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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华琤 代嫁情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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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她落寞的说。

  两人静默了片刻,秋千微荡着,不时传来因两人重量而发出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凝香斜眼瞥着他凝重的神色。

  「我在想回去第一个要找的是奶奶,第二个要找的是兰儿。」

  「你找奶奶做什么?」

  「找她算帐啊!昨天害你哭了不说,竟然还介绍你来找师太。」他恨恨地将手中把玩着的枯枝一把折断。

  「你不能那么做,那是奶奶啊!」凝香望着在他手中断得干脆的枯枝。

  「是谁都一样,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帮凶一样不可原谅。」他抿紧双唇,将手中枯枝丢得老远。如果所有烦恼也能像这样断得干脆、丢得老远,那该多好。

  那么找兰儿所为何事呢?凝香想问又不愿问,她没问,他也没说。两人又是一阵缄默。

  「说个故事与你听可好?」

  原以为这件事将一辈子跟着自己,直到她没入尘土,但现在却渴望找个人倾诉。

  为什么?是狠狠哭过一场的关系吗?

  江子滔不置可否,凝香自顾自的道:「二十一年前,苏州城郊有一户人家,主人是个秀才,虽无半点富贵,满身的才气却让他好运地娶进苏州第一才女。婚后一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娃儿,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凝香微瞥他一眼,注意到他其实凝神在听着,便继续道:「平凡但幸福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十年,秀才不顾妻子的反对下,迎进新妇,隔年新妇产下一个孩子,才女冷眼看着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围绕着他们的孩子温暖地享着天伦之乐,她完全无法控制心中蔓延的嫉恨,于是,幸福至此结束。」

  「发生了什么事?」江子滔板着脸问,忽地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

  「才女放了一把火烧了房子,火势蔓延得很快,逃出大火的只有年方十二岁的女儿。而她之所以命不该绝,是因为她一心只想玉石俱焚的母亲,终究忍不下心看自己的女儿葬身火海。」

  「老天!」他惊呼,因为陡地明白失火的原因。

  凝香仅是回以惨淡一笑。

  「那么那个女孩呢?」

  「苏州城里陈府的老爷恰巧下乡收佃租,路过那处,将她带回陈府,她便陪陈老爷年方十岁的女儿读书玩耍,直到三个月前她的小姐嫁人。」

  他恍然大悟,「我了解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兰儿的原因了。可是你那位丫环的娘实在太过偏激,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

  「那是我娘。」

  江子滔笔直地望进她眼里,静默了会儿。

  而后从她乞求谅解的眼光里,他明白了一切。

  「你是说,你是陈府的丫环,不是小姐。」他面无表情的点头道。

  「三个月前小姐被迫嫁你,但小姐已有意中人,为了圆这个婚约,便由我代嫁。」凝香将所有真相告知。

  「你们愚弄了我们。」

  「我很抱歉。」凝香幽然道。

  由江子滔不动声色的面容,她无法明白他的心里做何感想,但却发现自己被突地紧紧搂在他怀里,几乎无法顺利呼吸。

  天啊!天!他在心里呐喊着。

  「这才是你为何一开始便要我休了你的主要原因,对不对?」内心激腾翻涌的情绪完全失控,他抱紧她,紧得几乎想把她揉进他身体里。

  「嗯。」她的泪很快的濡湿了他的前襟。

  「可是你失策了,因为你爱上我了。」

  「嗯。」

  「你一定很痛苦,我们这么相爱,你却要用尽办法离开我,不光是因为代嫁的原因,更因为你母亲带给你的阴影。」

  「我真的很抱歉。」她的声音因哽咽而模糊。

  「你这个傻瓜,你对我说什么抱歉,你这个大傻瓜,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对不起。」

  「你从头到尾都是委屈的一方,都是身不由己的那一个,你同人家说什么对不起,你……你是存心要我心疼死吗?」他颤抖着抚着她的发,眼底隐约泛着泪光。  

   


