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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捡个娃娃来爱 by傀儡偶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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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真的。”何泽也难得的困扰了起来,“你说当年妈妈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是一个大烟筒,一天一包烟都是要的,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又从来不节制,说不定是真的。” 

“所以我就打了电话去法国问。接电话的是她那可爱的小情人吉利先生。”何和撇撇嘴巴,“那老头老实,被我一哄两骗的,很快就说了实话。”何和叹气,“那女人三年前就已经查出是肺癌,作了一次手术,不成功,癌细胞扩散,她竟然倔强的撑了三年。三年,他妈的,三年!医生都说是奇迹!” 

何夕神情复杂的看着何和,他抹了一把脸,看见何夕看自己,撇开去,没叫他看到自己快流出来的眼泪。 

“今天开年,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断了尾椎,瘫痪在床了。这下子,病情恶化,全靠药物吊在那里,一天下来要花好几千块钱……吉利几次劝她告诉我们,她都不肯说。你说他妈她还当不当我们是她儿子?!” 

“妈妈从来就没有当我们是她的孩子!”何泽突然开口,“我们不过是她爱情的附带品。呜呜呜……”何泽捂着眼睛就开始干嚎。 

“你娘西丕啊?哭个屁!”何和一下子恼火了,一个巴掌就拍到何泽的头顶,何泽顿时抓到机会一样,雷一样的哭起来。 

“大姐什么看法?”何夕叹气,问何和。 

“何佳佳?”何和问,“她已经开始办护照了。” 

“……”何夕想了想,“那我也开始办护照吧。捡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简看他,他的眼睛很沉静,所以捡捡点点头:“要。”无论那里,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 

何夕转头问他们两个:“你们呢?” 

两个人别扭的回答:“她都不把我们当儿子了!” 

“可是你们还当她是母亲吧?”何夕笑了笑,“是母亲,就一起去。” 

回家的路上,何夕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走进家门,他放下钥匙,脱下鞋,就要往自己房子走,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捡捡?不早了,赶快去睡觉。” 

“你和我一起睡。” 

“你!你不是说不会怎么样吗?” 

“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何夕转过身,笑着看他。 

何简有些心疼,说:“你不用这么逞强,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何夕看着他,接着,眼睛眨了眨,眼圈慢慢的红了起来,叹了口气,靠在他的身上:“你可真了解我啊。” 

何简说:“一般,一般。所以……”他很温柔的搂住了何夕,然后说:“你可以哭了。” 

何夕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松弛了下来,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轻细的抽噎着。 

 

大量的存款从银行里给取了出来,在他们飞往法国前已经汇了过去,作为支持母亲存在的最后良药。从吉利先生的口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母亲越来越憔悴的外貌,曾经美丽动人的妈妈掉光了头发,瘦得皮包骨。她的生命迅速流逝着,迅速的让人惊讶。何佳佳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巴黎,见到了妈妈。情况很危险,不赶快是无法赶上见她最后一面的。于是几个人,包括何简,带着万分焦急而悲伤的心情,搭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 

谁都知道这样的一去,必定是为妈妈送行,却无法不去,无法不去看她。 

是想挽留却又无法不放手的矛盾。 

 

30 

在法国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 

“吉利先生?”病房外坐着的老头,正在跟何佳佳说什么,远远的看见,几个人立即走了过去。 

老头站起来,困惑的看着他们,用很蹩脚的中文问:“你们是?” 

“何泽何和何夕何简。”何佳佳很简短的介绍。 

“哦哦。”老头点头,依然一脸的困惑。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料家母了。”何夕说,“谢谢您。” 

“不用谢。”老头笑了笑,挺着大大的肚子走到病房窗口,看进去,眼神变得温柔而不舍,“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个男人都从窗子看进去,昔日美丽的何梅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头顶上依稀还留着几根白发,双手好像鸡抓子一样蜷曲着,呼吸微弱的好像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何泽捂住了嘴,眼泪已经开始积蓄。何和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把何泽抱住。何夕的心开始抽痛,担忧焦急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 

老头摇摇头,“医生说叫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何夕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有些失神:“我们等她醒过来吧……” 

几个人都异常沉默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何简坐在何夕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何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他勉强笑了一下。 

“不要难过……”吉利先生说,“生老病死是人生中最普通的自然规律,现在的情况对她是一种折磨,离去反而是一种幸福。” 

“谢谢您安慰我。”何夕说,“我依然很伤心,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也许现在说这个太迟了,可是、可是我们都是她的孩子……”何简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温度,顿时温暖了他的手掌,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庆幸捡捡陪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没有告诉你们,所以觉得被伤害了?” 

“是人都会这么想吧?”何和有些恶狠狠的说,“那个女人到底当我们是团肉还是什么啊?” 

“她当你们是她的亲人!”吉利先生很严肃地说,“她爱你们。” 

“可惜我无法感觉到。”何佳佳回答,“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 

“也许她的做法有些偏激,可是她爱你们。因为爱你们,所以不想让你们担心。” 

“可是——” 

“你们爱她吗?”吉利先生打断争论的话,问。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深地说:“爱……” 

然后,有人默默留下了眼泪。既然爱着一个,就会全力去的爱,用温柔的心去爱,无私的爱,又怎么会去计较自己的得失。既然爱着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计较她多年音讯全无,计较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孩子们,计较她那么的不负责而风流? 

 

 

 

第二天清晨,何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四个孩子站在面前。 

“妈!”何泽第一个扑了过去,跪在床边,孩子一样的哭着,“妈妈……” 

“何……泽?”她虚弱地承受着何泽的重量,“你……快给我起来。” 

“妈。呜呜呜……”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留着到时候哭吧。”何梅无奈地说,抬头,左右看了看,“何佳佳……” 

“妈。”何佳佳赶快走过去,抓住了母亲已经无力的手。 

“你胖了。” 

何佳佳勉强笑了笑,“国家富裕了啊……” 

“何和!”何梅又喊了一声。 

何和看了她一眼,扭扭捏捏的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快死了就快死了,搞什么煽情?” 

