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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清梦(清宫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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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蓁跟在胤禩身边走出梨树院,绕过大雄宝殿,顺着一侧的石子路向后走。夜色中群山沉寂,寺内遍植翠竹、柘树、银杏,浓密的树叶在夜风中簌簌轻响,更衬托出愈加清晰的祥和的诵经声。殿堂内佛像前的香火烛光透过窗门,在星星点点地闪烁。他们一直登上延清阁,遥望天际,只见宛如波涛起伏、高低错落的峰峦映在群星闪烁的天幕上。一轮明月漂浮在由峰峦组成的波涛之上,一座秀美的山峰剪影托着宛如银盆的明月,仿佛怕它会坠落下去。
  蓁蓁沉默地眺望远方,过了一刻才突然低声道:“胤禩,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静观大师看我的眼光很奇怪?”
  他没有开口,只是注视着前方点点头,等了一会才忽地轻笑起来:“大师定是突然见到寺里来了如此美丽的女孩,所以才有刹那的惊奇。”
  “在佛前不可胡言乱语。”她在他手臂上重重打了一下,有些嗔怪地看着他。
  他又发出一阵轻笑,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肩膀道:“我们走吧,还有更好的景致呢。”
  蓁蓁跟随他从东侧门走出寺院,顺着寺院墙边的小路漫步前行。月夜中闲步山谷,静听着淙淙流水和声声虫鸣,惬意非常。她忽然感到有星星点点的细碎的雨滴飞落到脸上,奇怪地拉着他问到:“晴朗的夏夜怎么会突然下起雨来了?”
  “你抬头向前看呀!”胤禩望着她,眼底的笑意混合着宠爱和一丝作弄人的调皮。
  她抬头望去,前面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道断崖,一股涓细的飞瀑直泄而下,雪白如练,如抛絮扯绢。走上前去,她越来越清晰地听到了飞瀑流泉的哗哗声。来到了断崖前,水雾弥漫,使人仿佛沐浴在春风细雨之中。
  “岩峦幛开豁耳目,岚雾翠低濡衣襟。”胤禩抬手指着这道水练吟诵着,“这是明初名臣姚广孝隐居在岫云寺时,看到飞泉夜雨的美景吟出的妙句。”
  蓁蓁赞叹地点点头,眩惑地喃喃道:“站在这里,真有身处仙宇神宫的妙趣。”
  他们无言地在这道飞瀑前伫立着,在这一刻,心灵的默契与交流盛却千言万语。
  第二天清晨,静观大师在早课结束后就匆匆赶来陪他们游寺。蓁蓁对寺里的楞严坛遗址、戒坛、金刚延寿塔,寺外的塔院、龙潭、东西观音洞这些景致并不陌生,唯一的差别就是现在这些建筑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古旧,寺中遍植的树木也没有那么苍老虬劲。每到一重大殿,胤禩都要虔诚地跪拜、进香,可是等蓁蓁好奇地问起他许了什么愿,他又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
  游完了岫云寺,胤禩看天光尚早,又带着蓁蓁、常顺和春桃赶到戒台寺。戒台寺的殿堂也是一样依山势高低而建,错落有致。在这时就已经名扬天下的卧龙松、九龙松、抱塔松、活动松、自在松,如蓁蓁在三百多年后看到的一样生机盎然、姿态各异。因康熙皇帝曾在二十四年巡视西山时,在戒台寺驻辇,蓁蓁在寺里多处都看到了他提写的匾额和楹联。
  更令蓁蓁欣喜和赞叹的,是她以前从未游过的孙膑洞、朝阳三慧洞、观音洞等几个戒台古洞。这些古洞都坐落在戒台寺后山,天然溶洞在雨水侵蚀下,形成了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和石笋。胤禩似乎对这些古洞的历史和传说都非常熟悉,听过他绘声绘色的讲解,更增加了她游玩的趣味。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尽兴而返。刚踏进山门,他们就看到迎面而来,面带焦急之色的静观大师。看到他们,静观大师象是松了口气,双手合十低诵了声佛号,然后才开口说:“八阿哥回来的正好,府上有人送来了急信,已经在梨树院等候多时了。”
  “噢,是吗?”胤禩看看老方丈,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马上过去。”
  蓁蓁正要跟随他一起回客房休息,静观大师却稍稍向前一步,略挡在她面前,垂下头低声说:“女施主请留步,老衲心中还有些疑问,尚未和女施主请教。”
  蓁蓁停住脚步,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看他,只看到静观大师眼中一派慈祥平和的光芒。她思索了片刻才沉吟道:“大师请讲。”
  “女施主请随我来。”静观大师伸手做个手势,转身引导她向寺庙深处走。
  蓁蓁有些好奇地跟着他走到寺后的歇心亭。静观大师引导她在亭中坐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紫砂茶壶,斟满了两杯清茶。
  他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看到蓁蓁眼中越来越浓的探询神色,才捻捻长须微微点头说:“老衲潜心修行多年,对一些奇门异术也粗略通晓,昨日乍见女施主面相奇诡,所以忍不住请女施主单独前来相询,以解心中疑惑。”
  蓁蓁有些警惕、有些畏惧地看向他,可是静观大师注视她的目光仍然如慈祥的长者一样和蔼可亲。这坦荡的目光稍稍消除了她的疑惧,她举起茶杯,也喝了口茶,然后才看着静观大师缓缓地问:“大师有什么疑惑,还请直言相告。”
  静观大师低头想了想,接着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才慢慢地低声说:“女施主的来历恐怕颇不寻常吧。”
  蓁蓁和他对视片刻,终于点点头说:“大师既然明了一切,我也不必隐瞒。我的来历确实很不寻常,只是连我自己都不明所以。大师既然有如此修为,能看出我的来历,可否帮我回我原来的地方?”
