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版阳光灿烂的日子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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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　越
　　这我可要批评你了百姗同志，你也是的，这破电影我都看了好几百遍了，你利用上班时间看电影，多不值得呀。
　　百　姗
　　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喜欢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搞到票？
　　卓　越
　　到时候我把你带进去就行了，要什么票呀。
　　百　姗
　　那什么时候才能演呀？我可要走了。
　　卓　越
　　我已经通知芭团的领导了，他们特重视，这两天就得为你特意安排一场。
　　百　姗
　　（有点不信）真的吗？
　　卓　越
　　我就是骗谁也不会骗你呀，姐姐，你就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百　姗
　　（笑了）骗谁也不行，我可不愿意有一个撒谎的弟弟。
　　卓　越
　　（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百姗和卓越来到妇产科病房楼下。
　　百　姗
　　我要上去值班了，你回去吧。
　　卓　越
　　我不陪你上去呆会儿了？
　　百　姗
　　我在工作，你在我们病房呆着像什么话。
　　卓　越
　　那怕什么？我呆我的，你忙你的。
　　百　姗
　　我在工作，你一个人傻呆着多无聊呀？
　　卓　越
　　没事儿，我看着你工作还不行？
　　百　姗
　　（笑出了声）我们那是妇产科，男同志在那里很不方便的。
　　卓　越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在这儿出生的，正好我也可以故地重游一下嘛。
　　百　姗
　　你可太有意思了。那好吧，就呆一会儿啊？
　　卓越点头，跟着百姗后面走，百姗回头叮嘱他……
　　百　姗
　　一会儿在我们科，别人要是问起你，你就说是我表弟啊。
　　百姗一边说着一边给卓越扶正军帽。
　　卓　越
　　我刚才已经这么说过了。
　　百　姗
　　真烦人，你刚才怎么会找到妇产科去的呀？
　　卓越没回答，嬉皮笑脸地跟着百姗进了病房大楼。
　　9
　　故宫后门护城河边，晚上，汪若海搂着乔乔靠在护城河边的水泥围墙上，汪若海把羊剪绒帽子戴在乔乔头上，温柔地说：“冷了吧？”乔乔缩着脖子点点头：“有点，你呢？”
　　汪若海
　　我没事，我真想和你一辈子都这样。
　　乔　乔
　　那怎么行，我们会被冻死的。
　　汪若海
　　（深情地）乔乔，我能为你去死。
　　乔　乔
　　那干嘛呀，你为我死，会轻于鸿毛的。
　　汪若海
　　对我来讲，就是重于泰山。
　　乔　乔
　　（手捂他的嘴）可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我要你好好为我活着。
　　汪若海
　　（吻她额头一下）我都不敢想，我们要是分开了我怎么活下去。
　　乔　乔
　　为什么要分开呢？
　　汪若海
　　（心事重重地）我爸天天催着我去当兵。
　　乔　乔
　　（抱紧他）我不要你走。
　　汪若海
　　（点点头）那我只好到你家去刷夜了。
　　乔　乔
　　（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爸我妈他们可能要回来了。
　　汪若海
　　那怎么办？
　　乔　乔
　　（茫然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
　　汪若海
　　没事，我有办法。咱们可以到许逊家去住，他家没人，我有他家钥匙。
　　乔　乔
　　我爸我妈要知道我这样，非把他们气死不行。
　　汪若海
　　那我去跟你爸爸妈妈说去。
　　乔　乔
　　（苦笑）你去说，他们更该急了。
　　汪若海
　　那我们俩就殉情，死给他们看，他们就会答应的。
　　乔　乔
　　（感动地看着他）你真的那么爱我吗？
　　汪若海
　　那当然了。
　　乔　乔
　　可我早晚会老的。
　　汪若海
　　（抚摩她的脸颊）你才多大就想到这些了，乔乔，我对你发过誓，要一辈子对你好的。
　　乔乔依偎在汪若海怀里不说话了，汪若海去亲吻她，发现她在哭。
　　汪若海
　　怎么啦？你放心，我永远会……
　　乔　乔
