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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x之悲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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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同一路线经过沿线同一处地方,这些人包括司机、机务员和列车员……列车员,
又是列车员!凶手是列车员这个推论又一次吻合,尽管这纯粹只是心理学上的佐证。
    “我还有另一个确证,一个最有力最直接的确证,但这先保留到一会儿再谈。
    “案发之后,我就从相反方向倒回来思考凶枪的问题。我问自己:如果我是这
名凶手列车员,我将会怎么处置这把棘手的枪械?如何处置最不容易被发现?最惹
眼之处——沿线两旁或甚至就在铁轨路基边——是警方的必搜地点,这应该放弃。
而说真的,在这条路线两侧的所有可能地点,既适合丢弃凶器又能保证凶器不容易
被找到,我纯靠推论,马上就想到最合这些条件的所在,一条河流……于是我察看
了沿线的地图,标定出所有符合这些条件的沿线河流,终于成功找出这把凶枪来。”
    雷恩的声音昂扬起来,“好,究竟哪个列车员是凶手——汤普森或勃登利?除
了最直接的一点,列车的后半部车厢属于汤普森的执勤责任区之外,我们并无其他
直接的证据来分辨出谁是凶手。
    “但等等!我既已推论出这第三桩命案的凶手是列车员,而第一桩命案的凶手
也是列车员,可不可能这两名列车员其实是同一个人呢?——也就是那个伍德?是
的,非常非常可能,毕竟,杀隆斯崔,杀渡轮上的不名男子,和现在的杀德威特,
无疑出自同一组缜密计划下的同一只手。
    “而伍德的身体特征我们知道的是什么?红头发和伤疤在这里不用谈,前者可
简单用假发来冒充,而后者则摆明了是假的——我所能掌握的最起码特征是,伍德
是个高而壮的男子。老列车员勃登利,小而瘦弱;年轻列车员汤普森,高而壮硕,
于是,汤普森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至此,我终于走到这尽头的一点:德威特是汤普森所杀的,而我有充分理由
相信,这位杀人的汤普森,也必定是杀人的伍德。
    “但这位伍德一汤普森究竟是何许人?很明显,这三件案件源起于同一个动机,
而这动机至少已有五年之久,甚至更久。于是,我的下一步路就明白出现在我眼前
——我必须追回隆斯崔和德威特两人的陈年往事,去找出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强烈的
杀人动机,筹划多年,非置这两人于死地不可。
    “你们两位现在已知道凶手的真正身份是史托普了。但当时,我对过去这段往
事一无所知,我唯一察觉有迹可寻的是,从德威特管家乔肯斯口中,我听说不久前,
德威特家中曾住着个谜一样的南美访客——我由此出发,巡官,你得承认在这方面
我小小领先一步……这看起来是有用的一条线索,因此我立刻遍寻各个南美领事馆,
最后才追到乌拉圭的荷安·亚贺斯领事那儿,由他口中问出这段残酷的往事。这段
往事现在你们也都清楚了,但在当时对我而言,却是一道重要的环扣,让我可将德
威特、隆斯崔和另外两人联系起来——马丁·史托普,越狱的犯人;以及威廉·柯
洛奇,德威特一隆斯崔证券公司的隐名第三合伙人。在这两人之中,史托普必然就
是那个伍德一汤普森,他的杀人动机再清楚不过——复仇,而且目标直接指向其他
三人。因此,我做出结论,史托普就是该名列车员,而柯洛奇则是渡轮上的被害人
——史托普精心策划五年,刻意仿冒柯洛奇的一头红发和腿上的伤疤,以便除之而
后快。因此,柯洛奇尸首被发现时,由于身体其他可辨识的部分已摧毁殆尽,就被
误认为伍德。
    “这就是第二桩凶案发生后,我向两位要求失踪人口报告的理由。早在听亚贺
斯领事所说的往事之前,我一推论出尸体并非伍德开始,我就知道伍德一定杀了某
人,而这些失踪人口报告里也许有某些线索也说不定。直到听了亚贺斯领事所言,
我才知道死者就是柯洛奇,毕竟,史托普不可能只因为需要一具尸首诈死,而随便
杀个不相干的第三者来顶替,却得花整整五年时间去模仿他的红发和伤疤。至于史
托普是如何诱骗柯洛奇上渡轮来进行谋杀,我不知道,直至现在还不知道,布鲁诺
先生,史托普有没有说明这点?”