  静观大师望着她的眼中突然精光四射,在黑暗中灼灼逼人,过了一刻才渐渐散去,又变得深不可测。“生死轮回本就是个玄妙的事,老衲也无能为力。不过女施主既能来此,也是因为有孽缘在此,命数使然,不必强求。”
  蓁蓁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握紧双拳颤声问:“大师既能通宵过去未来,可知八贝勒——”
  “以女施主的来历,不应该再有什么疑问呀。”静观大师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在我出现了以后呢,一切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静观大师沉默良久才低声说:“天机不可泄露,在佛家眼中,一切皆是空。”
  蓁蓁有些失望地叹口气,放开紧握的双手,无奈地摇摇头。
  “女施主,耽搁了这么久,请随老衲回去吧。”静观大师又啜了几口茶,才站起身来带着蓁蓁回到了梨树院。
  客房中,胤禩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慢慢踱着步子,常顺和小海子都垂首候在一边。看到她走进来,胤禩快步走到她身边,带着歉然的笑容说:“蓁蓁,我们不能多住了,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
  “这么快?宫里有急事吗?”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心事重重的面容。
  他转头看看常顺和小海子,两个人不等他多说什么,机灵地躬身告退。等到屋内只剩他们两个,他才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说:“很棘手的消息,皇阿玛好像正在考虑要调换一批朝廷官员。”
  “皇上不是在塞外巡幸吗?而且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都没有随行,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看到他好笑的眼神,她才突然醒悟过来,耸耸肩说,“算我没问。”
  他握住她的手笑笑说:“除了他们,宫里自然还有能给我传递消息之人。我要赶回去和九弟他们好好商议一下,以免官员变动对我们太过不利。”
  蓁蓁望着他,苦笑着点点头。她突然发觉和山下京城里、皇宫里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地把他们包围起来,即使躲在这如世外桃源的山寺中,他们也无法逃开所有的羁绊。
  虽然自得知胤禩被赐婚以来,蓁蓁就预料到和岫玉格格的相见不会是什么愉快的场面,可是她没有料到这不愉快竟来得如此之快。
  康熙四十四年春节喜庆的余韵尚存,胤禩二十四岁的生日又翩然而至。虽然他内心里极盼望只和蓁蓁两人同庆他的生日,可是身为日渐受宠、权势炙盛的皇子,众人又岂可失了这个凑趣、拍马屁的机会。因此,春节刚过,府里又开始大事操办他的生日宴。
  二月初十这天,是个早春里难得一见的绝好天气。下午,蓁蓁趁贺客还未登门,早早来到花园,剪下几枝缀满嫩黄小花的迎春枝条,一径捧到胤禩的院子。看到常顺满脸喜气地从书房中出来,在她面前躬身请安,蓁蓁也微笑着点点头,招呼一声就走进了书房。
  胤禩正坐在书桌前,有些不耐烦地翻看着常顺刚刚送进来的一叠厚厚的大红礼单。看到她走进来,他笑着把礼单扔在一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手里的迎春花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来给寿星公拜寿呀!”她露出调皮的一笑,把手中的花枝放在桌上,弯身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别胡闹了。”他扶起她来轻斥一句,可是眼中却闪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可没有胡闹。”她轻轻挣脱他的手,耸耸眉毛朝他做个鬼脸,“一会你肯定要陪那些络绎不绝的贺客,哪还有时间来理睬我,所以趁现在还早,先来给你贺寿了。看我的寿礼,不错吧。”她举起迎春花枝,得意地在他眼前晃晃。