　　（打断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觉得对不起许逊。
　　汪若海
　　乔乔，你太善良了，我也和你有同感。可是，谁让爱情是自私的呢。
　　乔　乔
　　（擦眼泪）我真不知道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汪若海
　　没事，许逊要是知道咱们这么相爱，他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乔　乔
　　那我们想办法去看他吧。
　　汪若海
　　我打听了，拘留所根本不准探视。
　　乔乔低下头在想心事。汪若海你怎么啦？乔　乔（仰起脸）你还是当兵去吧。汪若海那你呢？乔　乔我会到部队去看你的。汪若海你说得轻巧，没那么容易。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在大海边上。（汪若海仰望夜空）就像是在天边一样，那么遥不可及。乔　乔那我就永远等着你。汪若海你真舍得我走？乔　乔舍不得那又怎么办？
　　汪若海痛苦地把乔乔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她要跑了似的。
　　10
　　医院值班休息室内，卓越端着碗面条狼吞虎咽，百姗坐在床上看着他：“慢点，没人跟你抢。”卓　越你们医院的面条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都香。百　姗（微笑）什么医院的呀，是我刚才给你煮的。卓　越（发现电炉子上的锅）姐姐，你真好，还是姐姐关心我。百　姗一碗够吗？卓　越（又塞进一大口面）差不多吧。百　姗不够我再给你煮，慢点，别噎着。
　　卓越突然被呛了一下，咳嗽不止，百姗走上前给他拍背：“你看你，还是个军人呢，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卓　越（一边咳嗽）你放辣椒了吧？百　姗没放呀，哦，可能是我加了点胡椒粉。
　　卓越的眼泪鼻涕全呛了出来，百姗掏出手绢给他……百　姗哎哟，真是的，快擦擦。
　　卓越接过手绢一边擦着擦着停住了，他神情恍惚地看着百姗。百　姗你怎么啦？卓　越（羞赧地）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百　姗（坦然地）有什么你就说呗。卓　越（深情地）姐姐，我……我喜欢你。
　　百姗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微笑着摸摸他的头。百　姗我也喜欢你这个弟弟，可是仅此而已，你可不许胡思乱想啊。卓　越（沮丧地点点头，不敢看百姗）那我走了。
　　卓越突然起身，快步跑出门去。百　姗（追到门口）哎……你可别忘了带我去看芭蕾舞演出啊。
　　卓越没回头，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在学习班里，方言和许逊度日如年，他俩分别陷入了对李白玲和乔乔的苦苦思念。在这段患难的日子里，两人建立了更加深厚的友谊。不久，方言被通知获得了自由，而许逊却被送进了劳改农场继续改造。两个人难舍难分、声泪俱下。方言发誓要等着许逊回来，并答应替他找到乔乔，亲自将许逊写给乔乔的信带到。
　　11
　　拘留所里，方言和许逊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许　逊怎么还不来饭？饿死我了。方　言别老想着吃饭，咱俩朗诵分散一下注意力，肯定管用。许　逊那你说吧。方　言岁月从孤岛上流失过去，金姬在苦难的波涛声中长到了十七岁，（许逊跟着他一起朗诵）她学会了许多好听的歌，但她最爱唱的，是父亲的那首祝福。
　　两人同时用朝鲜语唱起了朝鲜电影《金姬和银姬的命运》主题歌。方　言哎呀；这水深火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呀。
　　看守突然打开铁门：许逊。许　逊（下意识地）到！（许逊迅速站起来）看　守收拾东西……许　逊（接道）滚蛋，是吗？
　　看　守（给他后脑勺一下）想什么呢，快拿上东西跟我走吧。
　　许逊看着方言愣了。
　　看　守
　　别紧张，毙不了你。
　　方　言
　　师傅，不会是给他杵了吧？
　　看　守
　　三年教养，够便宜你的了。
　　方　言
　　那我呢？
　　看　守
　　瞎打听什么，等着吧。
　　许逊慌乱无序地收拾东西，方言过来安慰他。
　　方　言
　　许逊，没事儿，没准儿过两天我就找你去了。
　　许　逊
　　（眼圈红了）方言，你不用安慰我，哥们儿不怵。
　　方　言
　　（帮助他收拾）三年快着呢，一晃就过。
　　许　逊
　　哥们儿舍不得离开你。
