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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过渡时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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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种想法,最好开个狗场,把所有的沙皮狗都买回来养,还有北京狗,德国狼犬也都怪得人怜的,不妨也买回来,这样你茶庄也不用开了,全体员工都是当饲养员。苗子说:讨厌,你不陪我去,我叫马丽陪我去。我对沙皮狗没什么研究,但还是知道一点情况,因为有一个朋友在养,我曾经去他的狗场看过,看过一遍就不想再去了。苗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养只狗跟她对对眼神什么的,本来是件好事。但我怕她走火入魔。我有个同事曾经养了一只猫,简直就当女儿养,后来因为这只宠物猫差点出了人命,我就怕苗子变成这样子。于是我给马丽打了个电话,叫她千万不要陪苗子去买狗。马丽一向很听我的话,我的话她向来言听计从。但对这件事她说不敢苟同。这个女人现在讲话也是有板有眼,水平高得很。她说:人皆有好美之心,人皆有好生之德,还有我们都要成人之美。如果她在我面前,我非拧下她那只红通通的小嘴巴,再打她几个响栗。

  马丽跟我打完电话就带苗子去狗场看狗。她说那天正好是狗集。狗场上人头涌涌,狗头挤挤。好狗还真不少,一看就动心的也有好几只,只是一问价钱,吓了一跳。便宜的要几千块,贵的一万几,相当于一部豪迈的价钱。两人都是富婆,不在乎这点钱,就怕给人骗,回来给我笑话。苗子说:前天看了北京狗,一百块钱买两只,原来这狗也是生来就不平等呀。尽管如此,两个大傻瓜还是决定买一只,马丽说她送一只给苗子,苗子不答应。她说:养狗得心诚,就象拜佛烧香,一定要自己出钱。马丽听了觉得我的担心不无道理,看来苗子真的有些心理障碍了,马丽比我心细,她怕不让苗子养狗,她一时想不开干什么傻事。再说苗子这么大个人,她真要干什么,谁管得了哇。那天她们到底没有买成沙皮狗,倒不是他们不想买,而是没钱买。钱给人抢了。她们俩在人堆里转来转去,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哪种狗好,哪个价钱公道。马丽空有一个企业家协会会长的头衔,到这种地方也没人买她的帐。她们走得腰酸腿胀,想找个地方喝点水,歇歇脚,就往一条小巷里走,刚到巷口,两辆摩托车冲了过来,抓住她们的手袋就跑。马丽算是有点经验,她已经看出那两辆摩托车有些不太对劲,因为车主的眼神很游离,车速和行驶方向也不合常理,但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抢劫。当她一觉得一股强大的外力往外拉扯她的手袋时,她立即把手袋松了。她从来不与这种亡命之途对抗。那个摩托车手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苗子一直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袋,她一边高叫抢劫一边跟着摩托车拼命跑。吓得马丽心都跳出来了,她大声喊:苗子放手,放手。可苗子就是不放手,她跟着摩托车跑了两百米才仆到在地。有一阵子苗子躺在地上象死人一样一动不动,马丽觉得她整个人似乎凝固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苗子出事了。然后有几个人把苗子扶了起来,苗子满脸满手都是血,但她自己站立着。马丽一颗心才回到了正常位置,只是仍然怦怦地跳个不停。她跑过去,扶住苗子,问她伤了哪儿,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苗子说:没事,可能擦伤了皮,我倒下去时用手撑着地,鼻子撞在手上,流鼻血了。马丽看她这么清醒,一颗心才真的放了下来。她用纸巾给苗子擦干血,发现两手都擦破了皮,露出了鲜嫩的肌肉,心里忍不住一颤。她说:快去医院,还在流血呢。苗子说:不怕,不怕。实际上她心里很怕,说着话牙齿直打哆嗦。马丽扶着苗子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给我打电话。我对马丽说:如果血流太多,先不要急着去医院,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先想办法止血,如果没有药店,就把衣服撕了,把伤口缠紧,这叫压迫止血。打完电话我才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赶紧把手压在丹田,不停地深呼吸。原来苗子一直藏在我内心深处,关键时刻才会从心口跳出来。

