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旧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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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林震南十分得意,站起身来,说道:“那知道这一次余观主居然收了咱们的礼物,还说派了四名弟子到福建来回礼——”林平之高声道:“是四个?不是两个?”林震南道:“是啊,四名弟子!你想余观主这等隆重其事,咱们福威镖局可不是脸上光采之极?今日下午我已派出快马去通知江西、湖南、湖北多处分局,对这四位青城派的上宾,沿途可得好好接待。”
林平之忽道:“爹,四川人说话,是不是总是叫别人‘龟儿子’,自称‘老子’?”林震南笑道:“四川粗人才这样说话。全中国那里没粗人说话,自然就不干不净。你听听咱们局子里那些趟子手赌钱时的说话,就不比四川的粗人说话好听。你为什么问这话?”
林平之道:“没有什么。”林震南道:“那四位青城弟子来到这里之时,你可得和他们多亲近亲近,学些名家弟子的风范,结交上这四位朋友,日后可是受用不尽——”
正说到这里,忽听得厅外人声喧哗,跟着几个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林震南眉头一皱道:“没点规矩!”只见奔进来的是三个趟子手,为首一人气急败坏的道:“总——总镖头——”
林震南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趟子手陈七道:“白——白二死了。”林震南吃了一惊道:“是谁杀的?你们赌钱打架,是不是?”心下好生烦恼:“这些在江湖上闯惯了的汉子可真难以管束,动不动就出刀子,拔拳头,这里府城之地,出了人命可大大的麻烦。”陈七道:“不是的,不是的。刚才小李上茅厕,见到白二躺在茅厕旁的菜园里,身上没一点伤痕,全身却已冰冷,可不知是怎么死的。恐怕是生了什么急病。”
林震南呼了口气,道:“我去瞧瞧。”当即走向菜园,林平之跟在后面。到得菜园中,只见七八名镖师和趟子手围成一团。大家见到总镖头来到,都让了开来。林震南看白二的尸身时,见他衣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一点血迹,当即问站在旁边的祝镖师道:“没有伤痕?”祝镖师道:“我仔细查过了,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也不是中毒。”林震南瞧白二脸色如常,绝无青紫之色,嘴角边还带着一丝微笑,便点头道:“通知帐房董先生,叫他给白二料理丧事,给白二家送一百两银子去。”原来福威镖局自林远图开创之时起便定下规矩,镖师、趟子手,杂役人等若在走镖时因公死亡,则抚恤银两若干,重伤残废则抚恤若干,患病身亡又抚恤若干。到了林震南手里,镖局子赚钱,所定抚恤数目已加了两次。
一名趟子手因病死亡,林震南也不如何放在心上,转身回到大厅,向儿子道:“白二今天没跟你去打猎吗?”林平之道:“去的,回来时还好端端的,不知怎的突然生了急病。”林震南道:“这真叫做来得十分突然。我总想要打开四川这条路子,只怕还得用上十年功夫,那料得到余观主忽然心血来潮,收了我的礼不算,还派了四名弟子,千里迢迢的来回拜。”林平之道:“爹,青城虽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福威镖局和爹爹的威名,在江湖上可也不弱。咱们年年去四川送礼,余观主派人到咱们这里,那也不过是礼尚往来。”
林震南笑道:“你知道什么?四川省的青城、峨嵋两派,和少林、武当齐名,立派数百年,门下英才济济,着实了不起。咱林家祖传的武艺虽然不弱,终究没传下多少弟子来,我这一代,只是我光杆一个,你这一代又只你一个,可及不上人家人多势众了。”林平之心中不服,道:“赵叔叔、周伯伯、冯叔叔、蒋大先生他们的武功,在武林中都算是顶儿尖儿的,咱们这许多镖局中一众英雄好汉聚在一起,难道还敌不过什么少林、武当、峨嵋、青城么?”林震南笑道:“孩子,你这句话跟爹爹说说不要紧,若是在外面一说,传进了旁人耳中,立时便惹上麻烦。咱们十二号镖局,九十四位镖师各有各的玩艺儿,聚在一起,自是不输给任何一家门派。可是打胜了人家,又有什么好处?常言道和气生财,咱们吃镖行饭,更加要让人家一步。常言道得好,礼多人不怪,自己矮着一截,让人家去称雄逞强,咱们又不少了什么!”
