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重来 康师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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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皇家之事祁广德不懂也不会懂,素儿明白是因为有多年的高等教育,还有一份好记性。太子的所谓暴戾骄奢都不过是老康一手惯着养成的,再说了,别的阿哥就手里干净了?整个夺嫡过程无不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老康一边爱着每个儿子,一边又造成了儿子们不死不休的争斗,象十三那样一个弃儿未必是祸,至少置身事外也落个清静。
太子被废一定会让诸多阿哥和朝臣如打鸡血般的亢奋,素儿心里暗想着不由得轻哼一声,事儿才开了个头呢,起什么哄啊?要说得利的恐怕只有自己,因为这三年来的安份守已和前些天为太子求情,老康总算放下对自己的戒心。转头看祁广德满脸的莫名其妙,便笑着挪到他跟前,背往他身上一靠,嘴里说:“皇家的事儿咱们不用知道,咱们只用知道自己个儿的事儿,对了,明天你跟我伯父也说一声儿,有闲心便钓钓鱼、看看花,朝廷的事儿有能人扛着呢。”
祁广德明白素儿在这方面有话也不能明说,便不再多问,只点了头应了。素儿自顾自岔开话题:“你最喜欢在哪里生活?”
“嗯?”
“我是说你做生意一定去过很多地方,最喜欢哪里?”
“各有各的特色吧。在海边看日出很美,心里烦的时候看看大海就会觉得好多了。云南也很美,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关外就是一种雄浑之美。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家乡和有你的地方。”
“原先看你傻傻的,现在也会说这些哄着我开心了。”
“我是说的真心话。前两年你心思重才需要哄你,这几天看你高兴起来了,便不用哄你了。”
“呵呵,我最喜欢的还是江南,杨柳依依、烟雨朦朦的笼着绘了各式花样的油纸伞、各种各样的石板小桥和拱桥、青石的街道、飞檐料峭的房屋,美得跟梦一样。云南的花海、海边的辽阔、大漠的孤烟,都很美,但是有机会看看就好了,若是常住着估计我会受不了的。”
“为什么会受不了?一样是很美的地方。”
“云南有花海,四季如春,可也有桃花瘴,阳光又强,容易晒伤皮肤;海边大多是盐碱地,气候过于潮湿,容易得风湿,而且每年都有台风季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美是美了,可风沙也大,气候太干燥了,日夜温差又大……”
“你懂的真多,只是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个娇娇女说的,江南就没有你不喜欢的地方了?”
“我是最好找个既有江南的柔媚,又有大漠的雄浑的地方,要是能象云南那样四季如春就更好了。”
“哈哈,你可真是贪心,这几样哪能凑得齐?”
“这不算最贪心的,我还想着蔬菜水果四季不断,春天能吃葡萄,秋天能吃草莓呢。”
“你就尽说梦话吧。”
“我正让人做试验呢,说不定就能吃上不同季的蔬菜,你不信?我是说真的!”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今儿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祁广德轻轻拍着素儿的背,语带留恋。
素儿扭过身子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的眼,手却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祁广德也不挣,又等了一会儿,涩涩地说:“素儿,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好吗?下次科举我一定能考中的。”
“你当然都考中,我信你。但是我不要你做官,我们一起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轻松闲适的日子。”素儿笑着仍不放手。
“好,都听你的。素儿,再不走就宵禁了。”
“我知道。”素儿心里却在想,不能留下来吗?唉,这是大清啊……泄了气松开手,转身背对着他不再开口。
“两年很快的,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祁广德从背后搂住素儿的双肩,于耳边落下轻吻,一丝呢喃:“我已经爱了你两辈子了……”
祁广德起身走了,衣服上仍留有他的气息和体温,素儿轻抚着烧红的脸颊,噙着笑,眼神温柔且朦胧——最后那句若有若无的呢喃是自己听到过的最美的歌。
四十五
初冬的午后,太阳暖暖地照在人身上,素儿感觉有些懒懒的,靠在摇椅里看着满院子疯跑的映雪,说不出的惬意。映雪已是六岁了,一扫刚进府时的拘谨,变得非常活泼好动,成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老是弄得满头的汗。
“映雪,快来,把脸擦擦。”素儿扬着声叫道。
小姑娘倒是十分听话,素儿话音一落便一头冲过来,两只小手往素儿身上一搭,爬在素儿腿上坐了,抬起小脸问:“妈妈,明天再去香山玩好不好?映雪要摘很多很多红叶。”
“不行,昨天才去过,而且你每次都不肯自己走,要妈妈抱,妈妈抱不动。”
“妈妈不抱就摘不到红叶了,映雪矮。妈妈,明天再去香山映雪自己走好不好?”映雪撅着嘴撒娇。
“映雪,你都六岁了,是大孩子了,不能光顾着玩,明天开始妈妈教你念书好不好?”
