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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璜(下)〔英〕拜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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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旅行之中是否看见了伊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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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  璜(下)167

    五十一

    坦白说,唐璜的学问有点儿肤浅,在文才上更谈不上一个朱甘色,如今一经这女界的博学鸿儒加以会审,倒使得他措手不及;他的事业从来是在战场、情场或官场,再加上舞场上的职责,这让他远远离开了灵感之泉;如今他才发觉:这泉水如此之蓝!

    五十二

    但是,他还是零星回答,还带着谦虚、自信、及泰然自若的样子,这使他的才学增加一种神韵,让他每有议论都好像精深之至。那位神童阿拉敏塔。 史密斯小姐(她十六岁时就将《愤怒的赫久里斯》翻译成愤怒的英文,)带着一种娇态,把他的隽语均在小本子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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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7唐  璜(下)

    五十三

    唐璜懂得几国语言,——这自然是意中事,——又套用得及时而巧妙,这挽救了他在才女心目中的声名,她们只可惜他不擅长吟咏之道。如果再有这一项,那他的成就,对她们来说,可真正无比高超。曼尼式小姐与扶利斯基太太尤其希望被西班牙诗歌唱出来。

    五十四

    但是,他应付得很好,每一类社交的核心都把他看成候补,并且,像班柯镜中闪现的那样,不管在大小宴会上他都有福分见到一万个当代作家擦过身,这也无异于各时代之平均数;此外还有八十“现存最伟大的诗人”

    ,由于每本无聊杂志都有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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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唉呀!那所谓“现存最伟大之诗人”

    仅才两个五年,就要像拳击大王必须显显身手,以显示其名不虚传,虽然说他们的名气只是闭门造车。就是我,尽管我并不知道,也准不愿在群丑之间作一个跳梁的皇上,——就是我,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也都被人尊称为诗国中伟大的拿破仑。

    五十六

    可《唐璜》就是我的莫斯科战役,《法列罗》与《该隐》则成了我的来比锡和圣让山;而那美妙的蠢才联盟,既然“大师”已倒下,又能够东山再起。可我虽倒,也要倒得像我的英雄,要么有生杀大权,真正为君王治理,要么去到一个荒岛去当苦囚,宁愿让叛徒骚塞作我的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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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7唐  璜(下)

    五十七

    司各特在我之前称名于诗坛,接着有穆尔、甘培;可如今缪斯变得虔诚起来,在郇山上漫步,与她结伴的诗人几乎全都是教士。而彼加沙在罗莱。 保莱牧师的鞍下亦开始摇摆着颂神诗的步子:他给这匹神马安上高跷走路,真如一个毕斯托尔——“我用剑打赌!”

    五十八

    可是,就在这园地里,他亦胜过那矫揉造作死费力的园丁,他把用来酿酒的葡萄都榨为酸醋,他那沉闷的缪斯已成为中性;啊,那个黑太监哪里会拥有歌喉,倒像匹牛,每一行诗均要死耕:那康拜西式的罗马兵的吼叫至少好过希伯来人过火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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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

    还有我那文雅的尤菲斯,据言:他恰似乎是一位“讲道德”的“我”

    ,但是,也许有一天他会发现难以两全,或是冒充任何一个;还有人以为柯勒律治是诗圣,华兹华斯也会有捧场的(两三个人)

    ,还有那嗓音嘹亮的傻瓜蛋兰德竟把骗子骚塞的鸭子作为天鹅。

    六十

    可叹济慈让一篇批评文送了命,正当他指望写出伟大的作品;尽管晦涩,他却曾经力图描绘出希腊的神灵,幻想他们在如今该讲些什么,尽管他不懂希腊文。啊,可怜的诗人!多乖戾的运命!

    他那心灵,那天庭中的火焰一丛,竟让一篇文章把自个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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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想要称霸诗坛的死人和活人名单倒很长,可谁也没有赢得他所求的,甚至不可以明确知晓谁将会胜利。 而时光悄悄流过,连脑子或枯肠都已经蔓生野草,至于称霸的机会呢,仍是太少!

