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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28]青青陌上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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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永远不再。
  这些天来,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刻的到来。
  我等了太久太久。
  蓦地,我心中一凛,我想起龙斐陌抵着我的发,说的那句话――
  桑筱,我失去的,跟你一样多。
  可是,我几乎有一种肯定的预感,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父亲的脸色转而变得苍白。他不看我,死死盯着地下。
  等待片刻,我起身:“爸爸,对不起,我还有事。”
  几乎是立刻,他抬头止住我:“桑筱。”他看着我,“桑筱,你妈妈……你妈妈……你怎么会……”
  我垂眸,淡淡地:“如果有个人,从小到大从不曾抱你,亲近你,关心你,而是竭力疏远你漠视你挑剔你,”我缓缓地,“你会不会怀疑?”
  他的脸上愈加苍白,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仍然开不了口。
  我越发平静地看他:“虽然龙斐陌对我,不见得有什么感情,但比起外人,终究还是好那么一点。”
  只是……一点吗?
  仿佛又回到那天,他抱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安静地坐在窗前等待雨后彩虹的出现。
  突然间,我有点不确定。
  我摇摇头,摒弃所有的杂念,注视着父亲。现在的他,虽然发福,但五官的轮廓仍在,友铂的英挺完全承袭自他。年少时节,彼时的他,未经风霜斑驳金钱侵蚀,加上有俞氏作后盾,堪称风度翩翩,想必颇受欢迎和倚重。
  我明白,以父亲一贯的个性,尽管表面风流不羁,但心里绝对明白孰轻孰重。他几乎是绝望般地看我:“桑筱,你……不要乱想……你妈妈……真的……”
  我压抑住心中的不忍,快速截断他的话:“爸爸,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辞退安姨?”我咄咄逼人地,“是不是因为,你们偶然间发现,她竟然――”我顿了顿,一口气说了下去,“竟然是梅若棠的远房表姐?”
  我心中蓦地一酸,梅若棠,梅若棠,我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
  若不是我在安姨祭日千里迢迢赶回她的老家拜祭,又怎会在老屋里发现她们两个人的合影?相片背后清清楚楚写着:梅若棠偕表姐摄于××年。
  算起来,那时的我尚未出世。
  只是,安姨的哥哥已经去世,而她的侄子绞尽脑汁也回忆不出任何别的线索。
  父亲仿佛见了鬼般,脸上重重扭曲着,他喘着粗气,他的眼中,竟然掠过一种近似于痛苦,又接近愤恨的光芒,他咬着牙,冷冷地:“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他突然间身体前倾,低吼般,“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个名字?!”
  我置若罔闻:“梅若棠,她是谁?”
  父亲脸色几乎狰狞,眼里充满了血丝,看起来很是陌生。他死死盯着我,仿佛不知道下一刻,从我嘴里,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言语。
  他的脸上,满是愤恨,痛苦,还有莫名的恐惧。
  我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字字清晰地:“她,是我妈妈,是不是?”我缓缓地,又重复了一遍,“梅若棠,是我妈妈,是不是?!”
  我要他亲口说出来。
  他也看着我,突然间笑起来:“好,好,好!”他冷冷地,“真不愧为我俞某人的女儿!”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怎么,你这是在跟我谈判讲条件么?!”
  我紧紧抿唇,沉默不语。但是,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挺直了背。
  我不给自己退路,同样地,我也不给他退路。
  我要一个完整的答案。
  就在今天。
  若要当真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给龙斐陌打电话:“晚上……有空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隔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依旧言简意赅地:“有事?”
  我知道他极其厌恶虚伪冗长,也十分明白以他的精细完全不必作伪,索性开门见山地:“我想请你吃晚饭。”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我咬咬唇,耐心地等着。
  又过了一阵,我听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稍等。”一阵悉悉簌簌过后,他重又开口,“晚上我暂时没有安排,”他顿了顿,“六点,我来接你。”
  电话迅即被挂断了。
  自从阿菲上演了那场宴会惊魂记之后,我的身份在杂志社早已不是秘密。
  只是,有了先前良好的群众基础,众人很是唏嘘惋惜了一阵之后,除了大大敲我一顿竹杠,还有偶尔调笑我几句之外,倒并没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
  还是乔楦说得好:“大家都是文化银。”
  就连素来交好的黄姐,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了一小下:“他,你还逃婚?”她戳戳我的脑袋,“小样,生下来的时候大脑皮层缺氧了吧?!”