    “有的,”布鲁诺哑着嗓子说,“史托普一来为了不让柯洛奇认出他的笔迹,
再者为了不让他起疑,从未写过恐吓信给柯洛奇。作案前,他谎称自己是德威特一
隆斯崔证券公司因故被解雇的会计,写信给柯洛奇,说明德威特和隆斯崔在账上做
了手脚,侵占了柯洛奇应得三分之一收益中的绝大部分金额,那半年一次的大额支
票,其实和柯洛奇应得的数字相距甚远。当初,三人带着钱回到美国,柯洛奇坚持
要求分得未来收益的三分之一;而对于这位莽撞、残酷成性又极不可靠的同伙,他
只要一天手握三人在乌拉圭的秘密,德威特和隆斯崔也就别无他法,只好答应他占
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并分享未来三分之一的公司收益。我所了解的是,这些年来,
隆斯崔几次不愿再分钱给柯洛奇,但却被德威特挡了下来。总之信寄到柯洛奇手中,
史托普以公司会计的身份谎称他手中握有侵占的确实纪录,若柯洛奇肯前来纽约碰
面,他会提供这份证据结柯洛奇。史托普看得极准,抓住了三人的心事及一贯流言
——柯洛奇立刻就信了,认定这两个当年联手作伪证的老同伙要一脚踢开他了。史
托普在信上还说,要柯洛奇到纽约后留意纽约时报的个人通讯栏。柯洛奇完全上钩,
怀着一肚子怒气和担心打算到纽约兴师问罪,果然在纽约时报上见到史托普给他的
消息——要他悄悄结账离开饭店,10点40分在威荷肯码头搭上渡轮,到北侧的顶层
甲板碰面,一切行动得隐秘不可引起注意。就这样,柯洛奇非常合作地上门送死。”
    “不止这样,”萨姆插嘴,“史托普这狡猾的魔鬼还说了他诱骗德威特上船的
经过。他仿冒柯洛奇,在星期二当天早晨打电话给德威特,约德威特塔当晚10点40
分的渡轮,在底层甲板碰面。他特意以极其尖利又紧张的口气,说有要事相商不见
不散,还叮嘱德威特‘千万小心’,不要被看见——他也同样叮嘱柯洛奇,把两人
在船上偶遇的几率降到最低点。”
    “有意思了,”雷恩低声说,“这完全说明了德威特何以不肯透露碰面对象,
对于柯洛奇这个人,德威特一定得保密到底,免得柯洛奇在警方侦讯下,一时情急
全盘托出过去在乌拉圭的污秽往事。史托普也完全知道德威特会保持沉默——他敏
锐地掌握了德威特的性格。”
    “说真的,”雷恩深思着继续说,“史托普这个人无与伦比的才华和胆识,一
再让我叹服不已。记住,在这整个谋杀过程中,没有激情、没有冲动,甚至没有一
丝一毫的情感渗入其中,而是以长年钢铁般的意志力所凝铸出的冷静且精准无比的
杀人罪行。这个人实在具备了伟大人物的所有条件。你们想想看他是如何进行第二
桩谋杀案的,他必须以伍德的身份和柯治奇在顶层甲板碰面,诱他到角落,拿出手
提袋中的钝器重击柯洛奇,再脱掉被害人的衣服,让他换上自己的制服,然后从手
提袋拿出另一套新装束——推销商尼克森的衣服,再把柯洛奇的衣服包着行凶的钝
器弃于河中。做完这些事还不算结束,他得冷静地等待,等默霍克渡轮准备靠向威
荷肯码头这准确的一刻,才将不醒人事的柯洛奇准确地丢向码头木桩处,让船身和
木桩的必然擦撞毁掉尸体,接着他还得神不知鬼不觉下到底层甲板,以推销商尼克
森的身份加入那些高呼‘有人落水了’的人堆里。这里的每一个步骤都说明,此人
不仅是个勇者,而且是个聪慧无比的思考者和策划者。当然,更换衣服一事危险而
耗时,而史托普却简单以四趟船程来解决,他用来完成谋杀案的时间,可能是前三
趟船,包括击倒柯洛奇、交换衣服及弃掉柯洛奇的衣物等等。他精确地选择又漆黑
又罩着浓雾的夜晚气候;也精确地选择这趟航程不远的过河渡轮,乘客很少会上到
顶层甲板;他也了解所有的谋杀环节都可慢条斯理来进行,事实上如果真有必要,
他还大可来回搭乘八趟,而警方只能乖乖守候在威荷肯码头岸上吹冷风。”
    说到这里,雷恩用手摸摸自己喉咙,“我觉得自己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没多
久前我还能毫不费力连续说上几小时台词……我们言归正传吧。”接下来,雷恩说
的是,谋杀案发当晚稍后,他在西安格坞德威特家中找到那封史托普寄给德威特的
