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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似水流年,几多怅 作者:孟知柯(晋江2014-07-27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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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航听见哭声,心里一紧,兴奋劲顷刻消失。他赶紧松懈左脚,右脚猛向下踩。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子飞快停下。竹心瘫在座椅上,两耳嗡嗡作响,头好昏。胸口也不舒服,恶心,有点作呕,但是又吐不出。
  方子航却浑然无事,“不舒服吗?”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抚摸竹心头发。竹心躲开:“这是哪儿?”
  “水乡县。”水乡县是座近海渔村,市周边旅游景点,当时还没多大名气。走平安公路,人少车少,开快车,只要一个半小时就到。
  来这里干嘛?竹心正想问,他又次发动车子。这会儿他开得较慢,从一条新修的公路,笔直往前。
  进了渔村,方子航开到一家海景酒店外。酒店前有一高一矮两座观景台。方子航请她下车去观景台。竹心小心跟了过去。
  台上,方子航指着海岸对面的空地,低头看她:“你想不想住在那里,那边要修别墅,我打算买套送你,你要不要考虑甩了吴宥赫,然后跟我?我比他强多了,跟了我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竹心气得直冷笑:“你是真神经病,告诉你,你送给我一百套,我也不稀罕!你连我们家吴宥赫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我要回去了,我自己会赶车,你就继续在这儿看你的海。”
  “我送你。”方子航微笑说。
  竹心拒绝,扭头就走。方子航突然抓着她肩膀,将她扳到身前,一霎吻住她双唇。
  竹心不会再像上回那么傻,她奋力甩开,一巴掌回敬到他脸上。他却不顾脸痛,只管又抓住她,闷头吻下去,一直将她推到栏杆那儿。竹心觉恶心,嘴巴闭得死死的,他只能吸住她唇畔,用舌头上下舔。感觉到唇上那片润热,竹心反胃,心里直急,手臂不断往外撞。可他这一下比方才用力,她怎么也甩不开,两只胳膊被抓得太紧,痛得要断了,后背又抵着栏杆,木桩子硌得骨头生疼。
  好在方子航很快就放手。竹心恢复自由,怒不可遏,当即又回了一巴掌。比刚才更响,连她手心都火辣辣地疼。
  方子航脸都扇红了,却还是从容淡定:“如果亲一下挨一巴掌,你打多少巴掌都没关系。”
  竹心再不理他,转身跑开。
  竹心赶上大巴车,找到最后一排位子坐下。
  方子航开着车,一直跟在大巴后面。竹心回到租地儿,他也跟了过去。这天他亦没上去打扰她,仍静静将车停在楼下。
  竹心到了房间,一关上门就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给吴宥赫打过去。她本来以为自己能搞定一切,就想等方子航放弃后,当做没遇见过这个人。所以,她觉得这事没必要跟吴宥赫提,免得他担心吃醋。可眼下看来,她很难甩掉方子航。她现在还害怕,再也不想瞒下去了。
  竹心把遇到方子航的事,原原本本都说出来。吴宥赫气得七窍生烟:“那种无赖,就典型的变态!以后别见他,他再找你,你见他一回骂一回!我上回留给你的防狼器,你记着随时都充好电,随身带着,他要敢对你动手动脚,电死他!”
  “嗯,我知道,你好啰嗦。。。。。。”经他一说,竹心倒安定下来,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喂,老实说,他真的长得不错,又有权有钱,你说,条件这么好的人追你女朋友,你吃不吃醋,有没有危机感啊?”
  吴宥赫急得直吼:“竹——心!你给我严肃点!帅又怎么样,有权有钱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种贪官污吏最喜欢干什么事?就是玩弄你们这些无知妇女,摧残祖国花朵,你给我提高警惕!”
  竹心乐得哈哈大笑。
  之后好一段时间,方子航没再对竹心咄咄逼人,只是隔岸观火地关注她。
  五月份,竹心去了趟M市,给吴宥赫过生日。二十四岁的生日。过完生,竹心赶晚上火车回F市。第二天还是照常起床上班。竹心刚要准备拿包出门,姑妈忽然打电话过来。“心心,你赶紧来和安医院,你妈住院了。”
  她心头一慌:“我妈怎么了?”
  “你过来我再跟你说,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重症室!竹心大惊,忙抓起包,疯一样拉开门,飞快冲出去。
  半小时后,竹心气喘吁吁赶到ICU病房。姑妈正从门口出来,手上提着开水瓶,竹心见了她,慌慌张张跑过去。姑妈面色黄黄的,很疲倦。愣了一下,脸色沉重。竹心过去,气也不喘,抓住姑妈双肩:“到底怎么了,我妈她?她在哪儿?”
