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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喻世明言-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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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子瞻定要瑞卿作伴同往,瑞卿拗他不过,只得从命。二人到了佛场,子瞻随班效劳。瑞卿打扮个道人模样,往来观看法事。
  忽然仁宗天子驾到,众官迎入,在佛前拈香下拜。瑞卿上前一步偷看圣容,被仁宗龙目观见。瑞卿生得面方耳大,丰仪出众。仁宗金口玉言,问道:〃这汉子何人?〃苏轼一时着了忙,使个急智,跪下奏道:〃此乃大相国寺新来一个道人,为他深通经典,在此供香火之役。〃仁宗道:〃好个相貌,既然深通经典;赐你度牒一道;钦度为僧。〃谢瑞卿自小便要出家做和尚,恰好圣旨分付,正中其意,当下谢恩已毕,奏道:〃既蒙圣恩剃度,愿求御定法名。〃仁宗天子问礼部取一道度牒,御笔判定〃佛颖二字。瑞卿领了度牒,重又叩谢。候圣驾退了,瑞卿就于酿坛佛前祝发,自此只叫佛印,不叫谢瑞卿了。那大相国寺众僧,见佛印参透佛法,又且圣旨剃度,苏学士的乡亲好友,谁敢怠慢?都称他做〃禅师〃,不在话下。
  且说苏子瞻特地接谢瑞卿来东京,指望劝他出仕,谁知带他到醮坛行走,累他落发改名为僧,心上好不过意。谢瑞卿向来劝子瞻信心学佛,子瞻不从,今日到是子瞻作成他落发,岂非天数,前缘注定?那佛印虽然心爱出家,故意埋怨子瞻许多言语,子瞻惶恐无任,只是谢罪,再不敢说做和尚的半个字儿不好。任凭佛印谈经说法,只得悉心听受;若不听受时,佛印就发恼起来。听了多遍,渐渐相习,也觉佛经讲得有理,不似向来水火不投的光景了。朔望日,佛印定要子瞻到相国寺中礼佛奉斋,子瞻只得依他。又子瞻素爱佛印谈论,日常无事,便到寺中与佛印闲讲,或分韵吟诗。佛印不动荤酒,子瞻也随着吃素,把个毁僧谤佛的苏学士,变做了护法敬僧的苏子瞻了。佛印乘机又劝子瞻弃官修行。子瞻道:〃待我宦成名就,筑室寺东,与师同隐。〃因此别号东坡居士,人都称为苏东坡。
  那苏东坡在翰林数年,到神宗皇帝熙宁改元,差他知贡举,出策题内讥诮了当朝宰相王安石。安石在天子面前谮他恃才轻薄;不宜在史馆;遂出为杭州通判。与佛印相别,自去杭州赴任。一日在府中闲坐,忽见门吏报说:〃有一和尚说是本处灵隐寺住持,要见学士相公。〃东坡教门吏出问:〃何事要见相公?〃佛印见问,于门吏处借纸笔墨来,便写四字送入府去。东坡看其四字:〃诗僧谒见。〃东坡取笔来批一笔云:〃诗僧焉敢谒王侯?〃教门吏把与和尚,和尚又写四句诗道:
  大海尚容蛟龙隐,高山也许凤皇游。
  笑却小人无度量,诗僧焉敢谒王侯!
  东坡见此诗,方才认出字迹,惊讶道:〃他为何也到此处?快请相见。〃你道那和尚是谁?正是佛印禅师。因为苏学士谪官杭州,他辞下大相国寺,行脚到杭州灵隐寺住持,又与东坡朝夕往来。后来东坡自杭州迁任徐州;又自徐州迁任湖州;佛印到处相随。
  神宗天子元丰二年,东坡在湖州做知府,偶感触时事,做了几首诗,诗中未免含着讥讽立意。御史李定、王珪等交章劾奏苏轼诽谤朝政。天子震怒,遣校尉拿苏轼来京,下御史台狱,就命李定勘问。李定是王安石门生,正是苏家对头,坐他大逆不道,问成死罪。东坡在狱中思想着:〃甚来由,读书做官,今日为几句诗上便丧了性命?〃乃吟诗一首自叹,诗曰:
  人家生子愿聪明,我为聪明丧了生。
  但愿养儿皆愚鲁,无灾无祸到公卿。
  吟罢,凄然泪下,想道:〃我今日所处之地;分明似鸡鸭到了庖人手里,有死无活。想鸡鸭得何罪,时常烹宰他来吃?只为他不会说话,有屈莫伸。今日我苏轼枉了能言快语,又向那处伸冤?岂不苦哉!记得佛印时常劝我戒杀持斋,又劝我弃官修行,今日看来,他的说话句句都是,悔不从其言也!〃
