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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印第安酋长-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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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丽日’去白人的住地。善良的玛尼图愿意保护他们。他们会经历一些危险,但不会有什么损失,能顺利地回到我们这里。要在白人那里呆很长时间的‘丽日’也将顺利归来,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他停住了,又把头深深地垂下去,以表达他对最后一个事实的遗憾之情。
  “噢,噢,噢!”印第安人们又好奇又遗憾地叫起来,可却没有人敢问他指的是谁。
  由于巫师很久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塞姆失去了耐心。
  “到底是谁回不来了?”他问,“那巫师该说出来。”
  巫师动了动胳膊,又等了半天才抬起头,目光指向我:
  “最好不问这个。”他喊道,“我本不想说出名字来,可那好奇的白人塞姆·霍肯斯却逼我说。回不来的人就是‘老铁手’!死神不久就会降临到他身上。所有我说会平安归来人们,如果不想和他一起丧命的话,就离他远些。靠近他就有危险,远离他就总是安全的。这是大神说的——就这样!”
  说完他又回到车里去了。印第安人们都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我,并表示着他们的遗憾。从这时候起,我就成了人人都得躲着走的人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塞姆对我说,“您会死吗?他那个蠢脑瓜子里就想不出别的人来!这念头当然是从他发疯的脑子里蹦出来的,只是他怎么想得出来呢?”
  “您最好问问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我答道。“他怕我对酋长、甚至可能对整个部落产生开明的影响,因此他利用这个机会来跟我作对。”
  “我是不是应该过去给他几个耳掴子,先生?”
  “别干蠢事,塞姆!这事不值得激动。”
  “好太阳”、温内图和“丽日”听到巫师的预言,都震惊地对视着。他们信不信预言的真实性并不重要,不管怎样,他们知道这话对他们的下属产生了什么影响。共有三十个人陪同我们,如果这些人相信接近我就会带来毁灭,就会带来种种不利。由于巫师的话是不能更改的,只有他们的首领一如既往地对待我,并且明显地表示出来,才能避免这些不利。于是他们两人握住我的手,“好太阳”大声地说话,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听着!我们的巫师有看到未来的本领,而且他的预言经常说中。但我们也发现他可能会出错的。在大旱的季节里,他答应给我们把雨求来,结果而并没有来。上次我们出征去打科曼奇人,他说我们会有很多战利品的,结果我们的胜利只为我们带来了几匹老马和三杆破枪。去年秋天,他说,我们要想打到好多野牛,就得去托亚河边;我们照他说的做了,结果我们打到的兽肉少得冬天差点儿闹饥荒。‘好太阳’还能举出好多例子证明他的眼睛有时也会昏花。因此他也可能在我的兄弟‘老铁手’的事儿上搞错。阿帕奇人的酋长权当巫师兄弟的话没说过一样,并要求他的兄弟姐妹也这样做。我们倒要看看预言是不是能说中!”
  这时小个子塞姆走出来喊道:
  “不,我们不等。我们用不着等,因为有一个办法可以立刻知道巫师是不是说了真话。”
  “我的白人兄弟说的是什么办法?”酋长问道。
  “我正要告诉你们。不光是红种人,白人也有能看到未来的巫师;而我,塞姆·霍肯斯,就是他们之中最有名的一个。”
  “噢,噢!”阿帕奇人惊奇地喊起来。
  “看,你们吃惊了吧!到现在为止,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的牛仔,因为你们还不了解我。但现在你们该见识见识了,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嘿嘿嘿嘿!我要几个红种兄弟拿起他们的战斧,在地上挖一个很窄但是很深的洞。”
  “我的白人兄弟要看地下吗?”“好太阳”问。
  “是的,因为未来就藏在大地的怀抱之中,有时也在群星之间。但既然现在是白天,我看不见星星,也就不能问它们,所以只能问大地了。”
  于是几个印第安人按照他的要求在地上挖了一个洞。
  “别骗人了,塞姆!”我小声对他说,“要是红种人发现你在胡说八道,那你非但没把事情变好,反而把它搞糟了。”
  “骗人?胡说八道?那巫师搞的又是什么名堂?也就是这一套!他能做的,我也能,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尊敬的先生。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现在不做点儿什么,我们带的这些人会不服管的。”
  “这一点我也相信,但我请求您别干可笑的事!”
