你别听他们的，开枪好了，你不是要我陪葬吗？怎么现在就开枪啊，看看是警察的枪快还是你的。”
“你……”老大在这个时候完全被旖晴激怒了，但是还没等他开枪，就被陶思博打倒了，
旖晴只听到一声枪声，接着觉得身后一沉，整个人被压倒，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很浓的血腥的味道，那个人死了吗？虽然刚才她显得很镇定，但这是她第一次碰到死人，而且是这样的死法，由于害怕忍不住大叫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楚涵镔推开老大的尸体，抱住旖晴，“没关系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从仓库出来，大家立刻将旖晴送进了医院，医生对她进行了全身检查之后出来。
“她怎么样？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呢？”大家都很担心旖晴。
“她的视网膜有部分脱落，但是重点是她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就是这个肿瘤压迫了视神经，才会出现失明的状况。”
“那么……她还会好吗？”楚涵镔问。
“我们要先做一些检查，然后准备做手术，将肿瘤取出，还要做一些切片……”
“我问的是她会好吗？你就直接告诉我他会不会好，这么多术语，有多少个人听得懂啊？”大家很诧异地看着楚涵镔，怎么短短几天，楚涵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涵镔，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在。”林睿峰上前安慰他。
“但是……”医生又开口，“我认为你们需要给她找个心理医生，这样的状况，她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接着，旖晴被推进病房。旖晴的房间朝南，阳光很充足，她一直喜欢阳光充足的地方，她说这样才是晴天。
“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墨非一边画画一边跟睡着的旖晴说话，“爸爸妈妈第一次带我回家，我看到这样陌生的一个地方，很害怕，但是你跑出来握着我的手，朝我笑笑，我发觉我竟然不怕了，知道吗，爸爸妈妈一直说，带我回来是为了给你找一个伴，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为我着想，不想让我有太大的压力。从小到大你都很嚣张，但是唯独对我，你特别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看到你笑，但是最近，你都不笑了，我很难过，人生总有不如意的事情，但是不如意总会过去，怎么能因此失去笑容呢？你醒了？”墨非看到旖晴坐起来，但是并不睁眼。
“你喜欢我吧？”旖晴问。
“被你看出来了。”墨非并不否认，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已经喜欢她了。
“我现在还看得出来什么？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时候，应该有个爱我的人在我身边陪着。”失明之后，旖晴很少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现在根本没有用。
“为什么不是你爱的人？”
“因为我爱的人并不爱我，如果在这样凄惨的情况下还没有一个爱我的人在我身边，我觉得太凄凉了。”旖晴老实说。
“其实大家都爱你，刚才涵镔还在和医生争论呢。”
旖晴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再也不是从前的无忧无虑了：“你看，你马上就不爱我了，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可爱，是吧。”
“你又来了。”墨非摇摇头表示无奈。
第四十五章
“你跟我去见晴天。”智犀闯进赵胤崇的教室，大家都在上课，就这样看着智犀将赵胤崇拉走。
“我在上课。”怎么智犀也传染了旖晴的脾气，这么野蛮。
“你如果今天不跟我去见她的话可就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对付你了。”
“她怎么了？”赵胤崇松开智犀的手。
“你还不知道吗？她前两天被人绑架，之后眼睛又瞎了，现在正在医院呢。”
“什么？怎么我都不知道？”赵胤崇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总是觉得会过去的，没有他在，旖晴反而容易痊愈，但是现在他才知道那全是自己的借口，他只是怕自己不能给旖晴她想要的，怕旖晴对自己失去信心，破坏了他在旖晴心目中的地位，是他太自私。
“那你现在是去还是不去？”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买样东西，马上去。”
此刻旖晴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晴天，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Wren？他怎么来了？自从上次他骂过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也是故意不再见旖晴，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旖晴变得“正常”起来。
“我来看你了。”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来干嘛？”
飞扬说旖晴需要心理辅导，所以他来了，他是想她好的，但是他不能为她带来她想要的那种感情，不过现在不用回避了，因为他知道旖晴已经爱上了别人。
“你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吗？”
“我还能看得见吗？”旖晴反问，她很怕自己不能再看到东西了，这种恐惧甚至超过死。
“又说傻话了。”Wren笑了，他知道旖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感觉一时间所有的安全感保护膜全都消失了，她没了主意而已。想想也觉得奇怪，他几乎快成为她们母女两个的专业心理咨询师了。
“你又不喜欢我，管我干什么？”
“那我现在开始喜欢你，还来得及吗？”
