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惑[全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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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命了吗?”清越却满含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上了她的纤腰,另一手夺过了她的破军,拉着她在水面上迅速飞退。
“楚曦,你怎么在这里?”她回头看到了他莹澈俊美的面容,心中竟没有惊喜,只有苦涩……她果然是祸害,而且这次会害死他了。
他冷冷的扫她一眼,便转而专心观察青龙的举动,看样子不打算和她搭话。
她苦笑着在他怀中转身,搂住他的腰,尽力配合他的动作。
那条龙见近在眼前的目标突然跑远,又是一声长吼,一个摆尾扫向他们,楚曦急忙在空中旋身,背冲青龙,护住徐思妍,同时瞬间向前移动了数丈,将将躲过了龙尾,却仍然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估计是被龙尾携带的强大罡气震伤。
她见状眼神一黯,松开手摆脱他的怀抱,“你走吧。它要追的,只是我而已。”
他仍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依她所愿的放手,却未向甬道方向走,而是一手握着她的匕首,一手握着自己的宝剑,迎向了卷水重来的青龙。
一瞬间,罡气布满了他的整个身体,他的身形在她视线中模糊起来,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他在青龙头周围如影般绕了几圈,然后迅速弹开,青龙则痛吼着冲上了空中,发狂的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撞得整个山洞都摇晃了起来。
仔细看时,那青龙如盆般的巨目竟一边露了一截剑柄,龙血顺着剑柄汹涌流出……她一愣间,他已两手空空的回到她身边,搂起她迅速向甬道中游去。
他真的还是人吗?她呆呆的看着他,竟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
然而还是迟了吧?甬道已经完全被水淹没,这样下去,就算摆脱了青龙,他们还是只有被淹死的命运。
在水中努力的憋着气,不由自主地向他散发出热度的身体紧贴过去。
就要死在一起了吗?没想到陪她一起死的,竟是他。不过感觉还好,并没有什么排斥。可能若不考虑所有外界的因素,她是很喜欢他的。
闭上眼,头脑和四肢的感觉都开始模糊起来,她无力的几乎抱不住他。
他看了一眼她因为缺氧而苍白如纸的小脸,深深的皱眉,犹豫了一下后将她拉近,吻上了她的唇。
感到他有些冰冷的唇贴了上来,她没有睁眼。这算是最后的吻别吗?他是否也有几分喜欢她?
顺从的启唇准备接受他的道别,却在下一刻发现生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她的口中。
贪婪的大吸几口气,她睁开眼气愤地瞪他……内呼吸?这变态果然不是人!
还未来得及欢喜,水流中突然出现了强烈的波动,这回就连他亦心跳快了几拍。
那条龙好像追上来了。
未来
他们游得再快,在水中又怎么是龙的对手?
波动离他们越来越近,她有些绝望的向前望去,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石壁上的“封龙”二字。
若有所思的在二字前拉着楚曦停下来,脑中又是一段古文显现出来,她离开他的唇,他不解的看她,却未作阻拦。
她伸手抚上了那两个字,口中吐出一段咒文,额头骤然射出一道白光照在上面,之前升上去的巨石门表面浮现出了新的上古文字,之后开始缓缓的降下。
追来的青龙,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张牙舞爪的狰狞而来,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石门将一切隔在了另一面。
得救了……重重吐出一口气,她觉得刚刚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意识到自己还在水中,厚着脸皮又贴上了楚曦。他只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对发生的非常之事未置一词。
又游了一会儿,地势开始向上,两人终于离了水,皆扑倒在地,大口的喘气。
真真正正的劫后余生,即使楚曦也不能沉静如常。
喘了一会儿,楚曦开始运功蒸干身上的衣服,她看得眼热的又粘了上去。
她可没那个本事把自己变成暖炉。
他皱眉欲将她推开,神情却在她可怜兮兮的一声“我冷”之后,化为无奈。
不知是不是看燕玄衣平凡的脸看久了,此时近距离的看他原本极为俊美的脸,竟有了些惊艳的感觉,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凑上去轻轻舔了下他细致的唇。
还没等他有反应,她自己先呆住了。
她在干什么?怎么这般失常,心中却并不后悔,反而浮上丝丝甜蜜?
