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2番外 作者:青雀流觞(晋江12-04-10完结)-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娜姐在电话的那端不再说话了。
娜姐曾经对我说过,在会所这种地方,绝对不能得罪的人是领班和经理,至于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幸见到他几次面,即使见到了,你也是隔着众多的员工远远地望上一望而已,这样的人你要到哪里去得罪他?
“别人都巴不得你在这种时候得罪曼姐,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呢,谁会主动来帮你圆这个场?这个时候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我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开了口。
“唐娜以为我不知道她的那点鬼心思呢,在会所里一直就是不上不下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站稳了中间的位置一个人混得逍遥自在的。也是她人聪明,幸好她够机灵,我才懒得管她,”曼姐说过的话我可是还记着呢。
“你也不是不知道会所里那帮子人,见面的时候话没说出口,面上已经带了三分的笑意,脸上笑得甜甜蜜蜜,张嘴就是姐姐妹妹的叫,背后里见谁得意了都是会冷不防地动刀子的主儿,就算她们有人好心出头帮你圆这个场面,我也不放心啊。”
娜姐在电话的那端一直沉默着。
我手里拿着电话,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远处的风景,今天是属于春天的周末,微风处杨柳摇曳,扑面的气息温暖而湿润,小区楼下的对面就是个公园。有的是老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地散步,有的是一家三口年轻的小夫妻在逗着自己的孩子玩耍,还有的是带着自己的宠物在丢飞盘。这一幕幕,满眼的春光美景。“你在会所里还有两年的时间,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两年,我不在乎这些钱,难道总是要你一直在帮我吗?你有事情我会置之不理吗?我知道曼姐过生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送礼的,娜姐,我懂你的心思,你是不愿意看我多花钱,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今天如果不帮你打点过去,不知道会所里的人会在你背后做出什么小动作,你比我更了解会所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看上去美轮美奂,堂皇华美的好像是人间享乐的极致天堂,但是那是对于上门的客人来说的,对于我们来说——不是的,一步行差踏错都是不行的。”
“则溪,你不知道,会所里来来去去有多少人,每个人都是一幅什么样的面孔。”这是曼姐站在她办公桌后面的落地窗前,兀自沉默地抽着烟的时候,说出的一句话。
在会所的日子里,曼姐虽然对我说不上有多么的爱护有加,但是也是她几次的冷言冷语点醒了我。
我心里是感激她的。这个世界,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呵。
“娜姐,”我抬起头注视着那片遥远的蔚蓝色的天空,晴朗的颜色让我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触摸,看看它是不是柔软如织的锦缎做成的?
电话的那端依旧是静默无声,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透过电话传到我的耳中。
眼帘半掩,我对着电话那头沉默的她轻轻开口:“我还想和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呢,你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们要住门对门,让我们的孩子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一起相伴着长大。”
顾念之初
我还记得,那也同样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天空一样的蔚蓝如洗,微风吹拂在脸上,迎面扑鼻而来的是刚刚修剪过的草坪的清香。
我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白色的球鞋,手里拿着刚买的两瓶矿泉水,向坐在长椅上的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娜姐走过去。
娜姐在炽烈的太阳下眯着眼睛看着我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我说则溪,你怎么总是一身的学生装啊?裙子呢?漂亮的鞋子呢?苏靖尧不是已经给你一张信用卡了吗?”娜姐懒懒的瞥了我一眼,“你不是要帮他省钱吗?你傻了吧你,他可有的是钱。”
我将手里打开的矿泉水递给她,“当初离开会所的时候他已经帮我还清了所有的钱,我在会所里的工资都还没有动,我不想再用他的钱了。”
