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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刘公案·刘墉传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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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县报官,知县可是差人去验么?”地方说:“就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小人等这才回村,到杨家把那些死尸停放一处,将门封锁,拨人去看守。”
  刘爷点头,又望知县讲话,说:“这事还了得?乡保他来报,你竟不去相验!罢了么,你只顾与皂役吴信商议着想银子咧,那里还顾的办事情呢?”知县胡有礼闻听,也不言语,只是磕头。刘爷说:“乡保地方,你们回去罢。杨举人,你们弟兄二人,暂且下去,等明日提到句容县的皂役吴信,再行听审。”
  “是。”二人答应。大人上面又叫:“承差二名,将知县胡有礼暂且押起来,等明日对词。”承差答应,将知县押将下去。
  众人俱各也退出衙外。王自顺、盛公甫见了杨家弟兄,俱各道及感念之情。王自顺说:“因为在下一人,故使恩公合家被害,使在下感佩无地。”言罢,一同歇息不表。
  单言那刘爷退堂,回后用饭,歇息一夜无词。到了第二天早旦清晨,还未到午时,下役将恶人提到。
  正是那,未交午刻去役转,解来皂役姓吴人,还有本村乡保地,伺候诸城县内臣。内厮里边回太守,刘爷开言把话云:“去吩咐:外边伺候休怠慢,本府升堂问民情。”
  张禄答应向外跑,传与当差应役人。一齐进衙来伺候,各着首尾那消停?全都左右分班站,刘爷里边向外行。点响但见屏门闪,衙役喊堂震耳鸣。刘大人,秉正居中归正座,书办承差左右分。忠良上面开言叫:“先带吴信进衙门!”
  差人答应往外跑,不多一时到大门。口中说:“大人里边传出话,句容县皂役进衙中!”衙役闻听答应“有”,带领吴信向里行。来至了,滴水檐前双膝跪,刘爷座上看分明。衙役退闪旁边站,目视观瞧姓吴人:头戴一顶新秋帽,毛蓝袍子褂皂青。年貌不止五旬外,长了个,恶眉恶眼坏形容。连鬓胡子生颏下,犹如铁线一般同。刘爷看罢吴皂吏,座上开言把话云。
  刘爷在座上瞧了瞧皂役吴信的相貌,不是个良善之辈。但见他向上磕头,自己报名,说:“小的是句容县知县的皂役吴信,给大人叩头。”刘爷上面开言,说:“你是皂役吴信吗?”“是。”刘爷又问,说:“你就是句容县的么?”“是。”“住在什么庄村?”吴皂役说:“小的家离城才十五里,名叫做白沙屯。”大人说:“你应役几年了?”吴信说:“小的应役,整整的二十年咧。伺候过七位太爷。”刘爷说:“你也算久惯应役的了,这七位知县都是你做过付吗?”吴信说:“小的应役多年,并无做过过付。”刘大人闻听,把惊堂木一拍,两边下役喊堂,刘爷说:“唗!我把你这利嘴奴才!你你无从做过过付,杨家之事是谁与胡知县说?带知县!”“哦。”差人答应,往外而跑,不多时,把句容县知县胡有礼带至当堂。行礼已毕,站在一旁。刘爷上面开言,说:“你的过付皂役不是这个吴信吗?”知县说:“是。”大人说:“既然是他,如何不认?”
  刘公座上脸带怒,叫一声:“皂役留神要你听:应役当差二十载,衙门诸事自然明,跟官作弊是常事,打点官司上下通。再遇知县是刨子手,不用说,全是你等暗吃银。
  做官的把柄你拿住,所做之事必相应。我问你:杨家之事你必晓,就里情由快讲明!本府台下从实诉,省得身体受官刑!”吴信闻听将头叩,口尊“青天老大人:既吃黑饭抱黑筋,衙役向官理上通,既然名义在衙内,谁不肯,本官跟前献殷懃?大人明见高万里,小的不敢把谎云。”刘爷闻听说“掌嘴!”两边衙役喊连声。破步撩衣向上跑,左右绑住姓吴人,膝盖垫住皂役脸,巴掌抡圆下绝情。打得那,皂役吴信连声嚷,顺着嘴角流鲜血。一边十个方住手,牙齿活动脸肿青。刘爷带怒往下叫:“吴信留神要你听:什么是,既吃黑饭抱黑筋?向着官府坑害民,只图买好本官喜,不管良民死共生。这样奴才真可恨,杀之有余真恨人!”
