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作者:[法]纪尧姆·米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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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实属罕见。
“跟我来。”他命令道。
萨姆随他进了一个小厅。里面弥漫着面团、橄榄油和烤饼的诱人香气。
墙上挂着一些美籍意大利裔名人的照片:西纳特拉、帕瓦罗蒂、德·尼罗、屈伏塔、麦当娜、史泰隆……
两人面对面地坐到仿皮漆布面的长凳上。
“嗨,马戈。”老板打着招呼把一瓶打开的酒放在拉特利面前。
“嗨.卡迈因。”
拉特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干了.即刻止住了双手的颤抖。
暂时平静下来的他请萨姆将格雷丝的事情细细道来。
萨姆把自己的事情完整讲了一遍.从他和朱丽叶的相遇.到714 号班机的失事.再到格雷丝在中央公园的出现:当萨姆讲完时.拉特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揉了揉眼睛.却并未揉去始终伴随着的忧伤。”听着.盖洛韦.我和格雷丝做了卜多年的搭档:我们同时着手刑案.调查同一些案子。我们不仅是默契的小组搭档.而且还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萨姆。医生仔细地看着照片:照片上可以看到和格雷丝在一起的警察,背景是湖泊和群山。他们年轻、漂亮:格雷丝光彩照人,精干的拉特利。微笑着,对未来充满信心。与萨姆面前这个一脸怒气的家伙判若两人。
“请允许我提一个问题……”萨姆说。
拉特利鼓励他说下去。
“既然您和格雷丝一起工作,您也应该有侦探的职衔……”
“没错,和她一样我也即将被提升为警长。”
“那么,十年来你怎么还是一名普通巡警呢? ”
拉特利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一支。他可不是你可以冒险提醒他禁烟的家伙。
“格雷丝死后,对我来说一切都不一样了。”
“酒的问题,是不是? ”
“酒的问题? ”
“拉特利,您酗酒,是不是? ”
“这干您什么事? ”
“我是医生,我不评价您,但是您或许需要帮助。”
警察挥了挥手赶走了这个提议。
“匿名的酗酒者等等! 不,谢谢.这对我不适用。”
他还要说什么,但是话在嗓子里卡住了。他咽了一口唾沫后又说:“格雷丝很了解我.知道我的长处和短处:她有一种能发挥我优点的能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又说:“对她来说,一切永远是积极的.她相信昕有那些玩意儿……”他做了个模棱两可的手势。
“哪些玩意儿? ”
拉特利目光游移在窗外的远方:他明确表达他的思想:“她相信幸福、未来、人和事积极的一面……她有人情味。”
他停了几秒钟后承认:“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不是.萨姆在内心深处想着。
“如果没有她,我早就受不了这份工作了。她已经不在那儿支持我,引导我了……”
“于是您被降职了? ”萨姆问。
拉特利点点头。
“这几年我的确常干越轨的事情。”
“那么,您怎么解释今天下午我见到格雷丝这件事情呢? ”
警察的手重新颤抖起来。
“那不是她,盖洛韦。”他说着又倒了一杯酒。
“反正和她的照片完全一样,仿佛她没有老。还是报纸照片上的年龄。”
“她挨了一枪,盖洛韦。一颗} 昆帐子弹把她的天灵盖打碎了! 你懂吗? ”
他喊起来。
“也许她没有死。”萨姆试探着说。
拉特利火了:“格雷丝死时,去法医那里验尸的是我! 我看到了她的脸,我把她抱在怀里哭了一场! 相信我,那的确是她。”
萨姆直视着拉特利,看出他并没有说谎。
几分钟后.警察送他回家。到达格林威治村的小房子前时.拉特利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小区够档次。”
“说来话长。”萨姆答道。
因为天冷两个男人在车里分享了最后一支香烟,沉浸在夜晚的宁静中。
寒风在银杏树和紫藤树的枝条间呼啸着。很长时间里两人都沉默着。萨姆想着孤零零呆在牢房里的朱丽叶:拉特利则想着惟一一位他永远深爱的格雷丝.他不止一次后悔没在她生前对她表白爱情:萨姆最先打破了沉默:“谁杀的格雷丝? 您知道吗? ”
警察摇摇头。”我不停捌查了一年多的时间.占去了我的周末和假期:但是我一直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说到这儿.他掐灭了烟头.发动了汽车= ”再见.盖洛韦:””再见.拉特利:”萨姆打开车门回答说.“哪天您要是打算戒酒记着来找我我的一个女朋友对我说过.没有问题.只是解决的办法:””格雷丝也喜欢说这话.”
