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只狼by林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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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齐枫曦自从再次见到晨的那一刻起,他要将晨救出去的念头便再不会动摇。而齐枫曦一旦认准了某件事情,便是粉身碎骨他也会义无反顾,“你帮我把他弄出科学院就行了,后面的事情全部由我处理,我会带他离开这里。保证你没有任何麻烦。”
“你真的疯了!你的工作不要了?你的家人那边怎么交待?不行,是兄弟我就不能看你这么做,你这完全是自毁行为。你好好考虑一下利弊吧……”
“我已经考虑了太长的时间了,所以才会害他成这样的。”齐枫曦眼里再也掩饰不住深深的内疚,“难道你也希望他的大脑被那个混蛋一点点的割掉吗!”
“不是割掉……”徐剑有气无力的解释说。
“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差不多的试验。报社和家我都会处理好,总之你帮我把他送出科学院的大门就行了。”齐枫曦眼睛决不顾盼左右的凝定在徐剑的眼上,黑色瞳孔的深处一如那天漆色的雨夜,“徐剑,我了解你这个人,所以我才会找你,你也不希望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作试验品毁掉,是不是?!你、帮、我。”。
徐剑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那根烟已经许久没抽了,烟的顶部那很长的一段烟灰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他手的每个关节都渐渐发白:“好的。不过你最好尽快筹够60万,两周后章教授会做第三个实验,到时会切除晨的小脑。章教授要观察人类小脑损害后所表现的各种症状,这是认识小脑功能的线索,也是诊断小脑病患的重要参考,很有理论研究和临床实践价值。”
“小脑?”齐枫曦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小脑是脑的一部分,是维持躯体平衡和运动协调的重要中枢部位。哺乳类的小脑位于颅后窝内,延髓和脑桥背面,并被大脑半球遮盖。小脑形态上分为中间的蚓部和两侧膨大的小脑半球,也可分为绒球小结叶、前叶和后叶三部。……”
“好了好了,”齐枫曦笑着打断以背书的口气说话的徐剑,“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下周末我就带晨走。”
……
回家的时候,齐枫曦在银行的自动柜员机那里将信用卡里的余额查了一下,还有5万多,他想了想父亲出资买给他的那套单元房,加起来最多是16万左右的样子。
金箭与铅箭,60万与16万。齐枫曦自嘲的笑笑,世界上有些事爱情办不到金钱却可以办得到。
带着寒意的风混合着冻泥与青苔的气息凛冽的刮在他的脸上。浮云也失掉了日间耀眼的白色,暗蓝色的天带着重重的雪意压在城市的上空,整个浮华的华市都被笼罩在这深邃的冥色里,在高大公寓楼阴影下面的栎树与梧桐在冷风中不断的瑟缩,显得单薄而零散。
11、和魔鬼的契约
齐枫曦几乎向所有认识的朋友借了钱。据说朋友之间是不宜借钱的,所以虽说齐枫曦凭着开朗大方的个性结交过不少的友人,但借钱这种事还是第一回。可是为了凑足那急需的60万,齐枫曦几乎把所有能聚财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就差没直接去抢劫了。甚至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葛朗台,每天下班路过中央银行门口的时候,齐枫曦都在想要是里面的钱能先拿来用……“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齐枫曦一跃从铺着水蓝色床罩的双人床上跳了起来,“来了,来了。”
“这里是齐枫曦先生的家吗?”敲门的人像是个四十多岁的文职人员,矮矮单薄的身体微微有些驼背。
“是,没错。”齐枫曦扭头看了看挂钟,上面黑色的时针和分针刚好形成了一条直线,6点整。齐枫曦脑中快速的回忆:约好 这个时间来看房的应该是王先生,啊不对,王先生是明天这个时间来,那就是赵先生。
“我是赵伟,”齐枫曦刚要客套的时候那个人又开口了,“我看到售房广告后和您预约过的,可不可以看……”