 华琤《代嫁情事》 




第十章


  萍水阁在夜晚显得幽静冷清,江子滔踏着曲径来到兰居。

  看着木头上镂刻着的旧迹,和兰儿相处的一情一景,历历在目、清晰可辨。

  他先后爱上两个女人,她们如此不同,但她们都是该被摆在手心里头珍惜呵护的好女人。

  他却被迫要伤害其中一个,否则便要同时伤害两个。

  决定老早就做好了。

  曾几何时,占据心里头的人儿易了主,连他也不曾被警告,在猛然反省时,才发现心里头早已满满都是伊人的倩影,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给别人。

  因为有了凝儿,他可以忍受失去兰儿,但他绝不能失去凝儿,连想象都好痛苦——不,是根本就想象不出来。

  他可以忍受负兰儿,忍受知道她在另一个地方,必然是心碎痛苦的,但他却无法忍受让凝儿去承受那样的绝望。

  他是偏心,但他只有一颗心。以前心系兰儿身上,将一颗心全给了她,现在心变了,他的心全悬在凝儿身上。她就这样进入他的生命,夺走他的一呼一吸,影响他的一喜一忧。

  她愚弄了他们所有人,但他却一点也无所谓,只要想到他几乎有可能错过她便觉得冷汗浃背。

  而奶奶居然对一切一清二楚。

  也许说凝儿愚弄了他们所有人是不公平的,愚弄了他们所有人的应该是奶奶,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造化弄人。

  她不是打从娘胎便指给他的妻子,却阴错阳差地成为他的妻子,造化是怎么弄人啊!

  奶奶说她是他命定的妻子。

  他向来不信谶纬,但既是命定的便是他的。生是他的,死是他的,今生今世,断然剪不断这份情缘。

  为了这点,他可以接受奶奶那么说,也喜欢她那么说……「表少爷,这么晚了您还来!快进来。」张婶眼尖的瞄到站在外头的人儿,热络地上前迎他进门。「小姐方才才和老夫人回来呢,她换件衣裳就来。」语毕,她笑得合不拢嘴地直往内室里去。

  江子滔仔细地浏览过墙上的画,这儿的每一幅画,都有他和兰儿相亲相爱的踪迹,那幅月下画里提的诗,更是他对她隐约而含蓄的承诺。

  那时的浓情蜜意犹在记忆中啊!

  兰儿卷起珠帘款款而出,他的眼对上她的,两人相望无言。

  十九岁那年,兰儿年方十二,娘牵着她的小手告诉他,这是他的小表妹,要他得好生照顾着。

  她是那么小,那么荏弱可人,眨着一双大而水亮的明眸,他霎时看得目不转睛。

  「我可以照顾表妹一辈子吗?娘。」娘送兰儿歇息后,他认真的问了她。

  在一旁的奶奶也听见了,她冷冷地提醒他他还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妻子。

  但那个老早便订下的妻子离他着实太遥远了,他不予理会,径自与兰儿交好。在他心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兰儿必须他嫁,要对她负责的想法根深柢固,但有婚约在身的事实,也着实令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尊重她、保护她,即便多么渴望一亲芳泽,他仍压下自己的欲望,他和兰儿一直是交心的。

  但看着眼前这个娇柔如花、亭亭玉立的女人,他觉得……心情平和。

  没有激情,没有渴望,他对她已……无欲无求。

  天啊!他竟还以为可以让兰儿同凝儿姊妹相称,这样的他,还能给兰儿幸福吗?江子滔不禁打了个冷颤。

  「表哥为何看着兰儿不说话,表哥对我已无话可说了吗?」薛琼兰的声音略显尖锐地划过他的思绪。

  「兰儿。」江子滔不自觉轻唤了声。她的尖锐令他微微皱眉,但他如何能怪她呢?

