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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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起身,又环视圈,还是没看到人。
想来该是在折兰府的。最后的记忆便是窝在折兰勾玉怀里,倦极闭目。他轻吻的眼,在耳畔喃喃:“睡吧。”
怎么觉醒来,便已在样个陌生的地方。身上衣衫也换,但那件披风是折兰勾玉的,定不会错。
向晚四处走走,发现自己在座海岛上。远远的望过去,片静蓝。东方渐白,水交接处渐渐泛红片,稍顷,轮红日从海面缓缓升起。不过盏茶的时间,红日已至海面之上,从最初的清晰轮廓,到光芒万丈,让人不能逼视。
向晚惊艳于眼前美景,久久不动。初生的感觉,令人太过震撼。突然又直觉回头,明明感觉有道视线直直盯着自己,身后却没人。向晚转回身,蓦地惊觉,侧转过脸猛仰起头,视线沿着身侧峭壁往上,那峭壁上迎风而立的身影,不正是折兰勾玉!
是他,明明又不是他!因为站在峭壁上的折兰勾玉,原来如墨的青丝,此刻竟是满头银丝随风轻扬。
正自困惑纳闷,那个身影又瞬间消失。
第三章
第三章
“师父……师父……”向晚慌,瞬间自是不明白发生何事,但就是知道事肯定与有关。心里痛,忙向峭壁急急跑去。海岛植物低而密,哪顾得上衣裙,跑到峭壁下,裙摆已被撕裂好几道口子。
峭壁于习武之人来,不高,但于向晚来,却是不低。光滑而陡峭,根本无攀爬的着力。向晚急,沿着峭壁绕圈,却发现峭壁四面俱如此。而峭壁上,只不过刚才瞬间的出现,之后再无折兰勾玉身影。
“师父!”向晚冲着上空大喊。
海岛空旷,连回音也没有。更没有折兰勾玉。
向晚使劲扔披风,赌气便开始往上爬。指甲出血、眼睛落灰、膝盖磕破皮,根本无济于事,依旧在峭壁下,束手无策。
想起刚才的那瞥,他身玉白长袍,高高站在上面,迎风如仙。可是为何那满头青丝会成银发?又为何与他会在海岛上?睡多久?之中发生什么事?
心阵抽痛,捡起披风紧紧抱于怀里,视线隐隐模糊,只能声声哽咽:“师父……师父……”
太阳高照,暖暖的感觉。向晚收泪,渐渐平静下来。起身,环顾周依旧没有人,抱着他的披风,直走到岛边临海块岩石上,将披风狠狠扔到海里,转过身对着身后那处峭壁喊:“折……兰……勾……玉……若不肯见……就跳下海去……数到三……”
峭壁上还是没有人影。向晚笑,转回身迎着风面对着大海,双手伸展,闭上眼,悠悠的数着:“……二……”
“小晚……”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向晚身震,双手垂下,眼泪模糊视线,也不擦,咬着唇,只转身用力扑进来人怀里,泪落得越发凶。
他胸前的衣服上有两滴干涸的血迹。向晚埋首在他怀里,泪水将血迹染成鲜红,仿佛还是暖热新鲜的。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想着那如墨长发怎样根根变成华发,心里阵窒息的痛。
“是不是有些可怕?”待得向晚从他怀里退身,他方自嘲笑,声音微涩。
他直是个追求完美又对自已对生活对切有非常高要求的人,头华发,再怎么心甘情愿,再怎么看得开,时之间也会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衣冠楚楚,仪表华贵,优雅绝代。他直很在意些的。
向晚摇头,伸手抹掉眼泪,掬他的束华发,紧紧捏在手中,又反复缠绕,直到指尖被勒得胀红,方松手,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拉向自己,踮起脚尖,凑近,亲吻。
从眉到眼,到鼻再到唇,学着他的样子,细细流连,忘情投入。
“小晚……”他本想拒绝,却被撩拨感染,勾起层层欲望。
“师父永远是最帅最英俊最玉树临风的师父。”向晚紧紧环着他的脖子,虽已经人事,此番如此主动大胆,不免还有些羞涩。不过再羞涩,都不能退却,“八岁那年,师父买下,并让与同乘骑开始,便开始偷偷喜欢师父……”
他买下他,或者不算什么。但他买下后,不计较脏,不计较身份卑贱,二话不抱上马,让坐于他身前,乃至后来的切切,他又如此优秀出色,岂能不动心!