  “哦,这事儿非常严肃,您别担心!”
  虽然他解释了一番,可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儿;我了解塞姆,他是个爱打趣的家伙,我还想再警告他一下,可他已经撇下我,走到那几个印第安人那里,告诉他们坑该挖多深。
  这件事做完后,他把他们赶开,把那件旧的皮猎装脱下来,把猎装的扣子又一一扣好,然后把它放在地上。那件破衣服竟僵硬地立在那儿了,像是用铁皮或者木头做成的一般。他把猪装立着盖在那个洞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喊道:
  “阿帕奇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将看到我是怎么做的,并且会感到惊奇的。我念了咒语之后,大地将向我敞开怀抱,我就会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内即将发生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他从洞边走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便缓缓地迈着庄重的步伐以洞为中心绕起圈儿来,并且,令我吃惊的是,他开始背诵“小九九儿”!好在他是用德语背的,红种人谁也听不懂他在叨咕些什么。当他背到九的时候,步子越走越快,最后成了绕着那件猎装奔跑,嘴里同时还发出嚎叫,胳膊像风磨的翅膀那样呼扇着。最后他终于跑得、吼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便走到猎装那儿,深深地鞠了好几个躬,接着把脑袋从上面伸进去,通过猎装向洞里看。
  我对他这套把戏能否成功感到很担心。我环顾了一圈儿,令我感到安慰的是,我发现所有的红种人都极其严肃地观看着,就连两个酋长的脸上也没什么不满的表情。我当然深信他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并把塞姆这一套仅仅看做是游戏罢了。
  有好半天,塞姆的脑袋钻在猎装的领口里,胳膊时不时地动一动,大概意味着他看到了什么重要的、神奇的东西。最后他终于又探出了头,表情严肃。他把纽扣解开,重新穿上衣服,命道:
  “我的红种兄弟们把洞填上吧,如果它还敞开着,我就什么都不能说。”
  洞一填好,他就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然后宣布:
  “你们的巫师看错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恰恰是他的预言的反面。今后几个星期之内会出什么事儿,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但我不能说出来,只能告诉你们几点。我在洞里看到了枪,听到了枪响,这就是说我们有仗要打。最后一枪是‘老铁手’的猎熊枪打的——谁要是开了最后一枪,他就不可能死,只能是胜利者。我的红种人兄弟们将受到厄运的威胁,只有呆在‘老铁手’的身边,他们才有可能避免厄运。如果按照他们的巫师说的去做,可就要完蛋了。这就是我的话——就这样!”
  这预言产生的效果,至少迎合了塞姆的心意。看得出,红种人都相信了他。他们满怀期待地向牛车张望,大概以为巫师会出来为自己辩护,可他却不露面,于是他们就认为他自甘失败了。塞姆·霍肯斯向我走来,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怎么样,先生,我干得如何?”
  “像个地地道道的大骗子。”
  “哦!这么说很好喽?不是吗?”
  “是的,至少看起来您好像是达到目的了。”
  “我完全达到目的了。巫师被我打败了,他连头儿都不敢露。”
  温内图的目光默默地然而意味深长地落在我们身上,他父亲不像他那么沉默,走过来,对塞姆说: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使我们巫师的话丧失了力量;你还拥有一件装有天机的外套,这件宝贵的外套会在条条大河之间出名的。可是塞姆·霍肯斯你说得太过分了。”
  “过分?为什么?”小个子问道。
  “说‘老铁手’不会给我们带来损害就行了,塞姆·霍肯斯为什么还要添上一句,说我们将面临严重的情况呢?”
