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花之孽-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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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居住的环境,铺垫自己的住宅。她需要安静
晚上的时候,他开始在地上铺被子,她突然觉得有些惭愧,偷偷地看了他半天,说:
“还在地上睡啊?”
他以为听错了,回过头来,愣了。
“说你呢,怎么还看着我?”
他傻哈哈地一笑,说:“都习惯了,都习惯了!你早点睡吧。”他知道她心情很好,心里也格外觉得高兴。
“上来吧。”她再次小声地对他说。
“你说啥?”他不免得皱起了眉头。
“让你上来,你听到没有?”
“你再说一次?”他听得入神,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你到底上来不?不上来,就在地上睡一辈子!”她有些恼怒了。
“是,是。”他不知所措地乱答着,后来仔细地体会了一回,忙坐到了床边。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他还是傻哈哈地问。
她没有答话,剜了他一眼。
“睡吧。”她说。
“哎!”他答着,就要和衣而睡。她瞅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自顾着上去睡觉了。他也贴着她睡下了。
冷不防,他的手摸到了她那润滑的肌肤,忙把手缩了回来。但是她却没有生气。这种润滑的感觉真好,犹如触电一样,电流立即传遍了全身。他突然觉得浑身躁热起来。这种躁热的激情,促使他有了一颗无比大的胆量。他一把抱住她,她那苗条的身体一下子拥入他的怀抱。他的手分明碰到了两个柔软的东西,象小山,象馒头,他轻轻地搓揉着,摸着……
她没有出声,这令他更大胆,更狂热了。她终于发出了几声呻吟,这令他更激动起来,更紧紧地抱着她的赤裸的身体,一番风雨……
她怀孕了!这是全村人都始料未及的。黑旦的父母自然高兴得合拢不上嘴,但是很快担心这不是他儿子的种,因为据他们所知,她向来是不会在这上面屈服的。于是他们悄悄地问儿子,黑旦自然不好意思说,只能“嘿嘿”地笑。从儿子的表情上看,她怀的应该是自己的孙子!第十三章 伤逝(1)
最近一段时间,雪莲总是心神不宁,时常感觉到心惊肉跳的,甚至夜里还做噩梦。给黑旦讲了,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又给外人讲,有人便劝她注意身体 说人身体弱的时候,一般都会做噩梦,甚至鬼上身的,夜里就不要出来了。说身体弱,雪莲倒有点相信;说鬼上身,她也只是一笑了之。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到了父亲拄着拐棍,来到她家门前,哀求她开开门,让他进去。手里拿着个破玩,好象是要饭来了。“爹!”她一下子惊醒了。看着黑旦和孩子正在睡着,她没有惊动他们,只是坐了起来,再也睡不着了。她回想起了父亲,回想起了那个破碎的家……
然而不久,事情便有了应验。一个从雪莲村串亲戚回来的熟人说,吕老头现在面黄肌瘦的,患了重病,卧床不起有一个多月了。
“啊?爹!”雪莲顿时觉得天晕地转。虽然在内心深处,她是有点无奈的恨意,虽然她出嫁的时候发过毒誓:永不再回这个家!可是,不管到什么时候,父亲都是父亲,这种亲情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你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强烈的挂念。虽然她在心里恨了无数次毫无主见的自私的父亲,并发誓要断绝父女关系,然而,父亲生病的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掉泪了,她恨不得马上就见到父亲,伺候他,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仿佛看到了昔日父亲那饱经风霜而满是皱纹的脸,步履蹒跚,威颤颤地走在风中,嘴里不停地叨念着,
“莲儿,回来吧,回来看看爹吧。”
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一点对峙的底气也没有了。要知道,能坚强的生活到现在,全凭的心中一股恨意,如今这恨意突然被冲得一干二净的,她觉得好委屈,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爹,我糊涂的爹啊,女儿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该跟女儿一般见识啊,也不来登女儿的门边。”
直到此时,她突然觉得当初都是她的错,她完全不理解父亲,没有好好的和父亲谈谈她一下子原谅了父亲!
