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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迷侠记-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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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前的时候,最喜欢这种香味,子悦也喜欢。”他轻轻地道。
  “真的很好闻呢。”她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一阵冰凉,有一样东西放在了她的额上。
  “这是什么?”
  “玉蝉。”他找到一把梳子,将她的长发整齐地梳好,“是我亲手雕的。等会儿,你就含着它,好么?”
  “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要含这硬邦邦的东西呀!”她大声抗议。
  “嘘,小声点。如果含着它,你的灵魂就会平安地升到天堂。含着它,行么?”他哄着她道。
  “无风,你没事吧?”她的头一扭,玉蝉掉了下来,他拾起,复又放在她的额上。
  “没事。”
  “可是,就算你正在给我装敛,也该是穿上衣服吧?”她胡乱地说道。
  他没有回答,过了半晌,道:“我知道你害怕。所以我打算抱着你,和你一起躺进棺材里,然后叫人把我们埋掉。”
  “你疯了。”她叹道。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这就是我的打算。”
  他伸手在空中寻找着什么。她将悬在床侧的一只木环递到他手中。
  “坐到我身边来。”她道,伸过手臂,去揽他的腰。
  他无声无息地移到床上,俯下身去,在她的耳边梦呓般喃喃细语。
  他告诉她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他爱她永生永世。和她在一起,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然后,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全身,好像一个失去了双手的瞎子,只能靠着嘴唇才能将她辨认出来。
  一阵疾风吹过,夜雨敲窗,沙沙作响。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汗水不知不觉浸湿了全身,他的手越来越温暖,呼吸却很平静,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典雅过人的风度。她忽然道:“无风,我饿了。”
  他怔住:“你饿了?”
  “我要吃东西,”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我觉得你神秘兮兮的,让我害怕,非得吃点东西才行。”
  “为什么每到这种时候你总要吃东西?”他叹了一声,“为什么你总不肯好好地配合一下?”
  “你以为死人那么好装么?”她拧着眉头道。
  他下床,给她端来一碟杏仁糕:“够不够?”
  “有几块?”
  “四块,不够我再去给你拿……”
  “够了。只是……我还要喝茶。”她愁眉苦脸地道。
  他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慢慢吃罢,我去给你煮。”
  他到外间忙了好一阵子,依旧黑灯瞎火地给她端来一壶茶,替她滤掉茶叶,将茶盅端到她手上。
  “很烫么?”
  “我兑了点凉水。”
  他好像很明白她的习惯。
  她将手中的糕吃了个精光,然后将茶一饮而尽,头往床上一倒,道:“继续。”
  他无声地笑了,慢吞吞地坐回到她的身边,道:“由于你打断了一次,我得重来一遍。”
  “饶了我罢!”
  “难道你不舒服么?”
  “没有。只是有些阴森森的……”
  “咬住这只玉蝉就不会了。它会让你的灵魂安宁下来。”他的嗓音优雅低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动人。
  玉蝉滑入口中,一阵冰凉。
  “我不喜欢口里有一只蝉!”她叫了起来。
  他叹了一声,将玉蝉拿出,放到她的手中,道:“好罢,那就握在手里,总可以了罢?”
  “这还差不多。”
  他又从抽屉里找出一只,放在她的另一只手上:“一只手握一只。”
  “说罢,你究竟做了多少只玉蝉呀?”
  “一抽屉。”
  “亏得我回来了,不然你继续做下去,岂不是要装满一大缸子?”
  “荷衣……你真的回来了么?”他迷茫地说道,话音无比空洞,几乎令她打了一个寒战。
  她抻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他苍白的肌肤在黑暗中微微闪光。她知道他正看着她。虽然看见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却觉得他的目光穿透黑暗,笔直地照在她灵魂最幽深之处。
  蓦地,屋内似有一股阴风冷嗖嗖地吹了进来,她像一只惊惶失措的松鼠紧紧地抓住了他,道:“你……你以为我是鬼么?”
  “难道你不是?”他一把捏住她的拳头,她的手心满是汗水,玉蝉在指缝间滑来滑去。“你不放心我,老是回来看我,所以你得把那两只蝉握紧,不然,你又会不见了。”他垂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道:“荷衣,这次……这次你别离开我,好么?”
