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午夜电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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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辛苦了。〃
周围响起一片齐唰唰的鼓掌声，不断有羡慕的目光投射过来。
〃另外，下个月8号的神奈川县的图书出版会谈，我正好抽不开身，长谷川你代替我去吧。〃
〃啊？〃那个可是各大出版社一年一度的交流峰会啊！历年与会的也是部长级别以上的人物。凉不确定的抬起头：〃这样合适吗？〃代替社长前去参会，岂不是代表──升职？
〃长谷川来社里也有20年了吧，也该试著独挡一面了。〃社长意味深长的一笑，〃所以，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是。〃凉低头，心头却飘过一片阴云。
周围同事神色各异的表情和那些客套而礼貌的祝贺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把自己捆在中央。一时间，凉只觉得孤独无比。
〃喂？是我。〃
午休的空隙，海斗接到凉打来的电话。
〃小智那边？。。。。。。嗯，已经说了呢！。。。。。。诶？他一直就知道我有喜欢的对象啊。只是告诉他，对方已经接受了我的心意。请他放弃而已。嗯，对，只是这样。。。。。。什麽反应？应该很难过吧。都快哭出来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觉得他应该想通了，准备放弃吧？〃
〃这样啊。〃凉沈吟片刻。可以想象出儿子伤心难过的样子。为了不让他重蹈自己的覆辙，而强行让他放弃一段夭折的恋情──〃这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残忍？〃
〃怎麽会！〃海斗对著电话大声反驳，〃这种事情不马上说清楚。让对方越陷越深才是真正的残忍吧！〃
当时学弟虽然备受打击，可还是很有礼貌的跟自己道谢了──啊，说起来，跟继子的首次沟通就这麽顺利，还真是可喜可贺呀！
〃对了，我今晚能再去您那吗？〃海斗语气一转，有些撒娇的意味。〃我可以把跟学弟的对话仔细讲给凉听啊。〃
〃。。。。。。唔。抱歉呢，今晚社里会有庆功酒会，会持续很久，你今晚还是不用来了。〃凉摁著太阳｜穴婉拒。昨晚使用过渡的地方还没痊愈。年轻的恋人需求太过疯狂，而这副身体却已经显示出无法承受的疲劳了。
〃还是以後再说吧。好了，我挂线了。〃
〃我──〃
话没说完，就听见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海斗不甘心的的撩起头发，打了个响指。
以为这个借口就可以拒绝我了吗？把我当成那种听话的孩子那可大错特错了。大叔！
※※※f※※r※※e※※e※※※
〃你相信命运吗？能在这麽多人中遇见你，这就是一种缘分。。。。。。〃
旁边坐著的中年男人轻挑的握起女伴的手，洋洋洒洒地发表了一通有关命运与恋爱的理论。
小智愣楞的听著，然後眼泪就这麽促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喏。〃一杯牛奶被递到面前。
〃诶。。。。。。我没要这个？呀〃迅速用手背蹭去眼角的泪水，小智从口袋里翻出钱包：〃我要酒。要最烈的那种。〃
〃酒？对不起，我们不出售酒精给未成年人。〃身著黑色马甲的男人从吧台里探出头，拒绝了客人的提议。
〃连你也要捉弄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麽！〃虽然有著明领禁止的规定，但一些酒吧看在熟客或双倍价钱的份上，也有向未成年人兜售酒精饮料的先例。
不知哪来的冲动，小智把钱包里的钞票全抽出来，甩到酒保脸上。
〃我有的是钱！这些够不够？把酒给我！〃
〃失恋的打击对你来说有这麽大吗？〃男人丝毫没在意这个少年的无礼行为。相反的是，他饶有趣味的观察著小智那张气到失控的脸蛋。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漂亮却又坏脾气的小孩，象是一个精致的布娃娃。却挂著〃严禁触摸，面斥不雅〃的标签。
〃有钱人家的小鬼果然都这麽没礼貌。〃他摇摇头，捡起吧台上散落的钞票，将它们塞回钱包。顺带看了看里面的学生证。〃长谷川智？才高一啊。这麽早就恋爱了？唔──〃
〃要你管！把钱包还给我！〃小智不悦，伸手去抢，却不小心碰翻了面前的牛奶杯。白色的液体全洒在自己身上，湿哒哒的黏成一片。
〃你还真是不小心啊。〃男人耸肩，把钱包递还给他，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你！都是你的错！！！〃小智气得全身发抖。所有的倒霉事，竟然都在一天之内发生。连眼前这个酒保都要故意找自己麻烦──老天，是你在捉弄我吗？
