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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邪神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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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牌左右,船泊西岸的一座土山下。
  北面下游五六里,便是瓦河镇。
  蒙面人脱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说:“算行程,船该到了。冷魂羽士制世杰弟的手
法,暴露了专使船又经过的秘密。”
  一艘小舟顺流而下,蒙面人兴奋地发出一声短啸,小舟一折,缓缓接近。
  船尾控桨的赫然是李家桃园长工狄云,高叫道:“船上高手不多,不许你伤人。我先
走,怎样了?”
  “大叔,一切如意。侄儿并未伤人。”蒙面人高声回答。
  小舟一转、轻快地下放,传来狄老人清晰的语音:“事毕我们到京师会面。看清了、后
面第三艘船。”
  杨济平骇然叫:“天!老人家不……不是李家桃园的……的……”
  “李家桃园的长工。”蒙面人一边笑声答,一边拉下了蒙面巾。
  “哎呀!你……你是辛小哥。天!贤叔侄盖世高人,侧身人下安贫乐道,条山庄的人都
瞎了眼,辛小哥,我……我好惭愧。”杨济平愧然地说,接着又问:“听慈丫头说,你……
你不是……”辛文昭真是蓝衫客辛五,他隐身在桃园。
  辛文昭笑道:“在下挨了阴司恶客一记‘催心掌’,只好假死隐迹,以免李家桃园遭受
池鱼之灾。为了这一掌,大叔决定把专使的宝船送下龙宫,以为贪残狠毒者戒。”
  徐海华娇笑道:“好呀!辛大哥.我们口口声声叫你前辈,你居然不脸红。我叫你大
哥,不再叫你恩公了。”
  辛文昭大指头几乎点在她的鼻尖上,笑骂:“就是你顽皮,几乎赶不上祠堂盛会,知道
么?小妖怪,这次不许你登船。”
  海华含羞娇笑,伸伸舌头说:“总算赶上了,不是么?”
  鹰扬岛主紧盯住渐来渐近的第三艘船,发令道:“发舟,迎头上去。”
  两船相错而过的刹那间,辛文昭赤着上身,挥动着吓人的巨大方便铲,一跃过船,吼
道:“好朋友们,下水逃命吧!无双剑客全军覆没,咱们是劫船的好汉,不下水者死。”
  “砰砰砰!”连声大震,左舷崩坍。
  舱内钻出七八个人,刀剑齐至。
  辛文昭方便铲一挥,三荡三决,刀剑齐飞,人体飞掷,狂号声震耳。
  接着,杨济平与海光兄妹登舟。
  残丐一上船,便拆船舱。
  舟子们狂叫着跳水逃命,护舟的好汉恐怖地往水里跳。
  双舟并行,一泻而下,远出三里地,专使宝舟快拆平了。
  最后辛文昭一铲击破舱底,河水一涌而入。
  没有人愿意察看船上的十余只朱漆木箱、不知里面盛的是啥玩意儿,让他们随船沉入河
底,不屑一顾。
  海鳅船向下游飞驶,坐在船头的辛文昭笑道:“无双剑如果不想借机铲除黑白道群雄立
威,宝船根本平安无事,这贪狠的人,好可悲!”
  杨济平苦笑道:“如果不是上苍安排你前来惩罚这群恶徒,他们会成功的,而且必定成
功。”
  辛文昭朗声大笑道:“自助人助,令尊该能保持令名。”
  海华姑娘满腔希冀地问:“辛大哥,能到鹰扬岛一游么?海阔天空,乘长风破万里浪,
壮士生涯。能答应我么?”
  “中原坂荡,道消魔长;有一天,我会去的。”辛文昭脸色沉重地说。
  船,轻快地滑过瓦河镇,冉冉远去。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四十六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四十六章   京师,冠盖满京华,猗钦盛哉。
  落隗政客,失意武人,济济一堂。
  紫禁城中,荒靡不堪,南坐皇帝终日纵情声色,朝局为奸臣所盘踞,荼毒正义之士,朝
政日非。
  狄云与辛文昭在李家桃园的两年中,几乎与江湖隔离,对于外界局势的演变,全然不理
会。
  此番因专使宝舟事件,再度出现江湖,也想借此机会一探大小罗天的虚实。
  他们到达京师已半年余,住在城郊的白云观附近。
  这天午后,风清日爽,雨后的天空总是分外的蓝,分外的清。
  辛文昭欲离京到太原去访友,乃师亦因俗事,而约定后会之期,遍访名山大川去了。
  他挟拥在人群中,一身青布衫,又刻意留了小胡子,在繁华的城市中不易引人注意,顶
多以为他是乡下来的村夫。
  突然,有人拍他肩膀,并叫:“辛文昭!”
