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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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心头一额,寻思:“我只道她是来找她哥哥,却原来她想念的是小承子。”
褚葆龄悄悄溜出房间,走到铁凝那间客房的后富。天并种有几棵芭蕉,蕉叶覆富,如同
一幅天然的窗帘。铁凝此际正自然寻思,茫然若梦,一点也没察觉窗外有人偷听。
铁凝前南自语:“展大哥,展大哥!你那里知道我的心事啊!”褚葆龄输望进去,只见
铁凝~手托着香腮,右手伸出一个指头儿正在桌子上东涂西抹,好像是在一笔一笔写字的模
样。
褚葆龄看了一会,这才看出她果然是用指头儿在桌上“写”字而且写来写去,都是“展
伯承”这三个字!
这个时候,褚葆龄甚么都明白了。不必铁凝说出她的心事,她都已知道了。铁凝并不是
她想象中的甚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铁凝已经成长大了的少女了,她开始懂得爱情,也需要爱
情了。
褚葆龄消立窗前,痴痴的想了一会。窗内铁凝已写了十几个展伯承的名字。晚风吹来,
褚葆龄如梦初醒,忽地想道:“天快黑了,小承子快要口来了,我也应该走了。”
褚葆龄走出铺面,掌柜的有点惊诧说道:“姑娘你好了些吗?今弟还未回来,恐怕是在
那大夫家里耽搁了。你不用担忧,我看再过一会他就会回来的。你还是早点歇息吧。”掌柜
的只道她是等得心焦,出来盼望她的弟弟的。
褚葆龄道:“借你的纸笔给我一用。”她根本不接掌柜的话头,取过了柜台上的纸笔,
匆匆的写了几行书信,据了起来,说道:林果天黑之后,我的弟弟还没回来,请你把这封信
交给我对面房的那位女客。”掷下了信,便往外走。
掌柜的吃了一惊,说道:“姑娘,你去那儿?”褚葆龄道:“我出去走走。”掌柜的拦
住地道:“姑娘,你身体还未大愈,怎好出去?”褚葆龄道:“不用你管!”
掌柜的陪笑道;叫、人怎敢看管姑娘,只是令弟吩咐我们小心伺候你的。你出去了,他
着回来,岂不怪我产掌柜的只道褚葆龄是要出去散一散心,但也不敢让她出去。
褚葆龄正良心头郁闷,见那掌柜的一再将她拦阻,禁不住气起来,廖道:“我说不要你
管就不要你管!”轻轻一掌把那掌柜的推开!
褚葆龄虽然在病中,又虽然是只是轻轻一掌,那掌柜的已是禁受不起,“啪”的一声,
跌了个仰人又。
客店的两个小厮,一个拖手,一个抬脚,把胖掌柜拖了起来,只见诸像龄已经跨上了她
的那匹枣红马,在慕导苍茫中绝上去!
胖掌柜站了起来,雪雪呼痛。小厮笑道:“人家还只是这么轻轻一推呢,你就受不住
了。你别担心,我给你看过了,你没受伤。”掌柜的又是吃惊。又是气恼,说道:“真是邪
门。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病人,竟有这样大气力”也不知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哼,早知如
此,我也不用阻拦她了。”
不过,掌柜虽然气恼,他却是得了展伯承的十两银子,因此倒也不敢怎么发作,只是背
地埋怨了几句。而且对褚葆龄的交托,也不敢怠慢,当下吩咐那小厮道:“你把这封信送给
刚才来的那个女客。”小厮笑道:“不用我送,你瞧,她已经来了。”
却说铁凝在几案上划了十八个“展伯承”的名字,正自伤神,忽似听得有悉悉索索声
响。铁凝思然一惊,喝道:“谁在外面?”推开窗子只见蕉叶迎风,树梢激动。原来是褚葆
龄走得匆忙,不小心触着芭蕉。不过,待到铁凝开窗张望之时,却已不见人影。
铁凝起了疑心,寻思:“刚才那个声响,却不似风吹蕉叶之声?”把眼望去,只见隔着
一个天井的那面客房,窗户打开,珠帘半卷,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
铁凝暗自想道:“难道刚才来的那位女客?管她是不是褚葆龄,我且过去偷偷一看。”
在铁凝的内心深处,很不愿意那对“姐弟”就是展伯承和褚葆龄,正是由于她要躲避这
个事实,所以她一直不敢揭开谜底。但此际,她既然起了怀疑,同时她也想到,若是事实,
总是躲避不了,因此也就下了决心,前去揭开谜底子了。
铁凝贴近窗子,往里一望。这时褚葆龄早已走了,那里还有人在?铁凝征了征,心里想
道:“那小厮又说那女害病得很重,却到那里去了?”