  “等会儿!我去点蜡烛!”
  “不!”他一把死死地按住了她,大吼一声,道:“你又要走了么?蜡烛一点,天……天一亮,你又不见了!”
  她抚摸他的胸膛,他的心砰砰乱跳,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她柔声道:“我不点蜡烛,就在这里陪着你……别担心了。你看,这蝉我紧紧地握着呢……”
  她把玉蝉夹在拇指上,抚摸着他身上的那两道凸起发烫的疤痕。它们如沙漠中两道干涸的河床,即使手触,也觉得狰狞可怕。她想像着他受伤时支离破碎的样子,心痛如割,黯然神伤,怜惜地道:“还痛么?”
  “不痛。”
  “是谁……是谁伤的你?”不知不觉,她泪如泉涌。
  “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他还想说什么,她却堵住了他的嘴,紧紧拥抱着他,伤心欲绝将眼泪洒在他的道道伤痕之上。“无风,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不停地喃喃地说道,“不要担心,我们会好起来的……”
  “你不是真的,”他的声音颤抖着,“我知道我又在犯病了。”
  她只好苦笑:“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软帐内暗香微透,玉漏声沉。他们的手交织在一处,便在这一刻为所欲为,尽情沉溺于幽欢之中。玉蝉夹在掌心,已被淋漓的汗水浸得光滑。他们不停地流泪,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人世,陪伴着他们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雨声。她感到自己再一次被他举到云端,在那里,身飘飘而若逝,杳然不复自知在天地之间。
  恍惚良久,蓦然醒来,她发现他已放开了她,正坐在一旁,用一块汗巾拭着她身上的汗水。他的样子雍容端肃,仿佛尚在某种仪式之中。末了,他替她换上睡衣,将被子盖好。
  他俯身十分困难,一只手必须撑在床上以维持平衡。可他却不许她动,固执地像照料婴儿一样地照料着她,在黑暗中,将睡衣上的扣子一粒一粒地替她扣好。她伸手过去揽住他的腰,悄悄地道:“我……刚才睡着了?”
  他淡淡道:“没事,你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你……你陪着我好么?”
  “我到隔壁去睡。”他平静地道。
  “为什么?”
  “我得早起,有个手术要做。星儿我已抱过来了,在这里。”
  黑暗中,她一探手,摸到星儿的汗津津的脑瓜。
  她疑惑地看着他掩门而去。
  她原本打算趁着天还未亮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地想一遍,眼一闭却立即睡着了。 
 
 
 
  
 第二十五章 山明水秀
 
  第二天下午,她见到了子悦。
  当时她正陪着慕容无风在湖心的小亭里说话,忽然有个细小的身影向他们奔来。临近了,她的脚步却迟疑了起来,一闪身,躲在一个亭柱的背后,偷偷拿眼打量着她。
  女孩子梳着两个长长的小辫,眼珠骨碌碌地乱转,满脸的调皮相。
  “子悦。”慕容无风叫道。
  女孩子扭扭捏捏地走过来,一眨眼,又躲到慕容无风的身后,死死地抓着父亲的袖子不放。
  她有一张瘦而秀美绝伦的脸,皮肤是粉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大胆和天真,浓密的长发光可鉴人。
  “怎么?不认得妈妈了?”慕容无风一把将她从身后拉出来,“你总问我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现在妈妈终于回来了。”
  说这话时,他故意装出一种平淡的语气,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大事。荷衣弯下腰来,摸了摸女孩子的头顶,道:“子悦,你不记得我了?”
  子悦瞪大眼睛,怔怔地盯着她,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她颈上的一串红豆,奶声奶气地道:“这是爹爹做的。我也有一串!”说罢,将自己脖子上的那串红豆从怀里掏了出来:“你看!”
  她惊喜地看着那两串鲜红的红豆,笑道:“子悦带着它真好看呢。”说罢,将她抱在怀里。那柔软细小的身躯先是不好意思地挣了一挣,接着,便任由她紧紧地抱着了。女孩子将自己的小辫子拉开,得意洋洋地道:“妈妈,你看!”