第二回 恶鬼索命
林震南走了几十年镖,深知江湖上风波险恶,少年时吃了不少亏,到得老来,周身的锋芒棱角都给江湖的刀枪磨得精光,已精通谦和退让之道。
林平之道:“爹——”忽听得有人叫道:“啊哟,郑镖头又死了!”
林震南父子同时吃了一惊。林平之更从椅中直跳起来,颤声道:“是他们来报——”这个“仇”字没说出口,便即缩住。其时林震南已迎到厅口,没留心儿子的说话,只见趟子手陈七气急败坏的奔进来,说道:“总——总镖头,不好了!郑镖头——郑镖头又给那四川恶鬼索了——讨了命去啦。”林震南脸一沉,喝道:“什么四川恶鬼,胡说八道。”陈七道:“是——是真的。少——少镖头救命,这恶鬼下一步便找上我啦。你命大,阳气旺,有百神呵护,恶鬼不敢找你。小的可不得了,咱们快——快想办法,得请和尚道士去打醮念经,少——镖头你自己得去磕几个头,消了这四川恶鬼的冤气。这厉鬼索命报仇,那可不是玩的——”
他一口气缠夹不清的说将出来,林震南半点摸不看头脑,喝道:“住嘴!你胡说什么?”陈七道:“是,是!那四川恶鬼——这四川活人这么强凶霸道,死了自然更加厉害——”他一遇到总镖头怒目而视的严峻眼色,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向林平之瞧去,脸上一副哀恳害怕的神气。林震南道:“你说郑镖头死了?尸首在那里?怎么死的?”这时又有几名镖师趟子手奔进厅来。一名镖师皱眉道:“总镖头,郑兄弟的死法,便和白二一模一样,身上也是没有半点伤痕,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无青紫浮肿,莫非莫非——刚才随少镖头出去打猎时真的中了邪,冲——冲撞了什么邪神恶鬼。”
林震南哼了一声,道:“我一生在江湖上闯荡,可从没见过什么鬼。咱们瞧瞧去。”说着拔步出厅。陈七道:“总镖头命大福大威风大,恶鬼自然怕你,咱们这些小脚色那可不同。”林震南也不去理他,由那镖师领路,去到马厩,只见郑镖头躺在马厩之前,双手抓住一马鞍,显是他正在卸鞍,突然之间便即倒毙,绝无与人争斗厮打之象。
这时天色已黑,林震南教人提了灯笼在旁照着,亲手解开郑镖头的衣裤,前前后后的仔细察看,连他周身骨胳他都捏了一遍,果然没半点伤痕,手指骨也没断折一根。林震南是个豪杰汉子,素来不信鬼神,白二忽然暴毙,并不奇怪,但郑镖头又是一模一样的死去,这其中便大有蹊跷,若说是黑死病之类的瘟疫,焉地全身浑没黑斑红点?心想此事多半与儿子今日出猎途中所遇有关,转身问林平之道:“今儿随你去打猎的,除了郑镖头和白二外,还有史镖头和他。”说着向陈七一指。林平之点了头,林震南道:“你二人随我来。”向一名趟子手道:“请史镖头到东厢房说话。”
三人到得东厢房后,林震南坐定后一言不发。他知道儿子无甚阅历见识,陈七则满口胡言,徒乱人意,只有从老成练达的史镖头口中,才问得出个所以然来。陈七几次想开口说话,看到总镖头威严的神色,终于话到口边,又吞入了肚中,那知等了半天,史镖头始终不见到来。林震南向陈七道:“你去催史镖头快来。”陈七应道:“是!”走到厢房门口,嗫嚅道:“史镖头这会儿就快来了,我——我看不用去催。”林震南怒道:“我叫你去就去,快去。”陈七道:“是,是!小的这就便去。”全身簌簌抖个不住,一只右脚跨出了门槛,却又缩了回来,双膝一屈,突然向林震南跪倒,求道:“总——总镖头饶命!小的这一单身出去,可就没命啦!”