  我不吭声。
  她没在意,拍拍我的肩:“还有,给你句忠告啊,”她看了看震动中的手机,接起来之前还不忘添上一句,“这年头全球气候变暖,桃花可开得旺!”
  刚说完,人家就闪到一旁你侬我哝去了。
  说实在的,我真佩服她,伤痛归伤痛,愣是拒绝吃回头草,现在跟一个外科医生甜甜蜜蜜在谈恋爱,对方细致幽默,很衬她。
  据说老总最近喝高过无数次,还差点胃出血。
  我表示理解,但绝不同情。
  我一下楼,就看到这样一幅奇景:社里一帮丫头正叽叽喳喳簇拥在一辆紧闭门窗的车周围,阿菲手中的数码相机还对着车子猛拍个不停。
  我挑挑眉,走了过去。我凭借车牌号已经认出是谁的车。
  阿菲一把拽住我:“你怎么才下来?!”她变脸般,回头对紧闭车窗的车子展现出璀璨的笑脸,接着又回头对我恶狠狠地,百折不挠地,“喂,这次一定要让我拍到!”
  我无奈,伸手敲敲车窗。
  一张眉头紧蹙的脸出现了,他的表情非常不随和,几乎不看我们:“上车。”
  我朝懊恼的阿菲抱歉地笑,用只有她听得懂的耳语:“一定。”
  一个红灯口。
  龙斐陌转身,暼了我一眼:“去哪?”
  我想了想:“M大北门。”我念过书的地方。
  他又暼了我一眼,一言不发重又开车。车里依旧回荡着悠扬的佛乐。很难想像,龙家两兄弟都喜欢听。
  我闭目养神。
  我带他进的是一家看上去十分简陋但生意十分红火的小餐馆,似乎每所大学都必不可少地被这样的餐馆包围,他无可无不可地坐下,打量着四周。
  我轻车熟路地点了几样菜,当我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龙斐陌收回目光:“你以前经常来?”
  我冲对我点头的老板娘微笑:“嗯。” 只不过那个时候,跟我一起来的,一开始是何言青,后来换成了乔楦。这个泼辣的老板娘,曾经亲眼见过我因为失恋的打击,跟心有戚戚焉的乔楦两人喝得酩酊抱头痛哭。
  她后来对我说:“没想到两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倒是能哭得凶!害我丢了好几单生意!”
  我将筷子递给龙斐陌:“全M大附近的川菜馆,没一家有它正宗。” 
  龙斐陌看着我,表情有点难以琢磨。
  菜上来了。
  我夹起来就吃,他却一直不动筷,我吃了几口,暼了他一眼:“要不要帮你把菜冰一下?”
  他似乎愕了一下:“嗯?”
  我又暼了他一眼:“你好像比较喜欢等菜凉了再吃。”
  如果我没有眼花,他眉头跟唇角微挑。他举筷,吃了几口:“还不错。”
  我不理会他,低头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今天我点的菜,都是最辣的,痛快之至。
  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很快我就喝完两瓶啤酒,我又满斟上一杯,朝他举了起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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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了那棵老榕树下的。我只知道,等我清醒的时候,静静的篮球场,偌大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而我身旁坐着的那个人,身上的西装不翼而飞,正皱眉看着我。
  一阵凉风吹来,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抱紧双臂,我扭头看他:“这是什么地方?”我的意识还不甚清醒。
  “你哭着喊着一定要来的地方。”回答很简洁。
  我“哦”了一声,转眼就瞥见那件西装,正盖在我身上。我活动了一下双脚,不太利索地想站起来,因为麻痹太久,竟然重重歪倒。他接住我:“你以前经常来?”我迷迷糊糊地:“这个问题你刚才好像问过了。”
  他“唔”了一声,我恍惚听到他的声音没好气地:“原来你也有记性好的时候!”
