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第5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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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作风。适足显示他自己心虚和使诈。」
徐子陵点头道:「你的感觉不无道理,不过若凭此两点断定
杜兴口不对心,仍有点武断。」
寇仲沉吟道;「遢记得在山海关小桃源晚宴时,我们提及狼
盗正逃往大草原一事时,感觉到杜兴和许开山心内的惊栗,那是
绝无花假的。他们正是怕我们真的追上没有防范的狼盗,才要自
己假扮狼盗,将我们引到燕原集,来个一举两得。」
徐子陵一震道:「我开始给你说服。回想刚才的情况,他确
在设法摸我们的底子。」
寇仲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两个都没有甚么筹码和敌人
周旋,倘不慎陷入重围中必死无疑,所以不能出错。」
徐子陵皴眉道:「你看可达志会否有问题。」
寇仲道:「照我看可达志并非这种人,问题全出在杜兴身上
。他根本晓得许开山的真正身份,更与他狼狈为好。」
徐子陵不由想起阴显鹤说的话,指社兴是个双面人,表面疏
财仗义,主持公道,暗则无恶不作,纵容许开山的北马帮。
寇仲愈来愈厉害,想骗他再不容易。
道:「那应否对可达志说清楚我们对杜兴的疑心。」
如若杜兴真的与许开山合作做坏事,他也大可和深末桓、呼
延金及韩朝安等勾结。可达志在不知就理下,易著道儿。
寇仲摇头道:「杜兴于可达志有恩有义,这关系非是凭我们
几句话可改变过来的,可能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放心吧!先不
说可达志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凭他身为颉利爱将的身份,给个天
杜兴作胆,他也不敢拿可达志如何。且能有个像可达志这样的人
在颉利身边为他说好话,对他有利无害。」
徐子陵忍不住叹道:「你这小子变得愈来愈精明厉害。」
寇仲伸手搂著他肩头,笑道:「这全是迫出来的,其实自杜
兴肯说出谁劫去羊皮,我已心中生疑,到说出来竟是韩朝安,实
教人难以置信。杜兴为何要这样?一言以蔽之,羊皮该是狼盗下
手截劫的。而马吉则和杜兴关系密切,一个负责在塞外接赃,一
个在关内散货,大做本少利厚的买卖。」
徐于陵道:「杜兴会否并不晓得许开山在大明尊教的身份,
当我们说出!证据时,他的震骇并非装出来的。」
寇仲点头道:「大有可能。」
接著精神一振道:「令晚的二度刺杀必然凶险异常,我们须
另觅帮手,你去寻师仙子和阴显鹤那古怪家伙,我去找越克篷和
宋师道,然后再往皇宫赴宴,看看伏难陀如何舌灿莲花,辩才无
碍。哈!真的愈来愈有趣哩!」
徐子陵探头看看天色,道:「这场大雨是对我们行踪最好的
掩护,趁雨停前,我们赶快把事情办妥。」
两人各自打起杜兴赠与的伞子,分头行事去也。
第十章 冤家路窄
寇仲溜进朱雀大街,冒雨朝外宾馆举步走去,街上行人大减
,各式雨具则洋洋大观,檐篷下挤满避雨的人,酒馆食店均告客
满,又是另一番情景。
寇仲胸口的创伤仍隐隐作痈,幸好体内受损的经脉经调理后
处于迅速的复原中。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由暗抹一把冷汗。
杜兴是半个契丹人,与同是契丹人的呼延金理应关系密切,
而呼延金则晓得他们和越克蓬的关系,假若自己这样摸上门去找
越克蓬,狠可能避不过杜兴的耳目。
自己刚才半句不提越克蓬,杜兴已或生疑,现在他寇仲又匆
匆往找越克蓬,杜兴定想到他是另有图谋,那今晚的计中之计将
不会奏效。
想到这儿,转进横街。
社兴有千万个杀他和徐子陵的理由,首先倘八万张羊皮是他
和许开山劫去的,怕两人追究,遂来个先下手为强。其次更重要
的是,杜兴和许开山怕两人支持荆抗将他们逐离山海关。
假若徐子陵猜测无误,杜兴并不晓得许阅山在大明尊教的身
份,那杜兴和许开山便是各怀鬼胎。而安乐帮惨案则是许开山瞒
善杜兴干的,为的是被安乐帮帮主发现许开山在大明尊教的身份
。
兜兜转转下,他们的思路虽曾误入歧途,最后仍是回到最先
的结论去。只有在杜兴和许开山的包庇下,狼盗始能横行无忌、
行踪如谜。亦只有像许开山这样的财势,才能收买安乐帮的副帮
主舒丁泰。后者在饮马驿被骚娘子杀死灭口,正因舒丁泰晓得许
开山是安乐帮惨案的幕后主使者。
一理通百理明,想不到与杜兴一席话这么有用。
但这仍是一场大赌。
他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去断定杜兴令晚会与呼延金勾结来害
他们,假若错的是他们,而杜兴是无辜的,那今晚不但杀不到深
末桓,还会开罪社兴和可达志。
观准左右无人,寇仲从怀内掏出「神医莫一心」的面具,戴
到脸上,接著转进一间成衣店,出来时摇身銮成另一个人。
圣光寺的禅室内,宁静平和,与世隔绝。
大雨下个不休,打在瓦顶沥累成无数临时小瀑布,哗啦啦的
沿瓦面凹坑倾泻而下。
虽有伞防雨,徐子陵仍湿掉半边身子,在伤重之后,份外有
箫条落难的感觉。可是面对师妃暄的仙容,所有这一切都变得无
关重要。
令趟是他起床后第三次见仙子。
师妃暄坐在他旁,细审他的脸容,讶道:「子陵是否受伤?