　　许逊眼泪下来了，方言一把搂住他，已是泪眼蒙蒙。
　　方　言
　　哥们儿，别这样，我们很快就会又在一起的。
　　许　逊
　　方言，谢谢你一直那么照顾我。
　　方　言
　　你这么说可就不拿我当哥们儿了。
　　许　逊
　　我想拜托你件事，你要是出去了，一定帮我去找乔乔，就说我永远想她。
　　方　言
　　我一定。
　　许　逊
　　（偷偷塞给方言一张纸条）这封信一定给她。
　　看　守（不耐烦地）哎呀，搞什么名堂？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们这些哥们儿义气全是瞎扯淡。快走！
　　许逊拿起行李恋恋不舍地看看方言，被看守推了出去。
　　方言失落地靠在墙上，片刻，他转身看墙上许逊每日留下的记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
　　12
　　火车站的月台上，高洋和高晋趴在列车窗口，车下的卓越和冯裤子给他俩送行。冯裤子给高洋点上一支烟。
　　卓　越
　　（不忿地）你爹忒不是东西了，干嘛把你们哥儿俩给发兵团去了，这跟劳改有什么区别呀，这不是分明让你们俩吃二遍苦和受二茬儿罪吗。
　　高　晋
　　卓越，你骂谁爹呢？就冲我爹是兵团司令，吃苦受罪也轮不上我们。
　　卓　越
　　别逗了，有你爹看着你们俩，还不得天天抡着鞭子抽你们两个小二黑放牛啊？
　　高　晋
　　我爹下不了这手啊，你爹才心狠手辣呢，擀面杖不是都打断好几根了吗。
　　卓　越
　　（不服气地）你看我一当兵，我爹还敢打我吗。
　　高晋和高洋全笑了。
　　冯裤子
　　（深沉地嘬了口烟）听说你们兵团那地儿出土匪呀？
　　高　洋
　　我怎么没听说呀？
　　冯裤子
　　你看，别看你爹是兵团司令，消息还没我灵通呢吧。据说座山雕和栾平栾副官还有一撮毛的后代，自从桃园三结义以后，在东北又拉起一支队伍准备揭竿而起呢。
　　高　洋
　　冯裤子，你就编吧。
　　冯裤子
　　骗你我是孙子。
　　高　洋
　　你哪儿来的情报？
　　冯裤子
　　这你就别管了。
　　高　洋
　　你肯定通匪了吧？
　　冯裤子
　　（笑了）你们就跟东北等着吧，哥们儿带领剿匪先遣军随后就到。
　　卓　越
　　（附和）我还要麻烦高洋高旅长，一定替我给小常宝带句话，让她永远等着我，就说我卓政委想她了。
　　高　洋
　　瞧你那德行，你还是想你那护士去吧。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医院找过她？
　　卓　越
　　没有。
　　高　洋
　　你别不承认。
　　卓　越
　　真的，我又不生孩子，找她干嘛。
　　高　洋
　　告诉我拍上了吗？
　　卓　越
　　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呢。
　　冯裤子
　　你们说谁呢？是说李白玲呢吧？
　　卓越给高洋使眼色，那意思让他保密，高洋心领神会。
　　高　洋
　　冯裤子，你到医院替我向李白玲道个别，说我让她继续坚持游击战，我们大部队总有一天是要打回来的，让她千万不要闹情绪，做好圈子们的思想工作，并请她转告北京所有的顽主同志们，不要怕自己的坛坛罐罐被打烂，不要去计较那一寸一地的得失……
　　高　晋（接道）我们今天之所以要大踏步地转移，就是为了将来要回到这个地方，我们之所以要暂时放弃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要长久的保存这个地方……冯裤子（笑了）你们俩贫不贫呀？哎，到了东北建设兵团赶快来信啊，别让哥们儿老思念。高　洋信写到哪儿呀？你们马上也要当兵去了。冯裤子（想了想）就写给李白玲转我收，到时候我把我当兵的地址告诉李白玲。卓　越（踮着脚问）不给我写信呀？高　晋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还看什么信呀。卓　越别踩乎人啊，我到时候找人给我念。高　洋是不是找那个人给你念呀？卓　越谁呀！（凑近高洋）她让我带她去看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演出，我怎么办呀？高　洋我要知道怎么办我早带她去看了。卓　越没劲。
　　火车拉响了刺耳的汽笛。高　洋冯裤子，一定带我去看看方言和许逊他们，就说兄弟我等不急他们先走了。冯裤子（边点头边回头张望）汪若海这孙子怎么还没来？高　晋甭理他，这大色棍，重色轻友。
　　卓越发现了汪若海，他身后跟着乔乔。卓　越哎，这大色棍来了。冯裤子（招手大叫）这儿呢！
　　汪若海发现他们，朝他们跑来，乔乔难为情地在后面慢慢溜达。高　晋哥，他后面那女孩就是乔乔。高　洋（翘首看乔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