“啧,”娜姐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伸出左手将太阳镜从头顶重新架回鼻梁上,舒服的闭上眼睛。“别人都巴不得找个大方的金主,努力地从他身上刮钱,只有你,巴不得撇清所有的关系。让别人看了,只会说你是假清高,穷装高贵的公主范儿,现在这种社会,没人会说你一个好字的。”
“我知道,”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服都不算太新,牛仔裤还是上学前家里商量好了,由姐姐特意跑到镇上挑选的,作为考上大学的礼物交给我的,现在都已经泛白变薄了。
上次和苏靖尧逛街买的也都是一些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
“我是学生,这么穿最适合我了。”
“别人只会说你矫情,假正经。”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和娜姐双双坐在公园长椅上,双双抬头望着头上的这片水蓝清透的天空,娜姐带着墨镜舒服的将头仰靠在长椅的椅背上,而我,张大了眼睛注视着头顶高悬的太阳,刺目的阳光在我的眼中变幻出七彩的光芒,我直视着它,眼睛一眨不眨,感觉泪意泛上了眼眶。
我们两个人在周末的午后,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安静地注视着头顶上的这片天空。
“则溪,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娜姐仰着头,轻轻的问我。
“我吗?我还是个学生,无论怎么样,我要先毕业才行。”我忘不了因为我还没有毕业,在家里最艰难的时候,我心急如焚的四处找工作却处处碰壁的情形,那种情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而学历,是我仅有的依凭,也将是我以后生活赖以生存的依凭。
“你打算离开苏靖尧?”娜姐扭过头,轻挑着一边的眉角微微偏着头看着我。
“难道他会这么没名没分的一辈子养着我吗?”我奇怪的扭头看着娜姐反问道,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和我有太长远的交集,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我从来没妄想过攀高枝,我不是爬墙虎,没有那攀岩走壁的高强本领,我也没妄想过要去学鲤鱼跃龙门,我有自知之明的。
当我从那个遥远的山村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就背负着家里人的全部期盼和希望,我要很努力的生活不让他们失望才行。在我眼里,我就是山里的一个孩子,就算我是一块泥巴,那也是我,我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一块泥巴是很可耻的一件事情。在苏靖尧的身边让我很压抑,因为无法猜测到他的喜怒,无时无刻不是在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我不想因为向往富贵荣华而到最后摔得头破血流的,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能养活我自己的,到时候,娜姐你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我拽住娜姐的手,摇了摇,“我们换个地方,离这里远远的,好不好?我们住门对门——”
话没说完就被娜姐叉着腰,皱着眉头不耐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再来个娃娃亲?亲上加亲?”
“好哇好哇!”我兴奋的不断地点着头。两个可爱的小萝卜头儿的小脸上挂着大大的可爱的笑容,手拉手一步一晃的走着,相亲相爱的情景让我想着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去你的,你这个封建残余的脑袋成天就装着这些东西了,亏得你还是学外语的呢。”娜姐故作满脸的严肃用手指着我,脸上却渐渐有绷不住笑容浮现在脸上。
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切,美得你啊,这亏本的买卖我不干,除非——”
“除非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娜姐开口问道。
娜姐眼睛一眯,狡黠的一笑,“除非我生儿子,你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哈哈——”说完娜姐双手叉着腰忍不住大笑出声。
“好哇你,不许跑!”我气急败坏的追着娜姐,“别跑,你还跑你——”
“哈哈我不跑等着你来抓我啊,你傻了吧你。”娜姐冲着我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抓不到你抓不到,你就是抓不到,笨蛋,小笨蛋!则溪是个小笨蛋!”娜姐把手拢在嘴巴大喊道。
我气得跺脚,咬紧嘴唇儿,“你看被我抓到的。”
“来呀,来呀。”娜姐冲着我不断地吐舌头,做鬼脸,脂粉未施的脸上因为不停地奔跑显得红润的不得了,散发着惊人的美丽。
离开了会所,娜姐也透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活泼,我差点忘记了,娜姐和我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呢。
我们两个人在傍晚的小公园里肆意打闹,开心的大笑。
要回家的小朋友对他妈妈说,“妈妈,妈妈,你看啊,那两个姐姐她们干吗呢?”