铁凝思不住好奇,走出来问那掌柜。那掌柜的笑道:“原来你们是早已认识的,我却不
知。”铁凝诧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是认识的?我也还未知道是不是认识的呢?”
掌柜的道:“她留有一封信给你,你先看看。”铁凝打开一看,先看后面的署名,果然
是“葆龄”二字。尽管铁凝早已料想是她,但此时见了她的亲笔手书,也是禁不住心头乱
跳,不知是喜是悲?
褚葆龄这封信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告诉铁凝,展伯承是去请大夫去了。倘若人照之
后,不见展伯承回来,就请去一探究竟。大夫的地址,可以问那掌柜。
铁凝苦笑道:“果然是认识的。”掌柜笑道:“是不是,我猜不差吧?要不然她怎会留
信给你?但你这位朋友可有点怪。我也不懂地为什么不与你见上一面,却要留信给你?”
铁凝道:“她走了多久了?”掌柜的道:“不到半枝香的时刻。”铁凝道:“你可知道
她去那儿?”掌柜的苦笑道:“我怎么知道?”铁凝:“走的是那个方向都不知道吗?”
小厮说道:“掌柜给那姑娘一掌推倒在地上,敢情他现在还头晕眼花呢。”铁凝失笑
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小厮说道:“她是骑马走的,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我忙着把掌
柜扶起来,也不知她是走的那一条路。”
铁凝心中踌躇不定,想道:“天快黑了,展大哥只怕也快要回来了。是先去追觅龄组
呢?还是先等展大哥回来?这里有三条岔路,又不知龄姐走的那一条?”
按下铁凝暂且不表。且说褚葆龄离开这个小镇之后,心中越发茫然。她想起了那伴掌柜
的问她:“要往那儿?”不觉连连苦笑。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身将何往?天地虽大,却似无
一处可以容身,不愿意再见民伯承,也不愿到夏侯英那儿去找刘芒。回家吗?却又怕展伯承
与铁凝跟踪追觅。
暮雷苍茫中!她茫无目的走了一程,忽的听得蹄声得得,前面来了三骑快马。褚葆龄抬
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走在前面那骑,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七步追魂手”沙铁山。跟在
他后面的那两个人,则是他的副舵主仇敖和鲍泰。
原来沙铁山是怕空空儿找他晦气,故而不敢团在扬州的。自那日他与周同的江河帮一战
两败俱伤之后,他的盟兄窦元的部下被官军吞并。准备在北方另起炉灶,先行离去。沙铁山
本来想依附官军,但又怕空空儿太过厉害,官军也保护不了他。因此也就跟着渡江,准备仍
与窦元合伙。今晚他是打算在这小镇上留宿的,于是恰巧就碰上了褚葆龄了。
沙铁山哈哈大笑:“我正愁没有礼物献给窦大哥,你这丫头却撞上来了。可惜那姓展的
小子没有与你一道。”仇敌笑道:“这丫头姿色不俗,窦大哥得了他只怕比得着那性展的小
子还更是喜欢。”
沙铁山笑道:“好,那你们就给我把她拿下。”沙铁山要保持一帮之主的身份,情知他
的两个副帮主一定可以对付得了褚葆龄,故而不屑亲自动手。
仇敖、鲍泰两人拍马上来,夹攻褚葆龄。鲍泰先到,一刀劈下。沙铁山喝道:“不许伤
人,也不许伤马!”要知褚葆龄的坐骑乃是罕见的骏马,早在扬州之时,沙铁山已是想夺她
这匹坐骑的了。
鲍泰应道:“是!”刀势外勾,想把褚葆龄的青铜剑打落,植皮龄使个“授中藏身”,
狠咬银牙,一剑刺出。
鲍泰是追魂带中的第三把好手,倘若褚葆龄没病,可以稍稍胜他。此际却是力有不这,
“当的一声,青铜剑果然给他打落。但褚葆龄占着坐骑的便宜,鲍泰正要换手抓她,褚葆龄
的坐骑已是向前冲去。
仇敖迎头堵截,喝道:“给我滚下马来!”“呼”的一声,一因长绳抛出。仇敌本来是
个马贼出身,擅于用绳圈套马。褚葆龄一掌拍出,可惜地气力差不多用尽,使的虽是上乘掌
法,掌力却荡不开绳囵。那匹枣红马一声长嘶,四蹄屈地,已是仇敖的绳圈套个正着。
褚葆龄在马背上抛了起来,跌落地上。鲍泰哈哈大笑,也跳下马来,说道:“你这丫头
还想逃吗?”
