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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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顶着奶奶和妈每天必上演一次的对骂,曲蕊帮着妈妈洗了菜,淘了米,帮妈妈围上围裙,这才回自己的房间,走过客厅的时候,奶奶少不得埋怨孙女又花了姑妈的钱,练什么滑冰,玩物丧志!
曲蕊看也不看奶奶,就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小时候还会气不过跟奶奶吵架,但是现在她已经连为自己辩护都不想了,奶奶就是看妈妈不顺眼,爸爸这个样儿都是妈妈这个丧门星害的!一点也不想想爸爸是先工伤残疾,妈妈才嫁进来的。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刘元凯发来的,附近商场新开了一家旱冰场,他有优惠券。
第二天,QL就在这家旱冰场碰头了,继续他们的陆地螺旋线训练。在来这里玩的普通爱好者眼中,他们的表现已经够风头了,几乎完全一样的滑行动作,男的还能在滑行中举起女的!跟风车拉着一样转圈!
但是站起来之后,曲蕊毫不客气地质问刘元凯:”怎么你又没拉住?”
刘元凯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没吭声。理由是显然的:轮滑鞋上面没刀齿,没法踩住,穿着也不习惯。
但是他知道在曲蕊看来,解释就是掩饰,何况他一直在拖后腿,这是他自己都没法否认的事实,不过一年的时间,何若晗也好,夏宜姿也好,她们会的,曲蕊都会,她们不会的,曲蕊也会!她几乎已经是国内青年组最好的女伴了,无奈男伴太不争气了!
这情况,活脱脱就是当年的HS!
两个人一直练到天黑才回家,刘元凯在路边买了两个烤红薯,仔细挑了两个红心的,他一个,她一个,捧在手里香喷喷的,吃在嘴里热乎乎。但是曲蕊吃得太急了,不小心被烫到,于是一口都吐在路边,然后前几天下了雪,路上滑溜溜的,她低头的时候一脚踩滑,直直地摔了,还是最狼狈的那种扑街式摔法,手里的红薯掉在地上,压在身子下面,连衣服都弄脏了。
刘元凯连忙拉她起来,但是曲蕊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她又明显崴了一下,显然是哪里摔痛了。
可曲蕊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买这个!”
刘元凯顿了下,他只知道她又生气了,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是捡小的买的,因为还没吃晚饭,天又冷,垫一下肚子而已……
后半程,就是曲蕊在前面,刘元凯在后面,就这样一路无言地走回家,曲蕊自然是回自己家,但刘家却先到了,刘元凯在他家楼下稍微犹豫了下,就继续跟着自己的脚步往前走。
好在两家的距离,也不算远,走到曲家楼下,曲蕊回头向他说了句:”不要跟了,你赶快回去吧。”
四楼而已,护送到家门口就没必要了,他们是搭档,却还不是男女朋友。
刘元凯停住了脚步,就这样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着曲蕊一层层走上楼梯,掏钥匙开门,进屋,这才默默转身离去。
这一切,曲蕊在客厅的窗户里,都看见了。
来做客的姑母问她:”他怎么不上来坐坐?”姑母对刘元凯也是颇有好感的,因为他是一个懂事,大度的孩子。
“他家里还有事儿呢。”
姑母的儿子,曲蕊的表哥赵钊冲她眨了眨眼睛:”呵呵。”
曲蕊瞪了他一眼,但是另一个女声娇滴滴地插了进来:”蕊蕊啊,你这还没嫁过去呢,怎么可以这么向着他们家呢?”
“谁要嫁过去了!”曲蕊气得脸红脖子粗地争辩:”你不要太过分!”
“哎哟,我们就是说说啦,你那么急吼吼的辩白干什么?”说这话的是大舅舅的女儿,曲蕊的表姐魏怡华,曲蕊很不喜欢这个表姐,因为她跟她妈妈一样,说什么话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吃饭了,别争这些有的没的,刘元凯怎么了?这孩子蕊蕊爸打小儿看着长大的……”曲蕊的妈妈过来一口打断这些纷争。
但就是这样非正式的家庭聚餐,也让曲蕊食不下咽,席间,就看到表姐魏怡华一个劲儿冲表哥赵钊抛媚眼。
姑母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脑子聪明,两口子勤扒苦做,挣下千万家产,又只有赵钊一个独子,长相也着实不错,难怪魏怡华会动心思。
曲蕊是赵钊的亲表妹,又有刘元凯,自然不会跟她抢。
但是赵钊一直在跟曲蕊说话,魏怡华插不进嘴。
“去芬兰比世青赛啊……我有同学在那边,看能不能联系一下他们,给你们举个旗子也不错啊。对了,这次世青赛我们国家四个项目的实力怎么样?有没有金牌的?”