“可以可以,您请进。”这已经是第11位看房者了,由于齐枫曦只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售房,时间紧迫所以自然是看房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不会被压价压得太狠。
他殷勤的带着赵伟从客厅逛到卧室,从浴室逛到厨房,赵伟对房子没有一个单独的书房不太满意,但是平时在办公室里常被人呼来唤去的他碰到态度出乎意料热情的齐枫曦,倒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等到赵伟走后齐枫曦又接待了一对来看房子的新婚夫妇,同样步骤周详的介绍一遍,同样礼貌周到的招呼一番……最终送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齐枫曦这才发现从事服务业远比从事新闻业要累得多,几天“微笑服务”下来,面部肌肉都有点僵。
他随手将下班时顺道买回来的三明治丢进了微波炉里,其实这一个星期来,他一直都没怎么吃饭。四处酬钱、登广告卖房、还有渝编说最近社里事情多、人手少,按规定他一年能休的假去琼岛的那次就已经用光了……齐枫曦咬了一口热好的三明治,嘴里好几个地方都感到火烧火燎的疼,不是因为烫而是因为好几处的溃疡。齐枫曦这两天忙得分不开身,每天只有4、5个小时的睡眠再加上干燥的冬天里人本来就容易缺乏水分,他嘴里的溃疡很厉害,还有点上火。
最终靠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12点了,齐枫曦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晨。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而引起日后的嫌疑,他和徐剑说好,在偷运晨出来之前齐枫曦暂时先不去科学院看他了。可是,这几天在齐枫曦脑子里萦绕不绝,挥之不去的又全都是晨的影子。不过那个小家伙也肯定在想自己吧,齐枫曦又不由得有点得意。
其实如果只是上面那些事的话,还不足以难倒齐枫曦。但是最重要的是他要考虑接了晨之后怎么办:肯定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城市里了,这样大的事故后,搜查行动也一定小不了,也不可能留在父母那里,平白无故的弄出一个口不能言的大活人来,不但他在父母那解释不通,也太容易被人发现,毕竟他曾经在科学院工作过,如果自己也被追查的话,第一个被搜索的地点一定是他的父母家。还有,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走?……不跟去的话,可能先怀疑不到他,毕竟他已经离开科学院半年了,现在的事业也有可能免于一劫。如果他也同时离开了这个城市,很容易就会被人联想到与狼孩的失踪事件有关了,说不定今天的大记者明天就变成了通缉犯,而他全心热爱着的新闻工作,难道就这样刚开始便立刻结束了?以后……还有机会再开始吗?……齐枫曦半坐起来用力地摇摇头,将这些烦扰他的念头统统的甩出去。不管这么多了,为了驱赶那些纷繁芜杂的顾虑,他长舒一口气开始反复的只想一件事:如果不救晨,他的意识甚至生命都可能被毁掉;如果自己不跟着一起走,那由谁来照顾他?
下定了决心,齐枫曦拉开了紫檀木床头柜的最上面那个抽屉,里面端正的放着他早就写好了的辞职信。
将现在的一切都丢在这个城市吧,只带着晨离开。齐枫曦想到自己还年轻,心下又安然了,年轻就是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重新开始。
现在唯一让他最为担心的是这周六到底能不能成功的将晨运出来?
……
两天后,齐枫曦终于将房卖了出去,他查了查自己帐户里的存款:借来的钱、自己的储蓄再加上卖房、卖家具的钱,信用卡上的总金额已经显示为25 97 68。30,钱到用时方恨少,齐枫曦开始暗暗后悔起以往自己花钱时的爽快来,现在也才意识到以前他所欣赏的“超前消费意识”真是害惨了自己。
“爸,能不能、给我电汇点钱过来,急用。”齐枫曦在胡编了一通炒股失败的谎言后,便开始老老实实地听父亲的一通教训。
如他料想般的,父亲训斥完后还是同意汇钱了,可是一听见齐枫曦居然欠了别人10万便就又如同明火碰到了汽油,一下子恼怒起来:“败家子!你才刚工作几年?挣了几个钱就去炒股啦?!赔了别人10万!怎么没把你自己也赔进去……”齐父未骂完话筒便被齐枫曦的母亲抢了去:“跟孩子好好说。你又犯老毛病,一有事就嚷!”