  姑妈皱着眉,忙带她往病房里走:“先别慌,先去看你妈。”
  病房里摆满了病床,床上也躺满了病人,每张床头又摆着各种救护器械。一排排望去,白惨惨冷冰冰的,让人心里空虚。她们走到16床。姑妈拉开帘子,竹妈妈还在昏睡,手放在白床单外。暴露在空气里的脸蛋和手掌,明显有些浮肿,皮肤涨得发紫。嘴唇十分干燥,皲裂成一块块的硬皮。
  才两个多月不见,妈妈就变成这幅样子,竹心看得揪心,差点要哭出来。她竭力忍着,然后看姑妈:“我妈她,她到底怎么了?”
  姑妈显得犹疑,两唇张开又合拢。看的竹心越发急躁,直催她快说。姑妈又叹了几口气,再看眼竹妈妈,才说:“和你外婆,是一样的。。。。。。尿毒症。”
  竹心眼一黑,腿一软,差点朝休息椅跪下去。妈妈她。。。。。。不会的、不会的。竹心不敢相信,紧紧抓着姑妈,眼睛都是湿的:“查。。。。。。查清楚了吗?不可能的。。。。。。”
  “心心,别急,确实是这病,我们也都想不到。。。。。。”姑妈眼圈红红的,说了两句又开始掉眼泪。
  竹心一阵错乱,俯身抓住妈妈的手,牙齿不停打颤。怎么会?怎么偏偏是妈妈,怎么偏偏又是这种病。。。。。。开什么玩笑!竹心受不了这个消息,这种病,她太清楚了,外婆就是被这种病逼死的!现在,又轮到妈妈了吗?竹心想起外婆的死,心里又是绞痛,又是生气,全身都绷得死死的,只想一拳头把世界打得稀巴烂!
  可是生气有什么用?竹心那阵怒火过去,只剩绝望。她扶着椅子坐下,身上像电击一样麻软。
  该怎么办?竹心觉得恐惧无助,一切都乱了套。她把嘴唇咬破了,才硬憋着没哭。姑妈却在旁边直抹眼泪。半晌,竹心才哑着声音问:“她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为什么都没说?”
  是去前年年中的时候。
  前年九月,竹妈妈就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经常头昏、疲倦。起先朋友劝她去医院看看,但她舍不得花钱,也是讳疾忌医,宁愿当是贫血。所以,平常她就买些枣子补血。去年八月,竹妈妈的眼睛和腿经常发肿,见她气色越来越差,姑妈就硬拉着她到县医院检查。当时已经查出是肾炎,医生建议她再到大医院去详细检查。可她还是不愿去,又让姑妈别告诉竹心。
  今年三月底的时候,有天下午,竹妈妈正在厨房炒菜,油刚下锅,人就往后一仰,摔得不省人事。亏得姑妈及时发现,立即送到县第一医院。第一医院又检查一次,突然就说尿毒症。因她血肌酐都升到2900,其他各项检查结果也很坏。这种危重病人,医院不肯接收,在那里住了三天,医生就劝他们尽快转到和安医院。那是市上最好的医院。
  刚送到县第一医院那天,他们就想告诉竹心,可竹妈妈死活不让,让他们瞒着。想不到,昨天晚上,竹妈妈下床活动,刚走下床,突然又昏倒了。医生又劝她们转院。姑妈赶紧开转院证明,连夜把人送到和安医院。到和安医院,急诊科又立马送ICU室,当晚又做了次临时管透析。一直到早上都还没醒。
  竹心听了,脸色青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天,竹心给公司请了假,一直待在医院。一天过去,竹妈妈没醒。竹心第二天仍去上班,午休和下班的时间,全部都泡在医院,守着病床。
  竹妈妈一直在ICU室直昏睡了四天。第四天中午,她才醒过来。
  等人醒来,医生就让她们转到普通病房。那天,竹心又请了半天假,留在医院照料。
  病房统共六张床,也是用布帘子隔着。天花板上是大大的U形轨道,沿着轨道拉下帘子,可以将床围成私密空间。而那帘子,是淡青的,像是透过池水看到的深埋于地的莲叶色,淡得几乎泛白,淡得和病人的脸色颇相似。
  躺了四天,竹妈妈身上的浮肿消退不少,脸色仍然很差。她醒来后,一直精神不济,又因不能喝水,嗓子干涩,张着嘴,也说不清楚话。等人有点精神的时候,她忽然就拉着竹心,嘶哑说:“妈这辈子算完了,这种病。。。。。。没得治,也治不起,在这儿躺着也是浪费钱,不如回家等死。”
  竹妈妈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也不问三问四,一来就说这些。在自己不知道的那段日子,她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多少绝望。竹心听得一阵心痛,忍着眼泪说:“妈,你别这样说!”