    他们熙熙攘攘,真如那三十帝王,将罗马的一段历史弄得很肮脏。

    六十二

    这是文学界之后期的罗马帝国,它的事务都由近卫军来把持;啊,可怕的行业!你要是想去高攀,就得不断敷衍士兵的邪欲,像敷衍吸血鬼似的;但如一旦我愿意回到国内,并且乐于刻薄,我要与那些蛮子兵较量一番,让他们见识一场真正的笔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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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  璜(下)767

    六十三

    我想我有一两招论辩的伎俩足让他们吃不消;不过又何必与这些小螺丝钉们斤斤计较?

    确实,我亦没有如此大的火气,何况我的本性不会厉声厉色,我的缪斯哪怕是咒骂得最厉害也是带着微笑的,然后她还会请一个安退下,谁也不会得罪。

    六十四

    我提到唐璜处在现在的诗人和蓝色女士的危险的绝境里,在那荒原上,他过得不是很出色,并且很快地就倦于这些良友,并且在受到白眼前及时退出来;这反让他更舒畅地登高一层和当代崇高的精神有了来往,也变成太阳之子——一道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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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7唐  璜(下)

    六十五

    早晨他忙于公务,——这分析起来就如所有公务那样是一场空忙,终至令人怠倦;而“怠倦”最容易传染,也是最毒的涅索斯的衣服,它让我们躺在沙发上,恹恹地谈论各项事务,无不厌恶和绝望;当然为祖国除外,——可祖国现今并没有变好,尽管它早该改进。

    六十六

    下午,他忙着拜访,吃饭与打拳,或是无所事事,直到夕阳西下就骑马于那美其名曰“公园”的植物的木桶间周游,虽然那儿花和果合起来还不够蜜蜂一咬,但那终究是唯一的“花荫亭下”

    (如穆尔所说的)

    ,使时髦的淑女能漫游其中,感受些清新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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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七

    然后就换装,就晚餐,世界苏醒了!

    于是灯火闪耀,于是车轮忙转,马车飞腾驰过了大街和广场,快如流星。 主人家粉画了的地板整洁光滑,里外都是张灯结彩,然后铜门轰隆隆拉开,让上千幸运的少数人一并进来欢腾,在那由金箔装点的人间天堂里。

    六十八

    高贵的女主人就站在里面,三千次屈膝礼亦不累倒;啊,那唯一令女孩子深思的舞——华尔兹,连错步也可以促成恋爱。客厅、吸烟室与大厅里水泄不通,迟到的宾客已经罚站了一长排,连公爵和夫人也只能按步往上攀,每次只可以在梯阶上移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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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7唐  璜(下)

    六十九

    有人真有福气:在把满座的高朋扫过一眼后,便独自找一个角落:或是当道的门口,或是偏远的闺房,如杰克。 霍诺,安安稳稳地落了座;让世界乱纷纷去吧,他却在一旁满怀悲悯、或满脸不屑地望着,或许还赞赏,或许纯作壁上观,在夜深后还稍微打着呵欠。

    七十

    但这样可不行,也许以后还能通融;凡活跃的人们,像唐璜,都得在这一片珠宝、羽毛和绫罗绸缎的灿烂的海洋中,航行须小心谨慎,以求达到他认为稳妥的地方:或是消溶入妙曼的华尔兹舞曲,或是更骄傲地、以灵活的战术跳着功夫老道的八人方阵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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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  璜(下)17

    七十一

    或者,假若他不跳舞,而更喜欢一位阔小姐,或是他邻人的新娘,那么该请他注意,别让人立即太明显地看出他将追求的对象。不少热心肠的先生都常常后悔于自己的“急躁”

    ,因为它,在以思考而著称的民族中是个不好的先导,这里人们要上钩,也爱先思考。

    七十二

    如能设法,在晚餐时坐在她的身边,如已被人抢先,就坐在对面飞眼;啊,那芬芳的时刻啊!它的香魂常常在我们的心头秘密飘荡,而且老揪住“记忆”的尾巴不丢,提醒我们曾经是多么风流香艳!