  他大惊,倏然回头,不觉一怔。
  多么熟悉的面容与身影,他不是梁志豪是谁?当时的室友,一个极望获得他友谊的小男
孩。如今他已不是小男孩,他和自己一般高大了。
  难道大小罗天已知他来到京师?派梁志豪来杀他?
  不,不可能。此刻的大小罗天正受命奸贼造反,不会有余暇来追杀他。
  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总是比较容易稳定自己的情绪,他平静地问:“是庄主派你来杀我
的?”
  “是庄主派我的,但不是来杀你,完啦!兵败如山倒,贼头儿已兵败伏诛。大小罗天也
就此瓦解,你我都自由了。”掩不住的喜悦呈现梁志豪的脸上。
  “真的?是真的么?”这个突然的消息令他吃惊,令他发楞。
  “当然是真的。从此我们是属于自己的了。”
  接着二人谈了别后种种,不禁怆然泪下。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回家。”梁志豪以坚定的口吻说。
  辛文昭也想回家,可是在京师他还有事待办……

  克勒勒!克勒勒……
  蹄声惭近,尘埃飞扬。
  娘子关至大同,只有一条大官道。
  关以东,属京师;关以西,属山西。
  这条路上、山连山山山不断。太行山脉像一条无朋的上古巨龙,南行北走气势雄浑、分
隔成两个世界。
  山以东,是富饶的河北平原。
  山以西,是黄沙蔽日贫瘠的山西高原。
  近午时分,烈日如焚。
  官道沿桃河南岸伸展,进入无穷的莽莽丛山。
  桃河赤色的河水滚滚东流,附近的赤褐色山岭林疏草少,一片荒凉。
  克勒勒!克勒勒……东面来的健马将到。
  路旁的小凉亭中,两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坐在亭柱下假寐,不住用遮阳帽扇凉。
  近午的太阳热得令人受不了,正好在此打个吨歇歇腿,等热浪稍退再上路。
  留了鼠须的中年人听到了蹄声,张开睡眠不足布满红丝的迷糊眼,瞥了驰来的人马一
眼,重行闭上眼睛。
  他向对面亭柱下眼角长了一块青胎记的同伴低声说:“老三,来的这位仁兄岔眼得很,
莫不是苦主请来追捕咱们的鹰爪孙?”
  老三似乎并末睁眼,用带了浓重鼻腔的嗓音说:“放一万个心,没有任何一个鹰爪孙,
胆敢追过山西来讨野火,太行山不是鹰爪孙们的讨口食所在,而是埋葬他们的坟场。睡觉
啦!老大。”
  克勒勒!克勒勒……
  蹄声到了百步外,坐骑四蹄徐徐放缓。
  已可看清了。喝!人强马壮。
  乌锥浑身黑中带赤,眉心一星白,正是纯种的大宛马,雄骏非几。
  人不但强,而且俊,二十三四岁壮狮般的年龄,壮伟的身材,粗眉斜飞入鬓,黑白分明
的大眼炯炯有神,鼻直口方,短而修剪整齐的八字小胡,束发未戴冠,一双青绸紧身骑装,
显得身材更为出色。
  腰带外面加了一根宽皮护腰,带有剑扣。
  剑连鞘斜插在鞍旁的兵器插袋内,鞍后有马包。只消看第一眼,便知是个闯荡江湖的武
林人。
  再看一眼他的气宇风标,绝不是坏人。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天下门脸呈忠厚心怀奸诈的人多的是,人的好坏很难从言谈举止
中一眼看穿。
  青年骑士在亭外扳鞍下马,在亭外的老槐树下栓上坐骑,从容拍拍身上的尘土,旁若无
人地踱入凉亭,抓起一只泥碗,取过舀水木勺。
  老大睁开迷糊眼,说:“水光啦!阁下,想喝水,得到里外的上亭寨去讨。”
  青年骑士淡淡一笑说:“我这个人喜欢追根究底,没有看到结果不甘心。”说完,揭起
茶桶盖,笑道:“你说对了,老兄。”
  老大闭上迷糊眼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青年放下茶勺茶碗,点点头.说:“对,这叫作实事求。哦!两位老兄是从东面来
的?”
  “就算是吧!”老大爱理不理地说。
  “辛苦了。”
  “让咱们打个吨养神,少废话好不好。”老大不耐烦地叫
  青年人在亭栏上坐下,不在意地说:“走了数百里,担惊受怕辛苦乃是意料中事。”
  “你担了惊,受了怕?”