  刘爷说:“你只图在本官的跟前买好献勤,不管别人的生死,你是句容县的人,坑害本县的民人,于心何忍?不但人人唾骂,连你那死去的先人,在坑墓中剩下一把枯骨,也跟着你挨骂。偏遇见这样的狗官贪赃,听你之言,陷害良民,再不恩待如子,报答皇恩雨露才是,怪不得说:一辈为官,十辈为娼。
  就是你们当衙役的人,也该思身在公门道在心。又道:公门之内好修行,三班之中,唯有皂役下贱,子孙都不准科考,但遇受刑之人,你必要想钱。有了你们的礼咧,你就轻些;要是没钱的人呢,你就下无情的打。这就是头一宗损处。再者呢,你既公门应役,难道不知这个过付的人有多大罪过?你把这件事当作儿戏了。你的本官带在本府的台下,已经实说,你还仗嘴硬巧辩,不肯招承,焉肯就白撂过手了不成?快快实说,免得三推六问!”
  贤臣爷,座上未语腮带笑,高叫“吴信快实云!你的本官已招认,已往从前尽讲明。你还勉强仗嘴巧,本府焉肯擅容情!从实招认是正理,免得我,六问三推动大刑!”
  吴信闻听将头叩:“大人在上请听明:杨家弟兄来出首,拿定人头到县中。大人上才想一想,千载难逢事一宗。杨家豪杰金银广,五里三村尽知闻,人命干连非小可,哪怕杨家不花银?因此上,小的进县回官府,诉说举人家业兴。
  俗言说,署事如打枪,须得想他几千银。回大人:本府他若不愿意,小的怎能勉强行?这才面对举人讲,五千银,包管完结无事情。只因举人他不给,故此不放转家中。也不过,磨他的火性消了气,自然打点愿花银。要说小人是过付,回大人:杨家交我多少银?官与小的全无罪,没使举人银半分。望求大人宽恩恕,小的合家尽感情。”说罢不住将头叩,刘爷闻听满面嗔,用手一指吴皂役:“骂一声,大胆奴才乱胡行!”刘爷说:“我把你这胆大的奴才!满嘴胡说!你无见银子,就不算是过付了?你说要五千银子,杨武举他若愿意呢?这个过付,是你不是?再者,你也不是净为在本官的跟前献勤买好,单给他想这宗银子,这内中还有别的缘故。你在本府的台下,须得细细言来!”皂役吴信向上磕头,口尊:“大人太老爷在上,公祖明见,万般诸事,难瞒大人。方才叫小的强做过付,小的总未见经手之银多少;就算过付,大人这样恩典,小的只得认作过付。大人又说还有别的缘故,小的实在无的说的咧。”
  刘大人闻听,微微冷笑,说:“吴信,你久应役,自然就会搪官。但只一件,要搪本府,怎得能够?”
  清官爷,座上含嗔开言道:“吴信留神仔细听:你在衙门当差久,惯会搪官仗嘴能。就只是,本府不叫人瞒哄,在我台下要实供。你说无有别缘故,定有情弊在其中。我今朝,若不叫你实招认,以往清名火化冰!”刘爷说着又吩咐:“下役速去莫消停!快带那,白沙屯内乡保地,本府当堂问口供!”差人答应往外跑,登时带进人三个,滴水檐前忙下跪,自己口内报花名。刘爷座上开言道:“你们三人对我云:你等俱在一村住,根本缘由自然明。本府台下从实讲,隐瞒一字不能行。他无犯下该死罪,内中还有胡知公。不用惧怕只管讲,一字不实我动刑。”三人见问将头叩,地方开言尊“大人,太老爷,若要提起吴皂役,久惯应役在衙中。太府跟前很得脸,走动官司讲人情。常给太爷弄银子,官府岂有不加恩?三班之中他为首,眼横四海目无人。他瞧着,一村草木如草芥,常欺合庄老幼民。
  家中常来人一伙,夜聚明散辨不真。大约不是善良辈,多半是,一伙大盗众绿林。”刘爷闻听心欢喜,腹中说:“杀杨家定是这伙人!”