警察主动伸出手.非常惊奇他和这位年轻医生之间似乎建立起了古怪的同谋关系。”您应该是一个古怪的医生.不是吗? ”
“人家偶尔这样说我一”萨姆握住伸过来的手说,拉特利奇怪地恢复了一点生气,他的眼睛像钻石一样闪烁,“您下一步要干什么? ”萨姆不安地问.“这个城市里有人在装扮格雷丝·科斯特洛.”拉特利指出.“我必须知道是谁.为什么。”
“多加小心:”
“彼此.医生.我们永远下知道会发生什幺“萨姆下了车而拉特利消逝在夜色中。
医生站不住了。他感到天旋地转肚子也开始疼。身心疲惫的他推开家门.恨不得倒头就唾。
两个男人完全沉浸在谈话中.谁也没发现隐蕺在街道另一她的一个号影点滴不漏地听完了他们的谈话。
15
当他还在桥的另一端时.幽灵们迎上前去。
萨姆察看着留言:他的手机和传呼机里满是医院的呼叫。显然。他们整个下午都想联系上他。
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要给医院回电话的时候,他听到楼上有响动。
困惑的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打开卧室的门。一股穿堂风般的冷气灌进房间:窗户开着.一个身影映衬在夜晚的蓝光中。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柔媚、苗条的她坐在窗台上:格雷丝·科斯特洛。”您是怎么进我家的? ”
“这并不太难,”她说着从窗台跳到地板上。
“您是在一处私人住宅里! 您有传票或者正式授权吗? ”
格雷丝耸了耸肩。
“您以为这是在哪儿.电影里吗? ”
“我要叫警察了。”他威胁着并朝电话跑去一她用一只有力的胳博止住了他的冲动。
“我就是警察。”
他不为昕动.抓住了她的皮夹克领子。”您有怆也没有用.您吓小倒我。”
她朝着他抬起头。从近处看.你只能为她的美丽而倾倒:俊俏的面孔。
深邃的大眼睛在微光中闪烁。她离他那么近以至能在耳边感觉到她的气息。
“大夫,我没想吓唬您.她缓和了语气说.我只是想与您谈谈:”
“谈什么? ”他放开她问:“谈朱丽叶。”
“您怎么知道她下了飞机? ”
格雷丝离开他。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慢慢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扫视着满满的书架。
“盖洛韦大夫,您相信有冥间吗? ”
“不相信,”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您也许至少相信事物的灵性吧? ”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可是在这方面我所关注的并不比鱼虾所关注的多。”
“不管怎样,”格雷丝固执地说.“当您在医院失去一个病人的时候。您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此后还有什么吗? ”
“有时会。”萨姆承认。
费德丽卡的面孑L 瞬间闪入他的头脑。
她现在在哪儿? 有另一个世界吗? 有我们共同的归宿吗? 他努力赶走这些念头。
“在您看来,谁决定死亡的时间? ”格雷丝接着说。
医生皱起眉头。
“如果抛开凶杀和自杀.当我们的叽体资源耗尽的时候我们就死了……”
“夸夸其谈……”
“这是事实。”萨姆反驳说。“人的生理年龄与他的实际年龄相符。他们的健康状况取决于他们的体质、饮食和生活卫生。 ”
“那么在意外情况下呢? ”
他耸了耸肩。
“这不就是人们所说的“生存风险”吗? 一连串的偶然将我们带向危机。”
“您不认为这一切有点过于庸俗吗? ”
“不,我并不觉得这庸俗,而且我也不明白您打算把我引到什么地方……”
“想象一下我们的死亡时间和条件都是预先安排好的。”格雷丝试探着说。
“我在电视上看过什么“矩阵”之类的东西,但我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认真的。想象一下一个年轻女人命中注定要在一次空难中丧生……”
“我不相信什么有关宿命的蠢话。”
“想象一下她因为感情原因在最后一刻下了飞机,突然挫败了死神的计划。”
“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运气,这对她很好。”