  「表哥有话便直说了吧!我们不是一向无所不谈吗?」她掩不住语气的讥讽和怨怪。

  「奶奶……今日找你同她一块出席宴会?」两人如此的相处令江子滔有点心寒,但他明白这怪不了别人。

  「是啊!赏菊、喝茶、聊天,认识些世家公子,热闹得很。」她说得冷然。

  江子滔迟疑了会,才痛下决心的道:「表妹可有中意之人?」

  薛琼兰霎时面无血色,盈盈珠泪瞬间烧灼她的眼,威胁着要夺眶而出。

  她的凄恻令江子滔深感内疚,他想伸手抚平她的哀伤,但他知道全天下最没有资格安慰她的便是他这个大混蛋了。

  「表哥没有兰儿也无所谓了吗?」薛琼兰紧咬着下唇,神色木然地迸出话。

  「表妹值得比我更好的人一心相待。」他低哑地道。

  更好的人?更好的人!薛琼兰克制不住笑了出来,泪珠随着笑颜滴滴滑落。

  她的反常令江子滔担心得眉头纠结。

  「更好的人……」薛琼兰哭笑着,霎时端起一副正经的面容。「我懂了,你可以走了。」

  「兰儿。」她故作的平静和坚定令江子滔心慌了。

  「你可以走了。」

  她的情绪再不是他有资格左右的了。江子滔心一横,大踏步的离开没有回头。

  薛琼兰没有目送他,她盯着墙上一幅幅的画。

  「这年头,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说了才算,哪容得你们私下胡来。你自小没了爹娘,你姨娘既将你带来浮月山庄,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让你挑选你自个儿满意的夫君,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我相信你懂的。」

  这是老奶奶带她至谢府花宴见过几个世家公子后,私下对她说的话。

  仁至义尽?仁至义尽!是啊!她只是一个小孤女,他们所有人都对她仁至义尽,她的情、她的爱算什么?那些隐约的誓盟算什么?都是狗屁倒灶。薛琼兰发狠似的直扑向墙上的画,将它们全扯了下来。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做什么这般折磨自己。」张婶卖了老命似的赶紧制止薛琼兰疯狂的举动。

  那些图画她这般粗俗的人不懂,可是那是小姐宝贝得要命的东西啊!

  「哎呀!你瞧瞧,你最喜欢的这幅画裂了条缝隙了。」张婶急得大声嚷嚷。

  薛琼兰一把扯了过来,发现那正是月下。

  裂隙将手相牵的两人一分为二,薛琼兰泪水不停滴落画中,模糊了月下的两人,心也同时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执子纤素手,与子同偕老。

  执子纤素手,与子同偕老啊!她抱着画嚎啕大哭。

  「小姐,你这是何必呢?表少爷不是如此绝情之人,你若苦苦央求他,他绝不至于弃你不顾的。」张婶苦口婆心地劝着。

  央求他?叫她没半点骨气的央求他?

  「奶娘,你看不出来他的心已全不在我身上了吗?自从表嫂来了,他一日一日的冷淡我……」

  原以为单纯的两人相守已无望,若能常伴他身侧便已足矣!现在,却连这也变成妄想。

  他竟爱表嫂如此深,教她情何以堪?教她如何不心神俱碎?

  四年多来默默的寄情一下就被完全抹杀,表嫂才来三个多月啊!只三个多月竟教所有人都不得不喜欢上她。

  包括她。

  「我去求表少爷,我这把老骨头去给他下跪,我去央求他别负小姐,我也去给少夫人跪下,求她大人大量——」看着泪湿满襟的人儿,张婶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不许你去求他们!」薛琼兰厉声嘶吼。

  「小姐。」张婶手抚胸前,被她的严厉吓得不轻。

  薛琼兰静静地擦干泪水,敛起厉色,语气淡漠平静。「你去回了老奶奶,苏家二公子我见了很喜欢,姨娘既不在就请奶奶代为作主,请对方择日下聘吧!」

  「小姐……」张婶倒抽了口气,看着薛琼兰头也不回的进内室去,她的泪又忍不住颗颗往下落了。

  她苦命的小姐,什么时候会有好命的一天呢?

   

  「怎么了?」凝香深锁双眉,望着自一进房门便跌坐在床上,显然心情跌到谷底的夫君。

  江子滔陷落在极端沮丧的情绪里,没有回应。

  凝香由梳妆镜前缓步走至他身边,他伸手揽紧她的腰,将头搁在她柔软的双峰上。

  「怎么了?」她解开他的发,双手没入发间,温柔的替他按揉。

  「我好难过。」他在她胸间低语。

  「你去见过兰儿了?」凝香轻柔地道,感觉他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顿了一会儿,凝香才轻声说道:「我也很难过。」

  「你又怎么会有我们的难过呢?」这话是几近讥讽的。

  「你说得对,我的确想象不出你们会有多难过。」不为话中的尖锐所影响,她仍是一贯的柔如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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