〃你们店长在哪里？我要投诉！我要投诉你！！！〃
〃投诉我？就因为我不把酒卖给你？〃男人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很开心。〃你就是去电视台投诉，我想，都没有人会站在你那边吧？另外──〃
他移开吧台之间的搁板，一猫腰钻了出来。〃如果是因为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的话，这个责任，我很愿意承担。〃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起小智朝拐角的洗手间走去。
小智麽，还是觉得他不适合当一枚恶毒的棋子。毕竟一个17，8岁的孩子能坏到哪去呢？而且青春期迷恋一个人是很自然的哇（俺以前犯花痴就犯得好繁忙。。。。。。很无厘头的就可以暗恋一个人，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於是当时就起了一堆〃头油男〃〃大腿〃〃螃蟹〃。。。。。。等，恶俗的代号。嘿嘿，其实现在想起来还蛮KUSO的。原来那个时候我的审美就这麽异於常人哇~~=3=
〃你。。。。。。放手。我、我自己来。〃
狭窄的洗手间里，小智面红耳赤的往後退，却直直的顶在墙壁动弹不得。
〃这怎麽行？弄脏客人的衣服，我可是万分抱歉，一定得亲自清理才行。〃男人笑了起来，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撒在小智脸上。
是雪茄混合著柠檬水的味道。
〃可是。。。。。。〃可是这麽积极的帮客人脱衣服。。。。。。怎麽也觉得怪怪的？
小智伸手去推开他，不小心碰到男人别在马甲上的工号牌，定睛一看──69号松尾。
〃可是什麽？你要是去跟店长投诉，我就失业了。〃松尾一本正经的挪开毛巾，〃擦也没用。都湿透了，得把裤子脱下来烘干才行。〃
〃啊！〃小智只觉得下体一凉。校裤被扯到膝盖处。〃好。。。。。。好无礼！〃
脑中突然浮现电视上那些猥亵案件。对啊！那种事情就是多发於偏僻的洗手间或者休息室这样的封闭场所！
天！心头突然一寒。他继而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这个看上去怎麽也不象好人的家夥，该不会也是那种人吧？
〃嗤。你多大了？居然还穿儿童内裤！〃松尾恶劣的伸出手，扯开对方身上的白色的小熊内裤，朝里看了一眼：〃原来里面发育也不怎麽样啊。也难怪会被女朋友甩掉。〃
松开手。内裤〃啪！〃的一声弹了回去，重重打在小智腹上。
〃你。。。。。。你，你这个低级的混球！〃小智咬住下唇。不让眼泪再度涌出来。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吗？就连一个低级的酒保都能恣意羞辱自己！
〃嗤。就这些？〃松尾掏了掏耳朵，丝毫不在意，〃喂，我说。你在学校里一定是好学生来著吧？连骂人都这麽不熟练，哟，告诉你，这种性格的男孩可不会受姑娘们欢迎！〃
〃要你管！流氓！滚蛋！Se情狂！！！〃小智疯一般的朝对方身上打去。憋屈了一上午的怨气通通爆发出来。
〃诶？Se情狂？〃松尾一把捉住他的手，象吃到苍蝇般的垮下脸来。〃拜托，我这27年从来都不觉得男人会比女人有吸引力。更别说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了。少自以为是了！娘。娘。腔。〃
〃你才娘娘腔！〃小智失控的大叫。这不说还好，一提更是戳到了自己的伤心之处。
白天弥生学长笑著告诉他，‘乔'已经成为他的恋人，并毫不避晦的说出‘那种成熟理智有男人味的对象才是我欣赏的恋人'这种话。字里行间的拒绝不言而喻。
男人味？？难道非要象眼前这个家夥一样，强壮成这个样子才称得上有男人味吗？学长，一定是知道我办不到才故意那样说的吧。。。。。。
〃喂？喂喂！〃松尾一愣。原本吊而浪当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不是吧？这样也会哭？〃
原本气得通红的小脸慢慢失去血色，眼睛里不断涌出大滴的泪水。这个小鬼又跟起先进来时一样，露出被遗弃的小狗般的可怜表情。
〃喂，对不起啦。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可不打算再自掏腰包买牛奶给你喝了。〃松尾干笑。态度也慢慢放软了下来。
说真的，刚看这小家夥张牙舞爪的嚣张姿态，还真有种想整他一番的念头。不过麽，现在看起来，这小鬼也不是那麽讨厌嘛。
〃呐。你自己把裤子脱下来去烘干吧。乖，别哭了。听话。。。。。。〃效仿母亲哄小孩的招势，松尾笨拙的搂住小智，揽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
小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一声不吭，任由对方替自己把湿哒哒的校裤脱下来。