  我赶到医院时,苗子已经坐在处置室里休息,她双手缠住纱布,两处鼻孔塞住药棉。一看到我,两串清泪哗哗流了下来。我笑着说: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说着用两个手指去捏她的鼻尖,刚要捏到,马丽一巴掌打了下来。她说:没轻没重,苗子的鼻子受了伤,能捏吗?我说:看不出,你比我还紧张她呢。马丽说:那当然,古人云,丈夫是衣服,姐妹是手足。她拎起自己的裙子接着说:衣服断,可以换,手足断,不能续。我一听差点笑破了肚子,苗子也笑弯了腰。马丽那天穿了件紫色的长裙,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超短裙,显然是撕了一半给苗子包扎伤口。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她的超短裙,禁不住啧啧连声:手艺不错呀,齐齐整整,一步到位,你这双手几时变得象剪刀一样了?马丽说:拿护士的剪刀修过啦,还不是怕走在你身边丢你的脸。

  我揽着苗子走向车边,差不多把她抱到了车上。那一瞬间,我感觉她心跳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把她放在座位上坐好,抽出手,关上车门。从另一边车门上了车,继续把她揽在怀里。苗子靠在我手臂里,闭上了眼睛。马丽开车,车开得很稳。她不时拿眼睛从倒后镜里瞟我一眼,然后全神贯注开她的车。

  我跟苗子相处了几年,还搞过约会的勾当,可从来没有碰过她的肉体。如果小偷不抢她的手袋,如果她不拼命拉住自己的手袋,她就不可能把手和鼻子搞到流血,我就不可能把她抱在怀里。老实说,我想抱她想了好多年了,我想苗子也有这想法,要不她就不会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香甜,沉静,充满幸福感。这大概也该叫因祸得福吧。当然这想法如果让马丽知道了,她一定会说,你臭美呀,你。你怎么知道她幸福?我就会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幸福?马丽的车开得很稳,这表明她的心态很好,在我揽住苗子这件事上她要么不在乎,要么很自信。但我相信她不会不在乎,那么她是很自信。也就是说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够胆或者说才下得了黑手把苗子香艳的肉体抱在怀里,其它时候我要么有贼心没贼胆,要么下不了黑手。

  三

  苗子伤好了后也不再提沙皮狗的事了。我本来就不赞成养沙皮狗,而且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破癞皮狗能评上世界名犬,而且居然有那么多人养它。我在电视上看到那只冠军狗也有点好感,后来去我朋友的狗场看过就把一点好感搞没了。首先几乎每一条狗都在眼睛上耷拉一堆眼屎,看了没法不恶心,其次,大部分狗癞皮了。一问朋友才知道这是沙皮狗的两大通病,一是眼疾,一是皮肤病。没法治,因为是近亲繁殖的结果。本来我想满足苗子这个愿望,因为她一直是个乖孩子,从来不伸手要东西。这个世界总是不哭的孩子没奶吃。苗子打电话时总是说,回来吃餐饭吧。除了吃饭,不知她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她不说我也不知道,更主要的是我不太想知道。马丽打电话就直接得多,她总是说,今晚过不过来?她问我过不过去跟她睡觉。我当然要过去。我不过去我还能干什么。当然她跟苗子不同,我跟她一早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和苗子还没有,而且似乎也不可能有。我跟马丽没有心理负担,我见到她时她已经在风尘路上走。苗子到现在还是乖乖女,她除了对自己要有个交待,还得对父母有个交待。我如果跟了苗子,我也得对许多人有个交待,包括我自己。我没法交待。苗子一直在等着我变好,等我变好了她就把自己嫁给我,所以尽管我一直想变好,为了不让苗子达到目的,我只好继续做坏人。譬如说跟马丽或者其他什么人睡觉,这在苗子看来就是还没变好。至于我是否秉公执法,是否重诚守信,苗子觉得并不重要,所以说我要做一个坏人也不太难。

  关于我跟马丽结婚的事,起因是这样的:那天我跟马丽喝酒,我看她面若桃花,香艳无比,一时心潮起伏,就对她说:我们结婚吧。要是在平时她肯定不答应,那天她喝了点酒,大家都知道酒能乱性,人一喝醉酒就讲真话,干平时不敢干的事。马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还说,你定日子吧,都请谁啊?我说:谁也不请,就我们俩,办完手续就去度蜜月,你想去哪儿?百慕大?马丽说:百慕大太远,我等不及了,就找个近点的地方,越近越好,只要没人找得到就行。