威胁信,寄信的日期是几星期前。说着,雷恩把信拿出来,交给眼前这两人。
    “当然,”他说,“在发现此信之前,我已完全解决了这个案子,因此,对我
而言,这封信出不出土其实无关紧要,毕竟我已完全知道伍德和汤普森是同一人。
    “但从法律的观点来看,此信却十分重要,一眼就可看出,信中史托普的笔迹,
和我记忆里看过的伍德告密信及其识别证上的签名,完全一致。字迹吻合这个事实,
我得再强调一次,对解决案情并不需要,仅仅是法庭审讯才成为重要物证。
    “接下来,我面对的问题改成了:如何把我对本案的理解,转化成法庭承认的
实证。毕竟,知道伍德、史托普和汤普森三位一体是一回事,但如何加以证明却是
另一回事。因此,我求助于亚贺斯领事,从乌拉圭政府当局要来史托普指纹的电传
照片。逮住汤普森时,巡官,我要你马上采下他的指纹,你也照做了,经过比对,
汤普森的指纹果然和史托普的指纹照片完全吻合。就这样,汤普森就是史托普这一
点,我得到了牢不可破的法庭所需证物;而从笔迹的比较,又可证实伍德和史托普
也是同一人,依据最基本的代数定理,汤普森自然也就等于伍德,在三位一体一事
上完全得到证明。”
    雷恩又精神昂扬地说下去:“但整个案子还有一些环节颇为松垮,比方说,史
托普究竟如何安排他三个不同身份——伍德、尼克森和汤普森——能有效进行而不
至于手忙脚乱,这一点我承认自己仍不得甚解。”
    “关于这一点史托普也做了说明,”布鲁诺说,“听他说起来,并不像想象的
那么困难。 扮演伍德,他的工作时间是下午2点30分到10点30分;而汤普森部分,
则是凌晨12点整到1点40分的短时服勤, 颇特殊的一样工作。扮演伍德,他住威荷
肯,方便他上列车执勤时换装变容;至于是汤普森则住在西哈佛斯旧,列车的终站,
在那儿过夜,第二天早上再搭车回威荷肯住处成为伍德,如此循环不已。至于尼克
森这个身份原属插花性质,很少使用,像渡轮谋杀案当晚,史托普所以选用这个假
身份,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当晚列车不用服勤,他无须装成汤普森,就这么简单!
……另外,满出乎预料外的,他的改装工作也远比想象简单。史托普秃顶,这雷恩
先生您已知道了,扮伍德时,他只消戴顶假发,再约略妆扮几下即可,至于汤普森,
那就是他没变装的本来样子……这方面雷恩先生您是行家,完全清楚用不着费多少
手脚。当然,扮尼克森稍微麻烦些,但时间相对也较充裕,可慢慢变妆,而且,正
如我说过的,扮尼克森的机会并不多。”
    “史托普有没有解释,”雷恩好奇地追问,“他究竟怎么把德威特的私人雪茄,
放到柯洛奇的尸体来嫁祸德威特?”
    “这小子,”萨姆粗里粗气地回答,“什么都讲了,除了没说您是怎么解决这
整桩案子,不过再给他点时间,我看也快了。他说,在杀隆斯崔前不久,德威特亲
手送他的——送给列车员汤普森的。这是一些阔佬常有的举动,没什么特别意义—
—摆阔随手送根雪茄罢了,就这样偏偏史托普废物利用,狠狠地回敬他一下。”
    “当然,”布鲁诺说,“有些事史托普也无力解释,比方说,德威特和隆斯崔
的不合,他知道,但也不晓得原因何在。”
    “我猜,”雷恩说,“要想一个恰当的解释倒也不难。德威特的道德铠甲上,
除了遥远乌拉圭那个裂缝之外,基本上,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也许年轻的岁月里,
他凡事听从隆斯崔的宰割,但很快地,他对自己当年在胁迫下参与陷害史托普一事
非常后悔。我敢说,德威特近些年来,不论是于公的公司业务方面,或干私的个人
社交生活方面,都有意和隆斯崔划清界线;而隆斯崔这个人,可能有某种虐待狂的
倾向,他清楚德威特的商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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