她愣住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又皱起眉将她推开。谁知她一离开他身体,马上便扑回来紧紧巴住他,浑身颤抖道,“我冷。”
她真的很冷,冷得就快疯掉,他推开她的瞬间,在水中冰冷惊恐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顾不得矜持的将冰凉的小手探进了他的前襟,直接接触他温热的肌肤。
好舒服。她眯起眼,满足的吐出一口气,却没有意识到,她的表情有多么的妩媚。
楚曦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气过。
他气自己明知道她是个祸害,早死早干净,却还在那个狐狸精求援之后,忍不住过来救她,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他气她明明已经有了可以生死相许的情人,还不知羞的来撩拨自己,而他竟心猿意马;他更气自己明知道她从不属于他,还是不能痛快的将她推开,在这里犹疑不决。
他的怒火无处发泄,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因为寒冷而泛白的樱唇,她愣了一下后,竟没有抗拒,反而不知死活的回应起来。
此时,在这冰冷的地道深处,理智已从刚刚脱离死亡阴影的两人脑中消失。
她颤抖着抱紧他,激烈的和他亲吻,渴望着他,渴望被他狠狠粗暴的占有,以此驱走死亡的气息,以此证明自己确实的活着。他化身为一团火焰,烧灼着她也烧灼着自己,发出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炙烈。
吻到了天荒地老时,他才离开她红肿的唇,顺着她细致的颈项并不温柔的移了下去,她有些神魂颠倒的嘤咛一声,一手仍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扯开他的前襟,从他性感的锁骨处滑了下去,滑过平整的腹肌,滑到他蓬勃的玉茎上,紧紧地握住。
他不自禁的一颤,在她已裸露的肩膀上狠狠一咬,她似痛苦似满足的轻吟出声,收回双手捧住他的脸,看到他终于染上欲望的氤氲双眼后,得意地一笑,主动地吻上他的唇。
他顺势抱她跨坐在他的怀里,一手撑着她的腰,一手覆上了她的丰满的高耸,肆意的揉捏抚弄。她用力搂住他,仰起头动情地喘息,纤腰摆动,缓慢的摩擦他的秀挺。
他眼神一深,松开扶在她腰间的手,探入她的私密,感到她已滑腻潮泞,正想向上挺入,就听她轻叫了一声,倏的趴倒在他的肩上再无声息。
他一惊,欲火顿时消了大半,急急抓住她的手腕把脉,半晌才松了一口气。她本就疲劳过度,刚刚一时激动,竟然昏了过去。
这时两人仍暧昧相缠,他却已意兴阑珊……
她果然是妖精,天生来克他的。他本意只是想吓吓她,谁知竟会变成这样,而她还在那种时候昏了过去……
苦笑不已的运功帮她烘干衣服穿好,再整理好自己的衣装,才抱着她向外走去。
也许该庆幸没有突破最后的界限吧?黑暗中,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时候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可能相遇的一刻起,他的世界便已失控?
他只知道,她绝不是他以往所欣赏的女性类型,但事到如今,他无法否认他受她吸引。难道真的是因为道胎魔体的天性使然?
感到她已醒转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尴尬的扮作不觉。不过很显然,她毫无这份羞涩,似有些失望的问道,“为什么不要我?”
他嘴角一抽,毒舌道,“我对奸尸没兴趣。”
她闻言也不恼,还轻笑起来,将头埋进他怀里,“师兄是个太温柔的人呢……怎么办?我喜欢上你了。”
听到她半真半假的告白,他并无惊讶。应该说,他早就感到了她对他特别的情愫,如果他们间的互相吸引是来自于天性,那么她的自制力,远不如他。
可是,此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也不敢开口。因为他怕一开口,便会忍不住问她,她喜欢他,东宫的那位,她又摆在哪里?