  怕她不明白轻重,竹妈妈带着要劝服她的神情,继续解释:“我照顾你外婆那两年,对这种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要治这种病,只有不停做透析,或者换肾,可是,咱家哪儿有钱啊。”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啜泣:“我没买社保和医保,费用不能报销,长期透析,费用算下来不比换肾便宜,关键是人还要遭罪,还不如回家躺着等死算了。”
  何须妈妈解释,这些困难,竹心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清楚,说来说去,妈妈其实就是担心钱。她只好笑着宽慰:“你不要想那么多,就在医院住着,早点把病治好,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要是做透析不行,就植肾,谁说治不好?”竹心尽力笑,显得很有希望的样子。尽管心里有些发虚。
  竹妈妈突然很生气,眉毛鼻子皱成一团,急得捶胸:“想办法?你才刚出来工作,你有什么办法!说得那么轻松,这儿住一天就是多少钱?做一次透析就要五六百,一个星期做两三次,还有那些口服药,加起来,一个月少要花六七千,何必去花那个冤枉钱!换肾也不是说换就能换得了,换了也不一定就能活多久,到时候也还是白糟蹋钱,心心,你不要那么犟,这次你就听妈的话,行不行?!”
  “我可以先找姑妈他们借。”竹心小心说。
  “借什么借?你姑妈又不是我们这边的亲戚,我们欠她的也不少,还有什么脸借?”
  竹心被妈妈说得哑然。这几天,她只关心妈妈什么时候醒,借钱的事,还没细想过,只天真笼统想着肯定能借到钱,至于要借多少,找谁借,她心底根本就没谱。听妈妈说了,她又一想,这回,住院的钱都是姑妈先垫着,可姑妈毕竟是爸爸那边的亲戚,离婚之后,总有亲疏差别。平时妈妈都很小心,尽量不去麻烦他们。何况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大好,就算借,也只是杯水车薪的数目。
  吃过没钱的苦,才知有钱的好,急着要用钱的时候,钱简直就成了神。钱钱钱,有钱就能心想事成,化腐朽为神奇,可是,现实是。。。。。。没有钱。砸锅卖铁,凑三四万都困难,更别说三四十万。
  竹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妈妈的话,只是哽咽说:“总会借到的。”
  竹妈妈举起手臂,朝床上用力砸下去,忽然哭起来:“说那么多你还是不听,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想现在就气死我吗?别再说了,就听妈的,明天我就走!你要是不让我走,我自己爬都要爬出去!”
  那话像刀戳在竹心心上。那一霎,五脏六腑缩成一团,在身体里面绞啊绞,痛得脑子要爆裂。她控制不住那股难受劲,突然站起来,朝妈妈吼:“我不管,不准你说不治疗!钱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卖血卖肝卖肾都要筹到钱,反正你不治,我也不想活了。”
  长这么大,竹心第一次对妈妈大发脾气。她就是不想看到妈妈逃避,更不能接受没钱等死的想法。她要妈妈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也要治好这个病!
  竹妈妈也大吃一惊,看女儿憔悴难受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过。她当即咬住嘴唇,不作声,呜呜哭起来。。。。。。
  竹心和妈妈的主治医师长谈过,以妈妈现在的情况来看,能手术就尽早手术。反正不管是做透析,还是手术,都需要钱。
  竹心先找了姑妈。不出所料,说到借钱,姑妈也是面露难色。钱一向归姑爹管,要借一两万,应该还不难,多的,就没了。姑妈倒提醒竹心:“你爸爸呢,他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听说他们要送他那位的儿子出国留学,肯定有钱,你去找他借点,毕竟是你妈。”
  竹爸爸离开家后,跟他那位新欢搬到成都,倒贴做小白脸。从此之后,竹心母女和他。楚河汉界,不相往来。只是逢年过节,到亲戚家走动的时候,听说过一些消息,好像他们在那边的荷花池盘了一家铺子卖文具,日子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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