〃唔？内裤也湿了呢。你这麽包著舒服麽？要不要也烘干一下？〃见他没反应，松尾干脆替他把内裤也脱了下来。反正之前也想著要这麽做让这小鬼丢脸来著。
〃我说你啊，不就是失恋吗？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被甩的时候？女孩子嘛，本来也正是见意思迁的年纪。没甩也是很正常的啊。〃把裤子伸到烘干机下。该死。看样子，得吹半个锺头不止。
〃不。不是。〃小智木然的抬起头，〃我喜欢的，不是女生。〃
〃啊咧？〃松尾手一抖，裤子掉在地上。
〃怎麽？看不起我吧？我喜欢的是男生。〃小智慢慢咧开嘴，〃我喜欢男人。我就喜欢男人。〃
〃不。。。。。。不会。〃我又不认识你，你喜不喜欢男人跟我无关吧？松尾慢吞吞的用脚尖勾起地上的裤子。原本对这孩的好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里面到底在干什麽？弄好了没有啊？！〃外面有人把门拍得砰砰做响。之前并未反锁的大门被用力推开──
〃天啊！！！你们。。。。。。〃
〃店。。。。。。店长。。。。。。〃
松尾瞪大眼睛，看了看地上的衣物，再看了看站在一旁上身穿戴整齐，下身却赤裸一片的小智，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可以解释的。。。。。。〃
〃谢谢，一共是819元。〃
从超市里出来，海斗拎著几个食品袋兴冲冲的往家走。
〃唔。想要凉同意我住进去，首先得收买他的胃口才行──〃一边幻想著对方开心的表情，海斗一边乐不可支的自说自话，〃──看到本少爷的心意，凉一定会感动到不行吧？如果他致意感谢的话，诶，我就只能说‘请用身体来报答我吧！'──哈哈哈哈。。。。。。〃
可是，一直到做好的饭菜被反复热了三四回，等待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回来。
庆功酒宴上冗长的交际与恭维，还有那数不清的攀谈。。。。。。临近深夜，凉才抽身得空离开。打开手机，因为酒会的缘故而关机的那几个小时里，留言信箱里装满了海斗的未接来电。
──〃宝贝~我特意为你做了宵夜哦。开完会快点回来吧！〃
──〃亲爱的，你怎麽还没回啊？我饿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偷吃。等你哦！〃
──〃好困啊。凉你们究竟要开到什麽时候？〃
──〃大叔，你该不会背著我找外遇了吧？〃
──〃已经很晚了，需要我去接你吗？〃z
──〃诶，老头。你是故意躲我来著吧？就这麽不想见到我吗？好伤心。。。。。。〃
──〃好了，我回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快点回家听见没有！〃
──〃喂，我真的走了呀。你怎麽还不回来。。。。。。〃
。。。。。。
〃这家夥。。。。。。其实压根就没从家里走出去吧？！〃
把所有留言听完，凉握著手机陷入深思。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海斗打电话时是怎麽一副满脸不甘愿的撒著谎。寒冷的深夜里，有人等著自己回家。这样简单的幸福让他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看了看表。已经23：40了。
〃他现在已经睡了吗？〃也不知道他家长会不会担心他的夜不归宿。。。。。。都已经两晚都没有回去了啊。
走下电车，凉有些许的罪恶感。
毕竟对方是还没有毕业的高中生，年纪相差如此悬殊，这样不配的恋情，真的能持续下去吗？究竟又能坚持多久？
〃你终於回来了！〃有人从後面将自己一把抱住。
〃吓？〃凉吃了一惊。侧过脸。〃是你？〃海斗怎麽会出现在地铁站台这里？
〃谁让你这麽晚不回家啊。〃海斗用力箍住，脸贴在凉背上蹭了蹭，〃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才躲著我不回去呢。〃
〃都说了是公事嘛。〃凉微笑著解释。他摸了摸少年的手背，已经冰凉一片。〃都已经是冬天了，你穿这麽少很容易感冒的。〃
〃才不会。〃海斗骄傲的勾了勾手臂，顺带将凉的手牢牢握住，一语双关的说：〃我有多强壮，凉不是应该最清楚麽？〃
〃。。。。。。你啊。就不能说一些正经的东西吗？〃凉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海斗额头，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旁边不时有路人经过，羡慕的看著他俩。在他们看来，深夜，来接父亲下班的儿子，无论如何也是让人羡慕得不得了吧？
捂住海斗冰冷的手，凉轻轻呵气。〃其实你没必要来车站接我的。在家里等我不是一样的吗？〃
〃谁要你迟迟不回？〃海斗想也不想的否决。〃我想著在家等也是等，还不如出来等。因为越往前走远一点就越能快一点见到凉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