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游龙-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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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没有五六十杯就过不了关……”
高人凤笑道:“练武功的人能混到大哥这样程度才是真正的光荣,一介武夫,名动公卿……”
谢文龙脸上一红,低声道:“兄弟,别人说这种话还可以,你说这话可就存心取笑我了……”
高人凤连忙赔笑道:“大哥别生气,兄弟是开开玩笑!”
谢文龙道:“这玩笑可不该开,这件事根本就无功可邀,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害得我混身不自在!”
高人凤一笑道:“好了,大哥,您不舒服,小弟也不见得痛快,这两天受够了罪!”
谢文龙一怔道:“怎么了,是妹妹得罪了你吗?”
高人凤点头道:“不提什么得罪,女孩子就是好奇,她整天盘洁我的身世,追问我以前的作为,差不多都要把十代的履历跟出生以后的经过全部都报出来!”
谢文龙一笑道:“她就是这脾气,想到哪里就哪里,有时连四叔都拿她没办法!”
高人凤道:“四叔这位老爷子也不好应付,他跟大妹子两个人串同一气摆布我,旁敲测击,刺探我的功夫……”
谢文龙正色道:“兄弟,这不能怪他们,连我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你的事根本就瞒着我们,那天跟凌寒梅对手时,你施展的刀法绝不是什么碰巧,难道你真不能跟我们说吗?”
高人凤道:“不瞒大哥说,兄弟的确有很多事没有说出来,不过兄弟绝非故意自隐身世,只是目前还不便宣布,请大哥相信兄弟的诚意,体谅兄弟的苦衷!”
谢文龙想想道:“好,我相信你,在四叔与妹妹那里,我也替你解释,叫他们不要逼你,不过你若是有困难,大哥一定尽量想法子帮助你!”
高人凤笑了道:“谢谢大哥,兄弟知道大哥会体谅兄弟的苦衷!”
谢文龙道:“我不是体谅你,只是想到你不肯说,必然有不能说的原因!”
高人凤道:“那也没什么秘密,只是目前说出来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以后我一定原原本本告诉大哥,那时大哥定然会同意我不说的道理!”
谢文龙道:“就这么说定了,可是你现在找我喝酒,总不会是为了这些吧!”
高人凤笑道:“兄弟是被四叔跟大妹子逼得逃出来的,我假借跟大哥商量事情的借口躲在衙门里,结果倒是真的碰上了一件事,也幸亏兄弟在场……”
谢文龙连忙问道:“又是什么事?”
高人凤道:“通州府来了两个公人投文,说莫振南是他们狱里的逃犯,要求把原案送到这里来销案……”
谢文龙一怔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公事不由我经手,叫他们找文案先生办就行了!”
高人凤道:“行不得,莫振南现在抵了飞贼的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回文办理,事情就大了!”
谢文龙道:“那边是逃犯,这边是飞贼,两案并作一案办理,这不就结了吗?”
高人凤一叹道:“莫振南是半个月前越狱,那时飞贼已经在京师做了几件案子了,如果照原文回复,您在龙大人那里如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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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脂粉陷阱
谢文龙听说假飞贼莫振南,原是半月前通州府越狱的逃犯,势难顶飞贱之名销案,不由一急愕然道:“那该怎么办呢?”
高人凤道:“所以兄弟才赶紧找大哥商量,请大哥转求龙大人把首级取下来,连同尸体交给公人销案,然后再设法在这边弥缝!”
谢文龙摇头道:“这不行,我的工作是维护法制的尊严,前一次伪报飞贼的死亡,我已经很不得已,在私心下我已发誓绝不中止飞贼的搜捕,现在叫我玩弄手段去破坏法制,那是我绝办不到的事!”
高人凤笑了一笑道:“通权达变才是处世之明道,大哥主要为的是报恩,才不得已为之设法弥缝,如果事情闹开来,大哥难道要告诉龙大人说莫振南是她女儿杀的?”
谢文龙痛苦地道:“我就是为了这一点才硬着头皮去承冒功绩,尽量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高人凤道:“大哥的意思想怎么样呢?”
谢文龙想想道:“现在只有叫通州府投文进去,我再去见龙大人承认杀贼的错误,好在莫振南的尸体经你化装了一下后,与飞减很相似,大概也可以交待得过去!”
高人凤道:“龙大人对外又如何交待呢?”