  “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好。”他宠爱地望着她。她在不经意间流露的天真和娇憨总是会勾起他心底最温柔的情愫,连笑容都会不受控制地自动爬上眉梢眼底。
  “花言巧语,真正的好东西都在那上面呢。”她故意撇撇嘴,用手指指那一叠礼单。
  “这算什么,都是些虚架子罢了!”他无聊地抓过最上面一张礼单,心不在焉摆弄着低声说:“难得的是送礼人的心意。这些人里又有几个真心对我,只怕贺礼越重,也越恨我入骨呢。只有这简单几枝迎春,才是最情深意重的贺礼呢。”
  蓁蓁愣了片刻,回报他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不再多说什么。她随手从书架上拿过一个宋代官窑的雨过天青瓷瓶,把花枝在瓶中插好,又细心摆弄几下,左右看看,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举起花瓶放在书桌前的窗棂上。寥寥几枝迎春顿时给这书房增添了些许盎然春意。
  胤禩也转过头去,对着花瓶欣赏了一会才说:“蓁蓁,我知道你不喜欢在那些贺客面前抛头露面,所以今年不再勉强你。我让常顺准备一坛好酒、几个小菜送到毓景阁,等送走了客人,再到你那痛饮一番,今晚我要一醉方休。”
  胤禩别有深意的目光和笑容让她脸红心跳,急忙别转眼光,把注意力转到那一排排藏书上。
  她绯红的双颊让他心神一荡,情不自禁走过去把她拥入怀中,正要开口说什么,常顺挑起门帘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神采飞扬的十阿哥。看到蓁蓁急急从胤禩怀中挣脱出来,他带着一脸调侃的笑高声嚷着:“八哥太不应该了,你这个寿星公只知道躲起来怀抱软玉温香,怎么贺客临门也不出来迎接呀。”
  胤禩脸上倒看不出什么不自在,只扫了他一眼,咧嘴笑笑说:“这贺客来的可真早呀。”
  “这算什么,让你吃惊的还在后面呢。”十四阿哥紧跟在九阿哥身后迈进书房,向身后努努嘴,一脸看好戏的懒洋洋的样子。
  胤禩还来不及开口多问什么,一个颀长的火红身影已经跃入眼中。他凝神定睛细看,立刻看到岫玉格格笑盈盈地走进来站在十四阿哥身边。她一身鲜红的夹袍,衣襟和袖口都滚着月白的牙边,下摆上散落的绣着月白的朵朵梅花。两把头上,簪着红珊瑚猫蝶头花,在乌黑的发丝上轻轻颤动。夹袍外罩着同样鲜红的斗篷,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艳压群芳的牡丹一样耀眼。
  乍见到岫玉格格,他心中无比诧异。自皇阿玛赐婚以来,他只在宫中见到她寥寥数次。因赐婚的关系,每次见到她都是彬彬有礼地保持着距离,稍稍问候几句就旋即走开。按常礼说,虽然满人没有汉人的诸多规矩和禁忌,岫玉格格亲临未婚夫婿的宅邸也是不合时宜的。可是想到她在众人的娇宠下一向随心所欲、特例独行,做出这样不合常礼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还未从最初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岫玉格格已经笑着弯身请了个安,脆嫩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八阿哥这是待客之道吗,还是不欢迎我来贺寿呀?”
  胤禩立刻清醒过来,迅速瞥了一眼站在前面的九阿哥。胤禟耸耸肩又摊摊手,似乎表示对这个表妹无能为力。
  胤禩顿时笑着迎上几步说:“岫玉格格大驾光临,我当然欢迎,不止欢迎,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八阿哥取笑我了。”岫玉格格皱皱鼻子,娇嗔地看着他,解下大红斗篷递给常顺,接着说:“自从上元节过了我就住在姑姑那里,听表哥他们说今天要过来喝八阿哥的寿酒,我才闹着要他们带我来的。”
  “众位还是随我到前院去吧,那里已经备好了茶点,过一会大家就要陆续来了。”胤禩边说边推着身边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向外走,在众人未注意时回身向蓁蓁做了个眼色,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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