    呀,多情的种子怎能够详述在一场舞会里他忧喜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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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7唐  璜(下)

    七十三

    但我的劝导仅适用于普通人,只有他们才须又追逐、又防备、又观望:甚至他们竟枉费心思,只要一言过犹不及,就满盘皆输。至于天之骄子呢,那自然例外,他们仅凭仪表堂堂,或者别有风味,或对战争、机智或无智的名声,就能如愿(或早已变成不愿)以偿。

    七十四

    我们的英雄既然处处非同凡人,年轻、漂亮、高贵、富裕、又来自外国,自然啦,像其他奴隶一样,他必得付一笔赎金才能逃脱那不放过如此显贵人物的各种埋伏、陷阱。有人说做诗之苦,叹人悲凉的生活充满丑恶、疾病、痛苦。 但他们可曾经看到过年轻的贵族怎样度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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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  璜(下)37

    七十五

    他们虽然年轻但精神却早已衰老,青春来得豪华,挥霍得更是无度:他们的精力在无数粉臂间耗掉,钱找犹太人借,家产都归于债主;上下两院看到他们夜里投的票不是奉承暴君,就是赞助了民主;而在投票,宴饮,赌博,狂嫖之后,他的家祠中又会多一位“神主”的骨头。

    七十六

    “哪里是世界?”杨格活到八十岁时慨叹说:“哪里是那诞生我的世界?”

    呀,哪里是八年前的世界?一转瞬就不见了,像那玻璃球般地碎裂!

    闪一闪就消失了,没等你多看上一眼,那绚烂的大世界便悄悄地溶解掉:国王、王后、要人、演说家、爱国人士与花花公子,都一起随风飘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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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7唐  璜(下)

    七十七

    哪里是伟大的拿破仑?天晓得!

    哪里是渺小的卡色瑞?鬼能说!

    啊,哪里是格拉坦、古兰、谢立丹,那名震法庭或是议院的一群议客?

    哪里是岛国人人爱戴的公主?

    哪里是多难的王后与她的灾祸?

    哪里是殉身的圣徒:五分利公债?

    那些地租呢?怎么一点也收不进!

    七十八

    哪里是布拉梅?倒台了!韦斯雷呢?

    破产了。 哪里是惠伯瑞?罗米力?

    哪里是乔治三世与他的遗嘱?

    (这倒是一时不易弄清的谜。)

    哪里是“凤凰”四世,我们的“皇鸟”?

    听说到了苏格兰去听骚尼拉提琴去了,——请听那“搔我,搔你,”

    好一场皇上痒、忠臣挠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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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九

    哪里是甲勋爵?哪儿是乙夫人?

    还有那些尊贵的小姐与情妇们?

    有的像陈旧的歌剧帽,置于高阁,结了婚,又独身,或是又结了婚,(这就是时髦的三部曲)。哪里是都柏林之呼喊?——及伦敦的质询?

    哪里是戈伦维尔们?照例转向。我的朋友民权党呢?还是在野党。

    八十

    哪里是卡罗琳和弗兰西丝们?

    离了婚,或是正走着这个过程。啊,《晨报》!你灿烂的、一大串宴饮和舞会的编年史啊!仅有你能告诉我们马车打破窗子,或者其他时髦的怪事,——请说一下在那海峡中间现在是什么潮流?有的死了,有的飞了,有的搁浅大陆:只怨时光把人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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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7唐  璜(下)

    八十一

    那一时决定迷住慎重的公爵的,终于年轻的世家子弟打得火热;有的阔小姐不谨慎,上了骗子的当,有的少女变成太太,有的未出阁而成为母亲,有的则花颜凋零,总之,这一切变化真叫人迷惑。这本来并不稀奇,但有一点奇怪:这些普通的变化来得太快。

    八十二

    别说七十岁是老年吧,在这七十年里我所见到的人世沧桑,从帝国以至于最卑微的生灵,已远远比普通一百年的变化多得多。我知道万事无常;可如今,连变化,尽管变不出新的花样,都太难测;看来人世间没有一件事能够永恒,唯一的例外就是:民权党当不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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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  璜(下)77

    八十三

    我看到雷神似的拿破仑怎样缩小为沙特恩。 我见过公爵大人(别管是谁吧)变成愚蠢的政客,比他那副呆相(假如可能)更愚蠢。可现在,我该升旗扬帆,朝那新的题目行驶了。 我见过,并且颇寒心:看国王先是被吹嘘,然后又被哄,至于哪件事较好,我也不太清楚。

    八十四

    我见过乡绅们贫穷得不名一文;我见过琼娜。 苏斯考特;我见过下议院变成为敛赋税的圈套;我见过小丑戴上了王冠去治国;我见过已故王后的那一段惨史;我见过一个会议什么坏事都做;我见过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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