」
徐子陵点头道:「还差点丢命。」扼要的把今早遇刺的事说
出来。
师妃暄著他把手举起,温柔的把纤指搭在他的腕脉处,徐子
陵心中涌起无限温馨时,她骇然道:「你真的伤得很重,短时间
内不可与人动手。」
又皱眉道:「寇仲到那儿去?我现在立即和你去寻他。否则
若被深悉你们伤势的敌人截著,将非常危险。」
徐子陵很想说若寇仲被宰,李世民不是少去最大的劲敌吗?
但此时当然不会说出如此大杀风景的话,还感激师妃暄对他们兄
弟的关心。
微笑道:「我们正在玩一个虚虚实实的游戏,以胆博胆,至
少到此刻仍属成功,所以能安坐于此。」
师妃暄嗔怪的横他一眼,精纯无匹的真气从指尖输入,助他
行气疗伤,语气却非常平静,淡然自若的道:「若寇仲的伤势和
你接近,你两人根本没资格玩任何游戏,寇仲想逞强,你该劝阻
而不是附和他。」
徐子陵道:「这叫置诸于死地而后生。我们今晚有两个目标
,无论如何艰难,必须设法完成,就是杀死深末桓和石之轩。」
师妃暄没好气道:「你们最应该做的是躲起来好好休息,石
之轩的事由妃暄和阴后去办。」
徐子陵坚决的摇头道:「妃暄放心,受伤有受伤的打法,我
们必须一出手就教石之轩逃不掉,否则将是白费心机,且永远失
去围剿石之轩的机会。」
师妃暄讶道:「我不明白,你们在现今的情况下,如何应付
石之轩这种魔功盖世的高手。」
徐子陵道:「时间不容我作详尽解释,简言之是我和寇仲有
一套自创的联手奇术,重伤至此仍可威胁石之轩。我想请妃暄去
联络祝玉妍,告诉她今晚的情形,俾大家能互相配合。大事要紧
,妃暄必须信任我们。」
师妃暄叹道:「你们总爱做些出人意表的事。好吧!今晚有
甚么情况?」
徐子陵将杜兴、可达志、呼延金、深末桓、韩朝安、伏难陀
等人的事。包括前因后果、他和寇仲的猜想判断,无有遗漏的说
出来,然后道:「今晚即使我们不能成功诛除深末桓,至少可以
证明社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师妃暄淡淡道:「倘若敌人在你们赴宴前进行刺杀,你们不
单妙计成空,还要赔上性命。」
除子陵愕然道:「我们真糊涂,竟没想过这可能性。」
师妃暄微笑道:「人家旁观者清嘛。唉!你这人哪,真叫人
担心。」
徐子陵感到她源源不绝输入腕脉内的真气令去浑身舒泰,大
幅减去数处伤口的痛楚,更激发起体内窍穴的潜力,耳鼓则响起
她关切和嗔怪的仙音几疑不知人间何世,一时心神皆醉,道:「
我此时的脑袋似乎不大灵光,妃暄你说我们该怎办才好。」
师妃暄道:「这要看杜兴是否真的与呼延金等人私通勾结,
若实情如此,除非能有百分百把握在你们踏进宫门时设伏杀死,
否则自以将计就计为上策。」
徐子陵点头表示明白,杜兴的将计就计,是以人假冒深末桓
以飞云弓射箭,将可达志引入歧途,然后杜兴这个中间联络人再
把两人诱往绝地,布下另一妙局加以扑杀。由于两人伤势未愈,
兼之猝不及防,故必无幸免。
师妃暄续道:「只要你们赴宴时,露出全神戒备的状态,例
如分散而行,那敌人将不会舍易取难,作不必要的冒险。所以我
并不大担心这方面,令人忧虑的是你们的计中计全建立在假设上
,如果其中任何一个假设乃自以为是的失误,将会弄出大岔子。
」
徐子陵爱怜的审视她用心思索的动人神态,苦笑道:「所以
我要来请妃暄破例的出手去管管这凡尘的斗争仇杀。」
师妃暄轻叹道:「妃暄不妨再多一个假设,如若可达志奉有
颉利密令,藉故与你们亲近,事实却是与社兴狼狈为奸,务要置
你们于死地,事后则诿过深末桓等人身上,使突利不能追究颉利
,那就算我肯出手,亦是白赔,因为敌人中将有赵德言、暾欲谷
等高手在内,敌我双方实力大过悬殊。当然,问题仍在你们伤势
太严重,一旦被困,没能力突围逃走。」
徐子陵肯定的道:「可达志该不会是这种卑鄙之徒,而且昨
晚我们偷听赵德言等和周老叹夫妇的对话,颉利暂时碓无意对付
我们,所以迫马吉想办法从拜紫亭处讨回八万张羊皮,以归还大
小姐。」
师妃暄白他一眼道:「你陵少尚未告诉妃暄这件事嘛!」
师妃暄娇瞠的神态逗人至极点,徐子陵涌起把她搂入怀内的
冲动,只是不敢唐突佳人,惟有压下此念。微笑道:「对不起,
是小弟的疏忽。哈!妃暄竟唤我作陵少,听起来既新鲜又刺激。
」
师妃暄嫣然一笑,再横他一眼,垂下琼首,轻轻的道:「知
道吗?徐子陵你知道吗?我对你的戒心愈来愈薄弱哩!」
徐子陵心中一荡,愕然道:「你直至这刻仍对小弟有戒心?
」
师妃暄回复淡若止水的神情,微耸香肩道:「我怎晓得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