  叹声未绝,忽听得数珠索落一声,念句〃阿弥陀佛〃。东坡大惊,睁眼看时,乃是佛印禅师。东坡忘其身在狱中,急起身迎接,问道:〃师兄何来?〃佛印道:〃南山净慈孝光禅寺,红莲花盛开,同学士去玩赏。〃东坡不觉相随而行,到于孝光禅寺。
  进了山门,一路僧房曲折,分明是熟游之地;法堂中摆设钟磐经典之类;件件认得,好似自家家里一般,心下好生惊怪。寺前寺后走了一回,并不见有莲花,乃问佛印禅师道:〃红莲在那里?〃佛印向后一指道:〃这不是红莲来也?〃东坡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少年女子,从千佛殿后冉冉而来,走到面前,深深道个万福。东坡看那女子,如旧日相识。那女子向袖中摸出花笺一幅,求学士题诗。佛印早取到笔砚,东坡遂信手写出四句,道是:
  四十七年一念错,贪却红莲甘堕却。
  孝光禅寺晓钟鸣,这回抱定如来脚。
  那女子看了诗,扯得粉碎,一把抱定东坡,说道:〃学士休得忘恩负义!〃东坡正没奈何,却得佛印劈手拍开,惊出一身冷汗。醒将转来,乃是南柯一梦,狱中更鼓正打五更。东坡寻思,此梦非常;四句诗一字不忘;正不知甚么缘故。忽听得远远晓钟声响,心中顿然开悟:〃分明前世在孝光寺出家,为色欲堕落;今生受此苦楚。若得佛力覆庇,重见天日,当一心护法,学佛修行。〃
  少顷天明,只见狱官进来称贺;说圣旨赦学士之罪;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东坡得赦,才出狱门,只见佛印禅师在于门首,上前问讯道:〃学士无恙?贫僧相候久矣!〃原来被逮之日,佛印也离了湖州,重来东京大相国寺住持,看取东坡下落。闻他问成死罪,各处与他分诉求救;却得吴充、王安礼两个正人;在天子面前竭力保奏。太皇太后曹氏,自仁宗朝便闻苏轼才名,今日也在宫中劝解。天子回心转意,方有这道赦书。东坡见了佛印,分明是再世相逢,倍加欢喜。东坡到五凤楼下谢恩过了,便来大相国寺寻佛印说其夜来之梦。
  说到中间,佛印道:〃住了,贫僧昨夜亦梦如此。〃也将所梦说出后一段,与东坡梦中无二,二人互相叹异。
  次日,圣旨下,苏轼谪守黄州。东坡与佛印相约且不上任,迂路先到宁海军钱塘门外来访孝光禅寺。比及到时,路径门户,一如梦中熟识。访问僧众,备言五戒私污红莲之事。
  那五戒临化去时所写《辞世颂》,寺僧兀自藏着。东坡索来看了,与自己梦中所题四句诗相合,方知佛法轮回并非诳语,佛印乃明悟转生无疑。此时东坡便要削发披缁,跟随佛印出家。
  佛印到不允从,说道:〃学士宦缘未断;二十年后,方能脱离尘俗。但愿坚持道心,休得改变。〃东坡听了佛印言论,复来黄州上任。自此不杀生,不多饮酒,浑身内外皆穿布衣,每日看经礼佛。在黄州三年,佛印仍朝夕相随,无日不会。
  哲宗皇帝元祐改元,取东坡回京,升做翰林学士,经筵讲官。不数年,升做礼部尚书,端明殿大学士。佛印又在大相国寺相依,往来不绝。
  到绍圣年间,章惇做了宰相,复行王安石之政,将东坡贬出定州安置。东坡到相国寺相辞佛印,佛印道:〃学士宿业未除,合有几番劳苦。〃东坡问道:〃何时得脱?〃佛印说出八个字来,道是:逢永而返,逢玉而终。又道:〃学士牢记此八字者!学士今番跋涉忒大,贫僧不得相随,只在东京等候。〃
  东坡怏怏而别。到定州未及半年;再贬英州;不多时;又贬惠州安置;在惠州年余,又徙儋州;又自儋州移廉州;自廉州移永州;踪迹无定,方悟佛影跋涉忒大之语。在永州不多时,赦书又到,召还提举玉局观。想着:〃'逢永而返',此句已应了;'逢玉而终',此乃我终身结局矣。〃乃急急登程重到东京;再与佛印禅师相会。佛印道:〃贫僧久欲回家,只等学士同行。〃东坡此时大通佛理,便晓得了。当夜两个在相国寺一同沐浴了毕,讲论到五更;分别而去。这里佛印在相国寺圆寂;东坡回到寓中亦无疾而逝。
  至道君皇帝时,有方士道:〃东坡已作大罗仙。亏了佛印相随一生,所以不致堕落。佛印是古佛出世。〃这两世相逢,古今罕有,至今流传做话本。有诗为证:
  禅宗法教岂非凡,佛祖流传在世间。
  铁树开花千载易,坠落阿鼻要出难。
  第三十一卷 闹阴司司马貌断狱
