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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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人多厉害,他家军师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全算出来了,什么事情都象看见的一样。他家这个神行太保戴宗,说梁山有几万人已经在路,要来攻打大名,接应卢员外上水泊梁山。这件事也决不会是假的。我说不能办卢员外监毙,对不对啊?”“对啊,哥哥已经说不办了。”“在我看,等梁山的大军打破了大名,我们不如随恩公卢员外一起上梁山。我们再蹲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意思呢?上了梁山,日后总会有个出头之日。”“好,哥哥依你。照这一说,我把这一千两送还给李固!”“你站住。这个囚攮的!现在还把钱还给他干什么?不还了!”“咦,兄弟,钱不还给他,明天他来了,俺怎么对他讲?”“不妨事,有办法对他。如果他再把那一千两给你,你也照样收下来。”“不办事,不能拿人家的钱啊!”“你又呆了,这些钱又不是他的,都是卢员外的,有什么不能拿?卢员外在牢里头,他一天不出牢,我们都要好好照应他,要买好的给他吃,给他补养补养,我们哪有这么多的钱?我们就拿这二千两来孝敬卢员外。”“明天李固来了,哥哥跟他怎么讲?”“你就说,事情已经办了,把他送来的一千两收下来。如果他再来找你,你嘛……事先代我把钥匙、锁摆在桌上。”“嗯。”“你就把他带到门外,把门朝起一锁,你就说在家里讲不清楚。”“嗯。”然后你就这么这么办,包管他就吓跑了。”“嗨嗨嗨嗨……”蔡福把兄弟望望;我就怕你没大寿。这种绝子绝孙的主意,你怎么想得起来的呀?”好,就这么办。”“我走了,我要到牢里去照应员外了。你不要出去啊,在家好好睡觉,不要乱想。“”知道了。”蔡二爷走后,蔡大爷上了床,一时睡不着,没事做,就把这张一千两的银票抓在手上望。从来也没有望见过这种银票。这是一张红票,到处都能换到钱。这种红票,大名只有卢府上有,其他人家还没得。等他看了萎困下来,也就睡了。蔡二爷到了牢里头,先把卢俊义照应睡着了。不把这回事情告诉他吗?好说:卢员外啊,今天如此如此,我们弟兄今天救了你的命了。蔡二爷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不说呢?一则怕卢俊义烦神,二则蔡庆不是个小人,如告诉他,就好象是有意卖人情了,这种事他不做。蔡二爷把牢里的事情料理过了,也睡觉了。
戴宗回到吴四房。小二一望:“咦,刘爷倒回来啦?”“离此不远,回来了。”“办过事啦?”“办过了。”到了后头,进了角门,把角门一关一闩。到了房间里头,把时迁叫醒了,把经过情形告诉时迁。时二爷点点头。“如何啊,老时的妙计不坏吧?”“唔。”戴大爷打心里佩服,时迁确实是有道理,不愧军师说他是梁山第一能人。两个人谈谈,还是有点不放心:过去跟蔡氏弟兄没有遇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们事后想想又反悔了,还是到牢里去办监毙,那一采就糟了!最好到牢里去望望看。时二爷随即又把漫高的夜行服穿起来,到了院落里头,两足尖一踮,噗!飞身上屋,到了府牢,前前后后转了一圈,看见除了值夜的以外,其他的人都睡了。卢员外睡在狱神龛后面,鼾呼浓厚。时二爷放心了。再一想:莫忙,既然出来了,何不顺便到卢府去转下子呢?随即蹦纵蹿跳,直奔卢府。到了卢府上房里头,进了上前的房间,还到老地方,朝大床顶上一趴。