长久以来,两人都理智的守着一条界线,不越雷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冲破这条界线,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幸福快乐。
听着她在他怀中再度沉沉睡去,他心中暗暗的想,不管怎样,在他理清楚一切之前,还是维持现状吧。也许没等想明白,他便已因她身败名裂。
到时候,大概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吧?
*****
落英缤纷之中,粉雕玉啄的女孩手中执着一剪白梅,向远处月色衣衫的少年跑去。
“哥哥觉得这梅可似你?”女孩到少年身边停下,笑问得甜美可人。
少年转过身,不知为何竟看不清面容,只觉他年纪虽轻,却周身散发出一种超脱尘俗的清逸,静静的站在那里,便仿佛和四周的天地融为一体,说不出的自然好看。
他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对她浅浅一笑,饶是清冷,其中却浸着淡淡的温柔。
……
心生生一痛,徐思妍倏的惊醒,睁开眼,那种心痛的感觉仍萦绕于心……为什么?这样美丽的梦,竟会让她心痛?
那女孩依稀便是自己小时候,而那少年是谁?有些神似楚曦,可是楚曦从来不着浅色衣衫……况且,他们原来若见过,她不可能毫无印象。
有机会定要问问他。
转头看看四周,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昆仑剑派偏僻的小厢房中,守在床边的是满脸疲惫的千寻。
莫名的失望萦上心头,她微蹙起眉,“我睡了多久?”
声音出口才发现已沙哑的不成样子。
千寻也皱了下眉,先起身斟了水给她,才答道,“三天了。”
那么久吗?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他呢?带我回来那人,可还好?”
千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很好啊,不过他家中有急事,已经走了。倒是宫里来了人找你,已经等了几天了。”
他走了?是为了躲宫里来的人,还是躲她?
强忍着心中突然涌上的委屈,她起身简单梳洗后,召见了宫中来人。凌筠竟然派了四大贴身暗卫之一的朱雀。
“……公主无恙,微臣便放心了。……殿下十分挂念公主,所以派臣护送公主回宫……”
她一行全军覆没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了凌筠耳朵里,所以顾不上和她冷战,派出心腹来接她。
漫不经心的虚应着朱雀,想着就要回京面对一大堆事情,心中并无几分欢喜。
“……若公主不反对,今日便动身如何?”朱雀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出重点。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准备了。
“噢,微臣该死,殿下还有信给公主,请公主过目。”朱雀走了一半,才想起来他临走的时候,凌筠塞给他的东西。
她没什么精神的接过拆开来看,就见偌大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盼归”。这两个字写得温柔细腻,便似他动情时看她的眼神。
一股暖意流入心间,她不无得意的一笑。他总算不气她了,这次冷战,以她的胜利告终。
这项认知,意外打开了紧闭的思念的大门,她这才发现,她其实也很想念他了。快两月未通音讯,这几乎是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喂!”千寻中性的声音打断她的遥想,她抬头满眼温柔的看向他。
似乎从没见过她这般柔和的表情,他忍不住一愣,脸突然红了起来,转开眼看着地面道,“我不跟你回京了。”
她正暗笑他的别扭表情,闻言一惊,诧异道,“为什么?”
他仍不看她,低声道,“繁华富贵,最是消磨修道人的意志。”
她目中闪过了然,虽然不舍,却没有劝阻,因为太明白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她是昙花一现,再多的纤绊,只会是痛苦的温床。
有些遗憾的问道,“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他垂下头,摇首道,“我会努力忘了你。”这是明智之举,她心中却满是挥不去怅惘,不知该庆幸他们曾有的交集,还是心痛日后刻意的遗忘。
也许,在他们相遇时,分手便已是必然。也许她早已知道,所以不肯对他过于用心。想来,他亦是如此吧?
临行时,扫视一圈栖身半月的小院,青松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