谢文龙道:“那是他的事,不过我想龙大人生性耿直,一定也会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高人凤笑道:“大哥想法错了,龙大人也许会在冲动车下自承过失,但是以和亲王为首的那些同僚一定会尽量压制他这么做,为了他们的私利和家声,飞贼的真伪并无关系,最主要的是飞贼的死亡证实,使他们能直起腰来!”
谢文龙一叹道:“事情的确是如此,因此我必须拿到真正的飞贼,将他置之于死地,对人对己才有个交待!”
高人凤问道:“大哥是否有线索了呢?”
谢文龙道:“有一点了,莫振南的头颅下,每天都发现一份祭礼,都是半夜无人时摆上的,我已经秘密叫人守候了,那很可能是飞贼自己为了求心安而去摆上的,我想粘住那家伙,必然能找到飞贼!”
高人凤笑笑道:“这条线索役有多大用,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那是龙琦君身边的那个蛮妇!”
谢文龙一怔道:“怎么会是她呢?”
高人凤笑道:“兄弟也不糊涂,对这件事注意了很久,一定不会弄错的!”
谢文龙呆住了,更非常失望,苦笑道:“她为什么要偷偷上供呢?”
高人凤道:“自然是龙琦君的嘱咐,她杀死莫振南时,也把他当作真正的飞贼,心中自然不安……”
谢文龙道:“这可不能乱猜,那天我们只看见车帘中伸出一只手来发射暗器,并不一定是龙琦君,也许是那个仆妇呢!你该记得她跟飞贼……”
高人凤笑道:“小弟掌握了确实的证据!”
说着在身边取出一张被烧的纸,那只是一截纸边,大部分都被火烧毁了,只剩下模糊可辩的几个字“XX年XX月XX日……妹龙琦君泣血奠告于……之灵……”
谢大龙看看一怔道:“这是什么?”
高人凤道:“这是龙琦君祭飞贼的祭文,只可惜大部分被烧掉了,只剩这点痕迹!”
谢文龙道:“你从哪儿摸来的?”
高人凤笑道:“说来大哥可能大吃一惊,这是从通州府派来的那两个公人身边模来的!”
谢文龙愕然道:“怎么会在他们身边呢?”
高人凤道:“他们来投文时,兄弟刚好接住了,听见这个情形后,心里很着急,当时就代表大哥向他们谈判……”
谢文龙急道:“兄弟,你不能这么做!”
高人凤一笑道:“大哥别急,兄弟还有下文,兄弟提出谈判后,那两个公人坚持不答应,经兄弟陈说利害后,他们才答应考虑一下,却坚持要与大哥面谈,兄弟以为他们要敲诈大哥一笔银子,只得将他们送到柳叶朗同的书寓去款待……”
谢文龙道:“你根本不该如此做,我不会接受的!”
高人凤笑道:“兄弟倒不在乎银子,可是最瞧不起这种贪赃枉法的恶吏,更不甘心接受他们的敲诈,只是想惩他们一下,在半路上施展手法把他们的公文偷到了手,看他们失落了公文,如何交代的,谁知兄弟一看公文后,又改变了主意,偷偷把公文还给他们了,因为这公文没什么作用……”
谢文龙问道:“为什么,难道公文是假的?”
高人凤道:“公文倒不假,是真正的大印,可是这两个人的身份有问题,因为我在公文袋里又偷到了这个!”
谢文龙拈着那张字条端详了半天才道:“这张字条在公人们的身边固然值得怀疑,但是想开了也不算什么,这一定是第一次他们前来窥探时,刚好碰上那仆如在祭墓,趁她离去时在纸灰中抢到这张字条,然后当作奇货可居,想再敲诈龙府一笔钱而已!”
高人凤笑道:“大哥是老公事了,这张字条的字迹已经烧去了很多,连名字都不完全,何况这不能证明就是龙小姐的亲笔,即使证明是她,又没有受祭人的姓名,更不能证明是从莫振南首级悬竿捡来的,可以说毫无利用价值,凭他们的身份,敢用这张字条来敲诈正堂大人吗?”
谢文龙连连点头道:“有道理,那么这张纸条在他们身边出现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高人凤道:“照小弟的看法这两个公人与飞贼是有勾结的,这张字条证明莫振南是死于龙琦君之手,表示龙琦君与飞贼已存心断绝来往,不惜下杀手以对之,飞贼也怀恨在心,唆使那两个公人前来揭我们的底!”