“我们不能与死神失约。”
“我无法苟同。”
格雷丝直视着萨姆的眼睛。
“盖洛韦,我想让您明白的是:现实都有含义。该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生,即使人类的激情偶尔打破了上天的运行……”
“这与朱丽叶有什么关系? ”
“朱丽叶应该在这次事故中消失.这是现实规律的一部分,我就是为了矫正这个错误被派来的。”
“为了矫正这个错误? ”
“我是一个密使.盖洛韦……”
“那么您的任务是什么呢? ”
“大夫.我相信您已经听出来了。我的任务就是带走朱丽叶。 ”
“带到哪去? ”
“天上,”她用食指指着天空说。 萨姆有将近一分钟没有说话.就像一个儿科医生在开药方前的凝思:“按照我的理解.您是天上负责管理死亡的什么官员? ”
“这是一种理解方式。 ”
“最让我担心的是……”萨姆接着说。
“什么? ”
“让我最担心的是您真的相信您所说的一切.不是吗? ”
“这很难接受。”格雷丝承认。
“因为我不了解的某个原因,某件事曾让您陷入严重的紊乱.可我是医生,或许可以帮助您……”
“别对我提您那些万能的建议了! ”
“我说这些是为了您好。”
“我根本不在乎您的同情,我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被埋葬了。”
“既然这样,到此为止! ”萨姆决断地说.“请您离开我家! ”
“与您合作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格雷丝叹了一口气。
她走向窗户,她刚才就是从那儿进来的。
“大夫.最后说一句:别再打听我的事。别打搅马克·拉特利。别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情。”
“看啊.只有您有权打搅别人的生活。”
“听我的建议:当作开始发掘过去的时候.麻烦事就要来了:”
“夸夸其谈……”
“我会抢在您前头。”
突然.有责任心的医生重新战性了气愤的男人.放走一个看来需要心理治疗的女子让萨姆隐约有一种负罪感:“如果您需要帮助.记得在我。二班的时候来医院.”他又提议= “是的,我们会再见的,盖洛韦,我们会再见的。”
格雷丝骑在窗台上。就在她要跳出去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又将了医生一军:“哦,我差点忘了。您不用再担心了:您的妻子仍然爱您,尽管那天早晨您在墓地对她作了那番表白。”
极度惊讶的萨姆愣了几秒钟然后朝窗户冲过去。
“您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他冲街上大声喊着。
但是格雷丝·科斯特洛已经无影无踪了。
16
在医学系别人教我们说,许多人带走的最后图像是急救医生的图像:当我看见与我对视的那些恐惧的眼睛时.我试图永远记住这话。
一汤姆·沙迪亚克电影飞龙星期二早晨,圣·马太医院“盖洛韦大夫,您迟到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到。”萨姆一边回答一边扣起大褂的纽扣。
急诊室主任贾妮丝·弗里曼正在分配早晨的任务。这位身材高大的非洲裔美国人很欣赏萨姆,萨姆也待她很好:“大夫,一管炸药在你脑袋旁边爆炸了还是怎么着? ”她问萨姆.暗指他那乱蓬蓬的头发。
“我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我为你感到高兴:”
“可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萨姆辩解道:“哦! 你不需要辩解:”
“好吧.今天我干什么? ”
“萨姆.我要和你谈谈:”
就在贾妮丝准备向萨姆透露些什么的时候.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冲进了医院:”我需要一位医生.快! ”
“我来负责。”萨姆说。
“我和你一起来。”贾妮丝提议。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萨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