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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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部情形。
同样是左翼和右翼。
左翼是一个大空间,完全没有间隔,看来是一个极大的厅堂,图纸上除了边缘的白
线之外,一无所有。而右翼,却是许多六角形的房间,结构一如蜂巢,而且在图纸上看
来有相当窄的通道,照比例算来只有四十公分,那至多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温宝裕笑著:“乍一看,以为那是给许多蜜蜂住的地方。”
我皱著眉,心中自然更是疑惑:神经正常的人,谁也不会把房子造成这样子的。
六角形的每一边,可以看出是一公尺,每边一公尺的六角形,面积是很容易计算出
来的,小学生都会。每一间房间的空间极小,小到了无法适宜一个人居住的地步。
我呆了半响,问:“宋天然的意见怎样?”
宋天然就是温宝裕的舅舅,温宝裕道:“他说,他看不出这样的间隔有甚么用处。
本来,蜜蜂是一种十分聪明的昆虫,把蜂巢筑成六角形,那是几何构图上最节省建筑材
料的一种方法,可是这里的六角形间隔,每一间不是紧贴著的,而是都有著通道,这一
来,反而变得浪费了,完全没有道理,除非有特殊的用途。”
我吸了一口气:“当然是有特殊用途的,可是这一层房子在哪里?”温宝裕向我望
来:“这……正是我要来问你的。我在左翼,上下五层都到过了,就是没有发现这一
层。”
我道:“会不会这是一个夹层?你有没有发现,有哪一层与哪一层之间显得特别
高,或是有哪一层是特别低的?”
温宝裕笑了起来:“又不是箱子,怎么会有夹层?”
我闷哼一声:“回答我的话。”
温宝裕忙道:“没有,没有,每一层都高度正常。”
我想了一想:“别单看图样了,实地去勘察一下。”
温宝裕向窗外看了一下,这时已快是黄昏时分了,他道:“有没有强力一点的手电
筒,我们要一人带一个。”
我陡然张大了口,他已经回答了我的疑问:“那屋子除了地窖和底层之外,全没有
电,自然没有电灯,或许是造房子的时候,根本没有电力供应?地窖和底层的电线,显
然是以后加上去的。”
我又呆了片刻,才找出了两个可以调节照射角度的强力电筒来,温宝裕兴致勃
勃,我却暗暗好笑,像这种拿了手电筒去夜探巨宅的事情,自然是最适合少年人的胃口
了,想不到我也要去参加这种行动,想起来很有点莫名其妙之感。
而如果不是这幢屋子属于陈长青的话,我自然提不起这种兴趣来。
我们一起上了车,白素不在,我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陈长青的屋子有点古怪,现
在我们去察看,并且把图样留了下来,让她参考。
温宝裕一路喋喋不休,他出了各种荒诞不经、不值一提的假设,直到我大喝他一
声,他才万分不愿意地闭上了嘴,可是喉咙之间还一直不断有“咕噜噜”的声音传出
来,像是一只发了春情的雄蛙一样。
我忍了他几分钟,斥道:“你发出这种怪声来,算是甚么意思?”
他翻著眼:“这是对付暴政的最佳方法,‘偶语者弃市’,我只是咕噜咕噜,谁知
道我在说甚么。”
我笑了笑:“谁不让你说话了?而是你刚才所说的,实在太荒诞了。”
温宝裕道:“也不算太……荒诞,这屋子的一切设计,分明全和天象有关。”
我道:“是啊,那就能得出结论,说那不见了的一层屋子,是随著陈长青的祖宗升
了天?”
温宝裕的声音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古时 不是有神仙‘拔宅飞升’的传说吗?”