  其实我跟马丽结婚是给人逼的。要不我们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结婚呢。逼我的人是谁?我想了半天,想来想去觉得只能是一哥。他天天打我的手机和传呼,还派了马仔来骚扰我,害得我只好请病假,我在家里生病他还不放过我,经常借口探病找我的麻烦,让我不得安生。他这样搞来搞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回去帮他擦屁股。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呢,别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是人治社会,我也不一定要听他的,他是我什么人?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我才不替他擦呢。他骚扰我也就算了,我一向能忍。问题是他还骚扰马丽,非要让马丽去干违法的事。害得马丽多年不发的头痛病也患了。马丽头痛病一发,就把眉头蹙成一个八字,我看了就心痛。她头痛我心痛,我心痛她也心痛,这样折腾了几天,我们俩都跑到医院里打点滴。住在医院里我才发现原来马丽最怕打针,护士推着车过来她就开始发抖,看到护士拿出针筒她嘴唇开始颤抖,等到扎针了她就象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她一哭我就心乱如麻,等她哭完了把眼泪擦干,我心里那团麻才抖顺溜。然后我开始笑她:羞不羞哇?隔壁小女孩都不哭,下次叫阿姨打针前先哄几声:小姑娘乖乖,阿姨打针不痛啊。马丽说,讨厌,费事睬你。说完用被子蒙住脸。我说:不睬我啊,好,叫护士跟我换间房,费事听到你鬼哭狼嚎心里老大不痛快。马丽把被子一掀,大声说:不准换房。

  后来我就对马丽说:老是这样不是个办法呀,三十六计,走为上。马丽说:你怎么跟我想到一块了?我说:心有灵犀。我已经请了三个月的病假,如果不是级别高,早就给人举报了。我也不准备再请假,干脆递个辞职报告算了。马丽说:好,我支持你。你要写书,我帮你出,你要下海,我给你投资。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递个报告。马丽说:还递什么报告?我说:结婚报告。马丽说:好,我支持你。又问:跟谁结婚?我说:马丽。她一听就不出声了。

  我跟马丽住院的时候,苗子来看我们。她给我们一人送了一个水果篮,还给马丽送了一束花。马丽捧着花亲了一口,然后抱住苗子亲了一口。我看得心痒痒的,说:我也要亲。马丽说:去你的。苗子那天穿了件黄色的细花套裙,秀发披肩,微微抹了点口红,看起来青春美丽,让人动心。苗子说:奇怪,你们怎么连病都病在一起。马丽说:要不怎么叫同病相连呢。

  马丽给苗子送了只沙皮狗实际上也不是安的什么好心。她说:狗通人性,可以解闷。她这话鬼才信呢。但苗子是真的相信她是好心,而且很喜欢这只沙皮狗,她还给它取了个大名,叫说说。大概是想叫它多跟她说话。可我听着这名字特别扭,首先把一个动词用做狗名,要么是想哗众取宠,要么就是神经有问题,对于苗子来说,这两种情况可能都有,其次这狗名怎么就好象跟我的大名有点同音呢。但这个问题你不能去问苗子,你一定要问的话,她要么不出声,要么就对你翻白眼。她遇劫后就变成了这个特征,害得我跟马丽结婚的事也不敢对她讲。苗子对沙皮狗一往情深,我去了她也不怎么睬我,不睬也就算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问题是她老是甜言蜜语地叫一个名字。叫的又不是我,是那只牲畜。我心里老大不舒服,慢慢就去得少了。也就是说去马丽那儿去得多了。马丽如果知道送沙皮狗有这种作用,不知她还送不送。说说后来得了眼病和皮肤病,变成了个大瘌疤,两只眼角粘着两大团金黄的眼屎,苗子一看恶心得吃不下饭。这东西还很不知趣,老往苗子裙下钻,吓得苗子鬼一样大叫,她实在受不了,就贴了点钱把它送回给狗主人了。因为除了狗主人谁也不敢要这狗东西。

  我去单位开证明。街道办的人说结婚要单位开证明。我就问街道办的老大妈,如果没有单位怎么办,是不是不用结婚了?老大妈说:没有单位还有居委呢,还没见过找不到妈的孩子,只有找不到孩子的妈。这话我听着很糊涂,什么叫妈找不着孩子孩子找不着妈?我只不过要开一个证明,怎么跟妈和孩子扯到一起了?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就算单位不管,街道也要管着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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