“噢,”映雪失望地低下头,想了想又抬头问“那念好书能不能去玩?”
“念得好就带你去玩,念得不好就罚你在家接着念。”
“映雪想安姨妈了也不能去吗?安姨妈会弹琴,很好听的,昨天说好会教映雪弹,妈妈都不会。”
“学弹琴手指头会很痛的,映雪还想不想学?妈妈也会琴的,等一下拉给你听。”
“现在就要听。”映雪立刻眼睛亮了起来,一下子从素儿身上蹦下来,拉住素儿的手就往屋里走。
素儿笑吟吟地去屋里拿了小提琴出来,映雪在一边欢快地蹦跳着,又拉住素儿往院里葡萄架下,催着素儿快点拉琴。素儿一边站好丁字步,架好了琴,一边想:还好这几年常在庄子里练练,不然都要忘了。正要问映雪想听什么样曲子,却见小丫头啪哒啪哒地跑开了,脆生生地喊着:“九爷……”
素儿顺着声音看过去,正见胤禟一把抱起映雪走过来,赶紧收了琴,就想回身送到屋子里去。听得老九发话了:“素儿不用费心藏了,咱们兄弟几个谁不知道你会这些个西洋玩意儿?只是嘴上不说罢了。”素儿一愣,转眼看着老九,“那年安儿送给太子的绣屏也是你画的底样吧?你在那个池塘边坐了好些天了,我去看过,和那绣屏一个样。”
素儿坦然地笑了,上前接过映雪,叫月儿带了别处去玩,又问道:“九爷今儿怎么得空过来玩儿?”这些个阿哥都是惹事儿的,果然自己一闲着便有事儿追着跑。
“再忙也得抽时间来看看你。你是跟定了姓祁的那小子了?”
“素儿的这些事儿九爷不全看在眼里了?”
“你既定下了,我自然不会拦你,只要将来你心里不觉得委屈。”
“我和他都处了这么些年了,哪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我们处得更长,你不是还是觉得委屈?”老九叹了口气,四处打量着他熟悉不过的院落。
“素儿是散惯了的,经不得拘束,九爷……”素儿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住了口,看着老九,心里明白他百忙之中到这里来绝不会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那么简单。
“幸亏早几年你提醒我们约束门下,不然这次太子被废,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倒了。”
“九爷,素儿不想知道这些个事儿,你们约束门下,为皇上分忧本来就是应该的。”
“既然你不想知道这些事儿,干嘛又在皇阿玛面前为太子求情?”