我没好气:“是,屋顶先飞起来,然后让那一层飞上去,等那一层飞走了,屋顶再
落下来,恰好盖在下一层之上。”
温宝裕尴尬地笑了一下:“是……比较不可能,但是 ”他忽然跳了一下:“
这说明,不见了的一层,一定是在整幢屋子的上层,因为不可能从中间抽一层出来不见
。”
我哈哈大笑:“这一层,本来是盖在屋顶之上的。”
温宝裕眨著眼:“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在屋顶之上,一个是在地窖之下。”
我一听,原来取笑他的心情突然改变,他的话十分有道理,要一幢房子的其中一层
消失,就只有这两个可能。
可是陈长青的房子,我记得,屋顶是尖角形的,并非平顶,虽然硬要在上多盖一层
也并无不可,但总有点勉强。
如果设想这一层是在地窖之下,是第二层地窖,埋在地底下,根本不是消失,而是
一直未被人发现,或是陈长青根本就知道,但是却不对人说,那么,事情看来就不那么
诡异了。
我伸手在温宝裕的肩头拍了拍,表示赞许他的这个想法。
可是,温宝裕的神情却分明不知道我是在称赞他说对了那几句话。我知道他的毛病
又犯了:这小子有一个人毛病,仗著自己脑筋灵活,说话之前,根本连想也不好好想一
想,意念才动,就已经化作语言冲口而出,所以每每信口开河,说出来的话,匪夷所
思。
像刚才他说了“两个可能”,可是一下子连他自己都忘掉说过甚么了。
我提醒他:“那不见了的一层,可能是在如今的那层地窖之下,这是你刚才自己提
出来的。”
他这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之中,说了一句十分有价值的话,高兴得在座位上连跳
了几下。
这时,转了弯,上了一条斜斜的私人道路,已经可以看到那幢房子了。本来我来过
许多次,并未曾特别注意这房子的地形,只把它当作是一幢古旧的房子而已。城市在迅
速发展,高楼大厦耸立,但是古旧的建筑物也不是没有。我就认识好几个朋友,他们拥
有的旧房子,比陈长青的屋子,大了不知多少。
陈长青的屋子,这时仔细看来,是建筑在一个山坳之中的。因为车子在驶上了斜路
到达大铁门时,只有看到那屋子的顶部和最高的一层,斜路的两旁全是岩石,那条斜路
是开山开出来的。
第二部 一次神秘难测的探索
驶进大铁门之后,车子要向下驶一条斜路才能到屋子的面前,进铁门之后的斜路两
旁,就是前花园,所以整个前花园实际上是一个斜度并不太甚的山坡,而屋子后面的大
片后花园,一样也是一个向上的斜坡,所以屋子是在一个山坳的底部造起来的,其高度
大约和前后左右的山坡高度相等。
那情形就像是一个斜边斜度呈三十度的大盆子,而屋子恰在盆子的中心平坦部
份。
我在铁门外看了一会,由于第一次注意到这样的地形,我就说了一句:“下起大雨
来的时候,难道不怕淹水?”
温宝裕忙道:“前后花园都有十分大的排水管通向外面。”
他观察得倒十分仔细,他下了车,在大铁门旁的一个号码锁上按著密码,铁门徐徐
打了开来。
这时候,天色已渐渐黑下来了,那天天气很好,西边赤霞漫天,这使我注意到,屋
子的正门是面对著正南方的。那么大的一幢房子,一点灯光也没有,在暮色之中,沉默
而诡异。
本来,知道里面住著自己的好朋友,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这时知
道它有些古怪之后,感受大不相同,竟像是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地方一样,十分异
样。
我心中也十分佩服温宝裕,因为陈长青离开之后,白天黑夜,温宝裕消磨在这屋子
中的时间极长,有时甚至到深夜。整幢大屋子中,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从来也未曾听他
提起“害怕”,单是这一点胆色,就不是寻常少年人所能企及的了。
温宝裕又上了车子,驾到了屋子前,下车之后,温宝裕取出一把钥匙来,打开了大
门。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屋子中的光线自然更黑,他一进门就著亮了手电筒,我笑骂:
“底层不是有电灯的吗?”
温宝裕道:“整幢屋子全在黑暗之中,那才够气氛。”
我喝道:“快开灯!”