  第四十一回    罗锅子计赚赃证银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皂役吴信生来的不正,在衙门中应役,刑上最狠;拿起银子来,就红了眼咧。那怕你是他亲爹,不花费,他是往死里收拾。他家里也富足点,走跳官司,给县主作活想钱,官府跟前得脸,因此他眼横四海,目中无人,谁人不恨?就只是不敢惹他。当面奉承,背地里挨的罢,也就不少。今日在大人台下犯法,谁不想官报私仇?不用多添,照实话就够他受的了!再者呢,众人又知道这一位罗锅子难缠,也不敢替他撒谎,故此地方才实说:他怎么把持衙门,怎么欺压良善,怎么家中招无籍之人,夜聚明散。
  刘大人听到其问,忠良不由得心中欢喜,座上开言,说:“地方,你们白沙屯村内,可有座玉皇庙吗?”地方说:“有座玉皇庙,可不在村内,在白沙屯东北。离白沙屯有数里之遥,有一片荒郊,去年间,那道河路也算是个码头的地方,因为这几年被沙子掩埋,船也不能那里走咧,那买卖人也不能做,百姓难以居住,所以全都搬挪到别处而去。到而今,就只剩下那座玉皇大殿咧。”刘爷听到此处,将头点了一点,复又开言,说:“吴信。”“有,小的伺候。”刘爷说:“你家中常来的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从实说来!”皂役吴信说:“回大人:他说小的家中有这些人来往,大人就信;小的要说杨武举的合家全是他杀的,不知大人信不信?圣明莫过大人,俗言说:一家饱暖千家怨,小的家中原本有碗饭吃,又搭着本官赏脸,三班的人俱各不忿,背地里皆有怨言。再者,各村的乡保,他又与别人不同,有什么大小事情,俱各少不了他们,稍有不是,自然要回官责打,他等不明,在背地里抱怨,都说小的不好。
  今日大人因为杨家之事,审问小的,他等趁势加火,诬言添作,大人就信以为真,这不冤枉小的吗?”
  刘爷闻听,微微冷笑,说:“吴信,你说本府听了地方的话,冤枉了你咧。我还要大冤枉冤枉你呢!俗言说:不打不招,两边看夹棍过来!”“哦。”下役答应。
  忠良爷,座上带笑开言道:“奴才胆大了不成!倚仗嘴巧能巧辩,你把本府当别人!”说着吩咐“看夹棍!”
  只听下面喊连声。动刑的,青衣迈步往上跑,“哗啷”撂在地埃尘,震得堂砖连声响,犯法之人心内惊。青衣绑住吴皂役,先把布衣扒在尘,然后又把袜拉下,脊背朝上按在尘。两腿高跷将刑入,公差攥住拢头绳,两边一分齐用力,只听“扑通”响连声。又听得,吴信“哎哟”一声喊,再无“哼哈”第二声。一名青衣往上跑,含了口,凉水照定面门喷。吴信“哎哟”缓过气,疼得他,满面尽是汗流痕。刘爷座上高声叫:“快把以往尽招承:你家中,来往俱是何人等?夜聚明散有何情?”皂役怕死求活命,真情一吐丧残生,忍刑不招高声喊:口中连连尊“大人:我小的,家中并无人来往,如何招承认口供?望求大人施恩典,莫将屈棒拷良人。但愿老爷增福寿,公侯万代受皇恩。”
  刘爷闻听微微笑,连把忍贼骂几声:“你就挺刑不招认,我刘某,怎肯轻饶善放松?俗言人心如似铁,官法如炉却是真!”吴信说:“原来无有这件事,强叫招承主何情?
  夹死小人臭块地,爷岂不,坏了从前清正名?”吴信是久惯应役,岂有不知刑名?他做的事情,是该死之罪,今日若要一招,性命就难保。无奈何,挺刑,想他做的事不招,要求活命。怎奈刘大人早巳猜透其情,要叫他招承:“吴信,你与杨姓说,要完此案,须得五千两银子。武举人不肯花费许多。他弟兄明知强人夜间必来,才与你们说留一个在衙中听审,放一个回去保守家口,堵挡强人。你也明知强人要害杨姓的家口,所以在内窝挑赃官,不放一个回去,才伤了二十四条人命。”
  清官爷,公座上面开言叫,“该死奴才”骂几声:“分明知道强贼去,不放杨家转家中。二十四条人性命,葬送在,你与赃官手内坑!情弊显然不招认,还敢巧辩仗口能!
  本府非是别官府,怎能叫你漏网中?从实招来无话讲,若不实说枉受刑!”说着连拍惊堂木,冲冠发乍怒生嗔。吴皂役,叩头口把“大人”叫:“青天何故不分明?偏心只把杨家护,才说小的尽知情。夹死小人也难认,就死黄泉不闭睛。大人那,辈辈为官传永远,子孙万代受皇恩。小的不过犬羊辈,太老爷,何苦只叫我招承?”说着不住连叩首,二日之中带泪痕。刘爷座上微微笑,连把“忍贼”
  骂几声:“安心挺刑图活命,也不过,多活一刻保残生。”
  吩咐两边将刑卸:“暂且押下不法人。本官自有方法办,管叫这贼你招认!”公差答应将刑卸,又把皂役发阵昏。
  搀出衙外先不表,刘爷又问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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