狗男女这时候一觉睡醒了,睡不着了,正在这块谈着哩。“哎,来啊,你的朋友答应今天夜里办监毙的,不晓得是真办还是假办啊?”“你放心,蔡大呆子说话不晓得多守信用哩。他要么不允你,他既允了你,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要代你办到位。”“这么说就好极了。”“唉!我想想啊,一个人在世上假得很哩。你看主人身高个大,本领又好,家私有千万两,想不到家私全给我们舒服受用了,他可怜今天夜里就没命了。”“你不要提他好不好啊?你一提到他,我就来气。”“好好,我不提,不提。”“我不懂啊,这个监毙怎么弄法啊!”“监毙嘛,我懂咧,听包老爹说过的哎,有两种。”“噢,噢,还有两种哪?”“嗯。一种叫勾金鬼脸子,一种叫跳大头。”“是什么意思唦?”跳大头呐,是先弄酒把人灌醉了,然后拿个蒲包,蒲包里头装满石灰,把蒲包朝这个人头上一套,齐嗓子这个地方拿根绳子一扑。蒲包里头的石灰把他一呛,他气又透不过来,喊又喊不出来,他就乱蹦乱跳了。他越跳得凶,石灰就越呛得凶,就这么活活呛死了,所以叫跳大头。随后再代他把蒲包拿掉,代他把头上、脸上各处洗干净了。据说这一种弄得不好会留有破绽,能验得出来。最保险的是勾金鬼脸子。”“勾金鬼脸子又是怎么玩法?”“勾金鬼脸子也是先弄酒把人灌醉了,然后把他朝二人凳上一绑,三道麻绳,肩头一道,脐门一道,两膝一道。然后就把石灰啊、高梁酒啊、还有一百张大号草纸拿来,摆在旁边。”“嗯。”“拿一张草纸,在高梁酒里一蘸,朝他脸上一盖,上头再铺一层石灰。铺过之后,再拿一张草纸,再在高梁酒里一蘸,再朝他脸上一盖,再铺一层石灰。就这么一层草纸、一层石灰地铺,把一百张草纸全铺光了,这个人就被闷死了。随后把他的脸上的草纸、石灰全拿掉,代他把脸一洗。据说这一种监毙,就是到堂上验尸都验不出来,就跟突然病死的一个样子。”“乖乖!”“今儿主人不晓得还是跳大头啊,还是勾金鬼脸子哪。”“这个你就不要烦了,只要把他弄死了就行了。”时二爷在大床顶上听得一清二楚。哼!要死,要死!狗男女的这颗心才多毒啊!其实,你们是在这块做梦哩!,卢员外这一刻既没有跳大头,也没有玩什么勾金鬼脸子,睡在床上鼾呼浓厚.蛮舒服。好哩,你们两个人快活哩,我就索性让你们快活够了!时二爷欢喜闹了玩,就在床顶上把喉咙变了副腔调用粗嗓子突然一声喊:“唗——!”床上的两个人一吓,你抱住我,我抱住你。“好大胆的狗男女!你们买通官府,陷害卢某。现在府提亲审,卢某本指望还可活命,谁料你们又买通蔡氏弟兄,办我监毙。现在卢某已经跳大头死了。我生前不能奈何你们怎样,死后当索你命!唉,吾好恨也!唉唏唏唏唏……!”狗男女在床上一听,没得命了,拱到被窝里头浑身发抖,就跟打摆子差不多。时二爷闹过了,赶紧走床顶上下来,跑掉了。同到吴四房客栈,就把经过情形告诉戴宗。戴宗听了,笑得肚子疼。“时二兄弟啊,你真会闹哩。吓吓他们也好。”
狗男女在床上抖了好半会,听听床顶上没得声音了,两个人想想,又想了快活起来了。好了好了好了,虽然被吓了下子,总归卢俊义也经监毙了,已经死了。“哎,如何啊,我说蔡大呆子说话说一不二吧?是个真朋友吧?主人跳大头死了。”“这一来没心事了。哎,你明儿要早点个起来哪,要把那一千两送给人家哪。”“晓得,晓得。”两个人谈谈说说,时间不早了。东方已经发白了。李固起来,净面梳洗,进过饮食,到账房里去拿了一千两银票,的笃的笃的笃的笃……跑到府衙门上首明巷头一个大门口,手一抬,嘭嘭嘭!蔡大呆子今天也老早起来了。起来做什么?在这块等哩,晓得李固早上要来。听见有人敲门,“谁啊?”“我啊,哈哈。”“来了。”蔡大呆子把门朝下一开。“哈哈,蔡大爷啊!”“李大爷,进来啊!”“噢。把门关起来唦。”“嗯。”“蔡大爷,谢谢你了。”“什么谢谢我啊?”“噫,不好了,你是个什么人哪?昨天拜托你的事情,你已经办成了,我不谢谢你吗?”“办的什么事啊?”“嘻嘻,你不要装佯了。昨儿夜里我家主人的魂灵已经回过家了,他说已经给你们监毙了。是不是啊?”“啊——!”蔡大呆子心里明白了:怪不道他这么高兴的,大概是他夜里做了个梦,大清早地就跑得来说梦话了。蔡大呆子按照蔡二爷的意思,把头一点:“嗯,是办过了。”“好!蔡大爷,我们说话算数,昨儿已经给你一千两,事情办成了,喏,今儿再给你一千两。至于另外给你的谢仪嘛,你放心,我家主母说过了,过一天送得来。”“嗯。”蔡大呆子把这张一千两的银票接过来一望:不错,是一千两。怎么今天一望就认得的呀?他昨晚睡在床上把那一张银票望了又望,都望熟了,所以今儿一望就认得了。“蔡大爷,你早上还没有吃吧,我们一块到街上去吃早点好不好!”“吃过了。”“吃过啦?哪块吃得这么早啊?”“吃过了。”“噢,吃过了嘛就吃过了。哈哈,我晓得哩,你是不肯扰人的呀。我走了。”李固把门一开,出门。蔡大呆子把门一关一闩,先把银票收起来,然后朝桌子旁边一坐,把钥匙、锁朝桌上一摆。做什么?坐在这块等李固再来。过了一刻儿工夫,果然不错,李固倒又来了。
