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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心(短篇小说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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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立刻被对方吸引,散会之时,依依不舍,宋立成建议送美宜回家。

  到了家门,又说不如一起吃饭看戏,美宜一一应允。

  之后,一个约会接着另一个约会,进行得不知多顺利,他们已成为亲密朋友,无话不说。

  两个年轻人的背景十分相似,都接受过大学教育,父母双全,同样有一姐一弟,都不与家人同住。

  两人都喜欢打网球、阅读、以及旅游。

  亲友都认为他们必然会结合,他们也觉得如此。

  只剩一件事了。

  美宜一日问:“立成,我还未知道你做什么职业。”

  宋立成一怔:“我没同你说过吗?”其实他记得很清楚,他没向她提过。

  美宜笑笑:“告诉我,我不会嫌弃任何正当职业。”

  宋立成掏出一张名片给美宜。

  美宜低头将名片上衔头读出来:“国立博物馆爬虫研究科科长宋立成,爬虫!”

  宋立成无奈地笑:“算得是厌恶性行业。”

  “你是生物学家?”

  宋立成颔首。

  美宜讶异:“这是一门高贵独特的职业,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因为,宋立成不好意思说,他先前一个女朋友跑到实验室去找他,看到他们收藏的各种死与活的蛇、蜥蜴,以及鳄鱼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经过那次,那女孩很快与他断绝来往。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这次,他决定先同女友打好感情基础,再公布他的职业。

  他做对了。

  一则美宜性情爽朗,胆识过人,二则他们之间已有一定了解。

  过数日,他甚至带她参观其中一部分藏品。

  “这些蛇都产于华南地区,共六百五十种左右,颜色越鲜,越含剧毒。”

  美宜凝视一条小小金环蛇三角形的蛇头,轻轻说:“造物主的能力真正奇妙。”

  宋立成心底也有一个问题,他略为迟疑,终于问道:“美宜,你又何以为生?”

  美宜知道她也得迟早得把这件事告诉他。

  她笑一笑:“我在儿童医院任职。”

  “你是医生?”宋立成十分意外。

  “不,我是一名护理人员。”

  “呵!是白衣天使。”

  “可以那么说,”美宜吁出一口气,“我专职照顾有需要的小朋友,使他们留院期间,心情尽量维持愉快,有助康复。”

  “那多有意义。”

  “可是工作至大压力是必须接触受病魔折磨的儿童。”

  宋立成颔首:“可以想象。”

  美宜唏嘘:“被派往脑科部门工作已有一年,感受难堪,真不知那些父母怎么熬过来。”

  “医院里除出产科,好象都与病痛有关。”

  美宜抬起头来:“你说,我的职业又算不算厌恶性。”

  “当然不,”宋立成诧异:“我相信你是最受病童欢迎的一位看护姐姐。”

  美宜露出一丝笑意:“是,他们都喜欢我。”

  “几时带我到你工作岗位去看看?”

  美宜迟疑:“这……医院有若干部门是不向公众开放的。”

  他俩在稍后就订婚了。

  那一天,是美宜生日,宋立成想给未婚妻一个意外惊喜,他已准备好一连串节目,故提前一小时下班,到儿童医院去接她。

  立成不止一次在接待处等过美宜,该处职员都认得他,可能是因为美宜人缘好,他们待他都非常客气。

  “宋先生,美宜尚未下班,你到脑科部门去找她好了,她在一零三室。”

  立成道谢,乘电梯一径往十楼去。

  十楼与医院其他部门有点不同,灯光比较暗,走廊也空无一人,不过,一零三房却如育婴室般镶着大玻璃,好让探访者一目了然。

  立成一眼看到美宜坐在房间中央,一脸笑容,手中拿着一本图画书,像正同孩子们讲故事。

  但是,她四周围并没有幼儿,她身边甚至没有病床,看真确一点,病房内放着一个个玻璃缸,缸边搭着电线,线路通往仪器,各种仪表正在转动。

  宋立成睁圆双眼,张大嘴巴。

  浸在玻璃药水中的器官,竟是一副副小小的人脑!