来不及收拾一下,雪莲风风火火地赶回了玉泉村,几乎是一路哭着回来的。
刚迈进那高高的门槛,迎面走来了二婶儿,已是老了许多,牙齿竟然掉了好几颗,面容也消瘦了许多,手里多了一根拐杖,没有了往日的尖刻,变得慈祥了许多。她抬头看到了雪莲,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雪莲!”她已经明显地喊不清楚雪莲的名字了,声音有点浑浊,
“你可回来了,你爹他都……”说完,自顾着抹眼泪。
“哎!婶子,家里都好吗?叔叔他也好吧?”雪莲见到了二婶子,赶紧上前问候,
“好,好,都好!哎呀,二妞也常回来看看,弄着个孩子,也不会照顾……”说着,眼里已经含着眼泪。雪莲不敢再问什么,便径直跑向自己位于后厅的家。
刚进屋子,迎面一股刺鼻的尿味扑鼻而来。弟弟永刚也正站立在旁边。
“爹!”她喊了一声,扑倒在吕树人的被子上哭起来了。
“莲儿,你可回来了!”吕树人喘息着说,说话也含糊,嗓子时常被一口痰堵住。
“姐,你可回来了,爹他都……”说着,永刚眼泪都要出来了。
“恩。你说你也真是的,病了,有啥话不能给我说,不管以前咋样,都过去了,毕竟我可是你的亲闺女啊!”雪莲语气中带着责备的口吻。
“咳,俺年纪大了,不能再拖累你们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刚儿,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这个屋……”雪莲埋怨地看了弟弟一眼。
“莲儿,你也别怪他,爹没有本事,没有给他说一房媳妇,咳!罪过啊。”吕树人忙制止了她。
“爹,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怨他没有本事。他那点毛病,你还不知道?谁知道了,谁也不愿意的。况且,他;也不会个手艺,说话也不行……”雪莲正要往下说,一看父亲不高兴了,就赶紧住口。
“啊……”吕树人长长地出了口气,挣扎着要起来。
“我回来了,你就躺着吧,别起来了;起来,又虚弱。”雪莲爱怜地说。
“俺…俺想尿……”吕树人不好意思地说。
“姐,我来,爹已经不能起来了,只能用便壶给他接着。”说着,永刚忙把便壶给父亲接着。吕树人方便完了,又缓慢地躺下来。雪莲看着他那吃力的样子,心里觉得象刀割一样。
“咋也不早跟我说一声?”
“爹不让……说你结婚了,也不容易,又带着个孩子……”永刚有点委屈地说。
雪莲看了一下弟弟,觉得他也真不容易,每天这么伺候着父亲,也够他劳累了。
雪莲顾不上一路的劳累,开始收拾起来。单是脏衣服就要洗很多。屋子的尿味很浓,怕不是吕树人起来不方便,也只好尿屋子里了,都渗透到地面的青砖下了。
“吃药了吗?“
“吃了,给抓了几副草药,觉得也不是太顶事的,看来这病啊,是治不好了。“
“不准你说这样的丧气话,”说着,雪莲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咱到大医院看看去,好好的养两天,慢慢就好起来了。别胡思乱想了。”虽然这么说着,雪莲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是…是癌,村里人得这个病的,没有一个见好转的。就别浪费钱了。”他闭着眼睛说。
“不会的,不会是癌!怎么就是癌呢?”她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到癌症会降临到她家头上。
“治不好咱也得试试,明儿就上北京,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得给你去看看!”雪莲双腿发软,直想瘫痪下去。
“不要浪费钱了,留着你们自己花吧。爹这一辈子也没有给你们留下啥值钱的东西,唉,这是作孽啊!”吕树人已经潸然泪下了。
“爹,都到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啥钱不钱的,俺们有钱,用不着你操心,你就安心的养病,啥也别想!”
“唉,这闺女,还是这个脾气,咋就不听爹一句呢,爹这是晚期了,医生说啥方法都没有用了。”吕树人气喘吁吁地说。
“爹,别说了,别说了……”雪莲哭着说。
“这是…俺的外孙?”吕树人看到了刚儿,显得有些兴奋。
“是。”
“可算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俺的亲外孙了。”
“刚儿,过来,来外公这儿。”但是那孩子很害怕,不敢过去。
“去吧,让姥爷看看你。”雪莲也哄着。
但是那孩子还是硬往雪莲的怀里钻,不敢看吕树人。吕树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
“刚儿,刚儿……”吕树人念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那个大学生又来找过你没有?”