谢文龙想了一下道:“这只是有可能而已,却不能证实一定有关系!”
高人凤道:“所以兄弟才要请大哥去跟他们谈谈!”
谢文龙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去呢?为什么又要上那种地方去呢?柳叶胡同根本就是私娼寮,我出入该地很不方便!”
高人凤笑道:“大哥以前没去过吗?”
谢文龙道:“没有,我从不涉足花丛,这并不是我道学,而是我不忍心去欺凌那些可怜虫!”
高人风摇摇头道:“她们并不可怜,出卖色相的代价很高,一夕缠头十数金,足抵穷人半年粮,这是最容易的求生方式,如果每个人都象大哥一样,断绝了她们的生计才可怜呢!
而且以大哥的现职出入秦楼楚馆也没有什么不便的,借此为体验一下人生……”
谢文龙皱起眉头,高人凤忙道:“兄弟也许言不入耳,可是大哥今天非去不可,兄弟已经试探过了,那两个家伙的口风很紧,风花雪月,什么都内行,就是谈不到一点正经事,看来只有大哥出面,他们才肯放出斤两来!”
谢文龙道:“我可以跟他们谈一下,但不必在那种地方,你把他们约出来好了!”
高人凤道:“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叫他们说出真话,大哥访无论如何随兄弟去一次!”
谢文龙知道这位老弟又在捣鬼了,可是高人凤不让他多问,拖着他一径走了。
柳叶胡同是半公开的私娼集中区,可是在门面上多半是挂着书寓的招牌,自然每一家也拥有那么一两个能弹善唱的清倌人做做样子,然而大部分还是一些以色相为本钱的流莺,上这儿来的顾客多半是商人富贾,一身铜臭,装点风雅,张调顾曲敷衍过场面后,色才是他们真正的需要。因此这儿完全迎合他们的口味。
不过柳叶胡同是有名的销金窟,缠头费订得高,流莺们的姿色也是上上之选,谢文龙以前也曾来过两次,都没有登堂入室,今天被高人凤硬拖了来,虽说是另有公干,脸上也禁不住直发热!
幸好他有了六七分酒意,遮盖了他的困窘,显得稍微自然一点,到达了最大的一家含芳书寓门口,毛伙已瞧见了,老远就迎上来拉开嗓子要叫,高人凤已塞了一块碎银,瞪着眼睛低声道:“别囔了,谢大人是来看朋友的!”
谢文龙见他说话时又充满了自信,而且还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知道这位老兄弟又在捣鬼,妓院的毛伙都是十分玲珑的家伙,自然会意了,立刻打了一恭笑道:“谢爷的赏,二位是在哪间屋里坐?”
高人凤问道:“我先陪来的两个朋友呢?”
毛伙一笑道:“在翠喜翠红姑娘的屋里,又吃又喝的乐着呢,您放心,爷的朋友在这儿绝不会受委屈!”
高人凤道:“这就行了,咱们也上那边去,只是你们这儿的姑娘还不能叫人满意,你得给我们出条子叫去!”
毛伙微有失望地道:“高爷,谢大人是贵宾,敝寓的姑娘自然够不上侍候,可是数遍整条胡同也找不出更好的了,您叫小的上哪儿再去叫堂差呢?”
高人凤道:“宝华班有两个唱花旦的姊妹,不是住在胡们底吗,叫她们姊妹儿俩来!”
毛伙脸有难色道:“高爷,您是风月场中的老手,那姊儿俩您总知道?”
高人凤笑道:“我当然知道,她们俩只唱戏不应酬,可是我已经关照过了,你们只管派轿子接人去,送来的时候不许声张,就说是你们这儿的!”
说着又递了一张银票过去,谢文龙瞧上面的数目是五十两,刚觉得太浪费,那毛伙却推了回来道:“高爷,这差使小的可于不了,怕给人家轰了出来!”
高人凤笑道:“这是给你的,买你一个守口如瓶,凭刘家姐儿俩的身价,五万两也未必请得动,我哪能叫你去干这种冒失事!”
毛价这才眉开颜笑地接了下来笑道:“我说呢!原来高爷已经先谈妥了,您许了她们多少?”
高人凤一瞪眼道:“你问这干吗?”
毛伙赔笑道:“小的只是问问,前次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