林震南见他脸无人色,全身发抖,害怕到这个样子的人,倒也真是少见。他虽不信鬼神,然而陈七这副模样,宛然便是见到厉鬼一般,不禁身上也有些发毛,顿足道:“起来,起来!你——你这不是疯了么?”陈七道:“少镖头,这件事实在和小人并无相干,你——你总得赶快想个法子。”林震南心下起疑,道:“你快起来,站在这里便是。”陈七犹似遇到皇恩大赦,急忙站起,反手将厢房门关上,似乎生怕那四川恶鬼会进来害人。
林震南转向儿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平之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当下便将如何打猎回来,在小酒店中喝酒;如何两个四川人戏侮那卖酒少女,因而言语冲突;又如何动起手来,那汉子掀住自己头颈,要自己磕头;如何在惊慌气恼之中,拔出金刀,杀了那个汉子;又如何将他埋在菜园之中,给了银两,命那卖酒的老儿不可泄漏风声。
林震南越听越是知道事情不对,但他历经大风大浪,儿子与人斗殴,杀了一个异乡人,虽然事情辣手,终究也不是天坍下来的大事。他不动声色的听儿子说完了,沉吟半晌,道:“这两个汉子没说是那一个门派,或者是那一个帮会的吧?”林平之道:“没有。”林震南问:“他们言语举止之中,有什么特异之处?”林平之道:“也不见得什么古怪,就是那姓余的汉子——”一言未毕,林震南接口问道:“你说给你杀了的汉子姓余?”林平之道:“是,我听得一个人叫他余兄弟,只不过不知是人未余,还是人则俞。外乡口音,却也听不准。”林震南摇头自言自语:“不会,不会这样巧法。余观主说要派人来,那有这么快就到了福州府,又不是身上长了翅膀。”
林平之心头一凛,问:“爹,你说这两个汉子会不会是青城派的?”林震南不答,过了一会,伸手比划,道:“你用‘翻天掌’的这一式打他,他可怎么拆解?”林平之道:“他没能拆得了,给我重重打了个耳光。”林震南一笑道:“很好,很好!”连说了三句“很好”,这厢房中本来一片肃然惊惶之气,林震南这么一笑,林平之忍不住也笑了一笑,不禁大是宽心。林震南又问:“你用这一式打他,他又如何还击?”仍是一面说,一面比划。林平之道:“当时孩儿气恼头上,也记不清楚,似乎这么一来,又在他胸口打了一拳。”林震南颜色更和,道:“好,这一招本当如此打!他连这一招也拆架不开,绝不会是名满天下的青城派松风观余观主的子侄。”原来他连说“很好”,倒不是称赞儿子的拳脚不错,而是大为放心,寻思四川一省之中,会武的何止十万,这姓余的汉子既被儿子所杀,武艺自然不高,决计与青城派扯不上什么干系。
他伸出右手中指,在桌面上不住敲击,又问:“他又怎地掀住了你脑袋?”林平之伸手比划,怎生给他掀住了动弹不得。陈七胆子似乎大了些,道:“白二用钢叉去搠他,给他反脚踢去钢叉,又—又—又踢了个大斤斗。”林震南心头一震,站起身来,问道:“他反脚将白二踢倒,又踢去了他手中的钢叉?那—那是怎生踢法的?”陈七道:“好像是如此这般。”双手掀了住椅背,右足反脚一踢,身子一跳,左足又是反脚一踢。他武艺平平,这两脚踢来,姿式甚是拙劣,倒像是骑马反脚踢人一般。
林平之瞧了他这脚反踢如此难看,忍不住要笑,说道:“爹,你瞧——”只见父亲脸上大有惊恐之色,一句话便没说下去。林震南道:“这两下反踢,倒似是青城派的得意绝技‘百变幻腿’,孩儿,到底他这两腿是如何踢的?”林平之道:“那时候我给他掀住了头,看不见他怎生反踢。”林震南道:“是了,要问史镖头才行。”他走出房门,大声叫道:“来人哪!史镖头呢?怎么请了他这许久还不见人?”两名趟子手闻声赶来,林震南道:“史镖头到处找他不到,多半是在西后街都卖豆腐的张寡妇家里。唉!闹了这么大的事出来,居然还有心情去——去——”说着不住摇头。一名趟子手道:“已派人去叫他了。”两名趟子手相视一笑,均想:“镖局子中都道总镖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