“素儿不想看到皇上伤心。”老康那儿居然也有他们的眼线,素儿真真是始料未及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一阵初冬的寒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皇阿玛可不止他一个儿子,前几天有个半仙说八哥是大富大贵之相呢。”
“九爷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对素儿说,八爷是皇室贵胄,又是皇子中最年轻的贝勒,当然大富大贵,还用得什么跑江湖的半仙来说?他要真是个神仙就不用到处骗钱混饭吃,早早的飞升了才是正经。要我说,八爷还是把他逮住交给皇上处置,免得他在外边儿红口白牙地混说一气。”
“他是大哥荐来的,不听他的赶出门也就算了,抓了他算是怎么回子事儿?大哥很信那些玄学的,说得很神。”
“是很信巫蛊之术吧。我记得汉朝时有个班婕妤曾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若是神明有知,岂会答应她以惑害人?若是神明无知,这些蛊术又有什么用?素儿没什么学问,也不信鬼神,至少不信鬼神害人,会害人的鬼神都出自人心。”素儿知道这话说得很重,但老九肯定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心里但愿老九能领会话中的意思。
“素儿,你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这院儿里只有你我二人,进来时我就四处看过了。”
素儿不自觉地四周看了,心里也希望老八能过好一点,能有个好一点的结局。老康没事搞出这么多才能一流的儿子来,象是爱着他们,换一个角度看却更是防着他们,把他们都放在相互撕杀的位置上,踩着亲兄弟的肩膀甚至是尸体胜出的那一个当然是能干的,但一定也是冷酷的。
看着老九逼视的眼神,素儿退了一步,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涩涩地开了口:“什么事都别只听对方话是怎么说的,而是要换位思考,如果你换了对方的位置,你会怎么想怎么做。这个想明白了,这个事该怎么看待也就明白了。”说完素儿转过身去,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九爷,素儿就不送您了。今儿的话九爷只当是个考题,做得出也还罢了,若是做不出,只怕是没这个资格。”
老八老九他们果然是没有资格,太子废了又立的过程和原先历史的最大差异是老八抓住张明德,隔天便向他的老爹献忠心表决心去了,时间赶得相当巧,老康当时正要下令圈了老大。老康因此继续和老八维持着父慈子孝的表象,但当年福全的看重和如今百官的推崇使老八成了老康和太子心间的一根刺,老康早晚得要拔了去,只不过还要另找时机。
康熙这所谓的千古一帝被素儿在心底里作了许多不同的注解,平三藩、收台湾、征葛尔丹是自己所知道的老康的最主要功绩,可是素儿心底为此贴了标签:这只是男人的好斗和征服欲。他所谓的宽厚仁慈只不过是便宜了贪官污吏,堂堂天朝盛世的国库银子居然只有几百万两,如今又一手造成了儿子们血战到底的局面……素儿暗自决定,等祁广德一旦考中,定要阖家远远地避开这充满血腥和阴谋的、肮脏的紫禁城。
第四卷
四十六
随着秋闱的临近,祁广德进入的紧张的备考阶段,虽说法海对这个门生极有把握,祁广德也志在必得,可是这次考试在两人心里都是一场只许胜不许败的战争,毕竟素儿已经二十二了,在这个年代已是标准的老女一个,再也拖不得了。法海让祁广德住进自己府里,以方便做强化训练。
两年前一废太子时,法海虽没有跟着百官上折子荐老八做太子,但因为是十三的授业之师而受到牵连,被老康训斥。当然他并没有因此对国事失去热情,毕竟早就有着心里准备。素儿这两年来曾多次向他透露想离京的意思,一来是对老康失去信心,二来是自己和几个皇子牵扯过深非常厌烦。法海赞成素儿离开是非圈,但是不希望祁广德放弃仕途,三人讨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祁广德做外官,素儿跟祁广德到任上,一举两得。
素儿很早就开始筹备着离京事宜:何贵每月将府里和庄子里的各事项整理了向安儿汇报一次,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也让何贵到香山回了安儿由安儿决定,时不时的把小映雪送到香山跟着安儿住一段日子……
祁广德进场的那天天气很好,到了贡院门口,素儿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的一角看他在朱红的大门前接受搜身检查,完了之后回头冲着马车的方向微笑着挥挥手,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素儿直等到朱红的大门吱吱呀呀地阖上才离开。
等待总是漫长的,虽说祁广德自我感觉不错,把答卷再写一遍给法海过目也说很好,但是科场的舞弊现象总是屡禁不绝,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到了放榜那天,在二甲中找到祁广德的名字之后,两人终于放下心来,涕泪交加地抱在一起,激动得话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