话犹未了,忽听得叮叮当当的铃声,和着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由隐而现,来得快
极。
沙铁山吃了一惊,喝道:“是那一帮朋友?”他听得铜铃密响,只道是一队马帮。不料
抬眼望去,只见来的只是两骑,一男一女。那个穿着大红衣袋的女子,衣裳上缀着许多指头
般大大小小的小银铃,快马疾驰,铜铃摇动。便似一队系有马铃的马帮来了。
沙铁山见只有两个人,便不放在心上。喝道:“追魂帮在此拿人,你们路过便罢,可不
要多管闲事。”
褚葆龄跌落在地上,一跃即起。她虽然是在病中,轻功还能施展,只不过气力不济,远
远不如平常罢了。但鲍泰最弱的也是轻功,故此在急切之间,尚未能将她抓着。
那女子见此情景,“咦”了一声,说道:“那不是诸遂的孙女儿吗?”蓦地喝道:“管
你甚么追魂帮?这个不平,那是打定的了!”摘下一颗铜铃,双指一弹,向鲍泰飞去。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远播江湖的夫妻双侠,——独孤字与吕鸿秋。刘芒的父亲刘振和夏
侯英、独孤字是八拜之交,那次盘龙谷盗宝之事,便是由独孤字管刘振策划的。
盗宝率败之后,便是独孤宁举家逃亡,投弃他的拜兄夏侯英。夏侯英因为刘苦一去数
月,毫无消息,放心不下,故此请独孤字夫妇到刘芒姑父穆安那地探听消息,无巧不巧,恰
好在这里遇上请徐龄,他们夫妇当然知道褚葆龄与刘芒的关系,岂能任凭褚葆龄受人欺负!
吕鸿秋性烈如火,首先出手。她在江湖上有个绰号,人称“金铃女侠”。缀在她掌上的
那些小银铃,使是她的独问暗器。
且说鲍泰眼看就要追上褚葆龄,忽听到叮当声响,吕鸿秋的独门暗器已经打倒。本来发
声的暗器,等于是预先给敌人一个警告,但鲍泰仍闪避不开,虎口关节,给钢铃打了正着,
“当嘟”一声,大刀脱手。一条右臂,已是不能动弹。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宇夫妻已是双双下马,吕鸿秋跑过去保护植漠龄,独孤字则拦截
仇敖。
仇敖的武功在他们的帮中仅次于沙铁山,见独孤字是眉目清秀的书生,并不怎样放在心
上,一个照面,拔刀便听。
岂知独孤字的本领更在他的妻子之上,仇敖一刀所未,他便用手中把扇作为武器,把扇
打开,轻轻一拨,使了个“卸”字诀,登时把仇赦的厚背析一刀拢过一边。仇敖大吃一惊,
力惯刀尖,一招“李广射石”,刀尖如矢,直刺过去。
独孤字把扇一合,在他刀背一接,一柄小小的把扇,压着他的刀背,竟如压上了千斤巨
石,仇敖的大刀几乎脱手。仇敖满面通红,使了一招“夜又探海”,好不易把大刀收回。独
孤宇立即迈步进招,把把扇当作判官笔使用,点他的穴道。
仇敖使出平生的本领,把大刀舞得风雨不透,化解了独孤宇的连环点穴三招。只不过解
了三招,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仇敖固然吃惊,独孤字也有点诧异。心道:“这伙强盗不知是甚来历?他们的首领武功
未知,但只以这个人而论,在黑道中也算得是一名脚色了。怪不得褚葆侄女要吃他们的
亏。”
独孤宇不知道追魂帮请人来历,沙铁山却猜到他的来历了。在江湖上用折扇作点穴武器
的只有一个独孤宇,沙铁山久已用名,不过他自恃武功,却也不惧。于是也随即跳下马来,
喝道:“来的敢情是铁扇书生独孤宇么?我与你河水不犯并水,你为何来越这淌浑水?”
独孤字怒道:“哼,只许你强横霸道,就不许我打抱不平么?”沙铁山道:“好,你既
然定要如此,我就来会会你这个打抱不平的好汉。”
沙铁山口中向独孤宇挑战,身形却倏地向吕鸿秋和褚葆龄那边模去。他是意欲把褚葆龄
擒到手中,先立于不败之地。他看出吕鸿秋较易对忖,不过也还是有点顾忌她暗器,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