  电光石火间:宋立成明白了,美宜正在讲故事给这些小脑袋听,好让它们在等候人体移植当儿,得到若干娱乐及安慰。

  哇,美宜的工作竟这样古怪独特,换了别的男人,不吓坏才怪。

  这时,故事好似告一段落,仪表上的灯泡纷纷闪烁,热烈非凡,像是在鼓掌一般。

  立成为美宜这份有意义的工作感到骄傲。                                         







  手术    


   李慧心做过手术之后,健康恢复得很快,她十分庆幸现代医学昌明,使她可以获得新生命,几个会诊医生仁心仁术,堪称再世华陀,她感激莫名。


  手术后慧心休养在家,她是一名高级公务员,福利甚佳,毋须为生活担忧。

  不过,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一连串奇怪的事。

  首先,她整个饮食习惯起了变化。

  本来慧心是个矿泉水素食专家,偶然吃一客冰淇淋已有犯罪感,唯一的弱点喜欢喝点香槟酒。

  现在她十分渴望吃煎炸之物,特别是某间快餐店的炸洋葱圈,甚至会特地架车前往购买,回到家中,一口气吃光一大袋。

  接着,她对一种球赛发生极大兴趣,那是冰曲棍球,到处央人借记录片来观赏,边看边握紧拳头,大声叫:“入球!入球!入球!”

  亲友们都发现慧心的变化。

  一整个人像是年轻了,不似从前拘谨。

  “大病之后,看开了也是有的。”

  “许多人病后性情都会转变。”

  他们对慧心,绝对纵容。

  慧心已很少穿着那种黑白灰三色的名贵套装,闲时在家,穿球衣短裤,征得医生同意,每日缓步跑半小时,作为运动,进出都穿球鞋。

  头发剪短,贴在头上,一位好友凝视慧心,说:“慧心现在十分英俊。”

  一个月前,慧心开始做一个梦。

  梦见她站在一片绿茵草地上,远处是蓝天白云,轻风徐来,环境十分宁静幽美。

  慧心环顾四周,正打算坐下来好好享受大自然风光,忽见一人迎面走来。

  那是一名青年人,十六七年纪,稚气未褪,微微笑,十分和善,穿着便服球鞋。

  他在距离十公尺之处站住。

  慧心觉得她认识他,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她伸手招他。

  他走近一点,笑问:“好吗?慧心?”

  “我很好,谢谢你。可是,你是谁呢?”

  那青年笑了,他再走近几步,然后,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发觉自己大力吸气,那青年一整个身躯化为一缕轻烟,她吸入胸中。

  梦境至此,告一段落。

  醒来之后,慧心不胜讶异。

  她取过纸笔,把那青年的样子描绘下来。

  她不是画家,但因印象实在深刻,故此年青人的容貌画得栩栩如生。

  一连好几个月都做这个梦,慧心决定去见她的主诊医生。

  欧阳医生满面笑容走出来,“慧心,看你,气色上佳,容光焕发,真使我高兴。”

  慧心也笑,但旋即轻轻说:“我发觉最近我哼的歌,全是一些流行歌曲,像波哔波哔你的红唇是我的心愿。”

  医生一怔,“歌词很动人。”

  “欧阳医生,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

  医生讶异:“有那样严重吗?”

  “或是说,在我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很年轻的灵魂。”

  医生不语。

  “医生,手术之所以成功,我之得以存活,完全有赖一个人。”

  “是,”欧阳医生承认:“否则,我的手术再高明,李慧心也无救。”

  “医生,我想认识那个人。”

  “为免引起双方情绪激动,我们通常不予引见。”

  “医生──”

  “慧心,”医生微微笑,“再世为人,难免感触万千,相信我,慢慢情绪自然平复,听说,下个月你可以返回工作岗位?”