“双人有我和刘元凯,还有何若晗张凌峰,何若晗那一对,牌子应该没问题,上次输俄罗斯那对是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跟刘元凯,上面给的任务是争取前五名。”
赵钊点点头:”单人怎么样?花样滑冰在国外好像是单人比较吃香。”
“女单有安贞慧和陈洁歆,安贞慧的任务估计也是奖牌,陈洁歆就差很多了。男单是黄子希和鲍博——”
“那个黄子希,就是原来孙教练最喜欢的那个吧?”姑母问道。
“是啊,他人很好,可是他表弟易明晶很讨人厌。”而且易明晶第一次参加JGP居然还有奖牌可以拿!曲蕊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太不公平了!还有鲍博!黄子希都没进JGPF,他却进了,曲蕊永远忘不了那居高临下的眼神!
那是一种不但蔑视你还丝毫不担心报复的居高临下,每每回想起这一幕,曲蕊就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看到曲蕊这副神情,赵钊和他的母亲交换了一下眼神:曲蕊的脾气太倔了,在外边不要得罪人才好。
“啊哟,你还跟人斗气啊,他是你教练最喜欢的,你就不怕你教练不高兴?”魏怡华又在明着劝解实则挑事儿了。
赵钊给曲蕊夹了一筷子素鱼丸:”食不言饭不语,吃吧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世青赛
圣诞节之后,从Mississauga返回北京的国家队成年组带回了一块双人银牌,青年组带回了一块双人金牌,一块女单银牌,一块男单银牌——虽然最后的这块银牌有点儿水分,不过到底拿回来了不是?
然后,因为在JGPF男单自由滑上场之前喝了酒,闹出一个大笑话,鲍博被总教练孙骏遥拎去办公室,足足教训了一个下午,还被罚万字检讨。易明晶几个人暗中拍手称快。曲蕊所在的双人项目得到消息稍微晚点儿,但是知道之后,心里的痛快一点儿也不比易明晶少。
鲍博在曲蕊最讨厌的人名单上,排名还要在陈洁歆之前,因为陈洁歆到底不曾主动招惹过她,但是鲍博……曲蕊生平最大的耻辱,就是落到他手中!
现在他倒了霉,曲蕊当然比谁都觉得快意。只是鲍博被孙骏遥狠训了一下午,又罚了检讨,但是该他去的世青赛还是该他去,这让曲蕊非常郁闷——她又要和一个讨厌的家伙一起出去比赛了。
本赛季世界青年花样滑冰锦标赛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举行,几个月前,这里正好举行过冬奥会的落选赛,中国花样滑冰男单和冰舞就是在这里,被拦在了冬奥会的大门外。而双人和女单,无须参加落选赛就已经凭借去年世锦赛的成绩,得到了入场券。
因此领导层对这次世青赛最关注两个项目,一是成绩最好的双人,看看梯队建设得怎么样了;另外就是青年组男单,能不能让人看到希望,这直接决定着,下一个四年里,上面对男单会有多大的投入。
至于参加世青赛双人滑的两对组合:HZ、QL……假如说鲍博和黄子希中国的男单青年组的一哥之争,现在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冠亚军决战,那么双人的青年组一双之争,其实在JGP,或者更早的集训对抗赛上已经水落石出了。
这三对选手在中国冰迷中各有爱称,这当然是与他们各自的特点密不可分的。
HZ:情哥妹子组,常简化成哥妹组,区别于MM的兄妹组,理由不解释;
QL:没头脑不高兴组,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的时候,曲蕊差点气炸了肺。但是这外号虽然刻薄,也是实情,失误常见,但像刘元凯一样老掉同一个坑里,就有点儿少见了——对抗赛、全锦赛、JGP奥地利站,犯的是同一个问题——螺旋线,这么明显的技术问题,教练回去不可能不告诉他们毛病出在哪里,但刘元凯就是一犯再犯。另外看完自己的视频之后,曲蕊嘴巴上可以不承认,但教练宋江川已经指出她在比赛中,经常拉着一张脸,特别是刘元凯失误的时候,这是非常不好的;
如果这次世青赛还是这个名次的话,国内的比赛PCS估计就照着这样打下来了,而两对组合座次,也将在很长时间内固定,要再动就难了。