  两个人都凑过头去,看见她粉红的小耳朵上已扎了个小洞,一边缀着一粒珍珠。
  “谁给你扎的耳朵?”慕容无风板起了脸。
  “是我求的二表姐……”子悦怯生生地道。
  “挺好看的,妈妈也有一对呢。”荷衣笑道。
  “妈妈,你再闻这里!”听得荷衣赞许,她更高兴了,又将头低下来,掀起自己的一条小辫子放到荷衣的鼻尖上晃来晃去。
  “唔,好香。这是二表姐的桂花油么?”她柔声道,她也曾是女孩子,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哪有不知道的?
  子悦的一只手往上一勾,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颈子,在她怀里缩着肩头,低着脑袋,腼腼腆腆地笑了起来。
  小孩子家不懂事,将桂花油抹了一道又一道,给阳光一照,油光闪亮。
  “嗯,还有这个!”细嫩的十指伸出来,小小的指甲盖已被凤仙花汁染得通红。
  这一回,夫妇俩同时说道:“好看。”
  子悦在他们身边玩了一会儿,倦了,凤嫂把她牵了回去。
  “星儿又睡了么?”慕容无风问。
  “秦嫂带着他玩儿去。”她笑了笑,“不然,我怎会这样闲?”
  他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奇怪,眼光之下暗波涌动。
  “这几天你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他道。
  “告诉我,那箱子在哪里?”她忽然道。
  “什么箱子?”
  “那只你锁了又锁的箱子。”
  他微微一愣,道:“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上午我到厨房帮星儿要了一碗蒸鸡蛋,便和刘嫂聊了起来。是刘嫂告诉我的。”她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以前的东西都放在那只箱子里,对么?”
  他避开她的目光,淡淡道:“我早已派人替你订做了所需的衣物……你不必到那里去找旧东西。”
  “我要看那只箱子。”她不为所动,坚定地道。
  “我不会再打开它了。”
  他闭上眼,故意不去看她炯炯发亮的目光。
  “难道里面有我不能看的东西?”眼色一凛,她问。
  “没有。”
  “那你告诉我箱子在哪里。”
  沉默了很久,他说:
  “不。”
  她深吸了一口冷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三片碎纸一直跟随着我。你昨天说这是我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这本书也在箱子里,是么?”
  他叹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以前都做了些什么。”
  “我已经都告诉了你……”
  “不,不够!”
  说完这话,她扭身就走了。
  荷衣,你的记忆不属于我。他望着她的背影,苦笑。
  那箱子不会放到离他的卧室很远的地方。她奔回屋去,将书房与寝室仔细地搜索了一遭,一无所得,便走进那间宽敞幽深的藏书室。
  她一进去就呆住了。
  那些漆黑沉重的柚木书架从下到上,塞满了书,却不是一排一排整齐地摆放着的。她走入一个进口,在里面糊里糊涂地转了几圈,又从原来的出口退了出来。
  她忽然明白,这些巨大的书架原来是一个迷宫。她又走了一遍,发觉不论怎么走,要么是不通的死路,要么从进口退出。
  里面只有书。数不清的书。
  他的书室是一个迷宫。
  这当然挡不住她。
  最后一排书架的背后离着墙壁还有一片很大的空档,她飞身跃上书架,在窄小的空隙中一个倒翻,轻而易举地滑到了书架的背后。
  她终于看见了那只铁箱。
  捅开铁锁并没有费掉她多少气力,她只被自己的手劲吓了一跳。开箱时她一阵激动动作过猛,盖上一层薄灰扬了起来,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比起那些一尘不染的书厨,这只铁箱显然已好久不曾开过了。除非爬过那个巨大的书架,就算是来打扫的仆役也很难发现。慕容无风自己则更不能。
  她点燃烛火。箱子很大,塞得很满。最上面是十来个画轴。她一张一张地看下去,很细致的工笔,画中人无一例外都是自己。一只八角灯罩,每一面上都画着一个舞剑的紫衣女人。她将它拿到手中仔细端详,然后放在掌心轻轻一拨,灯罩转了起来,紫衣女子的剑也动了起来。
  玉蝉四处散落。
  衣物之下,是一叠一叠的习字小册子。翻开一看,大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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