温宝裕老大不情愿地著亮了灯,我甚至没有注意过通向楼上的楼梯在甚么地方,因
为每次来,都是直奔地下室去找陈长青的,就算有时陈长青不在,大叫几声,没有回
音,就可知他不在屋中,因为这个人唯恐天下不乱,绝不会有人叫他而不出来的。
来到了底层大客厅的中央,我抬头向上看了一下,大客厅中的灯饰相当辉煌,正中
是一盏十分巨大的水晶吊灯,也只有这样每层高度超过五公尺的旧房子,才能有这样的
灯饰。
在天花板上,是一个又一个凸出来的圆圈的装饰,像湖面上的水圈一样,一个个向
外扩展出去,看来虽然别致,却也未见有甚么特异之处。
温宝裕已急不可待来到楼梯口,我走过去一看,就觉得楼梯造得十分怪。
这样的大屋子,楼梯理应十分有气派才是,可是在前面的,却是螺旋形,十分陡峭
的那种。通向地窖的楼梯,也是这样子的,不过我一直以为只有通向地窖的才是那样,
原来通向楼上的也是一样。
把楼梯设计成这样子的目的是甚么呢?当然不是为了节省空间。
有时建筑物怪异起来,也就难说得很,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建筑物占地面积何等之
大,可是通向楼上的楼梯,还不是一样盘旋曲折,窄小无比。比较起来,这屋子的楼
梯,算是宽敞多了。
一开始上楼梯,手电筒就派上了用处,到了二楼,和在图纸上看过的一样,温宝裕
先在楼梯转角处的一个十分隐秘的角落,取了一大串钥匙在手,负在肩上,每一间房间
都打开来看了一下,并没有甚么特别。
一层层看上去,由于房间十分多,温宝裕几乎全部看过,所以也只是草草了事,一
直到了最高一层,就是有著三十三间房间的那一层。
我并没有每间房间都看,就已看了的十来间房间中,堆放的各种东西之多,若是要
编一本“物品名目”的话,只怕就能叫人看了抽筋。
我只是注意天花板部分,因为屋顶是斜的,如果天花板是平的,那么在屋顶和天花
板之间,就可能有著隐藏的夹层。
但是,像是建筑师要故意告诉人屋顶之下并无夹层一样,顶层的天花板是斜的,完
全依著屋顶的斜度,所以在正中部分的空间,看来十分高,连屋脊部分,也可以看得
到。
通向另一翼的,是一条狭窄的走廊 屋子的两翼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只不过其他
几层,两翼之间并无通道而已。
在那通道的入口处,有一道看来很坚固的门。
温宝裕自然不断在发著议论,不必细述,这时他又道:“这通道的门,钥匙构造很
奇特,花了我了好长时间才试出来。”
看著他背在肩上的那一大串锁匙,总可以想像要打开任何一间房间,他得花多少时
间。我注意到钥匙的大小形状颇有不同,就道:“你可以把所有的钥匙分一下类,那就
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温宝裕笑嘻嘻地:“我早已这样做了。”
他说著,在那一大串钥匙之中,找出了一把又细又长、两边都有锯齿的来,那看来
有点像是一根鱼骨,插进匙孔之后,转了三转,门就打了开来。铁门相当沉重,在他用
力打开时,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
通过十分窄,一片漆黑,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可以看到约有十公尺长,在尽头处,
也是一扇同样的门,温宝裕一马当先,到了门前,用另一把同样的钥匙打开了那道门。
在开门的时候,他有点紧张:“这一边,我还没有来过,不知道情形怎样。”
我笑了一下:“你倒忍得住?”
温宝裕笑著:“实在是这屋子可供探索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来不及看。”
我以前也未曾来过右翼,而且,从来也没有对之产生过好奇,我以为两翼是每一层
都相通的。虽然右翼的底层另外有进出的门口,但是在印象之中,似乎永远是关著的,
陈长青从来也没有意思让客人进右翼去,熟人识趣,自然也不会提出要求来。
这时,在黑暗之中,神秘感变得十分浓。刚才在左翼顶楼的一间小房间里,温宝裕
指著墙上的石刻给我看,刻的是缩小了的平面图,和那几句告诫后代子孙的话。再一次
证明屋子是应该有六层的。所以,神秘的意味也更加增强。
自然,我们不可能一间间房间都打开来看,只是匆匆地浏览一下,因为最主要的目
的,还是找出那不见了的一层来。
一切和图纸上看到的一样,四周围静得出奇,手电筒光芒己不再那么明亮,光柱在
黑暗之中扫来扫去,间中打开一两间房间,看看各种各样的物品 有一间房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