  一定是我听错了,我闭上眼,龙斐陌,那个冷酷的机器人,哪有这么人性化和幼稚的一面。
  我好像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刚才你哭得像个疯子。”
  “……”
  “你喝掉了整整五瓶啤酒。”
  “……”
  “你对着空篮框乱喊乱叫一气,把值班保安全都招来了。”
  “……”
  “在餐馆里,你发酒疯爬上桌子,揪住我的衣领……” 他薄薄的唇一启一合,“……说……”
  我不得已抬眼,原本还想打个什么哈哈挽回点面子,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我闭嘴了。
  他看着我,眼里竟然有着一丝丝怜悯:“‘爸爸,我宁愿不做你的女儿。’”
  我浑浑噩噩的神智就此清醒,原本强自抑制的羞恼也突然间消弭。我不看他,答非所问地:“谢谢。”
  我已经收到方老师自英国发来的E-mail,他说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替他安排当地最好的医生,会尽快手术。
  我回信,等他回来。
  龙斐陌仿佛明白我的意思般,转过头去,轻哼了一声:“为其他男人不必如此鞠躬尽瘁。”他又哼了一声,表情似乎很是不悦,“毕竟你的丈夫,是区区在下我。”
  我沉默片刻:“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妈妈……”
  他暼了我一眼:“不是现在这个。”
  我点头,不惊讶,仿佛他早该知道:“二十岁那年,我爸爸认识从英国回来的梅若棠,一年后,梅若棠回英国。二十五岁,应爷爷要求,他跟门当户对的于凤梅订婚,准备结婚。后来梅若棠回来,再后来,有了我。”我轻轻地,“不幸,有了我。”
  父亲就是这么说的。我仿佛又看到他的神情,极其冷漠地:“我这辈子所有的不幸,都从那个时候开始!梅若棠背叛我,她背叛我,有了我的孩子她还是选择背叛我,她害得俞家元气大伤,害我一直被大哥压制,无所事事了那么多年……”父亲脸上有点扭曲,仿佛喝醉酒般,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一直看不起我,她根本看不起我,从来看不起我,如果,如果不是……不是因为何……她根本不会跟我……”突然间,他的眼睛一闪,“想当年,英国回来的梅若棠,高贵大方,温柔高挑,绘画功底一流,多少名门子弟喜欢她巴结她,就像罂粟花一样叫人欲罢不能,就连一贯不爱风月的何临甫都迷上了她,”他的语调竟然渐渐柔和,“我做梦都想不到,那天,那天……”
  我深吸一口气,何伯伯?何言青那个从来不苟言笑的爸爸?我打断他:“她现在在哪儿?”
  父亲茫然地重复道:“……在哪儿?”他回过神来,“在哪儿?!”他竟然笑了,笑得有些神秘,“她走了,她什么都不要,就连知道有你的当天,我跪在她面前,发誓立刻回去办手续她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他摇摇头,声音上扬,“你刚满月那天,她抛下你就走了!走得远远的!桑筱,她不要我,她更加不要你!”
  现在的父亲,更像个穷途末路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我强忍住心底的厌恶,一言不发。
  隔了很久很久之后,父亲的脸上满是疲惫,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桑筱,” 他声音暗哑地,“帮帮俞氏,放俞氏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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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斐陌转身看我,轻轻一笑:“生路?”他一点一点,放开我的手,“路难道不是他们自己走绝的吗?”
  “你看,夜色太美了,”只是片刻,他重又一把拉起我,“来,桑筱,陪我跳支舞。”
  他一边执着我的手,带着我在偌大的篮球场里转圈,一边竟然吹起了低低的口哨。很美的曲子,That’s Why You Go Away。
  that’s why you go 
  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na say goodbey to you。 
  love is one big illusion! 
  l should try to forget。 
  but there is something left in my head。 
  you’re the one who set it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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