  扰扰劳生,待足何时是足?据见定、随家丰俭,便堪龟缩。得意浓时休进步,须防世事多番覆。枉教人、白了少年头,空碌碌。谁不愿,黄金屋?谁不愿,千锺粟?算五行、不是这般题目。枉使心机闲计较,儿孙自有儿孙福。又何须、采药访蓬莱?但寡欲。
  这篇词,名《满江红》;是晦庵和尚所作;劝人乐天知命之意。凡人万事莫逃乎命,假如命中所有,自然不求而至;若命里没有,枉自劳神,只索罢休。你又不是司马重湘秀才,难道与阎罗王寻闹不成?说话的,就是司马重湘,怎地与阎罗王寻闹?毕竟那个理长,那个理短?请看下回便见。诗曰:
  世间屈事万千千,欲觅长梯问老天。
  休怪老天公道少,生生世世宿因缘。
  话说东汉灵帝时,蜀郡益州有一秀才,复姓司马,名貌,表字重湘。资性聪明,一目十行俱下。八岁纵笔成文,本郡举他应神童,起送至京。因出言不逊,冲突了试官,打落下去。及年长,深悔轻薄之非,更修端谨之行,闭户读书,不问外事。双亲死,庐墓六年,人称其孝。乡里中屡次举他孝廉、有道及博学宏词,都为有势力者夺去,悒悒不得志。
  自光和元年,灵帝始开西邸,卖官鬻爵,视官职尊卑,入钱多少,各有定价,欲为三公者,价千万;欲为卿者,价五百万。崔烈讨了傅母的人情;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后受职谢恩之日,灵帝顿足懊悔道:〃好个官,可惜贱卖了。若小小作难,千万必可得也。〃又置鸿都门学,敕州、郡、三公,举用富家郎为诸生。若入得钱多者,出为刺史,入为尚书,士君子耻与其列。司马重湘家贫,因此无人提挈,淹滞至五十岁,空负一腔才学,不得出身;屈埋于众之人中;心中怏怏不平。乃因酒醉,取文房四宝,且吟且写,遂成《怨词》一篇,词曰:
  天生我才兮,岂无用之?豪杰自期兮,奈此数奇。
  五十不遇兮,困迹蓬虆。纷纷金紫兮,彼何人斯?
  胸无一物兮,囊有余资。富者乘云兮,贫者堕泥。
  贤愚颠倒兮,题雄为雌。世运沦夷兮,俾我嵚崎。
  天道何知兮,将无有私?欲叩末曲兮,悲涕淋漓。
  写毕,讽咏再四。余情不尽,又题八句:得失与穷通,前生都注定。问彼注定时,何不判忠佞?善土叹沉埋,凶人得暴横。我若作阎罗,世事皆更正。
  不觉天晚,点上灯来,重湘于灯下,将前诗吟哦了数遍,猛然怒起,把诗稿向灯焚了,叫道:〃老天,老天!你若还有知,将何言抵对?我司马貌一生鲠直,并无奸佞,便提我到阎罗殿前,我也理直气壮,不怕甚的!〃说罢,自觉身子困倦,倚卓而卧。
  只见七八个鬼卒,青面獠牙,一般的三尺多长,从卓底下钻出,向重湘戏侮了回,说道:〃你这秀才,有何才学;辄敢怨天尤地,毁谤阴司!如今我们来拿你去见阎罗王,只教你有口难开。〃重湘道:〃你阎罗王自不公正,反怪他人谤毁,是何道理!〃众鬼不由分说,一齐上前,或扯手,或扯脚,把重湘拖下坐来,便将黑索子望他颈上套去。重湘大叫一声,醒将转来,满身冷汗。但见短灯一盏,半明半灭,好生凄惨。
  重湘连打几个寒噤,自觉身子不快,叫妻房汪氏点盏热茶来吃。汪氏点茶来,重湘吃了,转觉神昏体倦,头重脚轻。
  汪氏扶他上床。次日昏迷不醒,叫唤也不答应,正不知什么病症。捱至黄昏,口中无气,直挺挺的死了。汪氏大哭一场,见他手脚尚软,心头还有些微热,不敢移动他,只守在他头边,哭天哭地。
  话分两头。原来重湘写了《怨词》,焚于灯下,被夜游神体察,奏知玉帝。玉帝见了大怒,道:〃世人爵禄深沉;关系气运。依你说,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有才显荣,无才者黜落;天下世世太平,江山也永不更变了。岂有此理!小儒见识不广,反说天道有私。速宜治罪,以儆妄言之辈。〃时有太白金星启奏道:〃司马貌虽然出言无忌,但此人因才高运蹇,抑郁不平,致有此论。若据福善祸淫的常理,他所言未为无当,可谅情而恕之。〃玉帝道:〃他欲作阎罗,把世事更正,甚是狂妄。阎罗岂凡夫可做?阴司案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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