  慧心不得要领,无奈地离开医院。

  那个周末,她到资料图书馆去寻找她要的答案。

  那是一项沉闷的工作,她一整个周末耽在荧光屏前观看某大报新闻版的缩微底片。

  她记得她在六月十日做该项大手术,于是自该天往回找。

  这肯定不会是一宗大新闻,也许是占三行字,如果同日有大事,如战争地震火灾发生,可能更会被挪到最不显著位置。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慧心终于找到了她要的新闻,而且,出乎意外的好运,记者在新闻中报导了当事人的地址。

  慧心立刻找上门去,她无法抑止心中震撼及兴奋的感觉。

  她现在知道那青年叫马小光,住在郊外。

  慧心照地址找到一幢村屋,按铃,有一位中年太太前来开门。

  慧心觉得她脸容非常亲切,她看到门外的陌生年轻女子,也愣愣凝视。

  慧心笑笑说:“我看你来了。”

  那位太太忽然泪盈于睫:“你是谁?”

  “马太太我是受惠者之一。”

  马太太抹一抹眼角眼泪:“你得到了──”

  “医生替我移植了马小光的心脏。”

  马太太吁出一口气。

  “我特地前来道谢,并且,想把一些奇怪的现象告诉你,你可以让我进来吗?”

  马太太一边说可以,一边落下泪来。

  慧心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她似回到家中,见到至亲,忽然泣不成声。

  她放下手中的新闻影印本。

  那段六月六日的新闻这样说:“青年车祸身亡,家长决定捐赠器官,七人受益,该青年马小光十七岁,乘友人新车郊游肇事……”                                         






    预言   


   一九九九年八月,都会经已移交。


  天气恶劣如故,每到夏季,必有飓风来袭,横风横雨,引致山泥崩泻,出入困难。

  林子平的心情坏到透顶,一到挂八号风球,一家便被困在家,动弹不得,所谓家,不过是四五百平方尺一个小小空间,分隔成两个房间及一个客厅,已算是都会中层阶级。

  平时一早各归各出门上班或读书去,入夜才回来沐浴睡觉,倒也相安无事。

  今日飓风利安娜来袭,一家五口被迫滞留小小屋内,一辈子定会生磨擦。

  子平的姐姐子和前年结婚,生下孩子俊与丈夫分手,带着幼儿回娘家居住,增加了家庭负担,父母为此时出怨言。

  一早雷电霍霍,幼儿惊惶,哭个不停,大人听得烦躁。

  身为一家之主的林父便发起牢骚来:“养大了女儿还要养外孙,没完没了。”

  子和忍声吞气,一言不发。

  林母跟着唠叨:“没有能力,不要结婚,生下孩子,一走了之,推卸责任,应该吗?”

  子平出来打圆场:“姐姐已决定搬出去住,她已找到工作。”

  “那是一份什么职业?够付房租吗,够养活孩子吗,穷鬼天生穷命,人家嫁出去什么都向男人拿,钞票楼宇股票,倘若生下一儿半女,地位更加牢靠,连带父母兄弟也有好处,你呢?”

  子和低着头一声不响。

  子平劝说:“母亲你何必打击姐姐自信及自尊。”

  林父提高了声音:“我说的都是实话。”

  “父母有义务照顾孩子。”

  林父拍桌子厉声问:“一辈子要养着你们不得脱身?在外一头犯了事回来也必须收容你们?”

  子和闻声开始哭泣:“我找到地方立刻搬走。”

  林父冷笑,“真的搬才好夸下海口,莫叫我空欢喜。”

  子和进房间去抱起幼儿,那孩子挣扎着哭,不与年轻的妈妈合作。

  林母在一旁咕哝:“一日夜哭个不停,一个家给他哭穷,明明姓李,倒来吃林家饭,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在亲友之前都抬不起头来。”

  子和吃不住这样辱骂,打开门, 抱着孩子走出去。

  子平在她身后叫:“姐,风大雨大,你走到何处去?”

  林母嗤一声:“放心,到了吃饭时候,她自然会回来。”

  子平忽然之间生气了。

  他一字一字同母亲说:“养育孩子,是父母责任,不是恩典。”

  林母一愣,自然不肯屈服:“你说什么?”

  “子和一时运滞,父母应支持她劝慰她,帮她渡过难关,家是她唯一的避风港,若父母都不能给她庇护,她还有什么寄望?”

  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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