狗头李固怎么又来的呢?刚才李固回到家里,进了上房,贾玉姣一望:“去过啦?”“去过了。”“把钱给他啦?”“给他了。”“夜里那件事办过啦?”“办过了。这个人办事没得话说,从来没有失信过,你放心好了。”“好极了,这一来没得事了。你跑饿了吧,再吃点东西唦!”“噢。”李固坐下来。才要吃东西,有个家人跑到后头来告诉他了,说刚才在街上听见有人说,今日府提亲审,马上要传原告到堂了。”贾玉姣一听:“哎,来啊,这是什么缘故啊?你不是告诉我。说已经办过了吗?人倒死了,怎么还府提亲审的呀?”“咦,我也弄不懂哎,这才笑话哪。”“你到底有没有问他啊?”“问过咧,问得清清楚楚的嘛。”“噢,我晓得了,大概是办过监毙之后,牢里头的手脚还没有做干净哩,到这一刻还没有报官,老爷还不晓得哩。不要紧,我们再稍微等下子。”哪晓得他们正在等着,府衙门有人来传话了:叫他们原告准备到堂。贾玉姣把李固望望:“伙计啊,我倒有点不祛疑了。你再去问问蔡大呆子看,他到底办没有办啊。”“噢,噢噢。”李固这么又来了。
李固的笃的笃的笃的笃……跑到蔡家门口,嘭!嘭嘭!蔡大呆子一听;唔:又到了。站起来把钥匙、锁一拿,跑到门口把门一开。李大爷才要进门,蔡大呆子一声喊:“出来!”“咦,出来做什么?”“有话出来讲!”“咦,我们的话要在家里谈咧?”蔡大爷不睬他,“嚓!”把门朝起一锁,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就朝巷头上跑。李固就跟在他后头:“哎哎哎,来啊,蔡大爷哎,你不要跑唦。我问你啊,我拜托你的事,你到底办没有办啊?”蔡大呆子还是不睬他,叮咚!叮咚!叮咚!叮咚……还是朝前头跑。跑着跑着,出了巷子,到了府衙门照壁这个地方,蔡大呆子就朝照壁墙下一站,身子朝墙上一倚。李固急死了:“哎,来啊,蔡大爷哎,你告诉我唦,你到底办没有办?办了,你说一句,没有办,你也说一句。你实在不办,你哪怕把那二千两银票退了给我,我不怪你。你说话唦!”蔡大爷还是不开口。过往的行人一望,都觉得奇怪。这俩个人,一个是刽子手,一个是卢府的李固,哪个认不得?望见李固愁眉苦脸的在这块望着蔡大呆子喊,蔡大呆子始终不开口,行人一个个都站下来看新闻了。人越来越多,乖乖,围了个大人圈子起来了。有人就问蔡大呆子:“来啊,蔡大爷哎,李大爷望着你喊,到底是叫你办的什么事啊?”蔡大爷心里有话:嗯,差不多了,可以开口了。“你要问,你去问他!”“噢。——来啊,李大爷哎,你叫他办的什么事啊?”“啊,这个……老爹哎,不相干,是我跟他两个人的小事。”“蔡大爷哎,他不肯说,你说给我们听听唦。”“好,要我讲,我就告诉你们。昨天晚上他请我去吃晚饭,给了我一千两银票。我不要,他一定要给我。他说是要请我办件事情,如果办成了,还有一千两。今天早上,他又送了一千两给我。”“嗯,嗯。莫忙,他到底是叫你办什么事!”“他叫我办卢俊义监……”才把个“监”字说出口,狗头李固吓死了,赶紧手一抬,把他的嘴朝起一捂:“哎,你胡说什么东西啊?啊?”乖乖,把“监毙”两个字说出来还得了吗?“我、我、我昨天什么时候请你吃晚饭的呀?什么时候给你一千两的呀?啊?今天早上,我魂也没有到你家去过啊!什么时候又给你一千两的呀?”“你没有请我吃晚饭,没有给我钱啊?”“你家孙子才把钱给你的!”“你没有把饯给我,你现在问我干什么?”“嗯,这个……那个……”“滚吧!”“噢,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