“小晚……”
“师父也是爱的吧?”向晚微微抽身,晶亮的眼眸异彩浮动,不由让人沉溺其中,迷失自己。
“小晚……”折兰勾玉紧紧搂住向晚,俯身凑近,将所有切,都抛诸脑中。
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个人。的名字,叫向晚。
离岛回船,已是午后,莫前辈与干侍卫候在船上。侍卫此前已遵折兰勾玉的吩咐,将海岛西侧小账篷群探个虚实。
向晚对着莫前辈行礼感谢,也不避嫌,拉着折兰勾玉坐于船头,窝在他怀里,用手下下理着他不断被海风吹散的白发,听他娓娓讲述昏睡个多月的情形。
除白发,以及神色略显憔悴,折兰勾玉看起来切正常。
并不知道他身已中毒的事。
“传闻若是虚的,岂不白遭场罪?”
折兰勾玉笑,眼角瞥过向晚指上缠绕的白发,淡淡句:“总得试。”
“试也不定非得来试。”向晚看着那满头华发,心疼。
此前还曾过乐正礼,如此贵族思想不可取,如今才明白,为自己喜欢的人,有时候自私近乎于种本能。看着折兰勾玉现在的样子,倒宁愿他能自爱兼自私回。
放在腰际的手紧,折兰勾玉凑近,在耳根处轻喃:“让与别人血水相融,相濡以沫?”
原来忌讳个!向晚失笑,他是不知世上还有人工呼吸门学问。然而心情却随着他的话而大好,声音都不自觉得变得娇俏:“难道人也不行么?”
折兰勾玉没有回答,只是环着腰的手分明又收紧些。
向晚浅浅的笑,心里也是欢喜的。不在乎折兰勾玉的容颜有损,样来,在世人眼里,两人的距离倒是能拉近些。赤子之心,挚真感情面前,并没有谁配不上谁之,但世俗禁锢,能拉近些彼此的距离,也不是件坏事。
回到岸边已大黑。
折兰勾玉命侍卫摒退外人,备马车,连夜回折兰府。入府也是如此,侍卫摒应闲杂人等,包括平日里侍候折兰勾玉的,只余向晚陪他回房。
第二日又嘱管家,此后数日,应事务皆由管家禀报,在折兰勾玉卧房处理。
饶是老管家见惯场面,看到折兰勾玉回来的转变,不由也惊色。不过他向来忠心耿耿,左右犹豫半晌,还是遵折兰勾玉的命,不将消息告知金陵的老爷与夫人。
老管家与那些同去极东海岛的侍卫时都没人敢泄露,外人又见不到折兰勾玉,暂时白发与中毒之事都被瞒下来。
向晚本以为不过是折兰勾玉时还未完全接受白发的事,几日之后,却发现事情并没么简单。
他的身体不是太好。自从海岛回来后,的,憔悴气虚的神色不见好,反有加重趋势。莫前辈几次进折兰勾玉的房,每回进房,都将赶出房,本以为是折兰勾玉请莫前辈妙手回春,让他的头华发恢复当初风采。虽不介意,不过若是他在意,自然也乐见其成。可是几过去,看情形竟然不是。
折兰勾玉不想向晚担心,嘱莫前辈隐瞒他的情况。只是莫前辈与向晚早几年培养下的深厚感情,向晚只问,莫前辈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前辈,当时折兰勾玉用功护体,反让月见半魂的毒性渗入更深。他那时满心是不能废武功,后来唤侍卫相助,终是保得身好武艺,月见半魂的毒性却深入血脉,日子久,渐渐显露出来。
“那怎么办?”向晚惊问。
莫前辈摇头,叹道:“月见半魂被称为仙草,偶见传闻记载。个,老朽也不好。”
“用老办法,可行否?”理论上,应该可行的吧,向晚想。
“药与毒,讲究个相生相克,他本已中月见半魂的毒,再喂他月见半魂,岂不是让他死得更快?”关心则乱。莫前辈又摇摇头,向晚此前可不是么不冷静的。
向晚沉默,稍顷深深鞠躬:“还请莫前辈助师父过此关。”
“哎,丫头,是干嘛?”莫前辈赶紧扶向晚起身,笑道,“娃是老朽至交最中意的徒弟,老朽若见死不救,只怕余年也别想过好日子。”
向晚心里松,脸上也有些笑容,轻道声:“谢谢前辈。”
莫前辈头,转身往折兰勾玉房里看眼,感慨道:“终归还是让人心疼些。那时候,可没少受苦,小小年纪,小小的身子,老朽真担心那时撑不过。”
起段经历,莫前辈不得不感概。最初碍于面子,逢折兰勾玉双手捧上他最爱之物亲来请他,又跪足夜,他也不好推辞。待见向晚,并不看好。个沉默而倔强的小孩子,径任性着,忽视种种危险,没完没的求他替圆容。时间久,见如此坚持,不惜种种自虐让他答应,他便也答应。答应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勉强。头上的疤长而深,若真要恢复得无任何痕迹留下,那么接下来所要受的苦,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他以为会中途放弃,哭着求他不要再继续。
结果却是没有。
他被称为“怪医”,妙手回春,医术绝,为人怪,其实治疗的方法更怪。自然底下没有多少人能得他救助,在些人中,又有不少半路放弃,概是因为受不他行医方法的怪异。种怪异,皆以常人不能忍受的苦痛为代价。
两年多的时间,他看着默默承受,从不喊痛喊苦,只是无数次的咬破唇,无数次的晕厥,甚至都没有流泪。不知不觉中,连他都对甚是佩服,又是个有礼又成熟的孩子,不久之后,就颇得他心,直至最后圆满下山,他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里,不少好宝贝都让在无意中讨去。
第四章
第四章
莫前辈离去后,向晚返身入内。
“醒?”