  “因为我在洞里看见了。”
  “好太阳”做了个表示否定的手势。
  “阿帕奇人的首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塞姆·霍肯斯相信好了。没必要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让我们的人担忧。”
  “担忧?阿帕奇的战士可是无畏的勇敢者啊。”
  “他们确实英勇无畏,如果我们在路上遭遇敌人的话,这一点就会得到证明的。我们上路吧。”
  “好太阳”把他外出期间石堡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属下的首领恩察尔·科,名字的意思是“大火”。他比温内图大几岁,是个久经考验的能干的战士,前几天我认识了他,并且很欣赏他。
  马被牵过来了。不少的马用来驮东西,其中就有我的一些测量仪器,其余的是食物和必需品。
  我用眼睛寻找我的红鬃白马,可却看不见它。
  温内图捕捉到了我的目光,便把我拉到两匹黑马前。
  “‘老铁手’是与温内图歃血为盟的兄弟,我们骑一匹母马所生的颜色相同的两匹马,更能显示出这一点。我求了我的父亲,他同意我把这匹黑马送给你。它的主要优点是跑得快,因此名叫‘哈塔提特拉’意为“闪电”,它受过最好的印第安式训练。它还很年轻,会很快适应你的。它会爱你,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会撇下你不管。”
  面对如此慷慨的馈赠,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第一眼就看出,这匹黑马有我的红鬃白马五倍那么棒。我正要表示感谢,已经没有时间了,“好太阳”发出了起程的信号。
  印第安人有个习惯:外出的战士要由留下来的送上一程;但今天没有,因为“好太阳”不愿意这样。护送我们的三十个战士甚至没有同他们的家人告别。也许这件事已经事先做过了,战士的尊严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只有一个用言语告别的人,那就是塞姆·霍肯斯。他看到了站在妇女们当中的克莉乌娜—爱,于是,在鞍子上坐好后,他引着他的骡子走到她面前,问道:
  “克莉乌娜—爱听见我在地上的洞里看到什么了吗?”
  “你说了,我听见了。”她回答。
  “我还能说出好多来,比如说关于你的。”
  “关于我?我也钻到那个洞里去了?”
  “是的。你的未来就在我面前,想让我告诉你吗?”
  “是的,告诉我吧!”她急不可待地问道,“未来会给我带来什么呢?”
  “你的未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而是抢走什么——对你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
  “是什么?”她惴惴地问。
  “你的头发。几个月后你就会失去你的头发,成个可怕的秃头,就像月亮一样——它也没头发,那时我就会把我的假发送给你。再见吧,可怜的月光!”
  他哈哈笑着骑骡子走开了,而她则背过身,为自己由于好奇而碰来的一鼻子灰而感到羞耻。
  我们骑马前进的顺序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好太阳”、温内图、他妹妹和我,我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随后是霍肯斯、斯通和帕克。他们后面跟着三十个阿帕奇战士,他们轮换着管那些驮东西的马。
  “丽日”按照男子骑马的方式坐在鞍子上。我已经知道,她是个出色的、极有耐力的骑手。谁要是在路上遇到我们,不认识她的,肯定会把她当成温内图的弟弟;可眼尖的人不会看不出她脸部柔和的女性线条。她很美,确实很美——尽管穿的是男装。
  至于我的黑马,事实很快就说明我这次换马换得真是大值了。它跑起来没有谁能追得上,走起来则十分平稳,步子大而不知疲倦,有个强健的肺。温内图的马和我的同样优秀,它叫“伊尔奇”,意思是“风”。美斯卡莱罗人会培育品质优秀的马匹品种,这两匹就是培育的结果。我在阿帕奇人那里呆的时间虽然不短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它们。那么多个星期里,我接受的“培训”占去了我太多的精力,使我错过了许多进一步了解东西的机会。
  我的伙伴们也分享着我的快乐,尤其是我的塞姆——他虽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让我牢记自己是个不可救药的‘青角’,但却打心眼里为我这个他从前的学生感到骄傲,为我获得的每一次承认而骄傲。
  路上的最初几天没出任何事。阿帕奇人上次用了五天才从发生战斗的地方返回石堡——由于要押送俘虏,另外还有伤员,前进的速度放慢了。可我们这回只用了三天就到了克雷基·佩特拉被拉特勒杀害的地方,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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