“呵呵,那两个姐姐啊,感情很好啊,她们在闹着玩儿呢。”
小朋友拽住妈妈的衣角儿,“是吗?明天我也要这么玩儿,妈妈,妈妈,你明天陪我这么玩儿。”
“好啊,”妈妈矮下身子,笑着擦了擦小朋友脸上因为玩闹留下的汗水。“明天叫你爸爸一起来,我们玩儿老鹰捉小鸡,爸爸当老鹰,好不好?”
“好哇好哇,”小朋友高兴的拍着手,“我要玩儿,爸爸当老鹰喽,我要捉老鹰——”
“你是小鸡哦,要让妈妈保护你。”
“我要保护妈妈,捉老鹰,捉爸爸!”小小的脸上是一脸的坚决。
“好,好,都依你。”妈妈笑着拉着他的小手儿,小朋友高兴地牵起妈妈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我和娜姐头抵着头,笑着依偎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渐渐走远。
回忆
“你突然之间把那么大的一笔钱拿回家给他们还高利贷,他们没有问吗?”
“我对他们说,钱是向学校借的,工作以后会按月还的。”
傍晚的黄昏时分,天色渐暗,我和娜姐双双坐在长椅上,我挽着娜姐,抬头看着远处的月色渐浓,将我们紧挨着的影子渐渐的拉长。
“我刚到会所不久的时候,在会所见过一个女孩儿,和你一样是个学生,清清秀秀的样子,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女孩子,她也是到会所里来找工作。”娜姐低着头,伸手将耳际散落的头发拂向耳后。
“她家里的老子把好好地一个家赌得倾家荡产的,欠了一屁股的烂债还不上,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拆东墙补西墙的,利滚利的还不上,她没办法就到会所来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做服务生。”
娜姐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投向不远处的垃圾箱。’珰‘的一声,空瓶子被扔进了垃圾箱。
“那天看到你站在包房门口对着客人鞠躬的时候,我就好像看到了她一样。”
娜姐转过头嘴唇轻扬,细细的看着我的脸,她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一样清秀的脸,一样温婉的态度,一样倔强到骨子里的你,和她。”
转回头去,娜姐抬起手臂,将她的双手伸向天空,仔细的看着。
保养得姣好的手指,在半明半暗的天色里显得分外的纤细骨感。
“那时候的经理还不是曼姐呢,面试的时候经理看她的条件不错,想要她去楼下工作。你也知道去了楼下每天都是要陪酒的,女孩儿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摇头,经理也拿他没办法。”
娜姐拿出一根细长的黑色香烟,是 sobranie black russian 。华丽的金色烟嘴,神秘的黑色烟身,轻巧地夹在娜姐纤长白皙的手指间,显得分外的魅惑诱人。
手里轻夹着的烟身,在她的手指间来回的转动着。
“会所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场子夜总会,不会真的拉着你去强买强卖。除非有人真的让大人物垂青看上眼的时候,不过真要是那个时候别说你同不同意,没有人会问你的意见。人家高高在上的只要对着你轻轻点一个头,下面就有人马上把你打包装好了送过去。别管你是带刺儿的玫瑰还是野菊花儿,都一样乖乖地自动把刺儿拔干净自动自发的笑着送上去。那些小说里的,说什么在什么什么样豪华的会所里,被人一眼看中,火花四射,”娜姐轻轻的嗤笑出声,不屑的撇了撇好看的嘴角儿。尖尖的下巴高高的扬起,“那都是给那些爱做梦的白痴看的,会所里会有爱情?那些被打包像礼物一样带走的女人你知道最后都怎么啦?”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
“会所是个什么地方?再高级,再奢华,再美轮美奂,也就是个娱乐场所而已,什么是娱乐?”娜姐对着我伸出了一根指头,“玩儿,一个字儿,就是玩儿。”
我坐在那里看着月亮渐渐爬上枝头,柔和的月光如银泼玉泻,洒满整个公园。
寂静。
“所以那个时候我让你乖乖跟着苏靖尧走,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去楼下,那还不如就跟着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对你来说还算好一点,真去了楼下,以你的性子你也做不了几天的。”
娜姐点燃手里的烟,并不抽,就这么夹在手指间,细细的看着烟雾缭绕。
“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