年轻一点的教练,比如许俊私下就曾抱怨过国内的裁判水平低,只会三样本事:
看人下菜碟儿——名教头,名编舞的节目,PCS就高抬贵手,另外只要是取得过好成绩的老选手,甭管表现如何,PCS永远不会太难看,而年轻选手一般都是被压的队伍,特别是教练比较不出名的年轻选手。
随大流——打分整齐划一,生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紧跟国际形势——只要参加过国际比赛的选手,国内比赛的PCS就会紧跟他之前的国际比赛打,这也是青年组选手为一个出去比赛的名额竞争激烈的原因,出去一趟如果表现好,那就等于给自己镀了一道金。
所以,曲蕊要超过HZ,这次世青赛是一次机会。
双人项目一共七种技术动作,跳跃(短节目最多一个单跳,自由滑允许最多一个三连跳)、步伐、旋转(短节目只完成双人联合旋转,自由滑单人联合旋转、双人联合旋转各一个)、螺旋线(本赛季短节目规定后外螺旋线)、抛跳、托举(本赛季短节目规定第三组托举)、捻转(青年组短节目规定捻转两周)。这七种技术,HZ能完成的难度,QL也有。
这两对小双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达到了“双三(抛跳三周,捻转三周)”的成年组基本配置,最重要的是,这不是理论难度,无论是HZ还是QL,都经过了国际比赛的考验。这让冰迷对中国双人滑的将来充满了信心,虽然两对组合在JGP分站也暴露出了不少问题,但每次比赛,都能看到他们在一点点进步,这是比成绩更让人惊喜的。
眼下,中国青年组两小双四位选手都在准备上冰合乐,而单人的四位选手站在过道上说着闲话,做着热身,时有他国选手经过,但是几拨儿选手经过之后,大家发现,基本上他们都会跟鲍博招呼两句,尤其是女选手。
到俄罗斯队三美妞:维罗妮卡、波丽娜、尤金妮娅,即使鲍博跟他们语言不通,要靠第三方英语加比划来沟通,依然可以人家说得叽叽咯咯,热火朝天。三美妞还没走,双人的SR也来了,筱原优纪是日裔,也会说英语,碰到了会日语的安贞慧,以及英语还过得去的鲍博,绝对的他乡遇故知,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其噪声威力直逼两千只鸭子,即使后面因为要练习,筱原被理查德森拉走了,边走还不忘跟鲍博叮嘱几句什么。因为筱原身高长相还都是个小女孩模样,而理查德森看上去明显是成年人了,于是刚刚活像爸爸牵着玩得不想回家的女儿,然后女儿一步一回头……
SR组合不被大家看好,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两人太不搭调了。都说眼下年龄相差3岁就会存在代沟,SR的年纪差都能挖两条沟了,还加一条民族背景的鸿沟。
鲍博用特别热情的态度跟筱原道别之后,转头就问安贞慧:”她刚才跟我说什么啊?”
最后几分钟,因为理查德森催得紧,筱原优纪有点儿大脑不够用,本来是跟鲍博说英语,与安贞慧交流说日语,结果她一脑抽用日语跟鲍博对答,跟安贞慧蹦英语单词,所以她最后几句话,鲍博没听懂。
“她的意思是,你的发型可以再弄好点儿,这样就更帅了。”
鲍博从嗓子眼儿里哼了一声,表示爷的审美观已经超越十三岁萝莉的欣赏层次了,她不理解不欣赏不喜欢,很正常,爷不在乎。
女孩子们大多爱干净,鲍博拾掇拾掇整齐也是个水灵灵白嫩嫩的萌正太,但是对花样滑冰选手来说,比赛中这么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可以扎辫子、使用发卡固定头发,不能用这些手段的男选手如果不抹发胶的话,一场比赛滑下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是家常便饭,除非头发特别短,比如板寸头。
安贞慧有发胶,还是上次跟鲍博一起去比亚锦赛的时候买的,但是鲍博拒绝使用,他认为,短节目《Mr。 Pinstripe Suit》就是要给人一点不羁的感觉,头发梳得太整整齐齐了,反而有失蓝调爵士即兴随意的精髓。
说到爵士乐,这次中国队里,除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