“是你先不要我的，我当然也不要你了。”旖晴没想到Wren会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真的，她也不会要他了，因为她现在并不爱他，也许一直以来她都不爱他，她只是喜欢那种感觉，喜欢一种有喜欢的人的感觉，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上这个人。
“跟我说说他吧。”
“他不喜欢我。”旖晴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赵胤崇不喜欢她，每次都是她主动要他出来，如果她没有主动，相信赵胤崇根本不会理她，但是那时候的她很自信，现在她除了受到感情上的伤之外，连眼睛也瞎了，根本没有资格了。
“那么既然他不喜欢你，你也没有必要为他伤心了，我听智犀说，他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你也认识，没有你好？”
“所以我才气愤啊。”旖晴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但是刚出口就住嘴了，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比谢燕好？没有，只是她一厢情愿这么觉得而已，况且每次和赵胤崇一起，都要为难他做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偷花，比如放生兔子，恐怕每个人看到她这样都敬而远之了。
突然她觉得手边有毛毛的东西在，她吓了一跳，连忙大叫起来：“什么东西啊？Wren你弄什么东西来吓唬我？”
“你这么大声干吗？兔子都被你吓跑了。”
旖晴发觉这并不是Wren的声音，而是赵胤崇，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难道赵胤崇一直都在，只是没有出声而已。现在旖晴就更加气愤了，他们明摆着是欺负她看不到。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合起伙来欺负我看不到？你们全都给我出去，反正我现在看不到，我谁都不想见。”旖晴终于发火了，她多久没有发火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发火。果然，她一发火，就完全没有了声音，他们都走了吗？旖晴重新平静下来，捧着手上的兔子，用手一点一点摸，之后笑了笑：“果然是只兔子，刚才是不是被我吓坏了呢？呵呵，你是什么颜色的呢？白色的，灰色的还是花的？这么小，太可怜了，不如你就跟着我吧，可是，我也没办法照顾你，我眼睛瞎了，看不到，你是哪里来的？”
突然，旖晴的手被人握住了，暖暖的，是赵胤崇吗？他还没有走？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她很被动。
“这只兔子就是上次你放生的，它现在无处可去，知道你在这里，它就找过来了，这叫小兔子找妈妈。”
“什么小兔子找妈妈？”听到赵胤崇这么说，旖晴忍不住笑起来，“我只听过小蝌蚪找妈妈。”
“那小兔子也有妈妈，妈妈不见了当然要找。”
“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旖晴觉得有光晒在自己身上，显得暖洋洋的。
“嗯，想出去走走吗？”
“好，你带我出医院。”
“不行，只能在医院里走走。”赵胤崇拒绝了旖晴的提议，她现在是个病人。
“我现在还有多少时间啊，如果现在还不能出去走走，说不定就死在医院里了，我才不要这样，我要死也不要死在医院里。”旖晴发起脾气来，她就是担心她不能再出医院了，所以她一定要在活着的时候出去。
“好好好，不就是出去嘛，干吗老把死挂在嘴边？我答应带你出去，你也要答应我，只有一个小时。”
“嗯。”旖晴点点头。
赵胤崇等护工帮旖晴换好衣服，就带着她出去了。一路上，赵胤崇都拉着旖晴的手，不让她摔到，不让她有事。
“小姐先生看看吧，会笑的娃娃，先生买一个给小姐吧？”路边一个小摊上摆着一大堆的娃娃。
“会笑的娃娃？”旖晴突然之间很感兴趣，站着不动，要求赵胤崇买给她，“你买给我。”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什么娃娃？”赵胤崇看着旖晴的样子，像极了那种小孩子要父母买玩具时候耍赖的样子。
“你从来都没有送过我东西，我就要这个。”旖晴又开始任性起来。
“谁说的，上次不是送花给你了吗？”看到旖晴恢复原先的样子，赵胤崇很开心，他忍不住逗起她来。
“那是你买的吗？”
这话说得赵胤崇一时语塞，是啊，上次那花是他偷的。“那万花筒呢？那总是我买的吧。”
是啊，还有万花筒，旖晴想到，但是仍然要娃娃：“喂，你就这么小气吗？连个娃娃都不肯给我买？”
赵胤崇看着旖晴着急的样子，她还是从前的旖晴，任性，但是很鲜活，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那种七情六欲很明显的人，要什么不要什么，她从来不隐瞒，也许吸引他的就是这样的真性情。“好了，买给你。”赵胤崇付了钱，挑了一个最漂亮的塞到旖晴手中。
“这个是最漂亮的一个是吧？”旖晴很满意地将娃娃捧在怀中。
“当然不是，这个是最像你的那个，生气的时候笑的时候都很丑。”
赵胤崇以为旖晴还是会像刚才一样反驳他，没想到旖晴却只是笑笑，她仍然握着赵胤崇的手：“我唱歌给你听吧。”说着旖晴开始唱歌，握着你的手走过快乐和难过黑夜白昼我们都曾经拥有人生是没有定律的一种节奏不如用心去感受快乐的一刻胜过永恒的难过黑夜过后就有日出和日落两个人走不会寂寞每一刻都会珍惜都会把握庆幸有你爱我
“还有什么歌？”
旖晴想了想，接着唱：你放了太多爱在我眼里眉间可以不用眺望天边也能喜悦有情人不能朝夕相对也不会伤痛欲绝自信的人不自怜我放了很多爱随你披星戴月好好把握这次缘分去看世界放心我不会就此狼狈也不会以泪洗面我的微笑请你带着一路上回味
“什么意思？”赵胤崇发现她唱的这些歌都在不经意中告诉他一些话，这些话旖晴无法说出口，只能用歌唱出来。
他已经听出来了，旖晴很开心，他们之间已经慢慢开始出现默契了，可是她没有时间了：“我知道我长得不漂亮，脾气也不好，所以身边我喜欢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都不喜欢我，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其实我宁可现在就死，你想，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你未必能够容忍我的性格，而我，未必能够改好，这样拖下去只有痛苦。所以我现在把你抢过来，即使我不死，我也只要今天一天，明天你就可以回到谢燕身边，就算我向她借了你一天，我知道她比我好。”
赵胤崇沉默了，旖晴对自己分析得很对，但是她没有能分析好他，谢燕并不适合他，他们都说，旖晴之所以能够吸引她，只是因为他从小就过着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