雪莲低下了头,“爹,你还惦记着他?来过,但是……”
“他好象叫什么刚。”
“大刚。”
“对,对。唉,都是爹的不对,其实当年没有那彩礼钱,咱说不定照样也能渡过难关,都怪爹当时一时的糊涂,才……”
“爹,都啥时候了,你还唠叨这些……”然而,她未干的脸庞上立刻又被泪水打湿了。她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往事如风,她不敢想,也努力地不去想。
吕树人看着雪莲,唉声叹气了半天。看到雪莲平静了下来,他仍然要说,
“莲儿,爹这些年了,心里头总是憋着个事儿,今儿趁你回来了,想给你念叨念叨,不然,等爹一合眼,就来不及了……”吕树人伸出手,艰难地擦了把眼泪。
“爹,你说吧,我听着呢。”
“爹这一辈子,啥大事情,好事情也没有做,还做了件畜生不如的事。当初爹不应该把你强行地赶出门,让你嫁给个……”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下去,有些哽咽了,
“那个大学生也不知道成家了没有,要是没有,你就干脆离了,跟他去吧,爹举双手赞同……只要他还要你……”
“爹,啥都不要说了。”雪莲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安慰父亲。
“唉,你说俺咋就办了这样的龌龊事情呢,啊?”吕树人用头撞墙,痛哭流涕地说,
“让俺早点死,啊,活着,俺觉得难受!人生在世啊,难啊,又要办错事,糊涂啊,吕树人,你办得好事儿啊,糊涂啊!莲儿,不行,你就先哭俺吧,让俺也知道知道死后的滋味,不然,死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爹,爹,你听我说,我不怪你,真的,其实他也挺好的,我也很满足了……”雪莲欺骗着自己的良心说。
“爹知道你是在欺骗爹,爹知道的……”任凭雪莲怎么劝说,他就是不听,直到午后的时候,累了,再加上病的折磨,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中午醒过来一回,也不能吃喝,后来又昏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
“还能认清楚人吗?这些人都还认识吗?”弟弟吕树旺对着他问。他又看了一边,显得有点痴呆了,好大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害怕啊!”他刚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象做了一个噩梦似的,好象心里最后还隐藏着一丝巨大的恐惧。他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好象是人死之前 回光返照一样,众人都吓坏了。
“害怕啥?爹,你就说吧,害怕啥?”雪莲以为还有什么心愿未完,忙问道。
“害怕啊,俺害怕啊,俺害怕啊!”他哭起来了,“嘤嘤”地哭着,象个孩子。雪莲突然意识到,父亲可能害怕“死”。提到“死”这个字,谁也是害怕的。
“爹……”雪莲想到这里,不由得哭起来了,感觉到天意弄人,感觉到很无奈。
“莲儿,不哭,爹不是怕死,爹是怕……”吕树人咳嗽过后,接着说,“爹是害怕死了被人家给火葬了!”吕树人结巴着说。
“火葬?啥时候开始兴起了‘火葬’?”雪莲听了,也觉得不可能,
“咱们村不是从来不搞啥‘火葬’吗?今儿这是咋了?”她疑惑地问。
“闺女啊,你还不知道,县里都贴出了告示,有的还给村里下了火葬的指标哩!死了,逃过去的,人家知道了,还要挖来祖坟,非让到火葬场去火葬,还收还几百块钱火葬费。”表姑吕凤仙说。
“是吗?啥时候开始的?我怎么就不知道?”
“刚兴起来没有多长时间,村里死了几个,都是夜里十二点埋葬的,偷着埋,不让人知道。”
“是吗?”雪莲依旧一脸疑惑,但心里开始哆嗦:怎么到了父亲这里,偏偏就碰上了呢?况且父亲又是害怕火葬的。
吕树人听着,流着口水哭着说:“俺可不想成了灰才进祖坟,俺害怕进那么个烧尸