  “我是说你们。”青年人微笑着说。
  两人一惊,老大坐正身形,戒备着问:“什么?你说我们?”
  “呵呵!当然不会说我自己。我一无牵挂。”
  “你……”
  “五天前……不,该说六天前,月黑风高,高邑县富绅万朝堂家中失窃。两盗夜入内
室,刀伤事主,掳走一个妙龄少女,带走了价值上万的金珠。”
  老大嘎嘎大笑,老三若无其事地挺身而起。
  青年人轻咳了一声,泰然地往下说:“他们是江湖八丑之二,无情狼叶高,疤眼虎吴
深,声名狼藉神憎鬼厌。”
  老大坐近身旁的大包裹,笑说道:“抱歉,没见过这么两个人。”
  青年人安坐不动,扫了两人一眼说:“真巧,两位的特征,与那两丑相差不远,一个留
鼠须,一个眼角有块胎记。两拉如果见到他们,劳驾请通知在下一声。”
  “哦:阁下是万家请来追踪的人?”
  “不,在下不是辑贵人。”
  “那你……”
  “手痒而已。”
  “呵呵!如果咱们碰上了那两位仁兄、该怎样通知你?阁下高姓大名?”
  “哈哈,随时皆可以通知在下.因为在下将与你们同行。沿途也好有个照应,听说这条
路不好走。在下姓辛名文昭。”
  老大抓起包裹,大吃一惊!
  脱口叫:“啊!蓝衫客辛五爷!”
  “蓝衫客时代过去了,在下四海邪神辛文昭。”
  老三蓦地左手一伸,一声机簧响,袖底小絮破空疾射,凶猛地射向辛文昭的小腹。
  辛文昭左手一抄,两个指头挟住了劲道惊人的袖箭。
  信手将袖箭一丢、摇头道:“你知道我四海邪神是暗器的祖宗,又何必班门弄斧?我真
替你难过。”
  老大迅疾地拔出暗藏在包裹内的长剑,沉声道:“姓辛的,不要欺人太甚。”
  辛文昭仍坐在亭栏上,怪声怪气地说:“咦!你们两人怎么啦?你瞧,在下一直坐在此
地不动,既末指出你们的名号,也没向你们兴师问罪,动暗箭的可是你们呢!我又欺负谁
了?”
  “阁下,你戏弄得够了。叶某听说你四海邪神神出鬼没艺臻化境,亦正亦邪,亦侠亦
盗。做过劫路的贼,干过黑心肠的刺客,比咱们兄弟强不了多少,也说不上光彩。”
  “是么?什么人才叫光彩?”
  “三龙四风五菩萨这才叫光彩。”
  “不光彩又怎样?”
  “你不配管咱们的事。你走,不然……”
  “不然你又怎样?”
  “咱们兄弟宰了你。”
  “为何光说不练?你手中有剑,快冲刺呀!”
  老大一声怒吼,疾冲而上,剑吐千朵白莲,排山倒海似地向辛文昭攻去。
  辛文昭安坐不动,直待剑尖行将及体,方呵呵一笑。
  老大心中大骇,收招飞退原地。
  老三疤眼虎也从包裹中拔出剑,怪叫道:“并肩上,宰了他永除后患。”
  “你们早该并肩上的,难道你们敢一比一公平一决?”辛文昭轻松地说。
  两人立即绕走,一前一后猛然扑上。
  前面的老大无情狼稍快些,剑尖长驱直入,攻向辛文昭的七坎要害。老三疤眼虎在亭外
从后面递剑,电虹疾射辛文昭的腰脊命门。
  辛文昭突向右移,坐式不变,左手一抄,奇准地抓住了无情狼锋利的剑身,向身后一
带。
  后面的疤眼虎一招走空,便知不妙,但已来不及应变了,失去任何变招的机会。
  无情狼惊叫一声,收势不住,给剑带得更快地前冲,被亭栏挡住了,但剑尖却误刺入亭
外的疤眼虎左肋要害,剑尖几乎透背而出。
  “嗯……”疤眼虎闷声叫,也冲伏在亭栏上。
  同一瞬间,辛文昭一掌劈在无情狼的颈背上,无情狼浑身一软,丢剑滑倒在亭栏下挣
扎。
  辛文昭跳下亭栏,脸色一沉,冷笑道:“该死的东西,爬起来!”
  无情狼吃力爬起,手扶亭栏支持身躯,哀叫道:“辛兄,咱们也算是江湖同道,
你……”
  “鬼才与你是同道。说,万家的女儿呢?”
  “已……已丢入沙……沙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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