折兰勾玉坐于床上,看着笑:“直醒着。”
下轮到向晚讪讪笑。他刚才只不过脸色很不好,又咳好阵,于是扶他回床上休息,又请莫前辈来,之中,他并不曾睡觉,或晕迷。
“都知道?”
向晚头,看他斜倚在床上,蓦然冲着笑得风情万种,“怎么办?还未大婚,夫婿先成病秧子。”
向晚心里沉,话中的心事。
知道他的大婚,定然不会是与陆羽雪的婚事。若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肯定会欣喜的句“又有何妨”,不过是担个门不当户不对,以及亦真亦假的师徒大不伦罪名。可是现在在乎的,是那句“七世命丧婚嫁”!
本不觉得谁亏欠谁多些,就以前世来,爱与不爱,其实也不重要。只不过自知道自己七世命格如此,便蓦地心怀愧疚。那七世与极细道姻缘红线牵的子,或许只是因为遇上,才会担上“克妻”或“鳏寡”的名。
“现在样,就很好。”能日日陪在他身边,没个名份其实也无所谓。
次突然昏睡月余不醒,若不是折兰勾玉找到月见半魂,只怕还会如此下去。究其原因,不得不将此与前七世的命格联系在起。几次恢复记忆,都与跟折兰勾玉的感情有关。每回他亲的眼睛,每回他们的感情更深层,便会有些意外状况发生。而次之所以么严重,是不是做前七世没做成的事,破情戒的关系?
除此之外,无处找答案。
但若是样,大婚不是更与前七世命格相冲?难道世的修行,还和前七世样?
领证身亡、礼成暴毙,真害怕历史重演。
折兰勾玉眼眸深,神色黯。向晚竟然会拒绝?
他早就作好打算。他要的婚姻,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如父母般,彼此相伴生。如今他找到他喜欢的那个人,并为场并不会太容易的婚姻做好半的工作,却没想到会拒绝?
明明向晚也是喜欢他的,在很早之前。
“算命的,命不能嫁。”向晚莞尔,亦不想因此让折兰勾玉有心结。
折兰勾玉手勾,向晚合身跌落他怀里,他手抚上的脸,捏下,不轻不重,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真是算命的的?”
“是。”向晚也笑,反手抚上他的脸,告诉自己他定不会有事。
折兰勾玉挑眉,手下微微用力,明显不信:“传闻月见半魂是仙草,小晚知道是怎么找到的么?”
向晚承认自己谎不厚道。可是杏花仙子被贬下凡的事,又让如何开口?开口可是会信?
“师父既已猜到,怎地还来套的话?”
折兰勾玉笑,松手揽住腰,不觉叹口气。
月见半魂的毒虽然麻烦,但暂时还能控制得住。他与陆羽雪订婚三年,后两年因陆羽雪身体抱恙,他又直不离不弃,既不退婚,也不纳妾,份痴情着实感动兰陵陆家。兰陵毕竟属于折兰家族分封出去的城池,陆家又只有陆羽雪,两三年下来,陆家对于位有着玉陵君头衔才冠下贵不可言的准姑爷可谓万分满意,加之折兰勾玉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