“何夕。”何梅摇头,转头去叫何夕。他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妈。” 

“好好……”何梅似乎完全放下了一切般地笑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何简,“这个是谁?” 

“哦,是何简。小名捡捡。八四年那时候我捡的娃娃。您还记得吗?快叫外婆。” 

“外、外婆。”何简连忙喊了一声。 

“外婆?”何梅皱眉头,“你叫我外婆?” 

“对啊。”何夕还以为她年老耳背听不到,“捡捡,再叫一次。” 

“外婆!”何简又大声叫了一次。 

“外婆?外婆?”何梅若有所思。 

“妈,你不是病昏了吧?”何泽小心翼翼的问。 

“……”何梅自言自语,“我记得我没有外孙啊。” 

“……”一群人都是黑线。 

“是我捡的啊。”何夕说。 

“可是我是没外孙啊。” 

“妈……” 

“我记得当初在他户口本上,父母栏里,填的是我的姓名啊。” 

“什么?!”一群人目瞪口呆,盯着何梅看了半天,她继续说:“何夕的年纪太小,无法领养这个孩子,所以我是他的法定监护人。” 

一群人不约而同的又去看何夕。 

何夕一脸窘色:“我……忘记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忘记?”何简一脸黑线,“你有没有搞错!关系到我的父母问题啊!” 

“……我还不是你爸爸……” 

“胡说,法律上你是我哥哥!你你你,竟然讨了我这么多年的便宜???”何简越想越不对味,“你你你……” 

“喂,你们两个,一会儿再说。” 

“哦。”何简狠狠瞪着何夕。看我下来不收拾你。 

何夕尴尬的痴呆笑了一下。 

心里突然想到什么。 

不是父子了,不是了。 

暗暗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何梅的精神好了一点,她看了看窗外他乡异国的风景,对着正在削苹果的何夕说:“何夕。” 

“在。” 

“这些年辛苦你了。” 

“怎么回。看你说的。” 

“……”何梅沉默了一下,“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操劳,还是个孩子就在支持整个家庭。我亏欠你最多。包括你的父亲,都好像给你安排得太随便了。” 

“没呢。父亲能我说了谁就是谁吗?” 

何梅也笑了一下:“吉利是个好人,我觉得你的性格和他特别像。从四十多年前我就开始追求所谓的爱情,要浪漫,要刺激,要曲折,要随心所欲。直到遇见他,才知道爱情的真谛。其实平凡的爱情,平静的生活才是最美的东西。何夕啊……”她拍拍他的手,“平凡是福。” 

“嗯。是啊。”何夕笑了,“所以这么多兄弟中,我是最幸福的。” 

何梅也笑了起来:“你帮我叫护士过来一下吧。” 

“好。”何夕站起来,走到服务区,叫了护士回来。 

“妈,护士叫来了。” 

何梅闭着眼睛,嘴角还带着微笑。似乎睡着了。 

“妈?”然而胸口却不再起伏,“妈!” 

护士把他推开,按了紧急铃,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 

他推后几步,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满足微笑的母亲。“何夕。”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去看,是吉利先生。 

“这是她的解脱。”吉利先生说,“她很安心。” 

“我知道……”他想笑一下,眼前却是一片水雾。 

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知道死亡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就好像洗礼一样,没有死亡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却依然那么悲哀,亲人的死去,就再也无法见到她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的话语,他宁愿她在遥远的国度活着,也不愿意她死去。 

死亡是无法不让他恐惧的东西,比起死亡来,别的又算什么? 

被单缓缓的盖上了何梅的脸,接着被推了出来,何夕站在一边,混混僵僵的看着,咬着牙。失去了,一个亲人,永远无法挽回。 

“爸……”何简闻讯赶过来,看到站在大门边失魂落魄的何夕,刚叫出一声就住了口,这个男人不是他爸。 

“捡捡……”何夕抬头,看到担心地看着他的捡捡,心酥软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身边的,爱着自己的,被自己宠溺的捡捡,自己的宝贝,不愿意送给别人的宝贝,比起死亡来,世俗的目光又算什么? 

“捡捡。”他抱着他,闻到他身体上和自己相似的气息,就好像当年第一次抱起这个孩子那时的无奈和心动,“捡捡。” 

“……爸……”何简憋了半天,又习惯性的叫了他一句。 

何夕一下子哭了出来,“捡捡,是我的捡捡。是不是?” 

“是啊,是啊,爸,你别哭啊。”何简慌了手脚。 

“那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什么话?” 

“你是我捡的娃娃,就是注定要爱我的。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何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点头,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那你不要叫我爸了。” 

“啊?” 

“叫我何夕。” 

“何何何何……”何简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这个梦不要醒。 

“你是我捡的娃娃。我注定要爱你。你说对不对?”何夕问他。 

没人回答。 

怎么了? 

何简彻底的幸福的晕了过去。 

 

 

 

结尾 

坦白说,一个人死去的时候,才坦于承认自己的爱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但是何夕这种人的智商我们不能用常理判断。 

从此,王子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错! 

何简正在发奋努力考本科,因为何夕说没本科文凭配不上他。然后发奋努力出国留学,因为何夕说他没外国大学的文凭自己出去没办法炫耀;然后发奋努力赚钱,因为何夕说自己上半辈子给他做牛做马做够了。 

何夕正打算再捡个孩子,因为现在没人叫他爸爸了,怪寂寞的。遭到何简极力反对。害怕那孩子长大了又对自己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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