齐枫曦心里一阵内疚,继而听到话筒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曦曦,你爸心脏不好,有话跟妈说。”
齐枫曦想了想:“妈,我自己能应付的,您放心好了。一会……帮我劝一下爸爸。”他迅速的搁下电话,不敢再听里面母亲焦虑但仍装的温和、镇定的声音。
住在他市的大学同学、多年未见面的好朋……齐枫曦将那些不熟或早已生分了的人的电话号码也全找了出来,一个一个号码的拨,因为太长时间未曾联络的缘故,有些号码都已经成了空号,有些手机也早已易主。
就在晚上齐枫曦感到无比疲倦的时候他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那声音依旧生硬而微带怒气:“家里的活期存款只有7万,另外有4万年底才能到期。我明天先给你把那7万汇过去,其他的我再想办法,最晚周末汇去。”
“7万就够了……谢谢爸。”齐枫曦心里堵的难受,不单单是因为钱,“爸爸,我要离开华市一段时间,是个暗中的秘密采访。万一报上出现我失踪的报道您不用理它,如果有人问您我的行踪您就说不知道,一个月左右我一定会再去电话的!”
周三的时候齐枫曦的账户上已有34万,时间则只剩下了三天。
……
他已坐在书桌前良久,在酒店许下60万承诺的时候,他其实便已料想到了这一步,这最后的一步……
明黄色灯光下的桌上,摊开着一本《浮士德》。
“aid sum miser tanc dicturus? Quom pancnum rogatusus?Curn vjx justus set seeurus”齐枫曦喃喃自语。
纤长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书上“你真美啊,请停留一下!”那一句这是浮士德和魔鬼的契约,一旦说了这话,灵魂便归属于魔鬼。
“请停留一下!请停留在我的生命里,晨。”
齐枫曦终于打开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手机。
“谢董事长,您好,我是齐枫曦。”
“噢,齐先生呀!早就等您电话呢,怎么样?那个……”
“有关于您公司税务的那个磁盘我今天就可以给您,如您所愿,消息不会见报。不过您事前说的那15万……”
“我现在就叫小金给您送去,哈哈哈,”谢明飞总算宽心的笑出了声来,“齐先生的消息门路果真是四通八达啊,连那个磁盘都可以查的到真是让我佩服,人家全说过齐先生比过法官那一关还难,不过我看、您也是个明白事理可变通的人呐!这样,下午我还是亲自拜访一下吧,到时也好麻烦齐先生给我留个收款字据。”
“这个当然。”齐枫曦清楚,事情见报,他也同样会因为那个字据而入狱。
……
“张经理您好,我是……”
“哎呀齐编辑,可斯(算)等来匿(你)电话了,”齐枫曦的声音依旧低沉冷静而富有磁性,张经理一下子听了出来,“匿(你)可夯(别)听那些民工家属胡素(说)八道!那个工人根本诹(就)是自个儿喝醉了就(酒)违规擦(操)做咧才电死在工地儿的,法院也同意庭外和解再说涡(我)已经赔列(了)1万了还要咋样?……”
“张经理您先别着急,不光是那些家属的证词,我这里还有好几份材料,有一份是专门关于您使用早该淘汰了的机器设备还有不合格建筑材料的,您不如、先来看一看再说吧……”
……
“哦,小齐呀,什么事情呀。”
“叶部长,我得到了一些关韦氏集团案子的内部材料……这些东西,公布在报上可能对您……”
“小齐,”叶部长压低声音,“我现在有个会,你先暂时压下来,我晚上会找你谈一下这件事的。”
“冯院长……关于医院和药厂的那件纠纷……”
……
窗外是一个漆黑的无星之夜,连一向肆虐的北风此时也行走的无声无息,微微发红的月亮透过厚重的乌蓝色云层深处,隐约露出两点暗淡的光,让人看了竟觉得格外的诡异,仿佛是魔鬼的眼睛注视着大地上的猎物。
12、未知的明天
春节前的华市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浮华景象,各种霓虹灯和镁光灯映衬得整个市区比最亮的星光还要璀璨,夜空中的星星反倒被冬日大气中的细小尘埃遮挡的模糊不清。
齐枫曦像条鱼一样滑进了这个夜间依旧喧哗热闹市中心。
沿着被路灯和车灯照的明亮的宽敞大街,他转到一条叫“风味食街”的步行街上,那里曾经一度最热门的“烧烤鸽子”已经被卫生局取缔,原因不是由于活生生的现场杀鸽子、扒毛烫皮的残忍,而是因为满地的鸽子毛和血难以清除,严重影响了市容市貌。现在这里又流行起吃猫来,齐枫曦一路上看到不少关猫的笼子,买一只猫要30…50元,餐馆卖出去的价格则是上百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